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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盲盒(近代现代)——栖声

时间:2021-04-16 09:24:00  作者:栖声
  “住手!”一个怒吼声从身后传来,男子回头便被一束光刺得连掩住脸。光束逐渐逼近,男子转身冲过来把来人连同光束推向墙边,跑出巷角。紧接着,警笛声逐渐逼近,响彻黑夜。
  “女士,是您报警吗?”巷口一名警员走下警车。
  蹲在狗狗旁边查看的女子回答:“是的。那混蛋刚往右边跑了。”
  “队长,在边沟里抓到一个可疑人物。”另一个警员压着男子走过来。
  “就是他这个混蛋虐待的狗。”女子怒不可遏。
  “好的,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做一下笔录。”
  “恳请您先让我把狗送到救助站。”警员同意。
  抱起的狗已经奄奄一息。
 
  ☆、失宠
 
  “欢迎来到爱心救助站。”救助站负责人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性格温和,看上去像个随和的大哥哥,“你们不用叫我哥之类的,就叫我老怪。”
  四人分别和他打了招呼,之后老怪带着他们逛了一圈。救助站完全是公益性质且主要收留流浪狗,资金来源靠的全是志愿者或爱心人士捐款,就此,时有救助站工作人员倒贴的现象。
  救助站位于郊外一处几年前拆迁的农户,残留的土墙上有被烧毁的痕迹,可推知几家农户应该是发生火灾后搬迁。救助站大门右侧是服务站登记外来人员信息以及爱人人士送来流浪狗。
  “您好,我想让你们救助一下这只流浪狗。”一二十出头男子怀里抱着一只带有项圈的小型犬来到服务站,对值班人员说,“它看着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宠物犬,这几天在定点药店门口发现它,出于爱心送来救助,希望你们能够帮它找到新家。”
  值班人员抱住小狗,让男子签字,男子坦然地说献爱心无需留名,转身坐上出租车扬尘而去。
  老怪眼神有些深邃:“这类事情常有发生。”然后带着四人往右前行。
  服务站右侧是一座矮小的平房,里面有整洁的长笼子,里面的地板是被踩得似水泥地的硬泥,窗户是铁栏,透进来的光很友善。狗狗大都是健康的中型犬,看到四个陌生来客大都变得激动。
  老怪介绍说:“这的狗大都是流浪狗,性格比较凶厉,好心人把他们送到这求个避风港。它们被领养走的概率非常低,不能保证它们是否身患重病,带去宠物医院检查又是高消费。人们更喜欢收养低龄的宠物狗,至少认为牙齿没那么锋利。”老怪突然笑说:“一会儿麻烦各位清扫狗狗们的代谢物。”沈会眼睛大睁,因为有一只狗正在排泄,眼睛竟然笑看他。
  荒弭问:“它们就这样一直关在里面直到被收养吗?”
