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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盲盒(近代现代)——栖声

时间:2021-04-16 09:24:00  作者:栖声
  两人用尽最恶毒的表情包来宣泄。
  沈会甚是大度:“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睡了睡了。”也不知谁在一般见识,反正两人没再理他,跌进了周公准备的厢房。
  熟睡的荒弭翻个身,距离他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零散话
 
  趁着几个大学即将迎来期末复习,图书馆进行翻修,两人两天前约好周六一起。
  “堵车了吗?”
  荒弭站在公交站牌前,眼前的手机屏幕上静静躺着两句话,上一句是,“我一个小时后就到”,发送时间“11:10”,现在手机右上方标明“12:42”。
  坑坑洼洼的地面,也不知磨了荒弭的鞋多久,也哭丧着建议人类要不坐下歇歇。可这人类仍然机械重复几个动作,走到路坎,侧身朝左侧观望,除了消失的路口无来人。退回来,低头看消息栏,无奈放下。
  “嘀嘀……”路口传来汽笛声,几辆车从地平线升上来,其中有他心心念念的73路公交。
  “闽北大学,到了。”
  十米正在缩短,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只有几名乘客。齐沓站起来,视线相撞,快步走到下车口。
  “让你等了好久。”齐沓下站,往前一步,就是荒弭。
  荒弭头微后仰,鸭舌帽隔开凑过来的脸,难为情地看了看四周,齐沓笑着摆正身子。
  两人来到六食堂吃了石锅拌饭,“带你去泯湖边上走走。”
  周六,又是午休时间,人影寥寥无几,霄阁后面的小道平时就被冷落,此时很适合二人世界,荒弭是这么想的。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打脸。小道入口的一位垂钓老爷爷坐在木凳上,在“禁止垂钓”铁牌侧下方,悠然自得。
  在旁边一座椅的奶奶起身,准备离开,没往霄阁方向走,大家似乎已经习惯性忘了那有路,也有独特的景。
  “听说泯湖有‘鲲’”刚走进小道离老人不远处,齐沓手指勾勾荒弭一侧的手。
  “传说总是很美。实际上就是大得过分的黑鱼,有一次冬天下大雨被冲到路道,让大家大惊失色。那鱼大是大,可湖里的垃圾吃了也不少,全身看着就觉得臭。”
  两人拐了个弯,这里是另类的视野。
  拐角后面的一切突然被隔断,正右侧是泯湖,斜右侧是被柳树挡住只露出屋檐的自习室,前面是更窄的小径,尽头正前方有一片红叶树长在湖里,有个左拐的弯。
  如此一连接,真就是个二人世界绝佳地,左侧是霄阁后院,两人站在栅栏前,栅栏上一排月季往小路探头,荒弭笑着蹲下摸了摸娇羞的月季。
  “我还在这呢?”齐沓也蹲在他旁边,不满的言语化为行动,把某人的鸭舌帽檐转到后面去,朝不知情趣的某人脸上亲了一下。
  荒弭耳廓渐红,手指愣住,又被亲了一下,真就红了。荒弭偏头对着邪笑的某人嘴唇碰了一下,瞬间隔开起身,重新戴上鸭舌帽,帽檐置后,顺带着把额前头发都拢进去,故作淡定地准备转身观赏泯湖风光,却被止住,脸被捧着吻。
  齐沓拇指摩挲他的脸,嘴唇是温柔地缠绵,不多时,齐沓右手绕到后脑勺,揉捏着往前送,左手搂着他的腰。
  荒弭攥紧齐沓腰两侧的衣服,耳朵却没停止接收。
  “哎,要不去看看月季”
  “好啊。”前方拐角传来两个女生的对话。
  荒弭慌了神色,睁开眼睛,对上齐沓微闭的双眼,唇舌怔住,抓住他的腰微推拒提醒。齐沓却仍追着后缩的温热,然后吮吸。
  声音越来越近,荒弭推力加大,两人双唇暂离,齐沓睁开眼看他,那是无比清醒的眼神。几秒后,一股窒息式的吮吸满了荒弭的口腔。荒弭顿悟,双手攀上他的后背,极力回应。
  “哎,这边,那的月季太少了。”一女生提醒后,对话渐渐远去。
  本是同等,无需闪躲。
  双唇离开后,荒弭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正在匀息,齐沓手抚着他的后背,笑问:“怎么赔偿我?”
  “陪你尝试拍一下海棠花吧。”荒弭的摄影期末作业之一,似乎又想起什么,“先回去午休?”
  “我可以搂着你睡吗?”齐沓真是越来越直白了,室友们都在,还是不午休了吧。
  十几分钟后,荒弭从六楼拿着相机下楼,前往音栾大学拍海棠。
  风一吹,粉色小花沿着校园主干道飘荡。天空逐渐阴暗,并不适合拍照,荒弭散步式纯自然拍了两个小时后,“回去吧,够了。”荒弭刷动屏幕的手指停下,相册里装满了浅粉中的抹抹淡绿。
  齐沓凑过来看了眼屏幕,维持不动,笑问,“不是说拍静物吗?”
