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以和为贵。你别老是动手动脚的……”房光霁不疾不徐说着,忽然掏出他自己的钱包,想拿钞票扇人,结果摸了两下,尴尬地说:“哈哈,忘记了取钱了,出门不带现金……”
另外两人黑线。
“总之,能用钱解决的事,我们不要动不动就诉诸武力嘛。”
房光霁好整以暇地从松开了对男人的钳制,眼见这人被花才刚刚的举动吓得不轻,他正好出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房光霁捡了个装好人的机会,和善地说:“谁让你来的,好好说,钱嘛,我有的是,就看你拿不拿得到~”
说罢,房光霁冲花才眨眨眼,笑着说:“走走走,回房间,和这位先生仔细聊聊。”
花才无语。他看了看手机,说:“我该回去了。”
房光霁道:“不用担心,很快就结束。”这句话说完,他又冲那趴在地上的男人和善地一笑,像是寻求认同般地问对方:“你说是吧?”
第53章
等到花才伙同房光霁把这个偷拍者弄到房间里的时候。
花才脸色很不好看,整个人还处在一种要不是房光霁刚刚拦着,他是真的要下死手的邪门状态。
就像小说里说的走火入魔似的。
房光霁一边拍了拍花才,让他从某种不知名的愤怒中清醒,一边对被他扒光了外裤的男人说道:“兄弟,大过年的,要不是缺钱,你也不能来干这个,是不是?”
房光霁和这人说话时有种流里流气的混混神态,这和他平时在荧幕前的谦谦君子,在花才面前的单纯舔狗,等等形象都完全不同。
花才淡淡看了他一眼。
也许是内心惊讶,房光霁还有这样的一面。
房光霁:“年前跑到我兄弟家门口蹲点的也是你们这伙人吧?怎么,谁给你们爆了什么好料?”
那人还想装傻,房光霁倒是乐了,说:“盯了我那么久,不会以为我一点都没感觉吧?”
他这话说得倒不是讹别人,房光霁确实知道背后有眼睛盯着他。他一开始以为是朱家的人,但是朱穆朗私下又否认了这件事,朱穆朗头一次那么认真地说:“朱家是在防着你,可我不会让他们拿花才对付你。”
房光霁闻言,霎时收了脸上那如沐春风般和蔼却要吃人的神色,反而换上一副护食恶狗模样,咆哮着说:“你别打花才主意我警告你。”
朱穆朗当时整个人都麻了,心想这就是影帝吗,还是精神分裂的神经病呢,哈?怎么可以说变脸就变脸,切换得如此顺滑。
回到现在。
房光霁说:“你是xxx社的记者吧?刚刚的身份证也是假的。”
“操你妈——”花才觉得自己被耍了,操着板凳就要砸过来,又被房光霁淡定地单手挡回去。
“不如这样,我卖你一个消息,这姑且能让你们报社赚几天流量。”
房光霁知道这群狗仔记者都精明着,而且软硬不吃,唯利是图。眼下虽然把相机存储卡拿过来了,但保不齐他们还有备份——现在的相机配备WiFi传输功能的不要太多,房光霁要是当狗仔,肯定是拍一张上传备份一张,他会这么做,他就要假设别人也能这么恶心人。
“你先说。”狗仔态度蛮横道。
房光霁心想要不是老子现在金盆洗手,怕自己做的业障报应在花才身上,不然按老子这脾气,早就把你这狗崽子剁了沉黄浦江了……
他想得入神,忽然被花才推了一把,清醒过来的房光霁看看花才,对方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为啥房光霁忽然就一个人阴沉地笑起来。
房光霁意识到自己差点露馅儿,把白糯米汤圆里那包着的黑黑的馅儿漏出来——于是赶紧切换成平时阳光灿烂的模样,说道:“继续继续,才哥咱们继续。”
说罢,他咳嗽一声,眯眼对狗仔心平气和地说:“我打算息影退圈,这个独家消息你们想不想要?”
此话一出,狗仔都被吓到。
谁不知道这男人真是风头无两,事业巅峰,就算被爆出他和男人搞在一起,说实在也顶多就是微博爆炸一两周,之后靠着强大的公关,再洗成真爱不分性别之类,这对房光霁来说并不是难事。
简言之,爆料房光霁的私人生活?同性绯闻?
其实房光霁可以无所谓。
可如果是当红影帝息影……
这个独家消息可比什么据传影帝和男人开房之类,劲爆得多!!
