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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都好(近代现代)——扇葵

时间:2021-04-16 09:17:49  作者:扇葵
  温语寄嘴角青了一块儿,黎颂看的心疼,捧着他的脸问了好几次疼不疼,旁边的陆远熙眼睛被打了一拳,成了半个熊猫,小声吐槽道:“你也注意点影响,都看你们呢。”
  温语寄转头,班上的学生们有好的和他打招呼,那个厚眼镜都碎了的姑娘大咧咧的说:“欺负咱们班的吉祥物,也不看看谁罩的。”
  班上的人纷纷附和,气氛特别的好,着是温语寄在这个班里三年,第一次有了被认同感和对集体的归属感,他轻声,但很真诚的说:“谢谢你们。”
  大家连忙摆手,很快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班主任从窗户往外看,简直哭笑不得,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着是他带这个班三年里最有凝聚力的时刻。
  物理老师在旁边嘲讽:“一个小孩儿,怎么就能坏成这样儿,我听别的班学生描述当时的情况,真的,也就是我没在那儿。”
  教导主任特别头疼:“您老能别添乱了吗,麻烦再那二十多个男生不是咱们学校的,有四中有职高的,现在的小孩儿哪里来的那么多人脉呢你就说。”
  如果坚持追责,这些学生一个都跑不了,大家等着医院消息,正讨论着对策的时候,黎颂推门进来了。
  大家齐齐看他。
  黎颂淡定的往那儿一站,说:“我们都留情了,连个骨折的都没有,直接和他们商量赔偿吧,赔偿金我出。”
  这话一出,教导主任先松了口气。
  他倒不是为了有人赔钱,而是他们还知道轻重留了手。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大家各自告别回了家,临走之前终于拉了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微信群,这一次温语寄也在。
  盛夏的小院子里,黎颂捧着温语寄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伤口,温语寄皱一下眉他的心就疼一下,他觉得这哪是温语寄受伤啊,这伤的分明是自己。
  嘴角贴了创可贴,黎颂避开伤处,贴上了他的唇,心有余悸的说:“你以后可不能受伤了,要不然我这心脏可能支持不到陪你过一辈子。”
  那是一个特别美的夏天,他们享受着最后的高中时光。
  高考那天早晨,王奶奶和胖婶儿起了大早给他们做饭,把笔袋准考证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最后他们临出门的时候,胖婶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迈右脚进,出来的时候要迈左脚出。
  她特别有理,说进考场要右进左出,意味着左右逢源,要是一部小心迈反了,在考试的时候就会左右为难。
  王小妞一直把他们送进大门,盯着他们一起迈了右脚进去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在鼎沸的人群中大声喊:“我中午在这儿等你们啊,就还在这儿,记着啊。”
  高考是学生最大的事,黎颂和温语寄没有亲人在,却一点也没有比别的考生受得关心和重视低。
  第二天下午进考场的时候,黎颂心已经放下了一半,他和温语寄答得都不错,今天结束,他们就可以出去玩儿了。
  温语寄进考场之前,紧紧地抱了他一下,笑着说:“哥哥,加油!”
  他也顾不上众人惊讶的目光,回抱了他,说:“好语儿,加油。”
  然而,在学生们呐喊着欢庆解放,飞快的冲出学校的时候,他没见着温语寄,王小妞也没等到温语寄。
  他就这么不见了。
  他等了他好久,找了他好久,还报了警,温语寄就像人间蒸发了,他去问老师,老师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黎颂都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他疯了一样到处找,最开始觉得温语寄可能没考好自己躲起来了,后来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生气了,最后他整宿整宿的做噩梦,他总是梦见温语寄遇见了坏人,被人绑架了甚至已经遇害了,如果那样,那他怎么办啊。
  他不敢离开小院子,怕温语寄回来找不着他,他早上的时候想温语寄会早上回来,中午的时候想他会中午回来,凌晨的时候都不敢关门,他怕温语寄回来看着他关着门就不愿意回来了。
  可是直到放榜了,葡萄熟了,杏子落了,燕子飞了,小院荒了,他都没等到温语寄回来。
  庭院一片死寂,没有饭香,没有人息,偶尔风吹过的时候,大门会发出吱呀声响,他的心就会狠狠提起来,然后屏息用力的去听,但是门外又是一片寂静,没有人进来。
  后来他母亲来了,她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要求他跟着他出国上学。
  他没答应,他要上学也要去京城,他和温语寄都约好了的。
  王小妞已经好久好久没听到他开口说过话了,忧虑的说:“哥,你去上大学吧,燕大都快开学了,说不定小语哥也去上学了呢。”
  黎颂被她一句话点醒,对啊,温语寄要上学的,他肯定会去上学的,他俩提前报志愿报的都是燕大,他得去上学。
  他去了燕大,然后跑遍了京城的每一个大学,都没找到温语寄。
  他的心被挖走了,肋骨带着血被生生的抽了出来,他把温语寄丢了,再也没找着。
