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古代架空)——结罗

时间:2021-04-24 10:48:36  作者:结罗
  他醒过来的时候,沈令正在水榭外的观鱼花厅看书。
  叶骁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株浮着雪,孤独的竹子。
  叶骁一直觉得,沈令身上有一种隐秘的孤决,就像现在,漫天霞光也不能为他镀上哪怕一点暖意。
  塑月天长,更天也只是夕阳半垂,天边一痕蛋壳似的青正慢慢浸上来,听到他这边声音,沈令抬头,看向叶骁的时候,忽然这竹子上的雪就化了,沈令一笑,道,殿下醒啦?
  叶骁长发披了满肩,看沈令过来,便自动自发地转过身,沈令也自动自发的从从袖中取了牙梳给他挽发。
  叶骁看上去还没醒透,眉眼微垂,显出一种少见的乖巧,沈令拿发带给他把头发系上,“冰鉴里有钟清风饭,殿下要不要吃了再睡?”
  叶骁乖乖地点了点头,沈令端来水精盏,叶骁吃完,才一副彻底醒透了的样子,“五娘呢?”
  “五娘有事在和黛大人商量。”
  叶骁哦了一声,说那就劳烦沈侯帮我换个药吧。
  沈令眼神一暗,点了点头,叶骁背对沈令,脱了亵衣。
  叶骁有一副让男人都钦羡的绝好身材,修长矫健,像是豹子一般,然而现在这具身体脊背上满背青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沈令眼神一暗,他几乎有些不敢碰他,犹豫了几下,才皱着眉,拿丝巾沾了酒,轻柔抹开,“……蓬莱君怎么下得了这样狠手!”
 
  第七回 天人雪(中)
 
