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可不管发生了何事,他此行的唯一任务,便是将驸马爷带回去,他恭敬道:“请驸马爷随卑职回长公主府!”
听到此番话,陈大人连同公堂里的众人都险些喜极而泣,对对对,赶紧将这活祖宗带回去吧!
穆絮不为所动,她定定地跪在那儿,目光由始至终都在陈大人身上。
虽已被这么看了几个时辰,可陈大人心里还是直发毛,不是他不帮呀,而是他根本就帮不了呀!
侍卫长唯恐穆絮没听清,他将嗓门提高了些,“请驸马爷随卑职回长公主府!”
陈大人简直是一百个赞同,祖宗,赶紧回去吧!
穆絮没有动。
“请驸马爷随卑职回长公主府!”
陈大人点头,驸马爷出来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他的老胳膊老腿再跪再磕下去,他就得提前入土为安了。
穆絮还是没有动。
“请驸马爷随卑职回长公主府!”
穆絮依旧没有动。
“请驸马爷随卑职回长公主府!”
“......”
陈大人满目震惊地看着跪在地求驸马爷回长公主府的侍卫长,本以为会是强行将驸马爷请回去,没想到就这点出息???
没办法,人家长公主府的人都不敢对驸马爷怎么样,更别说他了。
得,接着磕吧!
“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
“请驸马爷随卑职回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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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璞玉(抽泣):mmp,当初要是早知道你会休殿下,我说什么都不会走!!!】
第40章 且歌来寻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且歌轻启朱唇,淡淡道:“进来。”
清浅推门而入, 她瞧了一眼正躺于榻上闭目养神的且歌, “殿下, 去寻驸马爷的侍卫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吧。”
“是,殿下!”
清浅将一旁的纱帘放下后,便出房门对那侍卫道:“你随我来。”
侍卫低着头跟在清浅身后,入了房内, 在纱帘十步之外停下, 他跪下道:“卑职参见且歌殿下!”
那侍卫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不敢抬起头来打量四周,更不敢看且歌, 唯恐稍有不慎掉了脑袋,他继续道:“殿下,驸马爷现下在右扶风府中,不论侍卫长如何请驸马爷,驸马爷皆坚持不愿回府, 侍卫长无计可施, 故特派卑职前来禀报殿下。”
且歌睁眼, 这倒也没出乎她的意料, 她用手撑着脑袋, 侧卧在榻,神态慵懒, “驸马当真不愿回来?”
那侍卫道:“是。”
一群饭桶, 连个人都带不回来, 还有脸回来见殿下,清浅自告奋勇,上前道:“殿下,让清浅去吧,清浅定能将驸马爷带回来。”
清浅虽喜欢舞刀弄枪,但先礼后兵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若是驸马爷执意不听,那可就怪不得她动武了。
且歌又哪里会不知道清浅会做什么,既然穆絮都折腾这么久了,她也该去瞧瞧了,“备轿,去右扶风府。”
清浅虽不解为何殿下要亲自去,明明只需殿下一句话,驸马爷便会被人带回来,但她断不会违抗殿下之命。
“是,殿下!”
右扶风府,公堂内。
陈大人已磕得是头晕眼花,只怕再这样磕下去,他离眼冒金星不远了,而一旁的侍卫长,这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句随卑职回长公主府。
穆絮此刻如困在沼泽之中,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她不甘心地呵道:“大人!”
穆絮得到的回应,依旧是那一句:驸马爷饶命。
陈大人的态度让穆絮尤为恼怒,她突然站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大人,问道:“大人,包拯曾说过,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大人为官不就是为百姓伸冤的吗?”
穆絮所问,陈大人全当没听见,他自己的小命都快不保了,还替百姓伸哪门子冤?!
他又不是傻子,怎会为了别人而葬送自己的前程,更何况驸马爷这次,那丢的可是项上人头呀!
“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
“大人既不愿为百姓伸冤,穆絮斗胆再问一句,敢问大人因何为官?为这官有何用?”
陈大人本想继续装傻混过去,可没等他开口,一道女声突然传入众人耳里,“驸马问的好,本宫也想知道陈大人是因何为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且歌正向他们走来。
“臣(卑职)参见且歌殿下!”
在侍卫长命侍卫回长公主府禀报且歌时,穆絮便知且歌会来,可没想到她来得如此之快,竟不等她做过多挣扎。
且歌嘴角挂着笑,她看着穆絮,穆絮不仅未向她跪下行礼,眸中还带着丝迟疑。
她的出现不就是穆絮算计好的么,这般诧异作甚?
