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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草偏要死缠烂打(古代架空)——三坛海烩藕粉

时间:2021-04-13 13:53:20  作者:三坛海烩藕粉
  “抱不够。”
  宋泽然低下头蹭着他的脸颊,黏黏糊糊的。
  “一辈子都抱不够。”
  喜闻乐见失禁梗。
 
 
第16章 罪名突降
  就在两人养伤的这段时间,刺杀事件一直没有找出新的线索。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就要告一段落时,城内又有一起聚集性自焚事件发生,且规模比前几次更大,死的人更多,一整个弄堂都没了。
  而这天夏恒、夏慎在焦头烂额的调查中又突然回府,说刺杀的事找到新的突破点。
  “西南城郊有座荒山,平时没什么人去,不过前几日下了场雨,昨早有人进山采野菌,却在半山腰上发现一堆烂掉的肉块。本以为是野兽的尸体,但经过时才注意到几截手指头。”
  夏意大骇:“难道说?”
  “没错。”夏恒肯定他的猜想:“府衙的人去过后,把尸块拼凑起来恰好是四个人。你不是说,追杀你们的刺客有四个吗?估计就是他们没完成任务,被主子灭口了吧。”
  “但你又怎么确定就正好是那四个人?”
  “幸运的是,他们那几副肠子还没全被老鹰叼走,仵作从里面验出烈性毒药,如果没错的话,其中一味成分就是幻婴草。”
  夏恒脸上带了几丝讽笑,也不知道在笑谁:“你说说,怎么就这么巧?”
  夏意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所以,你怀疑这还是江家做的手脚?连着前两天的自焚事件……”
  “没错。我和老四商量过,现如今的状况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没证据就没证据吧,等明儿一早,我就带人去江家,先把他们的主事人都控制起来,之后再慢慢查吧。”
  他叹了口气,自嘲道:“岐河江家也是西南的名门望族,咱们这么贸然行动,落人口实是免不了了。但又能怎么办呢?老七,以防万一,你还是继续待在府里,别出门。”
  夏恒絮絮叨叨交代一堆,连带着其他兄弟姐妹也都叮嘱一番。不知道是不是自焚事件影响的扩大,夏意就算在家里也总觉得整个耀州城都有种诡异的不安,就像是要变天一般。
  事实上,他的预感极其正确。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夏恒出府,夏府的大门就被轰然推开,数队士兵浩浩荡荡鱼贯而入,但看其铠甲装束并非耀州军。
  众人被围在院中,望着站在中间被簇拥着的年轻男人皆是惊骇不已。
  夏家人久居耀州可能不清楚,但夏意和宋泽然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人正是当今皇帝年纪最小的弟弟睿亲王。
  没有任何消息通报,一夜之间,睿亲王就带着京城来的兵队,强行打开城门甚至长驱直入夏府大门将他们包围住。
  显然,来者并不友善。
  睿亲王看着围成一圈的夏府众人,即使独身一人也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高扬起头,朗声道:
  “渝西夏家身为耀州统领,尊奉邪神,荼害百姓,意图谋逆,其心可诛。现将渝西夏家所有职务撤去,全族收押。而渝西王世子——”
  他转向夏意:“就请跟本王回京吧。渝西王和王妃已经等您许久了。”
  听到父母从他嘴里说出的那一刻,夏意的心脏猛然高悬。
  他艰难开口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呵,意世子倒也不必担心。”
  睿亲王轻哂道:“虽然有人证,但其他证据还是不足的,所以王爷和王妃暂且只是软禁在王府里,而夏家的诸位也不用立马收监。不过,一旦等证据全部收集齐,就保不准了。”
  夏府众人听得他说的话,脸色铁青一片。
  人证?这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亲王会亲自跑到这来,为什么官家就直接下旨判他们邪教反动罪了?
  别说不知道该怎么问,就算真问也肯定得不到回答。
  正当众人沉默时,一道暴怒的声音响起。
  宋泽然往前站出几步,质问道:“凭什么就说是夏家人发动邪教?明明不是夏家!”
  夏意惊得连忙拉住他。这人怎么一上来就这么冲,刚刚这话问出去说是抗旨罔上也不为过!
