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知君沉着脸道:“只是那定阵锥并不好找,但必然是能聚集灵气之处。诸位还需多留意,且小心行事。”
萧易抬手化出两句灵文,打入四人眉间,淡然道:
“我已将正东与正南村子的方位告知四位,开结界门去即可。”
……
正东,富贵村。
“这村子名字挺富贵,但实际倒是完全相反啊…他说的。”
齐殁灵力早就恢复的饱饱的,闲来无事便把小灵童化出来放在自己头顶,替自己说话。
那小灵童抓着齐殁的头发丝,随着齐殁左摇右晃的脑袋来回咕噜,吓的快哭出来了,不得已求饶道:
“漂亮哥哥,呜呜!!你救救本童吧!!!”
严律却是出了奇的没理他,可怜这小家伙认定严律也和齐殁一样存心耍他玩,只得心里念叨自己命苦。
这村子不大,两人很快便从村头走到村尾,严律略微皱眉道:“这村子有些怪…”
……
正南,万姓村。
“啊呀呀!孩儿她娘,你看看!这两位仙君长的是不是一样?”
“可不咋的!一模一样!欸!大喜嫂,你瞅瞅!稀奇不?”
“嗨!有啥稀奇的?隔壁大皮他家不就生俩一样的崽子么?”
“那咋能比?这俩一个带把儿的,一个带奶的!”
齐家双子刚进村,就被一群刚要出门劳作的村民抓住,围起来。
齐玉雁被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辈左捏捏右捏捏,就听几个人你一嘴我一舌的问她道:
“孩子,嫁人没?”
“尚未。”
“那可不行啊!”“是啊!那可不行啊!”
“瞧着你个高奶大身体壮的,敢早嫁人生些个娃娃,才是正事!年纪大了不好生!”
“对!不好生!俺家隔壁那媳妇,前些日子难产就没了,孩子都没保住!她就跟你差不多岁数!”
“不劳费心。”齐玉雁嘴角抽搐道。
转头想赶紧拽自己哥哥离开这群人,转头一看,自己那傻哥哥使劲儿护着裤子,一群妇女正上下其手。
齐玉雁忍无可忍的抬手抽出琴弦,绑了齐玉书,脚尖轻点,上了房顶。
“我拜托你,你好歹是齐大公子,被一群妇女扒了裤子算什么事儿?”齐玉雁鄙视道。
“这些凡人打不得骂不得,我怕我一个手劲儿就折几个人,那就真出事儿了!”齐玉书整理好衣服,无奈道。
“诸位,我二人前来是有事要问…”
话未说完,下面的村民一哄而散,嘴里还念念叨叨:“真是金贵,看也不给看,摸也不给摸。”
“肯定是太小了,不好意思拿出来。”
“对对!仙君也是人,男人那玩意儿都一个样!我刚才手快摸了把,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我也摸着了!比我男人还小呢!没看头!没看头!”
齐玉雁别过脸去,后脑勺对着齐玉书,忍着笑安慰道:
“别在意,不算事儿,我不说出去。”
齐玉书脸色铁青,平生第一次有掏鸟给所有人看的冲动。
“两位仙君,不知要问啥啊?”
房檐下,一个后背佝偻的白发老者,费劲的仰着脖子,看着站自己家房顶不下来的人:“下来说话可好啊?”
“老伯”齐玉雁轻轻落在老者面前,打量了一眼。
这老者年岁虽大,但气色却十分不错,方才说话时,也并无气虚,身体可谓是硬朗。
于是微微一笑问道:“不知老伯而今贵庚?”
“九十有余啦!”老伯笑道。
齐玉雁猜测约莫古稀之年,没想到竟已鲐背,诧异道:“老伯可是修习之人?”
“修习?啊…仙君是指你们这些练身子的?”老伯摆摆手道:“那哪是我们这种乡野之人能练的?”
“并非修习之人竟有如此寿数,想必老伯自有养生之法。”
“哈哈!仙君,我们村子百十来岁的人多的很,并不是有什么养生之法!”
“那是为何?”齐玉书也从上面跳了下来。
“村口外有大片的红枫林,二位仙君可见到了?”
“与那林子有关?”
