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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古代架空)——云辞酒

时间:2021-04-16 09:15:53  作者:云辞酒
  楚听弦心底一动,将扇子收了道,“扇子我替你保管了。”
  “那便辛苦楚兄了。”柳溪桥道,“那边两日后闲饮阁见。”
  作者有话要说: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苏轼
 
 
第6章 血债
  翌日,天气晴朗,柳溪桥窗下的院子里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厮杀痕迹,只有紫藤花还随风飘摇。
  楚听弦站在柳溪桥的窗前,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那一穗穗的花。
  “头儿。”有人开门闪入,“我们来了十五人,可需再叫些人?”
  “够了。”楚听弦道,“届时你跟着我,其他人都埋伏在闲饮阁附近。”
  “是。”来者继续道,“先生当真不需要属下去弄来一份请柬?”
  “不能让柳公子的钱白花。”楚听弦难得正常地弯了下唇角,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冷笑,“我亲自去拿。”
  他这神情,这帮属下就没见过,命苦的跟班不仅觉得身上一凉。
  “头儿……还挺喜欢柳少侠的。”
  “他挺有意思的。”楚听弦收了笑,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竹扇,转身离开,“不怪名声一直不错。”
  隐贤兵器铺的老板懒洋洋打着哈欠穿过院子,打开了店铺的后门。
  随即他慢慢闭上嘴。
  店里坐着一位俊美无俦的黑衣青年,手边桌上摆着昨天刚卖出去的燕凉。
  楚听弦屈指有节奏地叩着桌子,他乜斜一双凤目看着老板:“楚某来取请柬。”
  老板道:“柳公子呢?”
  楚听弦拔剑出鞘,弹了弹剑身,神色倒是悠闲,似乎看不出他正在威胁人:“交给我就是交给他。”
  老板是个很怕无聊的人,他作为闲饮阁的阁主,每天窝在这兵器铺里,不仅是为了给有钱人发请柬,更是因为他喜欢看热闹。
  两个美青年一起逛街,其中一位给对方做衣服买兵器,另一位看起来冷若冰霜不领情,却在黄昏时候偷偷出来跑回这片买发簪。然后两人在客栈住了一夜,那个温柔的就不来了,那个一看性格就不好亲自的跑来帮着取东西。
  老板默默地拿出一封青色的请柬,放到楚听弦身侧的桌子上,叹道:“还请转告柳公子,注意身体。”
  楚听弦不知道老板九曲十八弯的心路历程,便随意点了点头,抄起那请柬,无视了老板殷殷的目光,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柳溪桥那边浑然不知自己风评被害,还在兢兢业业扮演一个胆小的小厮——还得避开点那些请来的江湖人,怕有谁认出自己。
  他发现孟寒枝确实不受宠,连带着他这个小厮都没人看得起。他套了一圈话,得到的消息都大同小异——五少爷原本就不受老爷夫人喜欢,自从和孟枕魂搞到一起,更是没人待见他。孟枕魂说他和五少爷毫无关系,为了避嫌离开孟家,转投天子胞弟齐王麾下。
  柳溪桥敲门进屋,看见孟寒枝正坐在书桌前看一幅画,桌上还扔着一幅。日光下看的比夜里清楚,他气色实在难看,嘴唇近乎失色,人也消瘦,唯独一双眸子有神。
  柳溪桥暗中皱了皱眉。只听孟寒枝道:“阿七,你过来。”
  柳溪桥蹑手蹑脚上前,只见那画上画者一位女子,罗带锦衣,面容清丽。孟寒枝轻轻摸着画中女子的脸,似有无限柔情,语调却极冷:“你看,这位姑娘美么?”
  柳溪桥垂下眼睛:“小的不知。”
  孟寒枝笑了笑,又指着桌子上那副:“那和这人配不配。”
  桌上那副画着一位高大男子,面容英俊,但是眼神却颇为阴郁,不等柳溪桥回道,孟寒枝便捏着手中那副美人图大笑道:“般配,真是般配极了。能配上枕魂的,必须是官宦之女啊。”
  笑罢他轻描淡写地把美人图往地上随手一扔:“这位姑娘可是长安王家的女儿,不可随意亏待了她的画像,你去燃火,把它烧了吧。”
  柳溪桥见他阴晴不定的模样,只低头捡起那已被搓揉过的画像,正在外面烧着画纸,孟寒枝又推窗扔出一个荷包:“里面有银子,你去铺子给我买些上好的香粉和胭脂回来。”
  柳溪桥眸色微暗,捡起荷包,转身出了孟府。
  孟寒枝坐在铜镜前,往脸上轻轻拍着香粉,又取了一点胭脂,薄薄地涂在唇上,转头问柳溪桥:“如何?”
  这么一画,倒像是正常人的气色了。柳溪桥垂手道:“五少爷真是英俊。”
  孟寒枝心情似乎非常好:“那明日,我便这样去闲饮阁。”
  柳溪桥小声问:“我们去闲饮阁干嘛啊?”