  雨水顺着栀子花瓣落下,小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已经不知是几点了。
  白天在咖啡厅和温语寄在一起那个男生从远处走过来,他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进了这个单元楼,黎颂听见他的脚步向下,他和温语寄住在一起。
  明明温语寄就在这儿了,明明他白天就和他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却不敢和他说话,他害怕了,那种害怕是七年里日日夜夜深入骨子里的,他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在那之前,他连靠近温语寄的勇气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汪曾祺
 
 
第54章 
  京城的雨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小半个月,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和南方温婉的青瓦白墙小镇不同,这里是皇城根儿,红墙绿瓦,御柳依依,新雨后更加漂亮。
  今天俩人轮休,钱钱坐在故宫城墙根儿地下,护城河边上吃冰棍儿,他晃了晃腿,说:“小语,我觉得咱们最近被跟踪了。”
  温语寄没精打采的瞧了他一眼,说:“你又被谁跟踪了?都说了不要在gay吧打工。”
  钱钱挠了挠头,想了会儿,也有点纳闷儿的说:“不知道啊,也没看着人,就觉着总是有双眼睛盯着咱们似的。”
  温语寄:“……”
  他最近都有点睡眠障碍,没什么精神,他把手里的甜筒吃完,起身说:“咱们去故宫里边走走吧。”
  钱钱咬着冰棍儿棒,说:“要不是你说来,我想都没想过,这么说来,咱们到这儿七年都没看过故宫呢,一会儿直接从午门穿出去,看看□□广场。”
  温语寄垂下眸子,少顷,说:“□□就算了吧。”
  从西华门进了故宫,俩人看了汉白玉栏杆,钱钱摸着上边的狮子雕像爱不释手,说:“你说说,怎么就这么好看撒。”
  宫墙是高墙,高墙围着一个个院落,走在中间的时候分不清方向,不一会儿俩人就转晕了。
  天气太热了,俩人又想吃冰激凌,去问了里边的价格,一根儿冰棍儿要五块,俩人干脆就热着了。
  钱钱对冷宫有执念,坚信故宫里有个院子姓冷名宫,说这里边住过的人都是可牛的人,非要拽着温语寄去看,温语寄解释了好多次,冷宫是不受宠妃子住的地方,不是一个确切的位置,他都不信。
  所以只好跟着他往深处走。
  到了一个院子,瞧见了里边有一口古井,钱钱蹲下往里瞧,说:“听说故宫有口珍妃井。”
  温语寄也走累了,蹲下跟着他往里看,说:“这就是一口井,还枯了。”
  小院里陆陆续续进了人,不知道怎么就围到了他们身边儿,跟着往里边瞧。
  半晌,大约是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一个大叔谨慎的口吻:“这是珍妃井?”
  温语寄:“……”
  一位小姐姐:“是吧,要不都在这儿瞧。”
  温语寄:“……”
  钱钱还在搅和:“不知道啊,看不出啥特别出来。”
  温语寄觉得钱钱是真的牛,一己之力把一口不知名的枯井变成了景点,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有点低血糖,不能久蹲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一抬头,恍惚在宫廊边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刺目的阳光炙烤的他的眼睛模糊了一下,他再看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人。
  温语寄往嘴里塞了块儿巧克力,勉强缓和了一下眩晕感,叫了钱钱,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黎颂靠在宫廊边上一个小院里,松了口气。
  他没想到温语寄会往回看,好在这边院子众多,这里还有个小门。
  他一直跟着温语寄,就像患了某种精神疾病一样,他想时时刻刻的看着他,看不到他的每一刻都觉得焦躁,他开着车,每天睡在他家楼下,等着他出来,跟着他回来。
  温语寄的警惕性不好,他一直没发现自己。
  公司里又催他回去开会,这次真的推不了了,是决定公司一年业绩的大客户的签约仪式,今天客户就到了。
  黎颂回家,收拾了这段时间自己糟糕透顶的形象,换上了西装,回了公司。
  钱钱被京城的繁华短暂的迷了眼,晚上坚持带温语寄去吃大餐。
  他说:“我要奢侈一回,攒着钱有什么用,万一哪一天就死了,被人知道来北京这么长时间还没奢侈过,那多难受。”
  他这话说的和那句经典的‘人死了,钱没花了’异曲同工。
  温语寄被他拉着去了一家大的商场,上了五楼,选了家烤肉店,开始了“挥霍”。
  钱钱爱钱,他最奢侈也就这样了。
  两个人每天一起,没啥好说的,就喝酒,吃肉,然后喝酒。
  等到钱钱发现温语寄喝醉了的时候,温语寄已经抱着人家桌子上摆着的小黄鸭开始哭了。
  服务生小姐姐看着这个长得可爱精致的男孩子抱着个玩偶安安静静的掉眼泪,萌的不行,当场就把小黄鸭送给他了。
  这一般是送给小朋友的,当然也可以送给大朋友。
  钱钱结了账,回来的时候温语寄正从洗手间出来,他洗了脸,看起来正常了许多,钱钱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小语,咱们回家?”