  “难道你动如雾,缭来缭去?”
  “我可没撩某人,是某人自认为。”
  荒弭觉得这人理解能力不过关,偏头准备教一下,“嘬”,一转一个正着,齐沓的脸被嘴唇碰了一下。
  “你看,是谁撩谁?”齐沓看着迅速右挪一步的荒弭扬起嘴角。
  荒弭头顶数条黑线……
  “沿着泯湖走。”荒弭关闭电子地图,转身朝向前面岔路口。荒弭说闽北离音栾并不远,想尝试一下步行回校。
  几十分钟后,天空铅色越来越重。冷风不断袭来,沿道柳树高高扬起,沿途也没个人影。左侧山,右侧湖,怪阴森。
  “你……真没看错地图?”
  “闽北。”右手指着出现在拐角的闽北,荒弭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其实对回校路线他心里也没谱,也就对地图心存疑虑。
  “冷吗?”齐沓碰了下身侧的手,微凉。
  荒弭右瞥置于岸边和柳树之间的绿地,“不冷,休息会儿?”
  两人并坐在草坪上,隔着一米的前方是翻涌黝黑的湖水,越看越瘆得慌。
  齐沓握住荒弭微凉的手,略带歉意的说:“接下来为期三周的复习,我可能没时间来找你了。”这意味着,即使荒弭有时间,也不能去打扰他,他要开始闭关式复习。
  齐沓的经济学专业不同于新闻学的动笔杆子,得出的数据必须科学合理。且齐沓作为新生就管理手语社,还是院学生会成员。有时太想念喜欢的人,真想撂摊子。
  荒弭缓慢轻点他的掌心,“没关系的,齐沓。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那,在下一次在一起之前,可以陪我去午休了吗?”荒弭知道他的话中意,起身拉人走回去。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两人才走到商城里的旅馆,这才知道小瞧了闽北和音栾的距离。分明一桥之隔,目的地也在眼前,怎么就需要绕那么多弯呢。
  “睡觉吧。”齐沓从背后抱着人,下巴置于颈侧,只对他才有的暧昧语气,哪会拒绝。
  前两个复习周两人真的没见过面,每天三餐时间都会问有没有好好吃饭,两人到自习室的时间也一致,自习结束会立刻塞着蓝牙耳机打电话,漫步回寝室。
  跨年这一天,晚上九点过荒弭就从自习室出来,走到足球场,飘起了鹅毛大雪。足球场上的情侣激动拥吻合照,他很想念他。
  盘腿坐在草地上,任雪暂时在发上休息。十点那一刻,足球场已经落了满地雪,荒弭没白头,期间有一对情侣硬塞给他一把伞。齐沓的电话准时响起,那边传来的窸窸窣窣踏雪声很大,盖了齐沓的声音。
  荒弭起身,腿有些麻,操场上来看雪的多了起来,都是成双成对的,荒弭鼻子泛酸,语气委屈:“齐沓,我听不清你的声音,我想听你的声音。”
  “荒弭?”踏雪声停,齐沓低沉嗓音如初。齐沓收了伞,捏紧伞柄的指节泛白,站在白茫茫的雪中,任仍在飘的雪落在衣上,冷风打在脸上。愧疚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问:“喜欢看雪吗?”
  荒弭抬头看着足球场大灯下的白雪,嗯了一声。然后两人又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彼此祝福的声音交合。
  “新年快乐,齐沓!”
  “新年快乐,荒弭!”
 
  ☆、桀骜雪
 
  “嘟嘟”,木桌上的手机振动,荒弭赶紧拿起,点开短信,整个人瞬时怔住。
  一则彩信,栅栏旁的小径,白雪压枝低的月季,铺了白雪的草地,还有,图片尽头的枯树和若隐若现的湖面。
  荒弭关上书本,右手拿起,左手撩起靠椅上的白色毛呢中长款大衣,轻脚走出自习室,站到暂储柜前,锁上。快步下楼梯来到一楼,踏雪奔赴,白与白混在一起,浑然不知,到底谁更冷一些。
  噼噼啪啪的声响传来,敲击在齐沓的心上,使得他嘴角勾起弧度,看向来人。
  荒弭止步,双手拽住齐沓衣领,拉低,嘴唇献上吻,温热探进去,急促的呼吸全拂在对方脸上。
  齐沓抬起双手,包住衣领上刺骨的凉,顺着他的品尝,温柔回应。鼻息也不知交错了多久,自习室里出来一小波学生,捧手哈气前往食堂。
  “也不知道按时吃饭,嗯”齐沓抵着他的额头,揉捏着他的手垂在身侧。
  “怎么来了?”
