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加说:“但你现在是老板娘啊,还掌管财务大权,坐坐躺躺加减肥,知足吧。”
吃喝两字触动周妍的神经:“我好饿,你们要吃什么吗?我要去买吃的。”
三人摇头,说好的减肥呢?
几分钟后周妍拎回一大袋零食和烧烤串,坐在转椅上吃个不停。
胡加无语:“不是说减肥吗?”
“我没碰饭啊。”三人这才明白周妍的减肥清单上只要不出现米饭就行。
周妍吃完后撸起袖子,“小齐沓让开,我来,我今天一定要赚了这笔钱。”齐沓只好让开,去帮荒弭。
几分钟后,三分热度的周妍各种臭骂,“这电脑是不是有病,一个字打了半天不出来……我不想打字了,好累啊……这纸的主人脸还那么臭,表叔,我们吵一架……”
“我来吧。”吴能回到店里,“你到一边歇着。”周妍像看到救星一样,立马让位,已经忘了两人在冷战,然后把顾客黑脸的事全部再吐槽一遍。
吴能好言好语:“做生意就不能把客人赶跑,不然我们一家人吃什么?”
周妍觉得拾起梦想的机会来了:“我开餐厅不就行了。”
“结婚那时就说好了我养你,绝不食言。”吴能认真地说。三人被猝不及防的狗粮撒了满脸。狗粮还在继续酿造,“是不是累了一天,拿着零食到楼上休息吧。”周妍心情大好,果真上楼去了。
不过十几分钟又下来了,双手撑在吴能椅背上,“你是不是嫌弃我?”
这……齐沓和荒弭对视,两个问号。
“没有嫌弃你。”吴能手快速码字,这茬怎么这么快找上门。
“那你不教我打字,刚才那人一直在我旁边催催催,分明都说好了……”又重申一遍委屈。
吴能淡定地说:“你先休息,等我不忙了再教你。”
“是你自己懒,能哥分明教过你几次,你嫌累,每次都半途而废。”胡加无情揭穿。
“表叔,我们还是打一架吧,不然我心里头窝火。”真一副准备开打的样。
“齐福”就在无理取闹和反复冷战中过了一天,中年男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周妍看着微信钱包,得意地问:“小齐沓、小荒弭,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两人摇头,“那我们去吃酸菜鱼,用我赚的钱请你们大吃一顿。”赚钱的吴能只是笑笑。
吴齐也玩累了回来,一群人跟着周妍去饭馆。出门走进一个巷子,沿街全是烧烤摊,和查南夜市有的一拼,只是有烟火气的小餐馆比夜市多。几人走过,各老板都会打声招呼,走在后面一排的胡加向两位共事的解释,说:“能哥和老板们可以说是一家人了,晚饭全部在这一带解决,已经几年常客。”
进餐馆后荒弭和齐沓还得知,几家餐馆老板和吴能要么是同学,要么是彼此互利。老板到店里复印打印不要钱,自然地,他们到餐馆,老板也不要钱,虽说吴能一家人婉拒,也被“不是兄弟?”怼回去。
但这次临走时,胡加还是自己掏了钱,说已经免费吃了两三次,老板再不收钱就不会再光顾,吴能一家人附和点头,老板这才收下,齐沓和荒弭也心安理得了些。
回店后这晚,工作量太大,几人到十一点还没弄完,周妍敷着面膜下楼。
“小齐沓、小荒弭,你们不用加班,不然你们的好皮肤怎么受得了,加班这种事就留给糙汉们干。”周妍誓要把两人赶去睡觉。
“对,你俩先去休息吧,剩下不多,我和表叔一下就能完成。”吴能也附和。
齐沓婉拒:“不用嫂子,你先去休息,我们一起弄完就睡。”
几番劝解无果,周妍只好上楼。
接近十二点,一天的任务才完成,荒弭和齐沓先上楼。睡在客厅的周妍惊醒,站起来问:“小齐沓、小荒弭,要面膜吗?好皮肤必须好好保养。”两人笑着摇头。
荒弭洗漱好后出来,脸色苍白,走路缓慢。两人都很忙碌,连看对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齐沓这才注意到荒弭的不对劲,走到跟前:“荒弭,我带你去医院。”
“没事,睡一觉就好。”声音虚弱,抬眼发现齐沓仍不放心,扯出一个笑:“不是什么毛病,去医院检查过了,只要睡一觉就好。”
“那我先帮你吹头发。”
实际上荒弭是胃胀痛,晚饭自己和齐沓就是饭桌的倾听者。自己一轱辘就把该吃的饭量吃完了,他们才吃了一半,也不好放下筷子,只能扒拉着菜。周妍发现后夹了很多菜放他碗里,加上吴齐的“浪费粮食不是好孩子”,荒弭变聪明了点,细嚼慢咽。但最终还是超量,回到店里就胃胀痛,一直撑到现在。