  
  “君上手里有数,你看露在外头的地儿一道印子都没有。绝不会耽误我明天干活的。”叶骁怕疼,身子直躲,沈令柔声说殿下忍忍,用了点儿力气按在他肩头,他逃脱不得,愁眉苦脸,“而且你看嘛……嘶,疼……颜色吓人归吓人,可一处都没破啊。”
  “……”沈令不语,只是愈加小心,有些地方伤得轻些,他用指尖一点一点揉开瘀血,有些地方伤得重,一层皮都快透明了,他只敢轻轻拿丝巾拂过。
  沈令沉默,叶骁却直起身体,左右转了转脖子,然后一脸神奇地转头看他,“这个发髻不用簪子也这么牢啊,睡着了随便滚也不怕嘛!”
  沈令给他抹完药才说,以前没有人给殿下这样绑过么?
  “没有,除了你跟披头散发有仇,其他人都不怎么在乎我私底下扎不扎头发的。”叶骁满不在乎地笑,捞过一边的亵衣穿上,“君上还曾经说我,长发未束,殊为可人咧~”
  沈令想,原来蓬莱君也见过他长发披散,那么好看的样子。
  忽然水风习习,吹动水漾纱微微摇曳,烛影映动,亭内真如笼罩于水中一般清凉,叶骁惬意地趴下要睡,沈令皱眉,轻声道:“水榭有风,瘀伤最忌风邪,白天也就罢了,晚上殿下还是回寝殿睡吧。”
  叶骁孩子气地摇头,“太热了,我在屋里睡不着。”
  “那就多放几个冰鉴。”
  “我会伤风,也不知怎么的,我明明不怕冷,但是只要屋子里一放冰鉴我准伤风。”
  沈令叹了口气,起身要挪屏风给他挡挡风,叶骁说,你别动,你手上有伤呢,叫人来搬就好。
  沈令听了这话,看着叶骁,慢慢笑了一下。
  沈令本就生得好,虽然不是叶骁那种华贵的美貌,却是眉眼清绝,隐有梅色。他平常唇角略有些弧度就算笑过。而现在,却是叶骁这些日子以来看过,沈令最温暖的笑容。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弯了起来,嘴唇微微张开,能隐约看到雪白的齿列,就像是融融暖日之下,徐徐绽放,洁白的花。
  他真好看,叶骁想。
  沈令只笑说了句那我叫人来多搬几扇屏风,便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仆役抬了屏风过来,把风口挡住。
  仆役退下,五娘袅袅婷婷从响廊上过来,叶骁看是她,拖长了语调,唤了一声,“五娘……”
  五娘跪坐在他榻边,盈盈笑道:“殿下唤我?”
  叶骁委屈地道:“你今儿忙什么去了?我回来你都不来看我。”
  “忙着把您的带回来的水粉胭脂送出去啊,放心,给王姬府里的、给宫里的、给白府的……都弄好啦,不会出错的~”
  “……哼……”叶骁恼恼地哼了一声,“对了,白问你一句,沈侯他们那边,你安排好了吧?”
  五娘颔首,从袖底拿出了柄小巧团扇,轻轻给他扇风。俩人谁都没说话,叶骁看着她,她看着叶骁。
  最后五娘掩唇一笑,她说,好啦好啦,我说实话,我还挺喜欢沈侯的。
  那是沈令到府第二天发生的事。
  当时她去沈令房里查看是否有东西需要添置,她唤沈令沈侯,沈令道,别这样称呼,那是北齐的称谓,他现在就是王府的八品典签。
  五娘却摇头笑语,“殿下常说,沈侯当世英雄,我等自是要尊重的。”
  沈令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看她,似是有所猜度,看他不语,五娘心知他在想什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沈侯想的没错,我就是您想的那个人。”
  她悠悠然地一挑眉,风情万种:“我就是那个殿下带进府的□□。”
  语罢,五娘转头,吩咐人再送一对摆瓶过来,不然案上太素,就似刚才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
  之前沈令就隐隐约约猜到她的身份,若是以前,他最多对五娘不置可否,可是如今,他对叶骁大为改观,认为关于他的所有传言都基本不可信,对这个传说中被叶骁以杀妻的代价抬回府中的女人,自然也不能以流言来看待,沈令斟酌了一下,低声说道:“五娘不用妄自菲薄,沈某对人从无成见……”他顿了顿,“沈某一介宦官,五娘是否也会因此看不起在下呢?”
  听了这话,五娘怔了怔,转身看他,面上慢慢漾出一个浅笑,她郑重地向沈令行了一礼,“……沈侯教训得对。妾身受教了。”
  “……沈侯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五娘掩唇一笑,道,“妾身当时就想,殿下说的果然没错,沈侯,真天人也。”
  叶骁半支起身体,伸手轻轻掠了掠她鬓边长发,然后笑了一下。
  琉璃灯里烛影碎乱,映出他眼角眉梢点点流火似的金,忽然就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来,他柔声道:“那是自然,孤的沈侯,本就是当世英雄。”
  说完这句,他想起刚才沈令的笑容,忽然又想起,他那日从鲁王府赶去永巷,看到的沈令。
  他浑身血污,被吊在刑台上,背却是笔直的。
  然后他有不怨不愤,清冽的眼睛。
  跟第一次,他看到沈令的时候一样,那么好看。
  他是料峭梅花上将残的雪。
  叶骁忽然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模样柔软无害,甚至于忽然有了几分稚气,他柔声唤五娘的名字,“嫣和,你过来,让我抱抱。”
  五娘膝行几步,到他榻前,叶骁倾身,正正好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嫣和啊,你知道么,刚才沈侯对我笑了,真真正正的笑了,你不知道,他这么笑起来有多好看,当时我差一点……”就忍不住,想把他杀了。
  小心翼翼地杀掉,不能损害他那张面孔一点儿——血要放干净,才能显出他白梅一般的眉目。伤口要小,然后封进水银棺里,栩栩如生,他可以把他藏在王府最深最深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话未说尽,叶骁在五娘肩头懒洋洋地侧头,轻轻抚上她颈子,指尖微微用力,一节一节,轻柔按着她的颈骨,然后,一点一点儿用力收紧。
 
  第七回 天人雪(下)
 