  孟寒枝笑道:“去见我的旧情人啊。”
  他用食指沾了点胭脂,随手在桌上乱画:“我有位心上人,叫做孟枕魂,算起来是我远房堂兄呢。”
  他低声笑道:“不过呢,我爹觉得这亲戚不够近,就趁着孟枕魂还有他们爹娘不在家的时候,强行把他姐姐给睡了。”
  柳溪桥眸光一动。
  孟寒枝继续笑道:“他姐姐呢,不想攀高枝,就上吊了。他爹娘来找我爹要个说法,被我爹打死了。他家虽然不比我家,但是住的宅子位置不错,我娘见他家基本死绝了,就把宅子占为己有,然后卖了。”
  孟寒枝起身,往榻上一栽:“孟枕魂一回到家,就发现家也没了,人也死光了。仇人居然还以为他不知道事情,舔着脸对他说,体恤他遭逢大变,让他来孟府当差,挣点糊口钱。”
  “然后我这个仇人之子,看上他生的好看,就在这张榻上勾引了他。不过我不如我爹,我爹是睡人,我是被睡。不过都没差。”
  孟寒枝轻声道:“你看,我们孟家是不是一窝畜生?”
  二十岁的孟寒枝虽然打小爹不疼娘不爱,但是毕竟已经加冠,已经是个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级,所以也没怎么把孟氏夫妇放在心上。
  那时候孟寒枝还没疯癫,就是有点木,还挺犟的。而且整个孟府谁他都看不上——反正孟府也没人看得上他。
  那他听闻那个家里莫名其妙遭了贼,亲人都死了的远房亲戚来了孟府,就忽然好奇,走到正厅一看,就看见一个青年提着一把剑,身材高大,正背对着他。
  孟老爷看见他这五儿子居然屈尊纡贵出来见人,便道:“其他兄弟身边也不缺人,就小五不爱人跟着,身边就一个小厮,枕魂啊,你俩年纪一般大,便一起做个伴吧。”
  青年回头,孟寒枝怔在原地,不知为何,心忽然一跳。
  日后方知何为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只可惜情深时总不记得这诗后面还有一句话。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相伴许久后,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二人终于互诉衷肠,滚上了床笫。云雨过后孟寒枝对孟枕魂道:“我本不该说父母的不是,但是他们二人做事实在为人所不齿。我早就不想留在孟府,我们一起离开孟府,就你我二人寻一小院,厮守终身好不好?”
  孟枕魂神色动了动,随即抱住孟寒枝,温言道:“好,只不过我现在还没什么积蓄,不想你和我受苦,待我在想些法子,我们再走,如何?”
  便如此在一起一年,孟枕魂一日忽然对孟寒枝说,找到一处生意,他要去看一看,若是合适,便盘下来,之后他二人便可离开孟府,过上举案齐眉的好日子了。
  孟寒枝一听喜上心头,算着孟枕魂回来的日子,跟孟老爷摊了牌。
  孟老爷暴跳如雷,虽说这五儿子从来都不太讨人喜欢,但是被男人睡了实在有败门风,哪怕是两情相悦,也是丢人的,简直给宫里的娘娘蒙羞。
  于是孟寒枝挨了一顿鞭子,又被撵去跪列祖列宗。不过算了时辰,入夜后孟枕魂便回来了,他会带自己走,浪迹天涯,从此不羡鸳鸯不羡仙。
  入了夜果然一阵喧哗,祠堂门被孟老爷踹开,他对着孟寒枝吼道:“你做的丢人事!”
  孟寒枝回头一看,看见孟枕魂安静地站在孟老爷身后,心下一喜,正要起身去迎,却因为鞭伤一下子跪了回去。
  而孟枕魂忽然开口了:“孟大人,我与五少爷确无私情。五少爷说是去盘生意,可您也看见了,我分明是被齐王召为侍卫,今日回来便是来取行李,明日就要娶王府了。齐王府派了个小厮和我一起来的,这总做不了假。”
  孟寒枝瞬间懵了,他猛抬头看着孟枕魂。却看青年无悲无喜继续道:“跟着五少爷这一年来,五少爷一直纠缠不休。我念在孟府与我有恩,一直忍着,如今竟不知五少爷对老爷如此说辞。看来孟府当真待不得了。”
  耳边孟老爷暴跳如雷,孟寒枝却怔怔不知所措,直到孟老爷骂够了摔门而去,孟枕魂走到他身前蹲下,他才缓过神。
  “难过吗?”孟枕魂温柔地问道,“可是还不够啊。”
  孟寒枝手抖了起来,孟枕魂按住他的手指:“我本来是想想办法从大少爷身上下手的,比如想办法断他一臂,又或是废了他别的什么地方。毕竟大少爷才是老爷和夫人的心尖。可惜也正因为心尖,他被保护的太好了,我始终没机会。这时候没想到寒枝你投怀送抱了。虽然你就是死了你父母也不会如何,但是到底比我什么都不做要强。你看你爹现在不就快要气死了么?”
