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赢回来!”,时予便越过防护栏,一眼选中了一艘快艇在待选区报名去了,拦都拦不住。
算了,小孩想去玩,让他试一试吧。陆泽也刚好发现,按照时予登记的年龄,现在他刚好是20岁。
赛场上,少年们争相追逐,即便不是奔着奖品去的,也想在心爱的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况且,对于他们中的有些人来说,摸到枪的机会很少。
但是其中有一个很不和谐的身影。
身材和其他男孩子差不多,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和别人争抢的想法。时予站在赛道上,用手比划了几下,直接拆了一块木板扔在水面上,拿着一根刚拆下来的长木棍就这么站了上去,向圆台飘走了。
看台的人都目瞪口呆。
“这这,这算犯规了吧?”裁判员求助的目光还没递出去,就被陆泽的身影截胡了。身为一个有原则的裁判,他当机立断,直截了断地宣布:“这怎么能说是犯规了呢?比赛规则里根本就没有不允许借助工具这一条!”
“别吵了!我当裁判员这么多年,还不必你们懂什么是规则吗?”周围这才没有人议论了。
这个时候,时予已经划着他的小木筏,慢悠悠地到了圆台。
“砰!”
赛场上的第一声枪响。比赛结束。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告知比赛结束,不能再碰枪了。
陆泽直接到领奖台上去看比赛。他家小孩养得很好,皮肤白皙,健康且有活力。
在上将为数不多关于时予的记忆中,那个海边的小男孩始终是温和的,天真且羞涩的,很少会出现这样兴奋且志在必得的神情。
不过,他似乎从来没有碰过枪?“上将”通讯器传来寂川的声音,平时他们交流很少用通讯器,陆泽这个时候联系他,寂川第一时间就紧张了,并且在一瞬间把所有他能够想到的最坏的情况预演了一遍,调整好心态,觉得就算死伤人数有点多自己也能够接受了。
“是比赛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声音还是有一丝紧张。
“嗯”
果然,就算他们之前就有所准备,还是百密一疏。“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你现在赶紧离开,我马上联系人疏散人群,还有,我那个侄子也在,麻烦你通知下”
“你们那个奖品”寂川有条不紊地开始指挥,被陆泽打断“不能给别人。”
“啊?”寂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我家小孩想要。”言简意赅。
“噗!”正要喝口茶定神的寂川觉得难以置信“所以这就是你联系我的理由”
“嗯。”上将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艹陆泽你大爷的!你不知道通讯器的寿命吗!我们联系的次数是有限制的,不是用来让你哄夫人开心的!”寂川骂骂咧咧地切断了联系。
陆泽又发了一条文字“记得袖章。”
气地高贵优雅的寂川长官差点摔东西。
底下的人唯唯诺诺:“长官,刚刚那些安排,还要吗”
“要什么安排,给他安排个夫妻双人游吗!滚!”
手下立刻滚了。
“等一下”寂川抚额“那个什么比赛的奖品,先扣下来,就说我们要检查。”毕竟是上将第一次以权谋私,他怎么也得答应下来,以后才有把柄好要挟他不是?“如果第一名不是上将夫人,就用这个把奖品换下来,知道吗?”
手表送出去的时候,寂川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不过想到上将会因此欠他一个人情,又觉得不亏。
绝版的手表什么时候都能买,上将的人情可遇不可求,才怪!那个没有感情的怪物知道这俩字怎么写吗?就知道拿级别压他,不行,一定要把真相告诉上将的夫人,教授这样彬彬有礼相处起来令人如沐春风,一定会记得自己的贡献,并且怀又愧疚之情,时刻记得报答的!
三发都是十环。
时予放下手中的枪,脱下帽子给上将行了一个军礼,有点歪,不过显得他更加恣意潇洒。
“完了。”上将想“父爱变质。”
“我赢了!”
“很厉害。”
“你怎么会出现在领奖台上啊?”