穆絮回过神,即便她今日要休了且歌,但且歌依旧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礼数不可免,她跪下行礼道:“穆絮参见且歌殿下!”
且歌并未叫穆絮起来,她移开了视线,穆絮既然敢算计她,那就多跪会儿吧!
且歌将目光落在了陈大人身上,笑道:“陈大人可还没回本宫的话,当初是因何为官?”
陈大人擦了擦不知何时落下的汗珠,他若是回答为民做主,那他现下又在做什么?
偏生且歌殿下不似驸马爷那么好糊弄,驸马爷在朝中无官职,唯一的靠山便是蔡府,可且歌殿下不同,当年圣上登基,在短时间内,圣上便将朝中大权通通抓入手中,但谁不知道,背后扶持圣上的是且歌殿下,就连左丞相那一党羽都被她给摆了一道。
近年来,且歌殿下虽不再插手朝政,但长公主府里的侍卫军可不容小觑,又有圣上御赐的金牌,见金牌如圣上亲临,所以,且歌殿下他能惹得起嘛?!
“臣...臣...”
且歌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只听她冷声问道:“陈大人为官莫非是为了贪赃枉法?”
陈大人吓得一个激灵,只觉得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臣冤枉,臣冤枉,臣冤枉啊,求殿下明察,求殿下明察!”
见且歌不语,陈大人唯恐她不信自己,便狠狠地将头磕在地上,不过才磕了四五下,就已磕出了血,这架势,简直跟不要命似的。
“求殿下明察,求殿下明察!”
且歌的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眼中却带着疑惑,“陈大人为何这般紧张,本宫不过是在同大人说笑罢了。”
“说...说笑?”
陈大人差点没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来,这么吓他,就是为了同他说笑?!
右扶风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且歌方才之言,不过是提点他罢了。
“陈大人起来吧。”
“多谢殿下!”
且歌环视四周,最终将视线落在穆絮身上,她突然一脸诧异道:“驸马?你怎会在此地?”
不得不说,且歌倒真是个演戏的好手,这模样装得就跟才看见穆絮似的,若不是方才已瞧到侍卫长命人去禀报且歌,他们还就真信了。
“这右扶风府乃百姓伸冤之地,驸马可是有冤屈?”
穆絮看着笑脸盈盈的且歌,脑中只浮现了两个字,那便是——虚伪。
不等穆絮回答,且歌继续道:“驸马有冤屈,不同本宫说,来这扶风府作甚?”
“穆絮若是同殿下伸冤,那殿下便会准了穆絮吗?”
且歌浅笑道:“这就得看驸马有何冤屈了。”
她有何冤屈,难道且歌心里不清楚吗?
今日她既来扶风府击鼓鸣冤,那就没想过会活着回去,“若是穆絮要休了殿下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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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日更的话,那介意我做短小君吗?
第41章 对簿公堂
驸马爷当真是嫌命长, 什么话都敢说, 大庭广众之下,让且歌殿下丢了颜面,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众人本以为接下来便会迎来且歌的怒火, 更是已做好了受牵连的准备, 可没想到且歌不怒反笑, “都跪着做什么?本宫就这般让你们害怕?”
且歌怎会不知穆絮就是想让她恼,如此, 穆絮才能如愿以偿地恢复自由身, 之后便可同江怀盛一道共赴黄泉, 她岂能如她愿?
且歌道:“都别跪着了, 起来吧!”
“谢殿下!”
陈大人由师爷扶了起来,他锤了锤跪得发麻的老腿,他真是看不透且歌殿下的心思,若是旁的王孙贵族,早在听到此话之时便提起刀将对方给砍了,可殿下却没这么做, 难不成是殿下宅心仁厚?
可算了吧, 谁人不知且歌殿下连自己的手足都处死过, 更别说那些个被她克死的驸马了, 简直就是将心如蛇蝎、最毒妇人心二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只怕且歌殿下现下这般宽容, 实则是在另想法子折磨这驸马爷。
方才跪下的人都起来了, 唯独穆絮却还跪在地。
众人的目光皆偷偷在穆絮与且歌身上徘徊, 又见二人一直对视, 着实是令人费解,驸马爷究竟是因何才这般恼怒,竟连性命都不顾,执意要休殿下。
穆絮现如今虽连死都不怕了,可被人这么一直看着,且歌还一言不发,怎么都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她亦看不透且歌在想些什么。
莫非是因她没站起来的缘故?