“从我祖辈便有的说法,那片林子是保佑我们的福地,能免灾免难。土地里种出来的食物,井里的水都十分的纯净,村里的人都极少生病,自然寿数长些。”
“如此说来,近些年村子并未有过怪事发生了?”
“怪事倒还真有一件。”老伯眯着眼睛道:“不过我有点记不清了,你们随我来。”
说罢,老伯便朝村子里的小集市走去。
一处挂着肉脯的小摊前,一群人围着一个圆石桌,时不时地偶尔轻声交谈。
众人看到老伯走来,稍微让开一条路,人群中有人说道:“巴伯,你可算来了,快给支个招吧!”
那圆桌上竟是一盘未结的棋局。
“哈哈!妥了妥了!等会我看!”巴伯爽朗道:“这两位仙君想问问前几年那个怪事,你们都知道,细细说道说道!”
“怪事?”一个稍微年轻点儿的男子挠挠头道:“虫灾那事儿?”
“对对,就那个事儿!”巴伯摆了摆手,坐在石凳上专心研究起棋局来。
“那事儿的确是怪,头一次见到不吃庄稼不害地,只咬牲口和小孩儿的害虫。”
“能否详细说来?”齐玉雁抢声问道。
“那是哪年来着?…”
“两年前!俺家大娃刚生!”
“对对,两年前。”村民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咋来的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天,村子里的牲口发疯了。地里耕地的牛,突然就把人顶飞了,圈里的猪使劲儿撞墙,那些鸡啊鸭的也在笼子里乱扑腾。”
“后来村里人合起来能打晕的打晕,用铁链子拴起来,制不住的就只能弄死。那时候我家还死了好几头牛,心疼坏了!”
“可不咋的!要是这就完了也行,关键是还有更惨的!”
“更惨的?”齐玉书插嘴道。
“是啊!那些牲口本来都是吃草的,谁知关了几天一口都不吃!”
“何止不吃草,我那老爹可怜我家那畜生,想着摸两下,被生生咬断了三根手指头!那畜生就那么嘎吱嘎吱的给嚼了!气的我拿刀给捅死了!”一个中年男人神色狠戾道。
“他家那老爷子的事儿传开以后,就再也没人敢靠近那些畜生了。估计是饿的极了,圈里的,笼子里的,栓在一处的开始互相咬。”
“家畜之间互相残食?”
“何止是那些畜生啊?你忘了?阿大家刚足月大的娃娃了?”
“仙君,我跟你说啊!那娃娃还吃奶呢,硬是把孩儿他娘的□□子给咬掉了!”
“总之啊,那时候村子里要多乱有多乱!不知道咋看出来犯病,没办法了,家里有孩子大的把孩子绑柱子上,小的扔篮子里看着!”
“那这事儿怎么解决的?”
“这我记得!”巴伯从棋局中抬起脑袋,插嘴道:
“来了个半仙儿!”
☆、枫林虫蛊(二)
“半仙儿?”萧易转头看向不知君,疑惑问道:“不会是你吧?”
“逍遥哥哥…”不知君手中枯枝轻点胸前,无奈笑道:“我若知此事必然告知各位了,再说,若是我,也必然是五岁孩童模样,又怎会是半仙儿?”
“据那巴伯所述,应该是一个跛脚云游的民间术士。”齐玉雁解释道。
“这跛脚半仙儿是如何解决的?”严律好奇道。
“那半仙儿看了一圈发病的家畜和孩童,就断定是蟦蛴成虫所咬。”齐玉雁将“断定”二字说的极重:“又与村民解释说那成虫毒性并不强,所以成人并不易感。”
“这与那无名书中所述以及枫香村的状况略微有些不同啊…”萧易轻声叹道。
“不错。并且按书中说法,被成虫侵占的人必死无疑。可这跛脚半仙儿,不但知晓治愈那个村子中人的方法,治愈了受害的村民,还灭了整个村的蟦蛴群。”
“他是如何做的?”
“那人说此虫是毒亦是药,成虫是毒,幼虫则是解药。于是…”齐玉雁撇了一眼不知君道:
“那半仙儿进了红枫林,出来后便带出来了幼虫做好的解药,给病了的孩童和牲口吃下去,半日后,便都治愈了。”
“蟦蛴虫竟是从红枫林来的?”
