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峤说着,往谢锐言的另一只手上看去:“这不是我的领带吗,我说怎么哪里都找不着。”
谢锐言拿韩峤的领带,一是为了闻味道,二是为了“使用”,被韩峤发现后,他索性破罐破摔,给韩总当场表演使用方法,捞起来,吸氧似的嗅了一大口。
韩峤笑意更深:“你亲我领带干什么?”
谢锐言表演完了,尴尬癌发作,矢口否认:“没有亲。”
“不是亲,难道是闻吗。”
谢锐言撅起嘴:“我就看一下上面的花纹,不小心碰着了。”
韩峤从他手里抽走了一片狼藉的领带:“其实你可以先和我说一声,我那边什么样的领带都有,现在连白色的也有。锐言,你真的不用害羞,哪怕我这个人也都是你的,我早就答应了。”
谢锐言从床上跳了起来,旋风般光速跑掉。
韩峤的眼神慢慢地盛满难耐的渴求,他从未被如此渴望过。
谢锐言啊……
谢锐言他为什么会这样喜欢他。
时间很快来到了新的一年,韩峤和月厂有场酒会,就把谢锐言带上了。
比起人们眼中的热恋期情侣,他们更像是默契的搭档。
酒桌上,韩峤和对方以话为剑,唇枪舌战。
谢锐言负责挡酒,但不负责喝:“他感冒刚好,吃了头孢,不宜饮酒。”
韩峤心里默默补充:“两个月前吃的一粒头孢。”
对方问:“谢总您呢?家属代喝,走一个?”
谢锐言摆手:“我酒量不行,免了吧。”
酒桌上很热闹,你来我往之间谈成了一笔大合作。月厂的新CEO接了个老董事长的电话,却微微地表露出反悔,想再用敬酒施压,让韩峤让出三成利润。
韩峤:“我真的不行,真吃了药。”
“哎?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月厂CEO敬酒,发挥出中年油腻男性的劝酒本色,给旁边的几个下属使眼色,众人举着酒杯包抄过来,要杀韩峤个片甲不留
被谢锐言通通接下,喝趴所有人。
“还敢和我们两口子喝吗?”
“不敢了不敢了,我们不敢了,呕……”
韩峤为他们一一找了代驾。
回家路上,韩峤走在谢锐言身后,看路灯灯光拖出一条长长的人影,他一下下地踩住谢锐言的“脑袋”,让脚融在里面。
谢锐言突然回眸一笑,双眼闪亮:“我棒,夸我。”
狗勾最厉害的眼神攻势!
他要让韩峤肯定,带他这个家属,没有半点问题。
“你棒,棒极了,漂亮国总统都没有你厉害。”
谢锐言总觉得韩峤话里有话:“你在棒读,不真诚,还怪阴阳怪气的。”
韩峤浅浅一笑:“我没有,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很自责。”
“一年只喝了这么一次,他们太气人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这么喝。”谢锐言举起手发誓,再有下回,让他晚年秃顶。
韩峤问晚年多少岁,谢锐言回答,九十一百岁左右。
韩峤成功让他逗笑了。
谢锐言趁机说:“喝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再带点儿感情夸我,我可以给你示范。”
“谢锐言,你真喝了不少。”韩峤不和醉鬼纠缠,虽然谢锐言也没有多醉,“你示范,我听。”
“没醉。”谢锐言凑近,贴着韩峤的脸,“不光要夸我棒,还要蹭蹭,贴贴,夸夸。”
韩峤轻笑:“谢三儿。”
谢锐言不满:“不要用这个称呼叫我,三儿什么三儿,我现在分家了,并且是你唯一的正房。”
“是三岁不能更多了。”
“你不是喜欢照顾小孩儿吗?除了我,你还捡了谁回家?”
“就你一个,这辈子都没别人。”
昏黄的路灯下,韩峤踩着沙沙的落叶,凑上去,温热柔软的嘴唇与谢锐言的鬓发厮磨,低沉的嗓音像夜空下风平浪静的海面,还带着美酒的香气:“蹭蹭,贴贴,夸夸。”
谢锐言:“……”
韩峤怎么说干就干了,而且韩峤又没喝酒!
这可是在外面啊!