穆絮正要站起身,一只膝盖刚离地,就听且歌笑道:“驸马不是有冤情么?这申冤不是就得跪着吗?本宫看驸马还是跪着说吧!”
且歌竟又捉弄她!!!
没办法,穆絮即便再恼,也只得咬牙跪好。
且歌柳眉轻挑,心情似乎好了稍许,“这扶风府乃是陈大人所管,驸马既来此地,那有何冤情便告知陈大人吧,再者本宫也想知道,本宫是如何得罪的驸马。”
此话说的轻巧,可有哪位官员会傻到这种地步,去得罪长公主,不过这也无大碍,且歌既来了,那穆絮的计划也就成了一半了。
陈大人背后冷汗直冒,且歌殿下这是在赶鸭子上架呀!
在且歌的注视下,陈大人想提起步子往椅子那边走,可此刻他的腿如灌铅般,怎么提都提不动,他又急又怕,好在一旁的师爷见状拉了他一把。
这好不容易才挪到了椅子前,又见且歌是站着的,殿下都站着,他哪儿敢坐呀。
陈大人看着且歌,眼中询问她的意思,双腿亦不自觉地抖着,抖得直发软。
“陈大人可一定要秉公执法呀,不若....”且歌顿了一下,笑着继续道:“便当不起这右扶风!”
陈大人闻之吓破了胆,险些因一个腿软摔了下去,好在关键时刻他撑住了桌案,“臣...臣...臣一定秉公执法,一定,一定!”
陈大人坐稳后,拿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拍。
“啪——”
“驸...”陈大人这还没将驸马爷叫出口,便见且歌又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陈大人连忙改口道:“穆絮,本官且问你,你是因何休...休妻?从实说来!”
“大人,全因内人犯了七出,穆絮本欲写休书一封交与她,可她却专横跋扈,将休书撕毁,穆絮实在忍无可忍,故今日才到扶风府击鼓鸣冤。”
陈大人真想给驸马爷磕头了,怎么什么都说呀!!!
“七...七出?”陈大人道。
“自内人同穆絮成亲以来,并未去苏州探望过穆絮的父母,就连穆絮的义父义母,内人都未曾去探望过,此乃不顺父母,该休!”
“在同穆絮成亲之后,内人又带回两位面首,此乃乱家,不守妇道,该休!”
众人闻之倒吸一口凉气,普天之下,谁都知道且歌殿下有众多面首,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驸马爷竟当众说殿下淫.乱,只怕驸马爷就要死到临头了,连抄家灭族都算是轻的了!
“成亲前,内人答应穆絮不追究江怀盛,可成亲后,内人出尔反尔,又将江怀盛抓入打牢,此乃有恶疾,该休!”
“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内人无所出,此乃无子,该休!”穆絮一字一句说的那叫一个大声,公堂内的人连个大喘气儿都不敢喘,就别提多清晰了。
这最后一个,让陈大人也傻眼了,你说你一个女子,说殿下无所出,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两个女子能生出孩子来,那才是稀奇!
穆絮说罢,向陈大人磕了一个头,“恳请大人为穆絮做主!”
“听了驸马所说,本宫才知自己竟犯了七出。”
且歌虽是在笑,可语气中却透着股不屑,“没想到,驸马同本宫成亲也有好几日了,这七出,本宫竟才仅仅只犯了四出。”
穆絮抬眼诧异地看着且歌,一时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驸马是不是记错了?本宫何止才犯了四出,不止吧?”
“本宫只要看到你同旁人说话,或是你看了旁人一眼,不论男子、女子、老人,或是幼童,本宫都会怒火中烧,此乃忌妒;本宫飞扬跋扈,草菅人命,强行拆散驸马与江怀盛的姻缘,更是常常戏弄于驸马,并以此为乐,实属不治之症,此乃恶疾;本宫的面首颇多,不论成亲与否,本宫皆命面首留宿本宫屋内,日日不曾变更过,此乃淫;本宫克扣面首月钱,并嫁祸于驸马,此乃盗窃;本宫私底下亦是口出狂言,说道过驸马的长辈,此乃不顺父母,亦口多言,驸马,本宫说的可对?”
看着已经愣住的穆絮,且歌继续道:“可本宫不明白,唯独这无子,本宫并未触犯,为何驸马要将此罪强加于本宫?”
“先不说本宫与驸马同为女子,这生不生得出孩子是一回事。”且歌话锋一转,“但驸马不能人道,本宫就该为驸马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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