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会扭回话题,“送什么培训班,培训班只是把原有的才能发展得更大,但不能把没有的激发出来,创造力不是学出来的,学出来的叫学习。拿我自己做例子,我自己练书法,写了上百本字帖,可我写的字除了变得好看一点点,就是那样一个中等水平,上不去下不来。所以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一点点成绩花费玩的时间,还不讨好。”
“我同意烩猪肉的观点,创造力依托自由环境与生俱来。所以说,这次讨论难得四比一?荒弭别在意,观点只是观点,以后你想送孩子去培训班没钱,我们凑也会替你送进去。”罗刹嘻嘻笑说。
沈会附和:“没错,不要对室友的这个用处感到抱歉,大胆地联系我们。”
孟简坏笑:“谁先有孩子还说不定呢?”
齐沓说了一句让荒弭想呛的话,“以后荒弭有孩子了我会通知你们。”荒弭紧捏了一下他的尾指。
傻得可爱的沈会说:“齐沓,你别告诉我你和荒弭已经商量好要一起考研了?”
罗刹也凑脑袋,只有旁观者孟简笑看。
齐沓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以后还会在同一个城市同住一个房子。”荒弭的耳廓微微泛红。
罗刹说:“等我想考研了,我也想和你们合租。”室友魂炸裂。
☆、香蕉船
“哥哥好!”五人走到柳河旁,田与田间的河沟没了杂草的遮挡露出几个小脑袋。
沈会赶紧跑过去,“别玩水了,一会儿被冲下去。”孩子们玩耍的地方正是李欣邮掉进的河沟,虽然河水经过一天的退涨,小木桥也已经露出小孔,但一只鞋掉进去,也会瞬间被冲下小悬崖。
一米三的小赖高高挽起的裤脚已经湿透,此时正站在水里捞彩色泥石:“哥哥,我们就在这个区域,不靠近下面。”
蹲在河沟一块光滑石板上画鲸鱼的小类问:“哥哥我们一会儿要做香蕉船,你们要来吗?”
这可勾起了罗刹的玩心,罗刹蹲在小类旁边问:“什么香蕉船?”
“苏年和小宇他们已经去抬香蕉树干了,一会儿就回来。”米黄色泥石移动,鲸鱼开始喷水。
孟简朝罗刹说:“走吧,我们先把教案什么的先放好再回来。”
五人全部回齐沓住处,毕竟荒弭说要招待,荒弭淘米下锅后插上电,沈会提议先去看孩子们玩什么,之后再回来炒菜。
才刚走到荒弭住处旁的小路口,拐角就传来小宇的“再使点劲儿”。沿着长着低矮杂草的小路进去,小宇、小林和苏年正使出吃奶的劲儿拖着长一米五,粗半米左右的香蕉杆,李欣邮站在一旁拎着镰刀喊加油。四人背后的四棵香蕉树,唱得都挺缺营养,被昨天大雨砸折成好几段,仍坚强地粘连主干。
沈会问:“小类说你们要做香蕉船,用这个?”
小宇看见帮手,重重放下树干,“是的,沈会哥哥可以搭把手吗?我们拖不动了。”也是,都被他们拖出一小条泥路。
齐沓走近问:“有经过香蕉主人的允许吗?”
李欣邮回答:“齐沓哥哥,这个是野生的,而且我们是看它自己折了才砍的。”不砍,过不了几天要么腐烂,要么枯蔫。
“好,我们帮你们抬。苏年和欣邮快把镰刀拿回家。”荒弭说完就和沈会一人抬起一端朝柳河走,途中小宇和小林撇了几根尖树枝。
两人放下香蕉树干,沈会忙问:“接下来要怎么做?”
小赖从水里艰难步行走过来,说:“在中间挖个洞当座位,这样就可以在里面坐下了。”小宇和小林已经蹲下,手拿尖树枝插进去,然后划成小正方形,才撬动。
孟简说:“原来孩子们想模仿教科书里面的漫画船。”
“就这树干重量,能浮起来?”沈会一脸不可思议,忙劝孩子:“小宇、小林,这船是浮不起来的,别挖了,回家吃饭。”
小宇信心十足:“可以的,只要按照电视剧里面挖个洞,然后坐在里面,小船就会自己顺着水流下去。”
罗刹忙说:“烩猪肉,你都没吃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合适吗?我看这小船还真可以载人。”然后蹲下拿起尖树枝划开撬动,“小宇别理你沈会哥哥,我来帮你们弄。咱们造大船。”孩子笑得灿烂。
沈会也不是想打击孩子们的发明心,只是概率那么小的事做了多浪费时间。
荒弭碰了一下沈会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你这样站着不也没事,要支持孩子。”沈会也蹲下帮忙,四个人够了。
“我们比赛打水漂怎么样?你赢了一会儿我下厨。”齐沓走过来说。
孟简已经和小赖和小类拿起彩泥石画沙滩,上面各种怪兽和体型不一的鲸鱼。
“好啊。”
两人对站,捡起河里的碎石逆流打,这里的河沟本来就平,往这涌的水流很有节奏感,碎石片在上面蜻蜓点水。
“你手气怎么这么烂?”荒弭笑齐沓的一出发就沉溺,然后笑问:“还是说,你不会?”