“我可以自己来。”
齐沓抓过他肩上的毛巾盖在头上揉搓,哄小孩般:“听话。”荒弭被这突变的语气弄得顾不上胃疼,脚步乖巧走进卫生间。
热风拂在发上,温热的手指在发间穿梭,舒适感让荒弭的眼睑开始闭合,直往后倒进齐沓的怀里,额头侧抵在齐沓颈侧,睡着了。
齐沓关掉吹风机,脸隔开些凝视他,手指拨开眉上的散乱碎发,指腹摩挲脸颊。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唇上,渐渐逼近,隔着毫厘停下。嘴角带了笑,然后轻横抱起人往床上走。
☆、爱自己
半夜劈起雷下起大雨,天蒙蒙亮起的时候才有停下的势头。
荒弭睁了睁眼,发现自己枕在齐沓的左手臂上,额头离他的下巴极近,慢慢缩离隔开。微光照在那人脸上,睫毛翕动,五官棱角分明,直叫人移不开视线。
“还难受吗?”齐沓掀开被子,问站在窗前听鸟鸣的人。
“没事了。昨晚,谢谢。”
齐沓起床洗漱,门又被敲响。
“荒弭哥哥早上好!”吴齐一头乱发,睡衣也凌乱,还在揉眼睛,眼睛半闭半合,“起床时间到,得去吃早餐了。”
“早上好,快回去再睡会儿吧。”
吴齐说得迷迷糊糊:“老师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妈妈说,晚起的齐宝宝屁股要开花。”
荒弭笑说:“那快去刷牙洗脸,吃早餐。”吴齐点点头回房换衣服。
在“齐福”工作就是按照昨儿个的流程再走一遍,周妍和吴能冷战持续,胡加又接了新的设计单子。
热不热,闹不闹的小生活,只是中午上演了点小喜剧。
午饭过后,齐沓和胡加出门送设计稿,吴齐抱着手机和作业溜进荒弭的房间,坐在书桌前同时打开手机和作业。荒弭从卫生间出来着实吓了一跳,吴齐超级认真地左手拿手机,右手拿笔对着作业本。
“荒弭哥哥我们做个交易。”吴齐抬头对站定桌边的荒弭说,“妈妈来的话你提醒我一声,一会儿我去买好吃的给你。”
荒弭不同意这种交易:“先做完作业再玩手机。”
“荒弭哥哥,我长大了,做事有分寸,我想快乐地完成作业,嗯……这叫劳逸结合。”
荒弭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劳逸结合,坐在一旁,吴齐以为他默认,得意地开始展示。
吴齐在做数学家庭作业,加减法章节。左手微抬手机放英雄联盟游戏,右手执笔算数,算出一个答案后整个心思扑到游戏上冲啊杀啊,一分钟后又扑到作业上,如此反复。
“齐宝宝!齐宝宝,又躲哪玩手机了,作业做了吗?”周妍推开房间门发现人不在,推开对门,发现吴齐埋头,极其认真地做题,“小荒弭在教他啊,那我先去睡午觉了。”说完就走。
荒弭瞪大了眼睛,吴齐居然已经做到最后一道应用题。刚刚周妍声音传来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吴齐左手关闭手机塞到作业下,然后奋笔疾书。
“哥哥,我做完了。”吴齐画上小句号,“可以帮我检查一下吗?”
除了字有些潦草,一道应用题漏了一个步骤外,竟然全做对了。
荒弭解析了一下那道应用题,然后说:“下次还是要先把作业做了,该玩就玩,该学就学,知道了吗?”
吴齐扭头,顶着可爱脸严肃说:“不好。妈妈上个星期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她说是名人说的,那句话是,‘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所以她总是挑爸爸的毛病,说爸爸不浪漫,可我觉得爸爸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妈妈完全理解错了爱自己。我觉得爱自己就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那你不喜欢上学做作业吗?”
“喜欢,它在我心中的地位和游戏是平等的。”然后又自己嘀咕,“我也会犯错的,妈妈说我玩游戏就是错的。但是昨天我做错事了也还是我,今天做错事了也是我,明天的我可能也会做错事,然后明天的我又会变成昨天的我,这些都是我,我都爱。妈妈只是还不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以后她会理解的。”
“那你和妈妈谈过了吗?”