  孟寒枝木然地拉住他的袖子:“你到底在说什么?”
  孟枕魂由着他拉着,笑意越来越深:“你爹看上我姐姐,我娘看上了我家的宅子,你看上了我。你们孟府可真喜欢我家的人和事啊。”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只是那笑声仿若泣血一般:“你父亲淫我阿姊a,杀我父母。你娘趁机霸占我家祖宅。他们觉得我当时人在他乡,不知道这些事,居然还恬不知耻把我召来给你当跟班!”
  “我……我不知道这些。”孟寒枝慌乱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若知道,早就死了。”孟枕魂道,“你爹娘不可死的太轻松。齐王可是一直都看不惯贵妃娘娘呢,你说如果贵妃娘娘死了,孟家家财散尽沦为庶人,你爹娘会不会死都闭不上眼?”
  孟寒枝眼泪一滴滴流下,他死死扯着孟枕魂的袖子:“枕魂,你带我走吧,我们离开孟府——”
  孟枕魂冷漠起身,抽回自己的袖子:“孟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值得我同情。”
  说把他转身离开祠堂,只留下一句:“带你走?别做梦了。”
  祠堂外下着大雨,孟寒枝挣扎着跑出去,只看见祠堂的大门在风中摇晃着。他身上的鞭伤实在太疼,他在雨中勉强走了几步,便一头栽倒。
  雨滴劈头盖脸砸向他,他呆呆地看着青石板上的小坑,束发的簪冠都跌落石上,碎成两段。
  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
  孟寒枝回过神后,发现天色已尽黄昏,他想起身,却觉得胸口一痛,又躺了回去。身侧伸来一双手,新来的仆人扶起了他。
  他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声,起身拿出一个铜面具,交给柳溪桥:“明日出门带上,不能让人认出我们是孟家人。”
  他想了想又说道:“若是明日画上那个男子来抓我,你不必管我,自己逃命就行了。”
  柳溪桥问:“为什么?”
  孟寒枝疲倦地说:“孟府与他有一笔血债,他骗了我的,他得还我。我们欠了他的,也得偿命啊。”
 
 
第7章 断剑
  柳溪桥回了自己下人房途中,遇见了一只鸽子。看着还挺眼熟的,像是平时归雁楼用的那只。他捉住后摸了摸,吃的膘肥体胖,是归雁楼的没错了。
  没出事前大家都很闲,他知道有几个人天天跑去喂鸽子,差点把鸽子撑死,被养鸽子的门人一状告到了文十九那。
  想来是疏影他们传信时,被楚听弦理所应当地征用了。柳溪桥拆下一封短信,只见上面写着:明日凡黑衣绣有桂花者皆可用。
  柳溪桥想了下,一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黑衣青年领着一堆衣摆上绣桂花的黑衣人站在闲饮阁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直接抢东西。
  他忍不住笑了笑,心情难得好了些。
  听了孟寒枝的梦呓般的话,多少能猜出些故事的脉络。想来孟枕魂是为了报复孟家才假意骗他,偏偏这位少爷动了真情,过了这么多年,孟寒枝仍是恨意不减。尤其是得知孟枕魂要成亲了,便更是爱恨交织,以致于整个人都疯疯癫癫。
  这样的故事,局外人不可随意评判对错,除了那两个真正该死的,剩下的都是可怜人。柳溪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忽然想:若是楚听弦知道这件事,怕是只会漠然走开,毕竟这又不关他们什么事。
  这可惜那天穿小厮衣服的是心软的柳公子,现在他在下人房里,正对着那个青铜面具发呆。
  谁能想到第一坛残花酒面世,引出的竟是官宦之家的隐秘?
  他正琢磨着明天可能发生的状况,又有人来给他送了件青色衣服,料子虽不算好,款式倒是不错。送来的人扔下一句:“五少爷说让你明天穿的好点,不能跌了他的面子。”便匆匆走了。
  柳溪桥了然,恐怕明天故事中另一位也会登场。
  不然何必连下人都得穿的好看点。
  因孟寒枝为人疯癫最近又召来一群江湖人士,故而其他小厮既看不上他又不敢说什么,连带着柳溪桥也落得个清净。他便躺在硬板床上,忽然有些期待明天看见楚听弦一掷千金的样子。
  不,更可能是看见他带着人大杀四方。
  第二天仍是个好天气,柳溪桥起得早,收拾了一番换上青衣带上面具,如此一来倒是不用费心费力演戏。他尽职尽责地去喊孟寒枝起床,进了屋去发现后者早就穿好了衣服,正对着铜镜梳妆。
  柳溪桥默然地看着他仔细地敷粉涂朱,把自己收拾的好似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一般。孟寒枝放下那些胭脂水粉面无表情问道:“看得出我身子不舒服么?”
  柳溪桥道:“看不出。”
  孟寒枝笑起来,伸出一只手:“扶我一下,马车备好了吗?备好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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