“来给你颁奖。”
陆泽微微一笑,拂去他额间的水珠。
“这是我赢给你的。”
“嗯,知道,你先戴着。”
“怎么还多了一块手表。”
“哦,没什么,看你表现太好,主办方送的吧。”
“别这样充满怀疑地看着我,你可是打破了纪录,小时教授。”
他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些剪影。
“这是我为你设计的。”
“可我马上要去参加仪典了。”
“嗯,知道,你先戴着。”
他好像是在看别人的记忆,却又仿佛亲身经历过。
一不留神,时予失去重心向前倒去,陆泽及时接住了他 。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时予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将此刻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水里面,有东西,”思考了片刻,又加上一句“很危险。”
他一向观察环境很仔细,直觉也很准,上将思考片刻选择相信他。
“知道了,我们先离开。”
经过主办方时宣布:“后面的安排全部取消,活动就此结束。”
“可”几个中年人犹犹豫豫。
“还有,联系寂川长官,让他立刻带人来检查。”说完马上安排人把时予送走。
“我的孩子不见了!”
“我的丈夫也”
通常,恐慌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混乱。
连看台上的富人们都惊慌失措,顾不上优雅,狼狈地坐着自家马车匆忙离开现场,底下的普通观众,情急之下发生踩踏事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即使军方早就做好了准备,提前安排了人帮助疏散人群,可是场面还是难以控制,人太多了,且大多数人都是不相信政府人员的。
你又怎么能要求从没见过战场的人对军人抱有尊敬与信赖呢?首都的人们,已经安逸太久了,他们早已忘记,自己生活在前人的尸骨搭建的温室里。
当混乱中第一声枪响起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那是否出自军人,又或者是恐怖袭击,又或许,只是比赛场上一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呢?
“他们会害怕,然后是愤怒,他们会从一开始的被动逃脱到主动攻击寻求生路,人与人之前的情绪扩大化,彼此间的仇恨都被点燃,这个时候,才是混乱的开始。”首长府,阳光不可触及的地方,恶魔在低语。
“所以即使他们提前就知道了计划,你也从不担心,甚至连他们所做的准备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因而在陆泽提出接管这次活动治安巡查工作时,没有加以阻挠。
上过战场的人,虽然训练有素,可他们也有自己的血性,对敌人从不留情,只拼命向前冲的人,怎么懂得如何安抚人心呢?
“夫人,你做得不错。”
这一代的孩子已经废掉了,是时候给地上的人一些机会,而人类也需要新鲜的血液。
☆、第 16 章
充满生机的绿色藤曼从生成色的轻纱裙摆爬至腰际,褶子里藏着的小花若隐若现,异形的抹胸停至锁骨处,细长的脖颈上粘着几片嫩绿的叶子,裙摆散开,像盛开的花。金色的卷发散落在花海里,极具春日气息的穿搭,如果忽略模特眼角的泪水的话。
教育部,会议室。
“接到上面通知,这段时间停止一切教学工作,所有教师待在公寓不得外出。”
“时教授,你可算回来了,让我看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虽然说是不让回家,但是上将要带人走也没人敢拦着,不过时教授一向是非常尊重规则的人,所以没有同意上将说的搬回家住。“反正你这段时间也不会在家,想找我的话来这里更近。”这话不错,未来一段时间上将会非常忙碌。
不过即便如此,上将每天中午还是会带时予出去吃饭。对外的理由是“我家小孩在长身体,学校里的清汤寡水他吃不惯的。”
对此,军办的所有成员表示每天不用吃饭就饱了,并且对上将这种秀恩爱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当然是私底下。
“时教授啊,幸亏有你,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回去我女朋友看我骨瘦如柴,估计就不想要我了!”林老师是教体育的,并且一直以他异常发达的肌肉为荣,据说他当初就是靠这个找到女朋友的。
本来日行一善之后,时予是要回自己的房间继续做研究,不过现在他被一本杂志吸引了。
封面是大写的“M.Y”,紧接着是一行小字。
春天是个流泪的季节,别忘了打伞。
这衣服的风格,让他想起那天在湖边看见的小少爷。
吃完饭的林老师看到时予手上的杂志,拿起茶壶灌了一口水,指着这本书:“时教授,感兴趣吗,这可是最新款的,我跟白少爷熟,才买回来的,你要喜欢,先借你看几天?”