  “对于我们能控制的狗狗,以及能和其他狗友好相处的会根据天气带它们到后院透气。”老怪带着他们走过长笼,中间有扇门。
  “汪汪嗯……汪。”沈会大腿边一条被单独隔开的狗正奋力探出脖子,眼神冷厉,牙齿锋利,吼叫声震慑力很强。沈会被吓得急忙远离抓住罗刹的胳膊,罗刹也兑现诺言,说罩他就罩他。
  “它叫小萌,目前还不能平静心情和同伴交流,只能慢慢感化它,对于陌生人警惕性非常高。”无论是从体型还是表现上,狗都不如其名,却反向成长,这或许是负责人希望它能够忘记遭受的苦难漂泊。
  沈会内心阴影直增加,想到一会儿还得靠近,手心就直冒冷汗。打开木制后门,一百平米的后院洒满暖阳,四周用铁护栏围在参差不齐的土墙外围,一眼扫过去,大多是宠物狗在聚团追逐嬉闹。右侧有单个笼子,里面关着小型宠物犬,眼神灵动惹人怜,毛色等等都像是刚被遗弃或走丢的。
  “这些宠物犬已经被预约收养,为了防止狗狗在嬉闹中受伤,暂时让它们休息一下。”老怪往前走蹲下,在笼子拐角阴影下有几只跛脚的中型犬。仔细看就会发现腿部位或有刀伤,或是已经折了,或单脚移动,或匍匐挪动。伸出脸给彼此蹭毛,可身上的毛有被烧的痕迹,瘦骨嶙峋的脊背若隐若现。老怪抚摸其中一只趴在软毯子上的狗,说:“这里的孩子都可怜,也都能够享有快乐摆脱可怜。只是,有些伤痕太深了。”
  荒弭的脚边一只狗狗在围着它的裤脚绕圈,不远处几只狗狗哼叫像在叫伙伴远离陌生人。荒弭蹲下,狗狗抬头伸出舌头舔着它的手,狗狗的半只眼睛已经没了,眼球似乎是被挖走。沈会也蹲下细瞧,满脸不可置信,再瞥向其他散步的狗狗,身上多有各种类型的伤疤。
  “老怪,这些……”荒弭抬头看正蹲下的老怪。
  “数百年前,人们将动物从这里赶出去,在它们的血迹和尸首上建立城市;数百年后,孤独驱使人们将动物带回城市,成为宠物。正当宠物们准备相伴一生的时候,责任心的缺失和对生命的漠视让一切成为泡沫。它们栖息在人烟稠密的地区,躲在校园小卖铺食用腐食,身体容易滋生细菌,也有好心学生会喂食,校方抓捕后也会送来救助站。可大部分流浪狗在人们的残羹冷炙中寻求温饱,将马路当成‘游乐场’,互相追咬嬉闹,有些会直接躺在马路上。有时候连自然死亡的机会都没有,或被人虐待,饱受折磨,或被不法分子捕杀用以获利。”
  老怪眼睑下垂:“对生命的漠视,让狗狗们成为供人类玩乐的消遣工具,这些已经践踏弱化了人们的道德感。宠物失宠,所以成为流浪宠物,只能在人类世界与自然世界夹缝中生存。”
  老怪强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然后起身,“不过呢,这些小家伙正在努力让自己无忧无虑。”
  “嗯。”荒弭和沈会也起身。
  “那个,烩猪肉……我……”罗刹脚步匆匆靠近沈会,低声说。三人顺着罗刹不知所措的眼神看向左侧角落孟简蹲着的地方。
  老怪带着三人走近,三人瞬时傻眼:“我们叫它崽崽。”崽崽并不可爱,而是凶悍,还是条大型犬。满身都是伤,处理过后的伤口有脓疮,它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但它在拼命露出残缺的利齿吓退这群靠近的陌生人。
  “它的眼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罗刹语气显得颤抖,那是积满仇恨的眼神,可以把四位来志愿的击溃的眼神。
  老怪也变得小心翼翼,中指在崽崽面前晃了晃,崽崽才缩回些脖子,然后说道:“上个星期爱心人士在断桥下发现崽崽然后通知我们。那天傍晚下着大雨,我们赶到的时候,崽崽躺在杂草里,左前爪已经断掉,全身被淋透,身上的血已经被冲走。攻击性很强,分明起不了身,却会对接近的人进行咬扑。接回来当晚,救助站的李医生帮已经真菌感染的崽崽擦洗身体。用的是中药,中药刺激性很强,粘在它的身上,它从不叫也不反抗。”
  罗刹的恐惧在不知不觉中少了很多,蹲下想伸手摸摸崽崽,可崽崽已经警惕起来,眼睛不眨地死盯着他。
  “风餐露宿的流浪宠物对这个世界的防范,我们并不能够预料,毕竟,大部分流浪宠物都活不过这个冬天,不是吗?”老怪看着又防范的崽崽,眼神变得犀利。
  荒弭说:“但这里的狗狗们,会长命百岁。”老怪扭头看他,笑出了声。
 
  ☆、凄厉
 
