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这是我们之间的较量!”
……
村民们看着乐呵,梧村小孩脸上的喜悦怔住,况且再比也没什么意义,力气都抛出去了,用余下的残喘毫无竞争可言。
指导老师让孩子们先安静,“拔河比赛我们就当成热身,接下来还有一个游戏。就是用簸箕里面的木头合作拼小动物,看哪一所小学拼出的小动物最受家长们的喜爱。”
介绍完后,双方各取走簸箕,然后围坐成几个小圈讨论,你一言我一语,一头木马就从手中活起来。
指导老师翻了翻塑料袋,发现里面还有一大袋彩色橡皮泥:“孩子们,这儿有橡皮泥,需要的小组可以自己来取。”
荒弭去取了一盒24色的。
荒弭和齐沓混入的是苏年、李欣邮、小宇、小赖和小类的小组,孩子们小脑袋凑在一起叽里咕噜,正在拼木山羊。其他小组也有村民加入,手把手教孩子们怎么拼出龙之类的。
齐沓和荒弭总不能也把头低下去参与,只能看着,偶尔指点一下拼接方向。
“我捏一个熊大送你。”荒弭拿起褐色橡皮泥在掌心揉,一团圆滚滚的身体就成了。
齐沓也拿起黑色的捏。荒弭发现齐沓看自己一眼,然后低头捏一下泥。余光发现也没说什么,专心的捏起自己的熊大。
“看,像吗?”荒弭得意地炫耀已经萌化的熊大,齐沓看了一眼只是笑笑,继续捏自己手心里的。
“你捏的什么?”荒弭好奇齐沓手心里的是什么,凑脑袋过去,齐沓跟着移远手。
“捏好了再给你看。”
荒弭摆回身子,继续捏熊二。
聚精会神时,眼前递过来一个小人,是萌化的撒娇小荒弭,两腮鼓鼓微红,手是向前求抱式。荒弭笑着接过,把熊大递给他。
“还有一个。”齐沓摊开左掌心,是萌化的自己,“把你手中的泥人凑过来。”荒弭顺从地把右掌心上的小荒弭递过去。
齐沓把两个小人慢慢贴近,恰好可以拥抱,嘴唇也慢慢贴近,荒弭的脸颊还真就萌化微红。
耳边传来磁音:“你曾经被我当做泥娃娃藏在心里,我捏碎了,又反复塑了的,都是你,我的宝贝。”
☆、塑料黑影
“你俩又在说什么悄悄话?”沈会拿着一个茶壶泥人走过来,齐沓缓慢隔开。
荒弭心跳加速,找借口的话都显得囫囵,“说熊大的宝……”荒弭想起刚刚的话,耳廓现微红。
齐沓笑着说:“没说什么。你们小组完成了?”
“没错,看我的茶壶怪盗。”两人看着单手叉腰、左眼被黑色橡皮泥糊盖的泥人,嘴角忍不住抽搐。
各种小动物都完成了,木桌上有木龙、木山羊、木马、木蜥蜴……只要孩子们想到的,村民们也一同帮着实现。孩子们渐渐忘记还有输赢这回事,混坐一团,支教学生们把礼物发给每一位学生,还有各种小零食。
齐沓等人每人说了几句支教感想以及想对孩子们说的话,因为后天他们就要启程离开。语毕,就和孩子们围坐闲聊吃零食。
“苏年。”苏年和李欣邮转身,是那四个小孩,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我们是来说对不起的。”一旁的齐沓和荒弭也转身,看到四人旁边还站着吴落。
苏年和李欣邮有些惊讶,手拉手站起来,小男孩继续说:“吴落哥哥和林芝姐姐们这几天教我们许多东西,原来说别人坏话是不对的。所以我们在这里给你们道歉。”
“对不起!”四个小孩齐声说,“我们可以成为你们的朋友吗?”
看到苏年笑着点头,李欣邮笑说:“当然可以,以后你们可以来找我们玩。”
“我们可以和苏年说点事吗?”男孩又开口。
苏年松开李欣邮的手,走远几步,男孩附在他耳侧说了句什么,回来的苏年一副被吓坏的表情。齐沓和荒弭观察到了,不过知道孩子此时不愿多说。
活动圆满结束,宣布支教告一段落。
走进房间,齐沓把熊大放在木桌上,“今晚来我这吃饭,明天……”齐沓转身,发现眼前的荒弭直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带了点疑惑,继而四目相对。
荒弭抬起右手,眼睛随着右手抚着额头上的微卷发,是那样专注。身后的门还没关上,风灌进来有些冷。
“真帅!”
