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扶着太后往里间去,声音远远近近的传来:“一定会如太后所愿的......”
“但愿吧......”
一出了宫,赵离人的脸色就放下了了,谢阳知他心情不好,没敢多言,没做耽搁的扶着赵离人进了马 车,朝着太子府而去。
可怜了后面那顶抬着太后所赐的宫娥的小娇子,死活跟不上赵离人的马车,只能极其狼狈的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太子府。
结果压根儿就没进太子府的院子,就从后面抬进了后院儿。
后院儿与前院儿虽说都是太子府,但后院儿与前院儿是完全隔断的,一丈高的围墙,周围连棵树都没 有,爬都爬不过去。只有一个小门儿,还整日都有侍卫守着。
进了院子,赵离人也没往别处去,直着就往寝殿的方向去了。
谁知还未到,远远就看到有些暄闹,眉头一皱,上前几步,当他看到陈庭月的时候脸立刻就放下来了。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众人这才看见了赵离人,慌忙跪拜行礼,只陈庭月还好好的站着,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抿了抿嘴巴,陈庭月没有说话。赵离人阴着脸,厉声道:“段从你是死的吗?没看见你主子的脸色吗?” 跪在一旁段从并未辩解,低头认错。
王棉正要解释,赵离人直接牵着陈庭月回了正殿。临走之际扔了一句:“一个都不许少的给孤到正厅里 来!”
进了正殿,赵离人将陈庭月扶到冬暖阁的软塌上坐好,摸了摸他惨白的脸色,沉着脸问:“今日的药吃 了吗?”
陈庭月一顿,摇摇头道:“还未来得及。”
赵离人的脸色又阴了两份,斥道:“王棉!”
王棉急忙进来,“殿下。”
“孤让你好生伺候着你就是怎么伺候的?都这个时辰了,药还未吃,你们就是这样怠慢主子的? ”赵离 人的脸都能阴沉的滴水了。
王棉一脸苦色,急忙认错。李如粟上前供身,低声道:“奴才现在就去端来。”
赵离人并未拦他。李如粟弯着腰退出去后,然后急急朝着厨屋的方向去了。
留下正殿面面相觑的众人。
倒了杯热茶给陈庭月,赵离人并未询问他怎么回事儿,揽着陈庭月的肩头,轻轻吻了下他的眉心,“你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庭月摇摇头。嘴巴动了动,正要解释。赵离人将唇从他眉心转移到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下他,低声 道:“没事儿,什么都没事儿,你好好的没事儿就好。”
陈庭月苍白的脸上涌起一道嫣红,往后退了退,躲过赵离人的吻,低声道:“我没事儿。”
赵离人摸了摸他的脸,“你先好生歇着,等会儿药拿来,你快趁热吃了,知道吗?”
陈庭月点点头。又看了看赵庭月的脸色,赵离人阴着脸出了暖阁。
正殿里众人见他脸色阴沉,皆是大气不敢喘,跪地行礼。
赵离人并未叫他们起身,指尖一点段从,声音低沉阴冷“你来说。”
段从上前行了一礼,回道:“启禀殿下......”
经过段从的一番说辞,赵离人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第五十四章 贱人
陈庭月回来后就睡下了,半个时辰前醒了。醒来后有些无所事事,便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既是遛弯儿 也算是消闷儿一样的。
段从见他兴致还好,就没扫了他的兴,正要去端药,就要走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女人来, 速度极快,衣衫不整的撞到了陈庭月的身上。
陈庭月身上本就虚弱,舟车劳顿还未歇回来,脚步根本就不稳当,被这女子一撞,险些撞到了地上。 还是段从见情况不对,回转的即时接住了他,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听到这里的时候赵离人的脸上明晃晃的划过一丝杀意。众人心头狂跳,吞了口口水,头恨不得低到地上 去。段从继续说着。
段从接住了陈庭月,这个时候的王棉也到了。结果还没等陈庭月说如何呢。这女子反而叫嚣了起来。 后面就是赵离人看见的样子了。
赵离人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好像......是楚太后送的那个妾室?