  
  五娘毫不在意,反而抬手把他拥入怀中。
  他顿了顿,声音居然有点儿委屈,“……嫣和,你居然不怕。”
  “……妾身若害怕,早些年就吓死了。”女人的声音无奈地从他头顶飘落,五娘把他又抱紧了些,像是在抱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叶骁在她肩上慢慢闭了眼,“嫣和,跟颜颜说一声,我明天去‘牢’里。”
  五娘僵了一下,恭顺应了声是,他嗤笑,“自己身上不怕,怎么到别人身上就怕了?”
  “……两者自是不同。”
  “哦,对了,让颜颜去和蓬莱君再说一句,在‘牢’里帮我准备的‘点心’,我都要男的,年纪身量都和沈侯差不多最好。”
  应了声是,细白指头给他理了理头发,没用敬称,五娘柔声道,“今晚要我陪你睡么?”
  叶骁闭着眼,摇了摇头,“水榭风凉,我无妨,太容易凉着你。我睡着了,你就走罢。”他依然闭着眼,轻轻滑下去,最后在五娘膝前枕着她一段衣袖,蜷成一团。
  他说,“嫣和,你给我唱首歌,哄我睡。”
  “好啊,你要听什么?”
  “给我唱《葬经》吧。”
  五娘顿了顿,随即轻启朱唇,唱道:“……上天苍苍、地下茫茫、生人居阳、死人归阴……”
  柔软的歌声里,叶骁沉沉睡去,看着那张醒着的时候泛着血气,睡着的时候却只剩孩子气的面孔,五娘叹口气,为他盖上薄被,无声离开。
  第二天一早,叶骁去了大理寺,一去就没回来。
  又过了两天,叶骁捎来口信,说如果沈令手上的伤完全痊愈了,就请他过去大理寺那边一趟。
  沈令点头,“自是应当,只不过……要我过去有什么事?”
  传话的五娘没答,只是露出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等沈令到了大理寺,他终于知道为啥五娘会一脸一言难尽了——叶骁房里只见文书不见人,一人多高的文山哪哪儿都是。
  沈令一打眼愣是没看着人,直到文件堆后头有人有气无力地唤他,他找了找,从案边几摞一人多高的文件中间侧身挤过去,才看到叶骁。
  然后他就又被震了一下。
  在他记忆里一直高华风流的叶骁,现在跟条死鱼一样,衣衫不整、出气多入气少地瘫在屏风床上。
  这一脸被工作榨干的药渣样……嗯……确实挺一言难尽的。
  “……殿下?”
  “沈侯……”过了好一会儿,叶骁眼珠子才轮了一轮,慢慢撑起身,干巴巴地道:“沈侯,有个事要借你才略一用。”
  沈令微微欠身,“殿下吩咐。”
  然后,他面前就落下了两摞半人高的案卷。
  叶骁只说了一句话,帮我看完它。
  叶骁简直是声泪俱下地控诉大理寺要把人榨干成药渣的加班行为,他说你知道吗?我仗打着,和谈干着,毒酒都吨吨吨干下去三杯,蓬莱君亲手把我打成个狗样,但他一天不给我延期啊,一天都不延啊!必须要我十月初交所有复核文件,所有啊!一个人都不给我加啊!
  他这么说的时候,沈令正在看第二本案子,说两户人家寻仇斗殴,其中一户把对头一家绑来,当着老头的面,把唯一的幼孙剪鱼一样活活剪碎了。
  沈令按了按眉间,把视线从案卷里调开——他想起来看的上一本,讲的是黑店把住店客人药翻放血,跟干草一起铡碎喂猪的案子。
  ……还是别想了……
  需要缓一缓的沈令看向叶骁,叶骁正在嘤嘤嘤,看他望过来,叶骁停止控诉,想了想,特别懂的看回去,说,嗯,我们这边午时二刻吃饭,马上。
  不,我不想知道这个……
  然后五娘差人送来的中午饭就真端上来了。他面前是豆腐皮笋丁包子加六碟净素小菜,不见一丝肉星儿——看来是体贴他初来大理寺,不愧是五娘,色色想得周到。
  不过沈令依然只吃了平常三分之一的量。
  叶骁哼笑道说沈侯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就这么纤弱了?看几本案子就吃不下饭了?
  沈令说,战场杀敌和这完全两回事好么?
  叶骁露出了“啥,都是杀人,有啥不一样?”的表情。
  沈令决定换个话题,“这么多案卷,就殿下一个人处理?”
  “怎么可能?我下面有属官,但是得等我都看完了,才轮得到他们处理。”他看沈令一脸不解,慢慢笑了一下,忽然道:“……一千五百四十一件。”
  沈令怔了怔,塑月秦王深灰色的眸子凝视着他,“这个房间里,今年要勾决的案子,一共一千五百四十一件,涉及人犯三千六百六十四人,死者二千九百五十五人,苦主四千三百八十一人。一共涉及正正好一万两千人。”
  这个数字一出的时候,沈令心内一震,他重新扫视了一遍房间里堆叠如山的案卷,再看向对面的男人。
  叶骁道,而这些,全由我判断。一万两千条人命,我定生死,那就必须我先看看完,再交由下官勘验。
  他这么说的时候声色平淡,但是言辞犹如金石掷地,容止摄人,让人不敢逼视。
  叶骁顿了顿,说他之前已经审完不少了,里头有疑点的案子已经全部打回,不少大理寺属官被他扔出去协助刑部勘验案子了,实在没人手,才叫沈令来帮忙。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是不是沈侯觉得……我这样的人渣,不配是这个样子?”
  沈令皱眉,几乎有些严厉地道:“……殿下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他说之前您说过,您不信关于下官的传言,而数月相处,虽然您自己说都是真的,但是下官却还是不信殿下的传言。殿下愿意对我说真相的时候,您自然会说,到时候,您说,下官就信。
  “您说信我,那沈令,也想信殿下。”
  然后,沈令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微笑。
  叶骁生得好,他这么一笑,宛如月照春樱,干净天真,偏生又带了一点儿天生旖旎。
  他起身端坐,郑重向沈令拱手,“孤,就此以托沈侯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