“这并不奇怪…他说的。”
趴在桌上的小灵童说罢抬起小短胳膊指着自己的主人,众人一齐看向齐殁。
齐殁歪头一笑:“定阵锥所定四方皆围着红枫林,那地阴阵也在红枫林内,就这么巧不知君感受到了红枫林的异样,而又特别巧的,连续三年红枫林周边的村子都有类似的怪事发生…”
那小灵童学着齐殁歪头接着说道:“不知君说过,那红枫林下埋着无数死尸,岂不是孕育蟦蛴的极佳环境?如此看来,那虫不在红枫林内才比较值得惊奇吧…他说的。”
“小仙君所言极是。”不知君不咸不淡的冲着齐殁说道:“但那跛脚半仙儿是如何得知的呢?”
齐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这可就难住我了…他说的。”
“雁儿姑娘,那人又是如何除了整村的蟦蛴的?”严律无视这二人话里有话的奇怪氛围,继续问道。
“这位跛脚半仙儿将虫逼出受害牲口和孩童体外后,将虫收进瓶中。”齐玉雁皱眉道。
“这种虫离开寄居体便活不了,自行死亡了?”
“我们原也这么认为的。”齐玉书接着道:“但那虫在瓶中并未死。据村民所说,那跛脚半仙儿将虫子带到了村子的一处,做了个法事,之后便告知村民虫灾已除,离去了。”
“我猜,那人做法处有定阵锥。”不知君嬉笑道。
“不错,不愧是叶狩童。”
“哈哈,好说好说!随便猜猜罢了!”
“可是,为何这虫的品性如此不同?不知君可有猜测?”萧易略皱眉头的问道。
“嗯…现在还猜不出,不知小仙君可有猜测?”
不知君邪笑着拿枯枝点了点桌上的小灵童,问道。
“有…他说的。”小灵童一边护着自己的大脑袋,一边说道:“不过各位若是听了富贵村的事,或许也能猜出一二…他说的。”
闻言,众人将视线投向齐殁身后正绑在柱子上,被抹布堵住嘴巴的人。
……
两个时辰前,正东,富贵村。
“怪?哪里怪?…他说的。”齐殁微抬头看着严律。
“咱们从村头走到村尾,未见过一个成年男子。而且这村中的房子一个挨一个,只有前院没有后院,也不见耕地,不见牲畜。村中也没有小集市,这里与其说是村子,不如说是…”
“村子规模的客栈…他说的。”
“不错。走吧,去找村长问问看。”严律眼神望向不远处一家,对齐殁道。
“律哥哥~~”齐殁站原地未动,贱贱心道:“牵手呗?”
严律身形一顿,耳根微红头也不回,厉声戾气道:“不牵!快走!”
齐殁坏心眼儿的笑起来,晃晃悠悠的跟在严律身后。
二人走到一处与村中其他房子明显不同的宅子前,驻足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贼头贼脑的中年男子,干巴瘦的像只饿了好几天的黄鼠狼。
门只开了一个缝,尖细的嗓音传了出来:“二位是何人?有何事?”
“你可是村长?…他说的。”齐殁上前,一双黑瞳直直的对上那双鼠眼,眼中凶残尽显。
那人显然是被吓到了,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是、我…”
齐殁将手伸进门去,抓着那人的脖领子,将人整个拎了出来扔到外面的地上,随即蹲到他面前,笑盈盈道:“别怕啊~~我们就是来问些事的,问完就走~~他说的。”
“何、何、何事?”村长抬眼看了看齐殁头上的小孩儿,又看了看齐殁笑的阴森森的脸,拖着身子往后挪了挪道。
“近些年,村里可有怪事发生?”严律开口问道。
“怪、怪事?”
“死了人的,中邪的之类的!…他说的。”
“有…”
“说来听听。不许结巴!…他说的。”
齐殁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那人见眼前的两个人似乎没有伤他的意思,稍微胆大了些,吐了口气,慢慢讲了起来。
……
一年前。
天刚泛亮,村中一猎户家的老母亲从家中慌忙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就奔着村长家去了。
村长开门便看到跪在门口老泪纵横的老母亲,赶忙把人拉起来,扶进屋里。
“苏大娘,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哭什么啊?”村长一头雾水的问道,顺手倒了些水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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