发现时予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林老师立刻摇头:“不是,时教授你别误会啊,是我女朋友喜欢,我买这个是为了给她准备情人节礼物的!不是我自己要穿!”
“哦,”时予明白,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癖好,是会有点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他懂他懂。“我也没有说你自己要穿啊,林老师,你想多了。”你看,他还没有开始问,欲盖弥彰。
“咳咳,跳过这个话题,时教授,情人节你要给上将准备什么礼物?”林老师瞥了一眼日历,匆忙地转移话题。
情人节?为什么人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节日?自从年节被陆泽拉着聊了一个晚上的天,时予就对这种人类节日有了很深的阴影。
“一定要过这个节吗?”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听到他发问,林老师十分诧异:“你们结婚了就不过情人节了?”果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前人的话果然是真的,结婚真恐怖!但是,看在教授给他带了三天的饭,林老师决定帮助时教授挽救他濒危的爱情。
于是热心群众林老师一点都不困了,为了时教授的幸福,牺牲他一点午睡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时教授啊,”他语重心长“你们这还没有到七年之痒,怎么能把婚姻变得平淡如水呢?这样是不行的。”
“你是说,我的婚姻是有问题的?”时予感到很迷惑,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好地尽到一位丈夫的责任了,按照人类社会的关系。
“没错!”林老师表情严肃。
“那,我应该怎样补救呢?”时予虚心请教。
于是两个人就婚姻问题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探讨。时予大有收获,林老师也精神饱满,对自己帮助修补一段婚关系表示非常开心,并且表示不用感谢,只要记得时常给他带饭就可以了。
两个人非常愉快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一个没有结过婚的体育老师,分析起感情啊婚姻夫妻关系什么的头头是道。关键是时予还听得认真,并且还做了笔记。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寂川,我姑且称呼你一声长官,可你别太把自己当个人物,没有首长的命令,从今以后你们别想调动军方的人!”行政楼里一楼的会议大厅,两拨人在对峙。
一方面是想带人出去帮助上将控制场面的寂川,对面则是只服从首长命令的秘书。
“这不公平,你们分明是故意,”“没有什么不公平,你继续纠缠下去,我们完全有权力把你暂时拘留,以干扰政府公务的罪名。”
砰,门被踹开,扔进来一个人。
“把他压下去审问。”
“上将,你!”秘书大惊失色。
“怎么,我一个人去的,有问题?”
“这是私闯民宅。”面对陆泽,他还是少了些底气。
“你有意见?”
“按照法律,这是会被”
“见鬼的法律。”
被抓进来的,是个熟人。但凡是来行政楼开过会或者处理公务的,大多都见过他。是经常跟在财务大臣身后的,张扬跋扈出了名的私生子。
“说吧,当天制造混乱的究竟是谁。”
“不要想着撒谎,我之前相信过你一次,结果被满院的护卫包围了。”
“我真的不知道。”
“拿着,每隔20分钟问一次,不说或者撒谎,割下一根手指。”
“你不能这么对我!”他慌了,这么多年,从来都只有别人顺着自己的,一直被娇生惯养着的少爷,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确实知道点什么,可是如果真说出来,那老头和自己都要完蛋。眼珠一转,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威胁太亏了,于是叫住即将离开的陆泽:
“上将,您与其在这浪费时间逼问我,不如去担心一下,您的夫人。”
时予还在想情人节的事情,他在纠结送什么礼物,由于思考得太入迷了,天黑都忘记去开灯。忽然窗户被撬开,仿佛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时予屏住呼吸,如果是一个新物种,不能轻易把它吓跑了。
那团黑影先是靠近床,掀开他的被子,然后又走到书桌旁边想要拉开抽屉。
唔,是个有自己独特思想的新物种。
倚在书架的人开始兴奋,眼睛里闪着渴望的光。没什么比发现新物种更有趣的事情了,对于一个生物学教授来说。
不过它在抽屉装了什么东西来着?好像是,时予刚想要出声阻止,然而已经晚了。飞虫一哄而散,那黑影被吓得踉跄,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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