“把你们背后的线人供出来——别这么看我,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你们,你们怎么可能摸得到我兄弟这边来?”房光霁笑嘻嘻的,面上一派和气,说道:“与此相对,我可以接受你们周刊的独家专访,标题我都帮你们想好了。落跑影帝房光霁独家专访——我为什么要在事业巅峰时选择离开。”
花才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虽然他知道房光霁确实有休息一段时间的打算,但他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做到这一步,连自己要息影的消息都可以拿出来当砝码谈条件。
这男人从来都不是傻子。
花才知道这一点。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令花才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个青梅竹马,早就已经从“聪明但是不努力”的笨蛋,直线跃迁进化成某种花才都看不明白的,黑心大魔王了。
“怎么样。”房光霁问。
对方不接话。
“钱的话也是可以谈的嘛。”房光霁心领神会拿出黑卡,在狗仔面前挥了挥。
狗仔头皮发麻,沉吟了一会儿,当然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成交。”狗仔说。
“好嘞兄弟,兄弟是明白人。”房光霁站起来,春风满面地把裤子递给他:“兄弟穿上裤子说话。”
狗仔:……
花才:……
这男人真是可怕!
两个人不约而同这么想。
第54章
其实狗仔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抗吗?二对一,他没胜算。
他做这行不久,但无论新人还是旧人,他们入行的第一件事就是学“规矩”,比如哪些人惹不得,哪些人尽量不要去惹。这规矩有点类似于红楼梦中贾雨村拿到的那张护官符,总而言之,在看碟下菜的娱乐圈,你一定要记住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
对于房光霁,绝大多数媒体人和狗仔的印象是,这个大明星虽然咖位够大,倒是算得上“德艺双馨”,待人没什么架子,对媒体的态度也比较温和,不想张宁那种一戳就炸,动不动律师函警告。
房光霁似乎深谙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因此一贯和媒体甚至狗仔相安无事,有时候狗仔故意拱火,他那个永远开放微博私信的经纪人,也总有耐心一来一回,针锋相对,最后谈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码。
有些黑料房光霁似乎不放在眼里,比如他和原生家庭不和,又比如他学历低,这些事早年媒体都嚼烂了,从动不动翻出来嘴两句,到现如今连粉丝都不稀罕看这些料。
房影帝近年来似乎越来越有“无为而治”的意思,他已经不太在乎媒体怎么说,而任飞的私信箱虽然还开着,但回复的频率自然是不如从前。
这么一个房光霁,如今主动要卖一个大料。
这个条件,着实让狗仔心动,于是狗仔哥从善如流穿上裤子,房光霁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纯粹,不掺一点不怀好意,就差没让人觉得,房光霁在把他当客人看待了。
不过狗仔姑且留了个心眼。
因为带他的师傅曾经不止一次提过,别看房光霁对人看似客客气气,但你最好别去招惹这个男人。
再深究为什么不可以招惹,他师傅却又闭口不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叫人怪闹心的。
眼下狗仔倒是忘了他师傅曾经的那番警告,也暂时忘记了当初的闹心,他坐到沙发上,说:“房先生,我们这号人只认钱,钱到位了,帮谁做事不是做,您说是吧。”
房光霁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叉于胸前,半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嗯了一声。
虽然此刻这男人从造型上来看,既没带着他所主演电影中那些阴郁的反派角色的妆面,穿得也只是宽松的针织毛衣和牛仔裤——甚至年轻得像个英俊的大男孩,但就凭他翘此刻漫不经心勾着嘴角的态度,却无端叫狗仔有些胆怂起来。
狗仔咽了口唾沫,忽然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花才退到一边,没有人注意到他拿着手机,正面无表情地把这间房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录下来。
他此刻像是旁观者,像是摄影师,正在观看影帝房光霁临时上演的一出悬疑剧。
舞台中心的演员有两个,一个是狗仔,一个是房影帝。
很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在这个装修得土不土洋不洋的酒店房间里。
“您……开个价?”狗仔发现房光霁只是嗯了一声,既不反驳也不赞同,更不说话了,就似笑非笑地坐在那看他,心里一下子觉得毛骨悚然起来,原本想等房光霁先开口,现在却如坐针毡,只好自己又主动带起话题:“我也不要多了。够过个年就行。”
房光霁说:“我的独家新闻,加上十万辛苦费。”
狗仔有些失望,觉得十万块太少。
房光霁乐了,说:“那十五万?”