  “崽崽该回屋了。”一个女志愿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五人起身,老怪介绍说:“这是刘姐,在救助站有五年了,老会员。”
  刘姐也是三十出头,手戴着医用手套,女汉子气息足,豪爽地说:“甭客气,直接叫我小怪啊,不然我可要生气。”
  四人怎么好意思叫出口,沈会憨笑说:“好的,刘姐。”刘姐也没生气,笑得更开。
  刘姐看似鲁莽,实则不然。蹲下避开崽崽伤口拢起毯子,小心抱起,崽崽眼神软化了不少。
  老怪拍了一下掌说:“好了,现在得开始为狗狗们整理一下家了。分成两个小组吧,一组跟着我去取狗狗的早餐,一组去拿铲子扫把清扫。”
  “那我和烩猪肉一起吧,说好了要罩他。”沈会白了他一眼,刚刚是谁罩谁来着。
  沈会和罗刹跟着另一位志愿者取工具,荒弭和孟简跟着老怪取狗粮。
  “那个房子是……”荒弭停下指着平房对面外面是蓝色铁板的房子,里面传出狗狗的闷哼惨叫声。
  “几年前来了一批志愿狗狗医生,为狗狗们包扎伤口之类搭建的简易房。”三人来到狗粮处,老怪递给两人各一份文件夹说:“我正要跟你们说,我得进简易房治疗一下昨晚紧急送来的一位患者。接下来狗狗们就拜托你们了,我已经把注意事项列出来,有什么事刘姐会帮忙解决。”
  往回走的途中,老怪走向对面简易房,刘姐正开门从里面出来。通过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地板是瓷砖,墙刷得洁白,拯救仪器整齐摆放,白色屏风围住里面像在动手术。
  “走吧,我带你们去喂小家伙们。”刘姐在两人面前打了个响指。
  刚走进平房,拿着铲子的沈会呼救:“刘姐,小萌脸上写着‘生人勿近’,这可怎么办?”罗刹则和刚对着沈会笑着拉便便的狗狗大眼瞪小眼,大家伙一副看罗刹出糗的大爷样。
  “我来吧。”刘姐笑着拿过荒弭手上的狗狗早餐,小萌竟然就收回脖子变成乖孩子,伸出舌头嗷嗷待哺般,刘姐放食物放进狗盆钵,接过沈会递来的铲子和铁桶。
  边忙活边说:“小萌是在两年前的出租屋里面发现的,房东打电话给我们。房东说居住的外国人两天前就回国,还以为她把小狗都带走了,也没进屋仔细查看就锁门待租。好友生病去照顾两天后回来,走到楼道听见里面有狗叫声,进去发现小萌蹲在阳台缝隙的一个小纸盒里,那里阴冷潮湿不见阳光。小萌的皮毛所剩无几,皮肤红肿发炎,全身抽搐。我们赶到的时候,房东正在喂食,小家伙虚弱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却拼命伸长脖子大口吞咽。”刘姐铲完代谢物,盖上桶盖,蹲在一旁看着慢慢享受的小萌。
  “那天小萌吃饱后,我把它抱出来,它一直叫着挣扎看向阳台窗帘后面。老怪一掀开窗帘,后面还有一个被盖住的水盆,拿开盖子,里面是四只饿得皮包骨的幼崽,全部成为饿殍腐烂在水中。那天,它拼命地活着,却见证它孩子的死亡。那个主人毫无人道可言,她潇洒回国,留下几条垂死的生命。”刘姐摸着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萌圆脑袋继续说:“救助,不是头脑一热的产物,而是耗时耗力耗钱的持久战,如果做不到,就不要驯养。”
  刘姐站起来,笑笑说:“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努力吧!小家伙们都饿了,吃完了还想有个干净地玩玩球什么的。”
  罗刹对着那狗笑得灿烂,那狗反而稍显羞涩,走到粮盆钵等着荒弭快把早餐上桌。
  五人一直志愿到下午,给狗狗们洗澡后拍了很多合照,有被狗狗偷袭挡脸的滑稽照、迈着猫步走秀的同龄狗狗、在金阳下给彼此挠痒痒的难兄难弟、洗澡时懂得遮住重要部位的看戏狗狗……也抓住刘姐和老怪的闲暇时间拍了合照,然后四人坐在土墙上看着狗狗们嬉闹。老怪叫走了刘姐,说可以把昨晚的小家伙抱出来晒晒太阳。
  “小家伙来了。”刘姐的声音吸引四人的目光,看到刘姐怀里蜷缩的身影后都不可置信地迅速跳下土墙,吓得狗狗们聚成一团。
  “为什么……”荒弭走到刘姐跟前,看到自己后一直在闪躲,脸上没了“你不是好人”的倔强劲儿。
  沈会和罗刹看着满身的鞭痕,“烧烤?烧烤为什么会在这?前几天不是好好的……”
  孟简是虽说不认识,可一条中型犬,表情竟然没有任何威慑力,满是惧怕,脖子上的勒痕很刺眼。
  荒弭眼眶微红,伸出手,“刘姐,可以让我抱抱它吗?”