  温语寄的眸子盯了他少顷,很认真的说:“我的家在东北。”
  钱钱乐了,接口道:“松花江上。”
  温语寄点了点头,脚步虚浮的往外走。
  钱钱忙背上了包,去扶他。
  商场里来往的人不少,男男女女穿着光鲜亮丽,他俩混在中间像是误入大观园的乡巴佬,钱钱有点自卑,低着头想要快点出去,温语寄却停步了。
  钱钱拽不动他,停下来无奈的问:“又怎么了?祖宗。”
  温语寄很慌乱,他上下摸着自己的口袋,又看周围,蹲在地上找,他带着哭腔说:“我的小黄鸭呢?”
  接着,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丢了。”
  然后,他突然哭了起来,哭的特别特别伤心,他整个人都是特别焦虑的状态,抓着头发来回踱步,他说:“丢了,我的小黄鸭丢了,我把我的小黄鸭弄丢了。”
  钱钱不知道他怎么了,就是一个小赠品而已,他却像是丢了几个亿一样,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黎颂就是这个时候下来的,他刚和客户吃完饭,下来就看到他挂在心上的人特别焦虑的哭着,他闹得时候也是安静的,不会发出特别大的响动,但是他看的出来他是真的伤心了,就像是天塌下来一样的焦虑,不知所措的来回踱步,大颗大颗眼泪落在衣襟上,很快的打湿了一片。
  黎颂不顾下属的诧异,快速跑了过来,他拉住温语寄,很温柔的叫他:“语儿,语儿,别哭了,怎么了?”
  钱钱一脸懵逼,他认识温语寄?怎么叫的那么亲密?
  但是温语寄已经不认识人了,他只记得他的小黄鸭,不断的重复道:“丢了,丢了……”
  黎颂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他把温语寄压在怀里,问钱钱:“他丢了什么?”
  钱钱还扯着温语寄的胳膊,警惕的问:“你是谁?”
  他不记得黎颂在他那里买过咖啡了,黎颂想了少顷,把手机掏出来了,他解了锁,扔给钱钱,说:“我是他哥。”
  手机屏幕上,是两个男孩儿亲密接吻的照片,看起来年纪很轻,但是不难看出来这两个人,这会儿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觉得今晚的自己有点脆弱,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同性恋,他的男朋友居然是个……有钱人。
  他不敢想下去了,怕卷入什么豪门恩怨,把手机还给他,回答了他的问题:“丢了一只小黄鸭。”
  他挠了挠头,有点费解的说:“就刚才吃饭送的,一只挺丑的小黄鸭,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他担忧的看着温语寄,说:“你帮我看着他一会儿吧,我去给他再要一个。”
  温语寄突然用力挣扎了起来,他抖着声音说:“找不回来了。”
  钱钱忙安慰他:“找的回来。”
  温语寄看钱钱,孩子似的用袖子擦眼泪,大声说:“找不到了,我都说了找不到了。”
  他找不到的不是小黄鸭,是从前。
  黎颂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因为他在和他一样感受着那种无力和痛苦。
  他紧紧抱着温语寄,特别温柔的说:“宝贝,能找到,我带你去找。”
  温语寄安静了些,他困惑的看着黎颂,问:“你是谁啊?”
  黎颂觉得自己快哭了,他强忍着,尽量平稳的说:“我是哥哥啊。”
  温语寄盯着他,没说话。
  黎颂哑着声音说:“我是洋娃娃。”
  温语寄呆了呆,他捧着他的脸,小声说:“洋娃娃?”
  黎颂声音有点抖:“是我。”
  温语寄勾起唇角,漏出一个特单纯的笑,他很甜很甜的说:“洋娃娃,你来我这里,我送你一冬天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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