齐沓确实不会,不然怎么三局了水漂就没打起过,信心都被磨没了。
“你要捡这种平扁的,然后碎石沿着水面射出去,像这样。”荒弭手中的石片甩出去,打了七响,然后掉入河沟拐角。
齐沓弯腰,从清澈的河底择取符合标准的石片,按照说法扔出去,打了两响,“有进步,你继续,不然我也胜之不武,是吧?”荒弭笑。齐沓的信心燃起,几次之后有了手感,尤其是看着石片不停跃动,自己都不敢想象。
“好了,香蕉船要出海了,都让让都让让。”沈会和罗刹抬起有座位的香蕉船,朝水中的两个玩童喊。
小赖和小类也完成了海滩画作,得意地搁笔跟在后面,孟简在上面写上两小孩大名后起身。
“这水这么冷的吗?”沈会一脚下去,水流不停朝着他的腿小碰撞。
“烩猪肉你别停下啊,往前走。”罗刹超前推了推。李欣邮和苏年也赶回来了,捞起裤脚就进到水里。
“你们要怎么坐?”沈会和罗刹走到水沟深处,可以淹到小宇的腰间。
小宇胖胖身子在齐沓的抱起下坐在里面,小林和孟简等人在不远的两米处拦截即将顺流而下的船只。
“我放了啊,小宇准备好了没?”沈会势在必得。
小宇:“冲啊!”船只开始下流,小宇一直“啊啊啊”地兴奋。
“好舒服,像骑自行车一样。”小宇发表感言。接下来就变成了荒弭和齐沓在上面组织上船,罗刹、沈会、孟简在下面组织下船。孩子们笑声不间断,也有太激动翻船的,例如小林,船顺着水流到一半就在里面蹦哒,船成功侧翻,衣服湿哒哒。
几轮下来天逐渐变黑,溅起的水花显得很白,孩子们玩得差不多,也湿得差不多,嘴唇也有些青紫。齐沓让孩子们赶快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这才微抖着身子回家。
孩子们走后,沈会拖起香蕉船往更深处,河水平静黝黑,“好了,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你们都让让啊。”四人站在水里避到两旁。
噗通一声,沈会没出发就沉船了。
“哈哈哈哈,烩猪肉,不是船的浮力不行,是你的重力令人堪忧啊,哈哈哈……”沈会猛地挣扎坐起,香蕉船已经漂到罗刹脚边,“还是看我的吧!”
沈会全身湿透,很是不甘心,“你来就你来,我就不信了,你一个大人也可以。”罗刹确实可以,只不过漂到一半也翻船了,沈会在后面使绊子。
“哈哈哈哈……落汤鸡哈哈……”笑得还很欠揍。
罗刹也湿透,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抄起一捧水打过去,沈会再次体会河水的清冷。
两人转为水战,无辜的吃瓜群众也不能幸免的遭受多余的水花,孟简也不客气地回击,战斗升级,齐沓和荒弭走出去,避到田埂上。
沈会哆嗦着喊停战:“太冷了这水,我要回去换衣服暖暖身子,我可不想明天感冒传染给孩子们。”罗刹赞同,忍受孟简抄过去的一捧水,算是一笔勾销。
罗刹抬头看到两位只是湿了裤脚的,气不打一出来:“你俩居然搞特殊,不湿身?我们换好衣服回来一定要看到吃的。”然后三人乘着夜色走了。
“谁说你不湿身的,对吧?”荒弭还没反应耳边的低语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已经被推下河沟,刚好跌坐横在下面的香蕉船,香蕉船转向顺流,荒弭一急,船再次侧翻。
幸好双手后撑在水里,这才避免了臀部与碎石亲密接触,平露出个脑袋。扑通一声,齐沓看完戏也跳下,右手揽起荒弭后脑勺,左手撑着河底,低头就是亲吻几下,然后拉起。
“回去吧。”齐沓抚着他的湿发。
荒弭可不想轻易放过他,“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你还没湿透呢?”说完就把齐沓往后推,整个人倒在河里,欺身压上去,坏笑:“我要强抢民男。”手胡乱地从衣摆里探进去,河水跟着他的手流过齐沓的腹部,嘴里不停挑逗。
齐沓逮住他的手,抬起脑袋,额头抵着额头,喘着气说:“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荒弭知道自己玩过火了,额头后退,求饶道:“我错了,我们回去吧,感冒的话……唔……”
齐沓侧身,压在荒弭身上,反客为主,吻得凶猛。隔开后,把人抵在边上的石墙,手急促地从湿透紧贴躯体的衣摆探进去。
“齐沓……齐沓……”荒弭两只手都被缚在后面,啃吻落在颈间,荒弭难耐地推拒,“齐沓……会有人……”并没有什么效果,吻开始往耳廓移动。