  “把它的脸放你的右边,它的右后爪有伤。”刘姐谨慎地把烧烤移给荒弭,右后爪小腿处即使处理过,仍可以看出小范围血肉模糊。
  烧烤抬起眼皮,虚弱地看着荒弭,闷哼一声后眼泪流了出来。它记得荒弭,因为对他的态度与别人不同。
  “烧烤,我弄疼它哪里了吗?”荒弭着急地问刘姐。
  “它只是找到了熟人,在哭诉。你是它主人吗?”
  “没事就好。”荒弭转头看盯着自己的烧烤。
  沈会说:“我们是它的朋友。刘姐,为什么烧烤会在这?”
  “昨天晚上十二点以后,后院的狗狗们叫,我起来查看后发现小家伙的脚不小心卡住了。关上后门正准备回屋就听到大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大声臭骂声和一只狗狗的不停惨叫声。忙走到服务站,看见男子把狗狗拖往巷角。”
  烧烤的凄厉惨叫声逐渐减小,刘姐忙回屋拨打报警电话后先去制止,“我到的时候男子正拿石头砸狗狗,砸到墙上滑下砸到狗狗右后爪。那个男子已经被扣留,不过男子并不承认自己在虐待,只是说是疯狗先攻击他,他自我防卫。可男子身上只有一处隔着布料的轻微咬伤。”
  “这混蛋,都把烧烤打成这样了。”沈会怒不可遏。
  刘姐说:“所以需要知道狗狗是不是流浪狗,有没有什么疾病之类的。但我看它脖子有项圈和牵引绳,我们把它解开放在简易房里了。应该是宠物狗,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流浪宠物狗,毕竟是在深夜……”
  “烧烤有主人。”荒弭打断刘姐,“罗刹,给齐沓发个信息。”
  “好。”罗刹赶紧跑到背包收纳处,他们一整天都没碰过手机,拍照用的是荒弭的相机。
  “这就好办了,监控录像记录下男子整个虐待过程,但没有男子说的狗狗咬它。现在只需要查明知道狗狗在哪咬过他,又是为什么就可以了。”刘姐放下心来,有主人就好,这儿的狗狗们经历都太痛苦了。
  荒弭轻轻摩挲着烧烤的前爪说:“谢谢你,刘姐。”
  “这都是我该做的。”刘姐笑说,“都别站着了,把烧烤放在软毯子上晒晒太阳吧。”
  刘姐拿出软毯铺在地上,荒弭弯下腰准备放下烧烤,烧烤却抓住的衣领不放,嘴里哼叫。
  “刘姐,我坐着抱它吧。”荒弭坐在长椅上,怀中的烧烤虚弱地往他怀里靠,荒弭把脸贴在它的脸上,轻声说:“一会儿齐沓哥哥和奶奶来带你回家。”烧烤轻哼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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