  好在睿亲王也不恼,回道:“果然宋公子也在这。邪教一事与夏家干系到底如何,终归是由皇兄定夺,本王无权过问,你在这喊破天也申辩不了。倒是宋公子还不回京吗?您这样与意世子一般厮混……”
  他的目光在夏意和宋泽然两人身上逡巡几个来回:“让宋相很难办啊,毕竟将耀州邪教一案上报给皇兄的就是宋相。”
  “不可能,爹他不会……”
  宋泽然慌了,忙向夏意解释:“阿意,爹他不是那种人,你知道的,就……”
  他有些语无伦次,夏意打断他:“你别急,我相信宋伯父的为人,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转头望向睿亲王,面色平静道:“王爷,我跟您回去。但还请您在事情真相出来前,确保我渝西夏家无虞。”
  夏意从没想过有一天回京是这种情形。
  睿亲王没有难为他,目前还是将他当做藩王世子而非囚犯来对待,只是装载他的马车全部封闭,且任何人都无法接近。
  宋泽然跟在一旁走了一路,心里急得冒火,就是无可奈何。睿亲王虽然年轻,但性子太沉稳,根本套不出任何话。而这位王爷对这位相府公子也没什么兴趣,也就是看在宋丞相的面子上,肯搭理他几句。
  “王爷,您就真的不能再跟我细说一点吗?”
  沿途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宋泽然又在拉着睿亲王攀扯。
  他坐在客栈大堂里,半边屁股都要离开凳子,一直伸头往外瞅。
  夏意被关禁在外面的马车上,周围有卫兵把守,到了休息的地方也不能下车。虽然每日同路同行,但宋泽然的的确确数日未见他。
  睿亲王看他这样觉得好笑,劝道:“宋公子还是别费力气了,很快就能回到京城,到时宋公子一问令尊便知来龙去脉。”
  不等宋泽然答话,旁边一个极其讨人厌的声音跟着附和:“是啊,你就别难为王爷了,能不能长点眼色!”
  宋泽然愤怒转头瞪向话音来源,不是其他人,正是和他有过数次过节的周进。
  要说也真是好运气,一个纨绔,就因为堂姐在后宫承了恩宠,这一年来周进在京城贵族圈的地位逐渐上升,宋泽然更想不到,他就离京这一个多月,再看到这个讨厌的家伙时,他竟然已经能跟在睿亲王身边混了。
  睿亲王看出现场气氛不是很好,不愿意掺和进他们的纠葛,起身离开。果不其然,等人一走,周进就立马犯浑。
  二郎腿往那一翘,周进靠过来,笑的一脸贱样:“我说你这怎么突然就从京城里消失了呢,原来跑到这旮旯地。瞧你这神魂颠倒的样,怎么,你也看上这渝西王世子了?”
  宋泽然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字眼:“什么叫?”
  “呵呵。意世子性情温良,才貌双全,有谁不爱这高岭之花?”
  周进斜了他一眼,故意激他:“你说,等夏家定罪之后,我使个手段把夏意捞出来,养在后院,好像也不错啊?”
  “你他娘的找死!”
  宋泽然暴怒而起,扑上去就要揍他,却被周进闪身躲过,啐声道:“呸!在你手上吃过两回亏,你还当我这么容易就被你揍?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夏家这次是逃不掉的,你爹摆在那,你就死了救夏意的那条心吧。呵,你不是看不惯我抢人吗?我这次就还抢,娘的老子还就专门抢你的人!”
  周进是铁了心要让宋泽然发怒失控,他也的确做到了,只是没想过宋泽然的反应比他预计的还要激烈,因而虽然前几下躲过去了,后面还是被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宋泽然双目猩红,一边往他脸上招呼一边大骂:“操你大爷的!你敢动他试试!”
  几拳下去,周进已是鼻青脸肿,但仍不甘示弱嘴硬逞强:“你在这威风有屁用!到时候老子是操他还是睡他你他娘的上天也管不着!”
  “那你现在就给爷死!”
  宋泽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每一拳都照着能把人打死的力度下手,要不是闹出的动静太大,门外的睿亲王听到赶紧进门喝止,周进真就不死也残。
  “你们在干什么!”
  虽说是个人恩怨,但睿亲王对在他眼皮底下打架斗殴还是有些不满,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蔑视。
  而让他更生气的是,两个当事人却像哑巴一样,闭口不谈。
  周进是为了过嘴瘾才说要捞人养在后院,宋泽然则是羞愤难当,觉得这话说出去就是在污辱夏意。
  “行,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但从现在起,直到回京,如果你们还像刚才那样滋生事端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
  话既出,即是命令。任宋泽然再多不忿,也只能憋着。
  他又看向路旁的马车,心里又酸又涩。刚刚闹出那么大动静,夏意一定也听到了吧?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担心自己呢?