事情因他而起,但临阵的某种反应让谢锐言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回到家之后,韩峤给谢锐言一个纯洁到不行的亲亲,成功让谢锐言回忆起来,当初的霸总是个多么清纯的美人。
但韩峤说这是彼此认识三周年的友情纪念吻,谢锐言就很不高兴。
谢锐言抓着韩峤的高定西装衣领:“谁要跟你友情纪念!老子只想和你打X!”
韩峤笑他:“很奶。”
“?我超凶。”
“好,奶凶奶凶的。”
谢锐言不服气到了极点:“今天打不打?”
“你喝了那么多,还能站起来吗?”韩峤笑,“如果可以,我没有意见,且很期待。”
谢锐言眼神变得危险:“我当然能,你确定?”
纤长的十指在对方的衣领上,像蝴蝶落在海棠花的花瓣边缘,谢锐言解开了衣扣。
韩峤的衣服换到一半,突然说:“小谢,我酒醒了。”
谢锐言:“?”
他攻防战打得好好的,韩峤什么时候喝过一滴酒?
哦,是刚才他嘴里的酒。
韩总真是战五渣,这都能醉。
“你继续吧。JO在我公文包里,草莓味的。”
“……我也买的xx牌草莓味,重复了。据说这玩意很经用。”
韩峤想起了他孤枕难眠的朋友:“怕过期的话,我那瓶可以送给刘岭。”
谢锐言光速拒绝:“不行!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不会过期,我会抓紧用完的。”
“好吧。”韩峤笑着摸了摸谢锐言的后脑勺,“你这样很可爱,我想把今晚的你刻在我的DNA里。”
谢锐言有话早就想问:“庄毕说的你喜欢精明能干的姐姐。”
韩峤:“那确实是我理想型,我喜欢年纪大我一些的,不喜欢幼稚不成熟的。”
谢锐言哭唧唧:“那你还让不成熟的人揉你!”
“我成长了,不再对年轻人充满偏见,你也成长了,比在线上闹我的时候好多了。但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的本意。”
“唔……”
黑历史不管原因都是黑历史,提起过去这笔旧账,谢锐言总是分外心虚。
韩峤说:“对于喜欢的人,人都会区别对待,人最害怕的两个字其实是‘特别’。”
“这又是哪位名家说的?”
“你韩总说的。”
谢锐言啪唧把头埋进了霸总心口,闷声说:“不直接说喜欢我,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我喜欢你。”韩峤重复,“我喜欢你,最爱你。不兜圈子,韩总爱言总,韩峤爱谢锐言,够肉麻了吗?”
肉麻归肉麻,谢锐言突然又可耻地心动更身动了。
……
谢锐言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享受贤者时间:“阿峤,对不起。”
韩峤揉着腰问:“为什么道歉?”
“我觉得还不够,我想,这样,那样,然后……”
梦中的那些念头,谢锐言慢慢地说了出来,一五一十地交代。
“玩还是你谢锐言会玩。”韩峤一一听了,边感叹边说,“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说过,你也是我的老师。”
“但是太野蛮了,你会不适。”
“轻一点就没问题。”
“万一我控制不住薅痛你了呢?”
“锐言,我并不是需要你放在手心上怕摔碎的人。”韩峤正色道,“那种疼痛,我也是喜欢的。”
谢锐言:“?!”
……
地毯脏了。
“不能要了,我帮你订块新的,你喜欢什么材质的,和这块一样行吗?”
“洗洗还能用。”
“你还是我认识的韩洁癖吗?掉点饼干屑都要换地毯的那个家伙?”
“我不嫌你。你全身都是香的,弄脏的地毯也是香的。”
谢锐言颤抖,男朋友太会说话了,他也需要去哪儿培训一下才行。
韩峤却说,他在语言上并不能骚过男朋友。
二人互相谦让,让着让着就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又开始无限地翻滚,像在海浪中追逐嬉戏的海豚。
一觉醒来,韩峤摸摸身旁,已经没有对方的身影和体温。
谢锐言扶着额头和腰进门,满面的宿醉感,他终于也有这一天了。
谢锐言:“你睡得很香,我抓了一只飞进来的蝙蝠都没能把你吵醒。为了你的睡眠质量,我可以一·滴·不·剩。”
韩峤:“倒也不必。但谢谢你为我考虑,宝贝。”
谢锐言哼哼唧唧。
韩峤很慢很慢地翻了个身。
当时的痛和现在的痛是两回事。事后回想起来,就是种既后悔又欣慰的矛盾感情。
“想说什么就说,我不会生气。是不是不喜欢被叫宝贝?”
