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会尬笑回应:“没问题,后天下午保证完成任务。而且,罗刹哥哥刚跟我说他会为我们的舞蹈编了一首歌。”
只摸过一个月吉他的罗刹想撞南墙,自己的五音到底什么水平沈会这家伙是知道的。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沈会坑兄弟成功,也凑到他耳侧:“是不是啊,音乐小才子?”罗刹忍住出拳的冲动。
“当然没问题,我和沈会哥哥一合作,保证让我们的梧村小学成为汇演的小靓仔。”
孟简看两人当场突然把原先订好的曲子推翻,无奈,只好继续介绍:“明天早上八点到十一点在荒田,罗刹哥哥和沈会哥哥教你们唱新歌,然后学一部分舞蹈。下午是跳绳训练,我们要和桐村的学生比赛,胜利的队伍会获得神秘礼物。不过,现在我们得派出优秀的跳绳选手,可以毛遂自荐,也可以推荐别人。有哪位同学愿意代表我们梧村参加的吗?”
“孟简哥哥我要参加。”李欣邮高举小手,“桐村的孩子是坏蛋,他们说苏年哥哥坏话,我要赢他们。”欣邮士气足。
小宇胖乎乎的小手也抬起来,孟简眼里闪过不可思议,小宇的体重看着并不灵活,“孟简哥哥,桐村的小孩太坏了,他们喜欢偷偷溜来我们村,偷田里的豌豆。还有房子主人不在家时,他们会爬到屋顶扯枇杷,还会到山腰偷桃子和李子。前天下雨我还看见他们从栗树林逃跑,衣服前面肯定藏着栗子。所以我推荐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小类,小类跳绳很厉害,一定可以赢他们。”
其余孩子对桐村孩子的行为很不满,很快就推荐或自荐出五个人选和五个候补。
“明天下午没有参加比赛的孩子也要来,因为明天下午是体育课。后天早上是舞蹈歌曲复习,下午第一节课是拔河比赛训练,第二节、第三节是汇演场所布置。我们的第三个节目就是拔河比赛,时间虽然短,但要相信哥哥们,要相信你们自己,明白了吗?”
大家都明白后大声回答:“明白了。”
“那么现在,放学了。回去后准备一个好心情,明天开始尽情玩耍。”孟简笑着说。
罗刹仪式性地拿着铁条走到柳树下,沈会抓着钟,当当当,下课了。
荒弭和齐沓也正好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还铁条回来的罗刹问:“你们刚才和校长聊什么,那么严肃?”
荒弭回答:“问了一下苏年不能说话的原因。”
沈会忙问:“校长怎么说?”
校长原话是这样的:“苏年这孩子命苦。李欣邮一家和苏年是邻居,两小孩就像亲兄妹一样,家长间的关系也胜似亲人。所以两人的爸爸一起进城务工,妈妈和李欣邮的奶奶在家务农。”
苏年三岁半那年,那天清晨山林里的云雾缭绕,因早餐升起的炊烟袅袅。苏年妈妈说想先去找点干柴回来再生火煮饭,孩子们刚好醒来一起吃午饭,奶奶本就打算一起找点干柴,两人拨开云雾进山。
来到山底,旁边是清涧淌下来汇聚成的小水塘,边上有好几棵古树。
奶奶说还是去别的地方看几根枯枝回去,苏年妈妈说这棵古树的枝干一拍就可以掉下来,只要爬上去,一会儿就可以回家。
对于乡下人来说,干柴也是分高低贵贱的,火势猛又耐燃的就是古树这样的材质,只要扛回家一大捆,接下来一个月就可以呆在家缝缝补补。
奶奶也和苏年妈妈一样喜欢这样的枯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苏年妈妈的爬树能力村里人都有目共睹,奶奶也没多担心。
一切像往常一样,枯枝随着几米高处的柴刀不停落地,砍声荡在山间。
云雾突然变厚,正朝山底涌来,站在池塘边远离古树的奶奶朝上面说了声可以下来了,苏年妈妈也轻松地应了声。
奶奶正准备迈步,嘭的一声落地,鲜血浸出,染红了岩石。奶奶被藤蔓绊倒在地,求救的哭喊随着被风吹而加快步伐的云雾掩盖清晨的鸟鸣声。
因为山底较为偏僻,还没到村民的上山时间,等苏年妈妈被抬到路边已经没了呼吸。
苏年爸爸和李欣邮爸爸当天赶回家,民警前来调查,结果正如事实一样,失足坠亡。
泪水布满奶妈的脸上,嘴里懊悔道:“我就不该让她出门,昨晚里屋的棺材莫名响动,我就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都怪我……那棺材本是为我准备的……”苏年爸爸红了眼眶,安慰老人让她别多想。
齐沓问:“那……苏年是因为妈妈去世才不愿意说话吗?”