狗仔眼睛亮起来,但仍不满意,他料想房光霁既然随口就能加五万,兴许他还能从这男人手里捞到更多。
“十五万你妈个x的……*@#……%*……!”
好好的舞台剧正在上演,忽然从幕后飙出一串脏话。
戏剧戏剧性地被中断,真正的主演们一同转过头去,看向花才。
花才冷笑着说:“老子明天就去你们办公室,把你们骨灰全都扬了。想要钱?拿要看你还有没有命拿,呵呵。”
狗仔刚刚升起的一点贪念,忽然像被花才破了一桶冷水似的,一下子压下去。
房光霁说:“才哥,不用一上来就极限一换一吧,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你可不能共沉沦啊!”不知道为何,花才都一脸暴躁了,房光霁还游刃有余地,嘴角噙着笑,像是在看什么乐子,完全不像是被人跟踪又威胁的模样。
狗仔的脸色一半红一般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花才吓到。
而花才阴鹜的眼睛在狗仔和房光霁两人之间转了个圈,显然这两个人花才谁都没看在眼里。
“十万。”房光霁似乎找够了乐子,终于又开口了,他轻松地说:“过个年足够了,兄弟。再贪可就一分钱都没有咯。”
狗仔还想再挣扎一下,欲加点钱,房光霁却看透他的想法一般,抢在他开口钱笑道:“这十万,不是买你封口的费用,不过是买那个‘线人’的情报。你要是不想卖,现在就可以出去,至于我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随便你怎么报道,但凡有一家媒体敢发你们的通稿,我倒赔你100万。”
房光霁提到100万的时候眉毛都没皱一下,仿佛也不过是个轻描淡写的小数字罢了。
花才抓着手机的那只手,手指用劲到都快抠烂屏幕。
他讨厌看到房光霁被威胁。
那会让他有一种严重的不安全感。
花才现在的心情,就像护食的动物,因为有人频频试探着想要伤害他中意的食物,而濒临爆发。
不过食物本人看上去倒是很悠哉的样子。
房光霁不急着催狗仔做决定,反而低头玩起了手机。
一时间房间里静下来,唯一不安静的,只有花才想要抡着落地灯冲狗仔脑袋上拍过去的,暴躁的心。
眼下有外人在场,房光霁只能是把花才有趣的模样看在眼里,不好直接开口调侃。实际上这场看似严肃的谈判,房光霁也只是当成乐子一般,就像在耍这个狗仔玩。
本人仿佛没有被狗仔威胁的自觉一样。
第55章
“想好了吗。”
几分钟后,房光霁才不紧不慢问道。
狗仔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房光霁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闲闲地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搞我了。”
“……”狗仔犹豫了一下,说:“是王梅梅。”
房光霁吹了个口哨。
王梅梅,张宁的经纪人。
“房先生,这钱……”狗仔露出我都告诉你了,你总该把钱给我的表情。他这样看上去多少有点厚颜无耻,说卖就把王梅梅卖了,不过干他们这行,从来是见钱眼开,一切给钱让位。
房光霁也不含糊,爽快地转了账。
两个人交易愉快。
只有花才在旁边看得咬牙切齿,心想这逼欠着自己三万块拖拖拉拉不还,给别人转账比放屁还快。
“采访就定在年初八,具体你和任飞去联系。”房光霁说:“我这就不留你了。”
说罢,偏头看向花才,似乎在拿花才阴阳怪气的表情当什么好玩的东西取乐。狗仔那边,真是半个眼神都不给了。
狗仔这才发觉,他师傅说得有道理,房光霁这个人也许并不是好招惹的对象。别的明星被他拿住把柄威胁时,没有一个像房光霁这样淡定又从容,他简直搞不懂房光霁在想什么。
房光霁的态度,像是从头到尾没把他放在心上。
但钱确实已经到账了,狗仔便站起来,不发一语地离开。
等门关上,房光霁露出无奈地表情,对花才说:“别骂我别骂我,孩子知错了。”
“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转了他十万块!???”花才心疼钱心疼到面容扭曲——毕竟本质抠*。
“嗯~”房光霁笑嘻嘻地把花才拉过来,趁他不被,把他按在墙上,一边咬花才耳朵,一边说:“这点钱……买个开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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