“谈过了,然后爸爸妈妈就不吵架了,因为他们一起骂我。”吴齐说得格外认真,“但是他们从没打过我,但我为什么还是怕妈妈呢?可能是我太爱妈妈,不想让她生气吧。”
自问自答的孩子逗乐了荒弭,脑袋瓜转得这么圆溜,难怪可以说服自己劳逸结合。
幼稚,已经化为断了线的风筝,而长大,也从桎梏中自由。
“对了荒弭哥哥,我给你看一件神奇的东西,我去拿一下,你可能得等五分钟左右。”说完拿着手机和作业走了。
荒弭翻开桌上的书,几十秒后,身后传来开门声。荒弭盯着书笑说:“齐宝宝,不是说五分钟吗?”身后没有回声,荒弭忙转头,是笑着走进来的齐沓。
荒弭嘴角的笑凝住,只想找个洞钻进去,齐沓走近俯身,明知故问的磁音逼人:“叫谁齐宝宝呢?”
荒弭心跳怦怦加速,像只无头苍蝇,后仰身体,声音低了许多:“以为是吴齐。”齐沓定住笑着凝望。
“荒弭哥哥,齐沓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吴齐手里抱着一本书跑进来。
齐沓站直,发现吴齐抱着语文教材:“齐宝宝是要背书?”
“齐沓哥哥你也来看。”吴齐把语文书放桌上,坐在椅子上,两人发现是四年级下册语文书。
“哥哥看这,有一个鬼魂。”吴齐指着七十页,语气有些惧怕。
荒弭和齐沓开始还以为是吴齐开玩笑,吴齐诱导:“像不像那种秦兵马俑飘停在树丛?”
吴齐说的“鬼魂”位置是本文《颐和园》的摄影插图,右侧是林荫小道,“鬼魂”就悬停在几棵密集的树枝间,身上光影斑驳。两人由开始的不可信到越看越像“鬼魂”在树枝间穿梭被镜头捕捉到。齐沓视线移开“鬼魂”位置,发现了端倪,得提醒一下小孩子不要瞎想。
可荒弭已经开始半信半疑,手指指点点发问:“还真像,是谁发现的?”
“我五年级的哥哥发现的,然后我就把他的书借来了,真的是鬼魂。”
荒弭已经陷进去了,嘀咕说:“这难道不是树影吗?虽然看着不像。”
“不是树影,你看,真的是恐怖片里面那种会飞的鬼。”
荒弭继续琢磨,吴齐又添料,“你看这个,是不是海怪?”由于彩印出版质量不是很好,吴齐指的地方模糊。
“分明是靠岸的船。你再仔细看。”吴齐这么一转移视线,荒弭也知道那并不是什么“鬼魂”。
吴齐察觉到荒弭的反应,终于破功笑出来,“荒弭哥哥,我给你们解释一下,这并不是鬼魂,它是光照在树枝之间形成的影子。”
“不像啊……”荒弭想找出更直接的证据。
齐沓笑着提醒,“你看湖里面。”
荒弭恍然大悟,高兴地说:“齐宝宝,你看湖里面有倒影。”然后,他就觉得哪不对劲了,他抬头,两位看自己出丑的看客笑得那是十分灿烂。
齐沓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荒弭自己也被笑声感染,忘了尴尬。
“好了,我要去睡午觉了。”吴齐合上书跳下椅子,两人也该去工作了。
☆、心仪者
“今晚我们去吃烤鱼吧?我已经一天,不对,准确地说是一天半没吃米饭了,我要犒劳一下自己的毅力。”正在减肥的周妍吃着零食征求意见,实则和没征求没有任何区别。
然后几人来到烤鱼店,又是熟人的餐馆。
吴齐双肘放在桌上吃着鱼肉,含糊不清地说:“爸爸,今天你给我的钱我拿去买了两个肉包,里面的馅儿是茴香猪肉,我不怎么喜欢,就和小玲换了豆沙馅的,现在还剩四元。”
“什么?你居然背着我藏私房钱,是不是不爱我了?”周妍逮住重点。荒弭和齐沓这次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淡定吃饭。
吴能当即表明:“冤枉。我身上只有早上一位客人来复印材料得到的十元零钱,给齐宝宝六元。”
餐馆老板笑着拿勺子走过来,吴能似乎忘了自己在被逼问,“今天你必须收下我们的饭钱,一会儿我转给你,否则以后我们不会再来了。”老板只好答应,然后又去招待新客人。
“账户里有钱的都不是好男人。你看二哥,微信零钱里只有十块钱。”周妍说得前后矛盾。
“对对对,所以二哥不是好男人,我才是,把钱全都交给你。”吴能笑。
胡加添油加醋,“能哥你微信不是还有二十几吗?”吴能头冒黑线。
周妍重申:“藏私房钱的都不是好男人。”
荒弭和齐沓完全也就吃狗粮的份儿。
“咳咳……我卡住了……我卡住了……”吴齐突然手舞足蹈大叫,齐沓和荒弭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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