“那年我见到苏年的时候是下午,孩子背靠棺材把头埋到膝盖间,我去叫他他只是摇头,也不说话。乡下准备白事会有哭礼,亲人会睡在棺材旁,所以我也没多想。只是第二天我再上访,苏年爸爸说孩子受了惊吓,已经到隔壁李欣邮家睡下。”
荒弭抓住词:“惊吓?”
校长叹了一口气,“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从那天起苏年没再说过话。苏年妈妈下葬后的几天,在山上播种时遇见奶奶,奶奶一直哭着重复苏年妈妈死的当晚,她又听到棺材响动的声音。说肯定是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乡下老人大多没文化,我也只是当老人迷信,听听而已。但老人日渐消瘦,脊背佝偻,也把这话跟苏年爸爸和李欣邮爸爸说了一声,两人带着奶奶去吊盐水,回来后老人也不提了。”
“至于苏年的情况,带去医院也没有效果,那段时间的苏年见人就躲,本来挺健康的孩子一个月瘦得不像样。后来还是李欣邮每天都陪着他,性格才大大咧咧。一年后苏年爸爸说要翻修一下房子,到砖厂运砖,回来途中车祸身亡。为了养两个孩子,李欣邮父母都外出,留奶奶在家照顾两人。苏年到底为什么不说话,大家都说是因为妈妈去世的打击太大。”
沈会听完哀婉,“苏年这孩子能长这么大不容易。”
孟简理性胜过感性,觉得还是找当事人问一问:“我们去找一下奶奶吧。”
齐沓和荒弭正有此意。
见到老人的时候,老人正哆哆哆喂门口的憨头鹅,整个人面黄肌瘦。忙要去拿出椅子招待五人,五人说不用麻烦就是来问问苏年的事。
得到的答案就和村长差不多,只是对于棺材到底动没动,老人的记忆是模糊的。
临走的时候,苏年和李欣邮正提着一篮子菜走上泥坡,热情邀请留下吃饭,荒弭婉拒,然后离开。
☆、文艺汇演
“这事虽然看着蹊跷,但是我更相信是受惊吓变成这样的,那时孩子才三岁半。”沈会得出一个结论。
罗刹长叹一声,“别多想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和孩子们告别了,还是多想点开心的事,多逗孩子们乐乐。”
四人点头,告别将近了,时间真是调皮。
沈会猛拍罗刹的胳膊,大声说:“我差点忘了,明天我要和罗刹教孩子们唱歌跳舞。”
罗刹大吼一声,“那你打我干嘛。”为什么打?除了位置方便外,这馊主意还是罗刹自己挑起的。
齐沓和荒弭一脸看智障的表情,孟简轱辘解释一番,荒弭问:“那你们准备写什么?”
两人颓,“完全没想法,而且是越急越没想法。”
齐沓说:“那我和荒弭帮你们写,你们到我们那煮饭。”荒弭头顶问号,自己也没想法啊。
孟简脸瞬间一沉,沈会察言观色能力强,揽过孟简肩膀说:“我们这次真的可以亲自下厨,你就等着山珍海味上桌吧。”
孟简冷声道:“你们能把火生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我不想吃黑糊糊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那是茄子啊,味道分明还可以。”罗刹为两人第一次下厨辩解。
沈会忙止住不分场合的罗刹:“弱鬼,我们还是要虚心学习,听大厨的准没错。”
跨进齐沓房间后,荒弭脱口而出:“对于儿歌我真没想法。”然后坐在齐沓拉过的椅子上。
“写一首关于动物的怎么样?”齐沓扭头笑说。
荒弭顿时明白过来,中午两孩子不是玩了尊称游戏吗?荒弭挑了一下眉,以示认可,只是没想到挑了一下眉嘴唇就被啄了一下,那人笑说:“那开始吧。”
两人边讨论边笑,等饭上桌,恰好完成。
雷雨过后的几天都是难得的晴空万里,荒田里的紫色野花和墨绿小草相得益彰,铺了满地,踩在上面人显得轻盈,或坐或躺的舒适地。荒田几米处河水潺潺,木桥早已拆卸,春风似乎已经提前拜访,晨光透过云层罅隙,洒在早起的祖国花朵上。
“人都到齐了吧?”沈会和罗刹站在队伍前面,齐沓三人站在边上,把舞台让给两人,“那开始我们今天的教学了哦。接下来,先请出我们的齐沓哥哥和荒弭哥哥为大家演唱一遍,掌声。”
荒弭的旁白从右侧传来:“哥哥,我们给小动物加个尊称吧?”然后可爱地走到正中间。
轮流前后摆着手势比“好”的齐沓从左侧摇头晃脑走过来。
齐沓手语模拟动物,荒弭回答:
“鸡?”
“鸡崽崽。”
“鸭?”
“鸭先生。”
“猪?”
“猪大婶。”
“鸟?”