早上荒弭看到齐沓穿这身衣服心率就加快,本清醒的思维也变得扑朔。他带着古朴浸润他的心田,怦怦,不停跳动。
缓缓凑过来的脸带动抚摸头发的手贴着侧脸,吻落在额头,“是你的。”
气息顺着鼻梁往下,划过嘴唇。右手搂着腰贴近,唇间没了凉风轻撩,只有温热挑逗。交错的鼻息变得急促,插入发间的手小范围撩拨发根,整个身子被推着抵在衣柜上。左手钻进外衣里,隔着衬衫摩挲后背,隔开些许,充满暧昧。
“我好像不想放过你了。”然后对着红了的唇含吮,荒弭的手搂住他的脖子以示默许。
“苏年哥哥,怎么了?齐沓哥哥肯定在楼上,我们上去吧。”
两人走到门口左侧苏年就停下脚步,砖墙上的图案和涂鸦早已没了痕迹。然后点一下小脑袋,拉着李欣邮走进大开的门。
上完楼梯,站在楼梯口,李欣邮大喊一声:“齐沓哥哥在吗?我和苏年哥哥来蹭饭。”说完苏年就拉着她右拐,走十几步到房间门口,刚好遇上堵在门口的齐沓。
如果两个孩子够高的话,可以透过肩膀上方看到靠着衣柜的荒弭正在匀息,外衣挎在肩头,领带松动,衬衫领口纽扣大开,颈侧多了些红。
齐沓表情和平时一样,只是语气多了一丝急促:“哥哥带你们看看阳台的花。”两小孩开心转身。
蹭完饭后,李欣邮问:“齐沓哥哥,我们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吗?已经和奶奶说好了。”
“当然可以了。”后天就要走了,舍不得两孩子的情绪是有的。
荒弭和三人待到九点过就回去了,冷风一直狂啸,鸡圈里的鸡毛飘得到处都是,手机电筒照了一下后,鸡安静下来,光束开锁进门。
鸡圈最里面缩着一只公鸡,这几天胃口都不好,如果逮出来细看的话会发现它的右脚已经折了,此时正奄奄一息。
齐沓对着荒弭的窗户道了声晚安,然后关上门窗。两小孩睡在床的里侧,不一会儿就睡熟。
凌晨的时候,风声猛拍窗户,后院的鸡鸭叫个不停,齐沓被吵醒,这才想起还没给家禽喂食。
手机电筒往下方后院照,荒弭的屋子也亮起了光,“后院鸡鸭是在打架吗?”荒弭的脑袋往上探。
“没事,我只是忘了给他们投食。你继续睡,我去喂一下。”
齐沓说完就掩门下楼,阳台上有一抹黑影正翻过屋顶往里走。
齐沓把一楼客厅和门口厨房的灯都打开,风太大,拉起大门关上,然后拿着白米糊朝后院走去。
后院地上有几块尖利的石头,中午喂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仔细往鸡笼、鸭圈里照,鸡鸭数量并没有减少。
苏年被二楼客厅的打砸声吵醒,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有一个黑影正在翻齐沓的书桌,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可强烈的呼吸抖动声还是引起了黑影的注意。
睡在苏年外边的李欣邮手臂搂过她的脖子,闭着眼嘴里不停嘟囔:“苏年哥哥别怕,快睡觉!”
黑影走到床边,对着苏年的眼睛把食指放在唇上让他保持安静,然后指了一下李欣邮,收回手在脖子上一划,苏年眼泪流下来连连点头。
“齐沓,怎么了?”荒弭透过石墙问。
黑影手中急速翻找,拉开衣柜凶猛地把衣服扔出来。
“没什么,快睡吧,我现在就回去。”黑影没翻到什么,跑出房间。
“啊!”
“齐沓怎么了?好像是欣邮的声音。”刚坐到床上的荒弭听到嘶哑但拼尽全力的喊叫声,忙凑到窗边。
惨叫从头顶的房间灌入耳,齐沓飞快跑回去:“我回去看看。”荒弭也拿起手机冲出去。
齐沓撑着从门口沟壑跳上去,大门被拉开,跑出一个全身被黑色塑料袋裹实,只留出眼睛的人,擦过他往石阶跑。
齐沓起身追,荒弭正好从隔壁拐角出现,黑影往反方向跑。
“抓小偷!”齐沓高喊。
村里的灯随着高喊声悉数亮起,男村民们拿着棍棒朝喊声聚拢。因为齐沓住处是村子尾部,旁边都是山,追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欣邮?”齐沓停下,赶紧和荒弭跑回去。
拍亮房间里的灯,满地的衣服和文具。苏年搂着李欣邮蜷缩在床头里侧,全身颤抖。
“苏年,来,哥哥看看有没有受伤。”齐沓坐在床上,伸出双臂,苏年带着李欣邮扑到他的怀里,荒弭也坐在一旁查看孩子身体。
“坏……人……坏……人……”
“苏年你说什么?”齐沓睁大了眼睛,抚着他的后背,苏年只是断断续续重复两个字。
哭累了,窝在齐沓怀里睡着了。
齐沓把两人放下,盖好被子。村民们的声音也从楼下传来,荒弭留下陪着孩子,齐沓下楼。
村民们站在门口,校长忙问怎么回事,齐沓把情况说了一遍。大家待了一会儿后也猜知小偷不会再来,说是有什么事再通知大家后离开。
校长留了下来,想缓解一下外来人的恐惧:“前年也发生过偷盗事件,那晚下着大雨,偷的是小赖家的老黄牛。小赖爷爷的房间和牛棚只隔着一堵墙。那晚牛棚不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牛的闷哼声,一开始爷爷还以为是雷声把牛吓坏了也没多想,几分钟后一点声响也没有。爷爷辗转难眠,拿着手电筒下床查看,发现牛棚是空的,大喊捉贼后,村民点灯帮忙拦截,在村子中央的小宇家玉米地里找到黄牛,那小偷已经跑了。”
“第二天报案,民警来调查几天也没办法,因为小偷把自己全身用黑布还是什么裹得严严实实。乡下也没个摄像头,最终还是这样。”校长很无奈,“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齐沓表示理解:“没有。您先回去休息吧。”
“好,有什么事就说一声,明天让镇里的民警跑一趟。”
“好,您慢走。”
校长走后,齐沓上楼,荒弭回去把房门锁上后,来到齐沓的房间。
狂风不知从什么时候停下了,齐沓把人搂在怀里,“吓坏了吧?”