  但这些心思无人解答,只是徒增烦恼,一路揣回京。亲王带来的军队行得很急,没用几天就回到了京城,就像是怕拖得越久,夏意会逃一样。
  直看到夏意被押着送入王府大门,宋泽然也没找到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而后者下车后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心情一度十分复杂,宋泽然既觉得难过又暗自庆幸。难过的是夏意现在的处境,庆幸的是,如果夏意真的回头看他,他可能就此不顾一切冲上去把人带走。
  王府和相府仅寥寥之隔,那几步路宋泽然几乎是飞回家,一进家门就径直冲向后院的书房。
  大门被砰然推开,正在书房办公的宋明瑞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一月未见的儿子。
  他早有预料,这小子是要来兴师问罪。果然,宋泽然一开口就是质问:“夏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说是你向朝廷上报的!”
  “这就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宋明瑞把文件往桌上一扔,神情冷峻:“为什么是我上报的?那自然是有人出来作证举报渝西夏家的恶行!”
  宋泽然满眼不敢置信:“哪里来的人证简直胡说八道!不说别的,渝西王一家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你都不去再仔细查查的吗!”
  “混账东西!用得着你教我办事?”
  宋明瑞被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气到了,怒道:
  “我怎么没查?那人证就是邪教的受害者!他家里人自焚,拉着他陪葬,他从火堆里逃出来,一路流落到京城就为了讨个公道。我见到他时他脸上就没几块好皮!”
  “你想说什么?人证是假的?哪会有人把自己烧成这副鬼样来污蔑一个名门世家!”
  宋泽然惊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睿亲王说的证据是这样的。
  “人都招了,夏家意图谋逆,以邪教控制人心,赠以毒瘾药物,那幻婴草不就是州府衙门严格把控的吗!桩桩件件,全部指向渝西夏家,怎么清白得了?”
  宋泽然反驳道:“不是的!这不可能……邪教一案发生后,夏意和我遇到刺杀,肯定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下的黑手,不可能是夏家……”
  他急忙忙地辩证,宋明瑞却抓错重点:“你遇到了刺杀?”虽说这小子是叛逆不听话,但总归是自家儿子,宋明瑞不免担心。
  宋泽然却全然不领情,又将话题转移回去:“我没事!我是想说,这很明显是幕后之人嫁祸给夏家的啊!说不定那个人证也是被欺骗。爹,求你了,你再去好好查查行吗?别那么快就让朝廷给他们定罪……”
  “你此行去耀州,和夏意和好了?”
  像是没有听到宋泽然说的大段推理,宋明瑞没来由地又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啊,我……”
  宋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向家里人坦诚他和夏意的关系。但仔细一想,如果这时候不说,可能之后就没更好的机会了。
  而正当他在纠结时,宋明瑞又补了一句:“夏意那孩子,是个好的。但是泽然,你以后也不必和他在一起处了。”
  “什么……?”
  宋泽然有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爹嘴里说出来的,毕竟从小到大父母都是鼓励他和夏意相处。
  他急道:“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处了?如果是因为夏家出事……但我都跟你说了他们是被冤枉的,查清不就好了!而且我……”
  “泽然,你以为当年渝西王一家奉旨进京,官家为什么要赐王府在我们家西墙?你又以为,当年我为什么会带你去渝西王府,让你去找夏意作伴?”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宋明瑞看向他,终是说出从始至终都瞒着他的那个真实意图。
  “十五年来,朝廷从来就没有对渝西王放下过戒备。寻到机会,斩草除根,不过如是。”
 
 
第17章 夜会情郎
  宋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一月未归,房间内应是每天都有人打扫,干干净净的,但他现在的脑子却像是被厚积的灰尘堵住一般,浑浑噩噩无法思考。
  或许,是他不愿意去深思宋明瑞话里的深意。
  本以为事情有回旋的余地,却想不到,从一开始就被定下死罪。
  做与不做,是与不是,此刻仿佛都无所谓了。
  心慌到极致便是麻木,宋泽然盯着桌上的茶壶,一动不动。
  一句话也不想说,一根手指也不想抬。他想,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多呼吸一下都挺累的。
  是了,如果夏意真的出事的话,宋泽然不觉得自己能独活下去。当那轮最明亮的太阳从人生中消失时,剩下的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其悲痛,不如一起解脱。
  但,就是舍不得。相识十三年,互通心意却不到一个月,本以为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相伴,谁又能料到分离的时刻即在眼前。
  宋泽然晃晃悠悠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现在好想见夏意,好想拥抱他,亲吻他,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把积聚的情感一滴不漏全部宣泄出来,不带走一丝一毫。哪怕渝西王府眼下被重兵把守,他也要想办法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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