“鸟妈妈。”
旁白止住,荒弭、罗刹、孟简三人组成【唔队】,整齐模拟动物的状态和拟声词;齐沓和沈会组成【哦队】,负责唱并表演小动物形态。
【唔队】叽叽叽叽叽「小鸡聚众乱跑,有时找不着北不小心对碰」
【哦队】鸡崽崽「小鸡的手语打法」肥嘟嘟「揉肚子」
【唔队】嘎嘎嘎嘎嘎「鸭子们摇头晃尾有序高傲漫步」
【哦队】鸭先生「一副绅士模样比扁嘴鸭」胖乎乎「步伐慢了很多,表示吃撑了」
【唔队】哼哼哼哼哼「整齐埋头吃食的满足感」
【哦队】猪大婶「猪的手语」肉滚滚「揉肚子」
【唔队】啾啾啾啾啾「模仿枝头落脚夜莺收翅昂首鸣叫」
【哦队】鸟妈妈「翅膀扇动」圆鼓鼓「起飞到一半落回原地」
然后【唔哦】两队迅速找好自己位置整齐排好队,牵手摆头齐唱:
“小木桥下流水过香蕉船上朋友坐
小水井里虾米住麦子田外青蛙露
拉着小手唱着歌要把童年乐童年乐 ”
齐沓和荒弭从队伍出来,齐沓比了一只憨头鹅,“鹅?”
荒弭可爱地认真思考,旁白应时而起:“鹅……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歌曲表演结束,孩子们笑成一片。
“是不是很有趣?”沈会笑问。
“是。”银铃般地回复。
罗刹上前一步:“那我们现在分队,一班是【唔队】,二班是【哦队】,旁白由班长李欣邮和苏年表演。现在请李欣邮和苏年出列,由荒弭哥哥和齐沓哥哥教学。剩下的同学按高矮次序,每排五个人,分为六排。两队隔开两米对站。”孩子们迅速站好,“【唔队】模拟小动物叫的时候,【哦对】有节奏的摇脑袋当伴奏;【哦队】唱和表演的时候,【唔队】摇脑袋跟着唱。下面我们来试一试……”
齐沓忙说:“先让欣邮和苏年跟着孩子们训练,下课两孩子到我们那吃饭顺便教他们,不会花费过多时间。”毕竟旁白是借用两小孩的对话,只不过需要加工带点表演性质。
五人的超形象教学给孩子们带来许多方便,一上午已经可以把歌曲捋一遍。
下午又重复记忆,歌词也可以记住,隔天彩排很顺利。
很快来到文艺汇演当天,就在荒田举办,村民们也放下农事,盘腿坐在舞台区域前来捧场。
各处几张木桌,木桌上有包装盒包着的礼品,还有竹子新编的圆形簸箕,里面有削好的成截圆木和彩线,孩子们也穿上了指导老师让商家邮寄来的表演服。
女孩子们扎着两条小辫子,长长的绑绳缠绕。梧村小学的连衣裙颜色是芥花紫,绑绳是藤黄色;桐村小学的连衣裙是麦苗绿,绑绳是扁头花红。梧村男孩子们穿修身芥花紫小西装,领结是藤黄;桐村穿麦苗绿西装,扁头花红领结,似成双成对的花童,掩盖了不少顽皮。
齐沓等人着装也正式不少,齐沓和荒弭都穿上款式一样的修身黑色正装,类似西式校服又带有传统味。白衬衫衣摆扎进去,系着深红领带,外套是合适的中山服,没系上钮扣。齐沓的头发两个星期长了不少,中分的微卷发使得整体带股复古风。村里的同龄女生被两位校草级人物瞅一眼,脸羞涩得微红撇开。
沈会和罗刹的就是常见的制服,臂膀上带有深红横杠。孟简本就冷,深红色横绕白色领口,五人乍一看就是一个队的。
相比于五人的复古,吴落等人就中规中矩,各自穿衣只是色调凑合一个队。
指导老师任主持,活动有序进行,由村民们举手为两所小学的歌舞表演投票。先表演的桐村孩子手语歌唱《感恩的心》,赚足家长们的泪水,紧接着的梧村小学又把村民们逗得前仰后合。
最终还是几票之隔,笑声取代哭声获胜。
跳绳比赛持平,轮到拔河比赛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插曲。
两方僵持不下,麻绳中间的石块左摇右晃没个定位,村长家的大狗在村民们的加油呐喊声中悠闲走近胖乎乎的小宇,小宇本就艰难压着前方,怕狗挠自己痒痒,急喊:“大黄,先到一边玩去,你捣蛋我们会输的,快……走啊!”
站在两侧恨不能帮忙扯的齐沓五人也被就地蹲坐,前爪犹豫要不要帮小宇的大黄举动吓坏了,从他们的角度看大黄就像想抓伤小宇。
荒弭不敢轻举妄动,正转身喊校长领走一下,发现村民们的激动表情变成了爆笑助威,“大黄,加油啊,哈哈哈……”
大黄居然双爪抓在小宇前方,成为主力队员,然后模仿小宇压低重心后扯,几秒后石块偏向梧村,并一路向前。
桐村孩子嚷道:“不公平!”
“再来一次,让大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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