荒弭往怀里蹭了蹭,“我没事。晚安,齐沓。”
“晚安!”
☆、涂鸦犯罪
民警一大早就上门,齐沓把小偷的大概身高和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苏年和李欣邮起床后就黏在齐沓和荒弭身边,奶奶赶来发现两人没什么大事赶回去放牛。
吃完早餐后,齐沓和荒弭坐在阳台屋檐下,李欣邮拉着苏年到花盆边蹲着看花。
“苏年哥哥,这是什么,用嘴说出来。”李欣邮指着花问。
她并不知道昨晚来了小偷,只知道苏年会说话了,高兴得不厌其烦确定是不是真的。
苏年缓慢地说出一个花字,声音还是很沙哑,说得艰难。
看花看够了,苏年转身盯着墙面,脸色惊恐,“坏……坏……人……”。
齐沓和荒弭赶紧起身走到他身边。
荒弭蹲下安慰道:“苏年,这里没有坏人。”苏年眼睛不移,抬起手指,两人顺着手指指向,看见砖墙上刻着与上次一模一样的强盗生气图案。
走近一看,刻痕比上次还重。
齐沓蹲下问:“苏年,能告诉哥哥怎么回事吗?”
苏年拉着齐沓的手走进房间,拿起书桌上的笔和纸,开始画起来。
几幅简单的图和两人的询问连起来的故事刚好填补了校长说不知道的部分。
苏年妈妈死后入殓的前两天,苏年发现自己家门口石块砌的墙上刻了强盗生气的图案,他还盯着看了好久。
妈妈入殓那天,李欣邮全家都来帮忙操办丧事。棺材四周铺了棉被,亲人可以在旁边睡,苏年一个人坐靠棺材哭,哭累了埋头膝盖。校长来问几声刚走后不久,两岁半的李欣邮就来抱着他的手臂说要和哥哥一起玩,抬头看见苏年红眼睛后也跟着哭起来。
来悼问的亲人一波接着一波,两家的家长看到两小孩坐在棺材旁没乱跑,也无暇顾及,忙着招待亲友。
快到凌晨的时候,奶奶睡在棺材一侧,两小孩睡在另一侧。
堂室里已经没了其他人,两家父母在离堂室有些距离的门口厨房招待亲友,隐约能够听到洪亮的亲友声音。
棺材正前方横放一块屏风,把门口微弱的电灯黄光挡住,棺材四周漆黑一片。
苏年被一记响声惊醒,睁开眼就看见全身黑,只露出眼睛的大人正在自己脸上方用手摸着额头,嫌弃地啧了一声,退一步又被身后堆着的杂物反弹撞在棺材上。
一旁的奶奶啜泣,黑影慌乱间看见捂着嘴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苏年,怀里搂着李欣邮。
黑影蹲下间隙又不小心撞了一下棺材,眉头蹙成一团,手里拿着刀,食指叫苏年安静,刀对着李欣邮。
苏年眼眶红透,胖手拼命捂着嘴点头。
门口传来响动,黑影从后门溜走。苏年爸爸看见孩子传来响动,忙抱住他是不是吓着了,然后把两小孩抱回房间,之后苏年再没说过话。
苏年指着画上的强盗生气图案,嘴里念叨“坏人”。
文艺汇演当天,四个小孩对他说的事也是这个图案,叫他小心。
午休那天桐村四个孩子来到梧村,在山腰的山涧里捡了几颗彩泥石。因为走得有点累,看到齐沓住处关着门,且又很喜欢梧村唯一拥有两层楼的房子,就走上台阶背靠木门摊开腿休息。
一个男孩觉得靠木门不舒服,看中篱笆门旁的砖墙,走过去发现强盗生气图案,吓得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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