“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就知道发疯。”石墙顶上的路边传来妇女的大声咒骂声。
齐沓停下所有动作,手迅速从衣摆抽出,整个人与荒弭隔开。
“喝什么喝,今晚渴死你,走。”妇女和一头牛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小悬崖边上,此时天已经全黑,妇女直接赶着牛往前走,也没留意到身后的脸红心跳。
“齐沓。”这妇女前脚才刚走,齐沓又凑近,刚缓过来的荒弭紧张,双手抓住他的腰往外推,不过齐沓只是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低声说:“我不能保证下次还能放过你。”然后,握住他的手,“回去吧。”
香蕉船早已被冲到悬崖边上。
两人各自回住处换衣服,衣柜上贴着小镜子,荒弭拿着低龄毛衣抬眼,颈侧一排深红,默默换上高领毛衣。
☆、感冒奖赏
“不是,说好的煮好饭等着呢?”跨进门的沈会看见灶台上洗菜的齐沓和切菜的荒弭就是一顿抱怨。
有了感冒气象的罗刹抽抽鼻子,“烩猪肉,他俩不是换衣服了吗,肯定是又来了场水中较量。哎呀妈,好冷。”
“可以自己生火。”齐沓朝火炉抬抬下巴。
孟简看两人一副啥也不懂的呆样,只好亲自动手,还不忘嫌弃:“你俩以后搁一块过得了,一起冻死在干柴堆上。”
沈会挠挠头,“孟简兄弟,我们学习能力很强,你只要示范一次,我们准会。”孟简翻白眼,早上分明也是自己生的火,这俩不也没学会。
火焰噼里啪啦驱走严寒,架锅煮汤,横一块铁板,餐盘摆放,晚餐也就成了。
五人围坐火炉,边吃边夜话。
“我刚刚想了想,香蕉船游戏虽然开心刺激,但是安全隐患太大了。如果香蕉船顺着水流直下,孩子们为了追上掉下小悬崖怎么办?”罗刹插着米饭忧虑。
沈会赞成:“嗯,我也觉得孩子们玩得太嗨了。在水里推攘过激,往深处躲跌倒淹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孟简突然想起什么:“小赖和小类捡泥石的时候说是河里有碎酒瓶,虽然我去看的时候只有一片,上面的痕迹看着像是很久之前的,说明是从河的上流冲下来。指不定哪天冲下碎玻璃,或是什么废弃老鼠夹,可能会伤着孩子们的脚。”
“照这么说下去,难道孩子们要活在温室里,像我们一样?”荒弭夹了一根干柴丢进去,快熄灭的火苗又燃起。
沈会说:“所以才纠结,童年就得有童年的欢脱,但是安全问题又不可忽视。”
齐沓说:“实际上孩子们也不算小了,校长也一直有做安全教育。天黑了会想着回家,衣服湿了会怕感冒,从这点看,安全意识肯定已经形成。只是某些不可抗因素,像水流过急孩子们力量薄弱,掉进去抓不住杂草。至于小悬崖,孩子们也很聪明地远离,如果坠落,也是失足;河里面的尖锐物质,大人也不能避免。所以,这些事也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就不能以此为由来限制孩子们的活动范围,过于保护就是伤害。”
“多方面考虑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是大人。孩子们爱玩也是正常的,毕竟那是他们的天性。”荒弭边夹边菜说,“有时候我觉得长不大真好,这样的话就没那么多顾虑,想玩就玩,受伤也是在玩的过程,不至于哭唧唧,毕竟快乐还没消退。”
罗刹笑道:“怎么感觉我们都是一群老头了?”
“和在河里玩真是天壤之别。”沈会跟着笑。
孟简想起自己好多年没打水仗,今天能够体会一番,头一次这么开心:“不管那么多了,放开了玩才是最自然的。”
之后几天,五人还真就放得非常开,和孩子们到水井逮螃蟹,捉小虾,然后趁着难得的烈日干晒,还戏称自然烧烤。
挽起裤脚到泥田里划分几个区域,双手捧出泥水,说是挖鱼,夜晚扛着锄头归来的大人们笑劝成功概率极低,却和孩子们一般执着,真就捉了好几条。沈会还误把泥鳅当蛇,吓得一屁股坐在泥田里,淘气小宇把泥鳅装瓶时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沈会的唇霎时白了不少。
“多谢款待,我们先走了。明天要去听我的美术课吗?灵魂画手就是我本人。”虽鼻涕不停溜出,罗刹的气势还是一点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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