  “陪你吃饺子,还有,陪你看雪。”还要,一起白头。
  荒弭薄唇凑上去,齐沓嘴角笑开,鼻尖蹭了蹭,反客为主,吮吸不止。
  一来一往,算是回礼。
  脚边的月季耐不住重压,折了枝。湖面上朦胧的雾中,撑蒿拾掇垃圾的老汉乐此不疲。在白中迷路的乌鸦“哑哑”盘旋,见到身着褐色毛呢的齐沓,眼露悦色直扑而来,却在半空刹住翅膀,“哑”了声转向,又有力气寻回家的路……
  “怎么了?”荒弭端来两碗水饺放下,却发现齐沓一直看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快滴出蜜来了的,嘴角还带几抹笑。
  “毛衣颜色很好看,还有……”齐沓看了眼荒弭的米白色高领毛衣,然后手指上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那是残留的红,即使已在某人怀里平息了好久。想到这,荒弭耳廓刷的浅红,“吃饺子。”轻推碗过去。
  “你看老六的朋友圈,笑死我了。”
  “怎么了?我看看。”女生看后也笑了,“昨晚我们俩好言相劝她不听,硬是要今早出门,十点又来场大雪,真就把她困在公交里了。”
  “一脸悲愤样,还誓要踏平积雪哈哈哈…”
  邻桌两个女生眉开眼笑,荒弭却黑了脸。
  “吃一下这个吧,茴香肉馅。”齐沓献殷勤,夹起一个饺子递到荒弭唇边,“香辛味。”
  荒弭抬眼看他,兴师问罪的眼神足以刺齐沓个几百遍,张嘴接住到嘴边的茴香。齐沓强颜笑,准备抽回筷子时却被牙齿擒住,几秒后,荒弭才放开。
  荒弭夹了几个碗里的香菇肉馅放到齐沓碗里,“可以了。”齐沓夹住荒弭准备递过来的筷子,“够吃了。”
  荒弭黑沉的脸多了丝愠色,盯着齐沓,脚边传来有规律的轻撞。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暗着来,齐沓这么想着,也这么做。右脚撒娇似的碰碰荒弭的脚,求原谅。
  荒弭无奈。
  “滴滴……哒”,荒弭刷开613宿舍门,“室友们都出去了。”
  齐沓迈进屋后,侧站一旁,随着咔哒一声,门被荒弭反锁上,转身便被抵在门上,呼吸被侵占,右手还虚握着门手柄。
  “我没说……原谅你。”荒弭头抵齐沓胸膛匀息。
  齐沓右手顺着他的发,引过左手远离冰凉,“说了的,一轱辘话在你的心里,我都听到了。”
  “先坐着等会儿,我去接盆热水。”
  荒弭开了空调后,前往阳台卫生间。齐沓乖乖坐在床上,椅子上的两件外衣挤靠在一起。
  “别动。”齐沓停止弯下去的腰。
  荒弭把水放在齐沓双脚前,蹲在盆边脱他的运动鞋。透过棉袜也只有一点温度,荒弭眉头蹙起,手指飞快脱下他的袜子,双手捧着,奈何自己的手温度也不高。
  “下次不会了。”
  荒弭不语,仍然低着头,手捞起热水,有节奏的洒在他的脚上。倏然间,有什么滴在盆中,捞水的动作也跟着迟缓。
  “荒弭”齐沓前倾拉起荒弭,并肩而坐,荒弭头右偏避过他的追索。
  “看着我。”齐沓双手捧过他的脸,拇指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没有走多久,十点那会儿我已经快到闽北了。在车里睡了一觉后才下的车,走到闽北就马上通知你。你看,我不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吗?”
  十点那会儿齐沓刚上公交十几分钟,离闽北还需一个小时,雪势加大,开始拥堵。等雪停了,也够没到脚踝,车辆小碎步前行。
  若在平时透过车窗望去,身处白茫茫中会是惬意,可心有所及,也顾不上那么多,“师傅,可以开一下门吗?”
  “再等等啊,前面就是站点了。”
  公交到第二个站点,除了顾虑大雪还会光顾和享受惬意的,都下了车。
  深一脚,浅一脚,拉出新路线。几个分岔路口过后,只剩齐沓一人,脚步变得吃力,可能还需一万步吧?还得继续走,因为他感觉自己快看到荒弭的脸。
  两个多小时后,他站在霄阁后的泯湖边上,跺跺脚,搓搓手,然后才掏出手机……
  “说谎。”荒弭先对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然后顺势将他推倒,双脚离盆,水花四溅。荒弭双手撑在两侧,又胡乱对着那处软嘬了几口。
  齐沓有些难耐,双手搂着身上的人一侧掀,温柔地安抚。
  “午休时间,到了。同学们,午安!”校广播传来提示。
  嘴唇贴合,左手搂着把他往前送,右手慢慢从下方探进毛衣,微凉指腹缓步上移。荒弭身体紧绷,搭在齐沓后背的左手急速钻进自己的毛衣逮住作祟的手指,“一会儿要去看雪。”
  急促呼吸全被抵着鼻尖的人感知,那人扬起嘴角,把人搂进怀里,啄了一下耳廓,轻声说:“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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