“不是,我想说的是,在医院里没来得及试,现在我知道了,你嘴里确实很热,和你的体温形成反差。”
“谢谢夸奖。”
“韩峤你知道吗,笑这么好看是违法的,我要逮捕你,把你关进我心里,终身监·禁。”
韩峤笑着问:“怎么这么中二。”
“因为你热,我脑子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伸出鸽子腿试探=3
叽,前两天都有评论被系统抽了,原本锐减的数量雪上加霜(暗示)
看的人越来越少啦,俺也要准备一下跑路(划掉)不包括番外的话,还有三、四章完结_(:з”∠)_
第72章 桃花眼
21年新年伊始,二人赶工多日,迎来了新年里第一个的小长假。
国庆旅行后,二人同行便打开了丝滑的开关,很快敲定了去哪里走走。
市内旅游也有很多能去的景点,三天之内,他们跑了不少地方,最后一站是天文馆。
韩峤得知没几个月以前,谢锐言和谢乘章来过这里,于是就用自己的记忆覆盖住谢乘章的记忆。
每上一层楼,韩峤就会吻谢锐言,和谢锐言合影留念,并贴心地关闭了快门音效。
谢锐言每走一处,就闻到韩峤身上那阵离开了香水的乳香味,隔着口罩仍然强烈。
“你在闻什么?”
“月亮。”
韩峤顺势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扣住谢锐言的手腕,指腹感受到了他跳个不停的脉搏。
平时就很快,现在变得更快,像是雀跃的旋律。
韩峤想要说的话就更不忍心说出口。
天文馆有科普报告讲堂、天文知识展厅、3D和4D剧场,最受好评的一直是天文台,晚上的游客们乘观光电梯上顶楼的大露台,用肉眼看星星,或者透过天文望远镜细看星云、星团、行星以及月亮。
谢锐言和韩峤是最后一批上去的人。天色已晚,距离闭馆不到半小时,其他游客陆续离开,星空之下,只剩他们两个人。
静谧之中,谢锐言的手探过去,勾起韩峤的小指。
“从一星期前开始,你就好像有什么要告诉我。是关于我的事吗?有没有想好要怎么说?”
韩峤一直没有说,谢锐言不介意做那个先抛出话题的人。
韩峤沉吟片刻,被谢锐言勾住的手指些微抽搐。
“关于奶奶离开的原因,仰秋替我们查到了。”
许枝婵是谢锐言的奶奶,韩峤也叫她一声奶奶,曾经和谢锐言一同去扫过她的墓。
墓碑在一个僻静的公墓之中,位置比其他陵园更偏僻,风水却不错,谢乘章用了心,谢锐言和韩峤过去扫墓,遇到过他,三人擦肩而过,像陌生人。
“关于我奶奶的事,辛苦你为我担心了。”
谢锐言看向韩峤,平静之中能寻到一丝伤心的迹象。
韩峤摸了摸谢锐言的脸。谢锐言希望自己不要做易碎品,他有权利得知真相。
“仰秋监听了谢乾坤。”
谢锐言用急切的目光催促韩峤继续说下去。
据谢乾坤所说,许枝婵和茹寸心两人下棋,吵了起来,彼此翻旧帐,牵扯出一些陈年旧事,情绪都很激动。
谢乾坤赶来劝架,但更像是火上浇油,连他一起加入了争吵。
许枝婵怒火攻心,猛地起身掀翻棋盘,随后突发脑梗,当场就不行了。
谢乘章担心母亲被家里人气死这件事传出去太难听,找人跳过尸检直接办的火化,对外宣称老人家寿命到了,是喜丧。
谁也没告诉谢锐言,瞒着瞒着,就好像许枝婵还没走。瞒一天也是瞒,一两年也是,谢乘章却不想,向来听话的儿子因为这件事,翅膀彻底硬了,脱离了他的掌控。
韩峤感到谢锐言勾着他的小指一点点变得冰冷,和谢锐言从来都十分灼热的体温形成了反差。
谢锐言低声询问:“她们吵的什么?”
韩峤叹息:“起先说的是茹寸心把你从楼上推下去摔断腿的事情。”
谢锐言陷入了沉默。
那时也是在这样的星光下,窗外的星星闪耀得温柔,他从楼梯上摔落下去,眼前也是一片眩晕似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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