赵离人还真没看错,这个女人还真是楚太后送给赵离人的。
她还是有些来头的。她是楚太后娘家一个远亲的庶女,姿色不错,就被楚太后看中,送给了赵离人当妾 室。
但是赵离人对这些女人向来不感冒,推脱不掉的,全都一股脑儿的塞到了后院儿。别看这女人姿色不 错,却是个心大的主。
原想着能巴望上太子殿下过上好日子呢,谁知竟被送进深宅里,她不甘如此,也不知使了什么计,竟躲 过了太子府前后院儿门卫,跑到了前面儿来。
由于没见过太子长什么样儿,刚开始见到陈庭月的时候她以为就是太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竟将 自己的衣领扯幵,然后就一头冲了过来。
后面听到王棉的话,她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这人不是太子。
顿时心惊胆战。她是太子的妾室,却被别的男人撞见的身子,那还了得?更何况还是她冲过去的。
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晈咬牙,她干脆就叫嚷着陈庭月轻薄了她。污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清誉什么什 么的。
越闹越大,人越闹越多,就成了这幅样子。
赵离人压根没有问这女人的意思,神色淡淡,眼眸如刀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女人打了个哆嗦,正要哭 喊。赵离人一个眼神过去,旁边的几个小太监上前一把堵住了她的嘴。
赵离人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跟李如粟道:“处置的时候让府里的人都看着点儿,知道知道谁才是正经主 子,别什么阿猫阿狗的叫两声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李如粟低头应了一声,一挥手,带着几个小太监和这个女人出去了。
“至于其他人,”赵离人撇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几个仆从,“该发卖的发卖,该杖责的杖责!”
这事儿很快就处理完了,赵离人进暖阁的时候陈庭月还在吃着药。
他一进去,陈庭月便抬头看向了他,赵离人没说别的,只是说:“先把药吃完。”
陈庭月看了他一眼,这才低头继续暍着汤药。没一会儿的功夫,陈庭月就将药碗放下了。赵离人扬声 道:“太医到了吗?”
李如粟忙从外间进来,弯着腰低着头轻声道:“回殿下,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是。”说着李如粟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太医便进来了。陈庭月打眼一看,还是熟人呢。
来人正是一直给他诊脉的张太医。
张太医进来先是行了礼,赵离人摆摆手让他起来,起来后便将药箱放下,给陈庭月把了把脉。看了看陈 庭月的脸色后便退了两步。
垂首低声道:“启禀太子殿下,陈公子身子还是同之前一样,需要休养。身上的外伤已经无恙了。至于 其他......急不来的,需慢慢调养。”
赵离人皱着眉头,脸色沉沉,“他刚被人撞着了,脸色很难看。”
“回太子,微臣号了脉,并无大碍,脸色不好看的缘故是因为舟车劳顿之下有些疲惫,再加上被撞到时 受了惊。不过这几日还是需注意些。劳使人疲,疲累人伤,若不在意,还是会使躯体有损伤的。”
赵离人眉头进锁,撇了陈庭月一眼,淡淡道:“孤知道了,你去开药吧。”
“是。微臣告退。”说着张太医便退了出去。
“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赵离人有些不悦。
“没,没有不舒服”陈庭月有些窘然道。他知道自己的状况,故而并未在意,谁曾想竟还遇到了刚才的 事。
“你莫要讴骗我了,我不瞎,自然看的出来。”赵离人道。
陈庭月扯了扯嘴角,道:“只是有些累罢了”
赵离人叹了口气,这才低声道:“早就该告诉我了,罢了,只这一次,下次有何不适即时告知我,绝不 可拿你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儿。”
陈庭月见他不再说了,急忙点头。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孩子般说教,让他委实有些害臊。
送陈庭月到了寝殿歇着,他这才去了书房。
此时王棉正跪在桌案前。
赵离人看了他们一眼,眼眸冷光一闪而过,来到书桌前。
“知道孤唤你做什么吗?”
王棉颤颤,“奴才......并未照顾好四主子,让殿下忧心了。”
赵离人面无表情,眼眸愈发冷冽,“孤念着你是从内务府出来的,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一再宽容,你莫 不是觉得孤好欺负吧?”
王棉抖的更加厉害,“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赵离人哼笑一声,表情愈发淡漠,“不敢?孤看你敢的很纳。”
将手里把玩的手串随手扔到桌上,赵离人淡淡的看着王棉,“孤早先就说过,他是太子府的第二个主 子,今日这事刚发生的时候,你身为太子府总管,可以直接处理了,却一直拖的闹的这般大,等孤来处理。 分明就是没将孤的话放在眼里。”
王棉惊慌,他没想到赵离人能生这么大的气,急忙伏在地上连称不敢。
赵离人淡淡,“孤知道你顾虑什么,无非就两点,一是觉得那女人是孤的侍妾,二恐怕就算顾及那女人 的身份吧?”
王棉是老油条了,走一步看三步的主。今日能拖这么久,闹这么长时间确实是他可以规避的缘故。
当时赵离人没在府上,他又不出来管事,所以才一直纠缠了那么久。段从倒是心急,但他虽是赵离人的 侍卫,却无管家之权,而另一个......还是赵离人的侍妾。他一个侍卫,哪里管的了?
赵离人自然是看出了王棉的心态,所以才让他跪在这里。
“所以孤说,你们未将孤的话放在心上!”说着,赵离人抄起案桌上的书狠狠朝王棉砸去。
王棉被砸个结实,却不敢躲避,颤着身子连连告饶。
“他一个正正经经的主子,还比不过一个不知所以然的侍妾吗?事发之时你就该让人堵住她的嘴,乱棍 打死!竟拖着闹的沸沸扬扬污了他的名声!你就是这样听孤的吩咐的吗?”
赵离人怒急,反而没了表情。深呼了口气,闭了闭眼,良久,赵离人看着下面的王棉,眼中再无丝毫温 度,“孤这儿......容不下你这不听主子话的奴才,哪来的就给孤滚回哪儿去!”
话音落地,王棉眼中满是惊惧,张嘴求饶,结果话还没说出口,谢阳上前一把堵住他的嘴,拖着他如同 拖着一条死狗一般,一个闪身就出了书房。
不等赵离人说话,段从跪地,“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赵离人看着段从,“孤不希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
段从低头保证,“绝不再犯。”
虽说段从没做错什么,但他没保护好陈庭月,那就是错!
“罚奉三年,大惩小戒。”赵离人淡淡道。
段从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谢殿下。”
“下次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就不必留在孤的身边了,去罢。”说着,赵离人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出去。
段从这才从地上起来,恭敬的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见守在门口的谢阳,两人对视无声的苦笑一声,这才回去。
确实,这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铜墙铁壁一般的太子府竟然被人从里面给攻克了?还好死不死的刚冒犯 了陈庭月。
这也难怪赵离人发火了。当初之前几次都未能护住陈庭月,已让他万分懊悔了,如今到了京城,还在自 己府上,竟闹出这种事,如何不让他气恼?
亏他当初还一直说不能让陈庭月受了欺负的,如今刚过半天而已,就让他受如此奇耻大辱。愈想,赵离 人愈咬牙。
“那女人如何处置了? ”赵离人问李如粟。
“回殿下,奴才让人堵了嘴,当着府上的那些个人的面儿,狠狠打了一顿。”李如粟回道。
赵离人冷嗤一声,“只打一顿哪里够?也不用避讳着人,直接打死。”
李如粟心头一顿,低声应了一声,随后迟疑了两份,道:“殿下,若周府的来问要如何回应?若照实了 说,恐怕流传出去对四主子的名声不好。”
周府,就是那女人的娘家。
“想个办法,堵住他们的嘴。”
李如粟想了想,低声道:“不如就说,她染了病,不宜见人,且她就是个妾室,不得见外人,想来就算 知道了,也拿不出什么话柄来说的。过段日子就打发个小太监去报丧,说是病逝了,就成了。”
赵离人点点头,“你看着办吧,只一点,不论怎样,不能扯上旁人,懂吗?”
“殿下放心,奴才省得。”
“还有,去查,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到前面儿来的。查到了严惩!”赵离人冷着脸。
“是,奴才这就去办。”
摆摆手,赵离人这才让他退下。
重重吐了口气,赵离人低着头思索着还有那些需要处理。想了一圏儿,确实没什么了,就算是太后问起 来,也是有借口的。
想罢,这才起身去了寝殿。见陈庭月还睡着,并未吵他,自己走到外间的贵妃榻上坐着处理起公文来。
等陈庭月睡醒起来的时候天都暗下来了,刚坐起来正要披衣服的时候,赵离人就听到动静进来了。
见他正在披衣服,也没催促,坐在床边儿边等他,边笑道:“起来的正好,刚膳房的人还来问可曾要用 膳了。”
陈庭月笑了,调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是听到有人说能吃饭了,才起的,不然我才不起呢。”
赵离人莞尔,站起身来,轻啄了下他的唇,柔声道:“那等会儿吃完了再睡。”
摇摇头陈庭月道:“罢了,睡了一天了,晚上估计睡不着了。”
见陈庭月将衣服穿好,赵离人上前两步扶着他起来。陈庭月发现他在自己府上的时候不常用轮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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