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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你俩是不是睡过了？
从淳安回来之后，闷油瓶对我明显比之前更亲近了。他再没有拒绝过去我家吃饭，也再没有冷脸对过我，跟我妈的关系也处得很好。在学校里我去他们班上找他，他都会立刻出来，跟我讲话的时候也总是很温柔的样子。甚至有的时候他也会主动来我们教室找我，虽然一般也都没多大事，也就送个笔记还本书什么的，但总能引来我们班上一众小丫头片子的惊叹。
到后来就连胖子都看出区别来了：“哎我说天真，你是不是给小哥下了药？怎么我瞅着最近小哥对你特别的，那啥呢？”
“那啥是哪啥？说人话！”
“就是对你特别的，怎么说呢，就是吧，他看你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胖子摸着自己的双下巴思忖着，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你俩是不是睡过了？！”
“噗！”我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全喷在云彩背上，“你他妈瞎几把说什么呢！！”
“两个男的睡一起很正常啊！你这么大反应干嘛？难不成你俩除了睡觉还干了点儿别的？！”
“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死胖子套路真是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把老子绕进去了。操，感觉脸有点发烫，我得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
看到我起身出教室，胖子问：“你去哪？”
“老子去厕所！”我气哼哼地答道。
胖子中气十足地在后面喊了一句：“天真，吃屎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你得面对现实！”
“滚————”我的咆哮声让全班都安静了三秒。然后我掉头冲出了教室。
洗脸已经无法让我冷静下来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打死胖子的冲动。阿西巴，猪队友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我把水龙头打开，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把整个脑袋都伸到水龙头下淋一淋。
然而当我把头伸过去的时候，却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冰冷刺骨，水龙头被人关上了。谁他妈手这么长？我有些烦躁地想着，却听头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水这么凉，你想感冒吗？”
我侧头向上一看，卧槽闷油瓶！！他怎么来了？想到刚刚胖子说的那些话我顿时有一种看到绯闻男主角的即视感，下意识地我就倒退了一步结果差点摔倒，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快上课了，你，你怎么还在这儿？”我站稳了身体问道。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闷油瓶不答反问，还伸手过来要摸我的额头。
我赶紧一侧头躲开，“没，没，我没事！”
闷油瓶的手摸了个空，他愣了一下。
“咳，”我抓着闷油瓶的肩膀把他转了个方向，往厕所外推，“马上上课了，你赶紧回教室吧。”
他被我推出厕所，又转头似乎是想要说话，我赶在他开口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要迟到了，我先走了。”而后转身往10班的方向跑，连头都不敢回。
我觉得自己最近也是越来越奇怪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又说不出是哪里不自在。本来男生一起的时候就是勾肩搭背大大咧咧的，有些身体接触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每次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晚上他辅导我功课，讲话的时候头离我稍稍近一些我就会觉得很紧张。就像刚刚在厕所，他伸手要来摸我额头的时候，我紧张得脖子都快僵硬了。
逊爆了！超丢脸！我自己也知道，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地紧张，说不出原因。
之后没几天就到了圣诞节，平安夜的晚上我们班组织去溜冰，我拖着闷油瓶一起去，他虽然不太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坳不过我，跟着一起去了。
我溜冰是瞎子逼着学的，他说练这个能锻炼我的小脑，培养我的平衡感，于是在摔了无数个狗吃屎之后，我终于掌握了这门华而不实的技巧。但老实说，溜冰除了用来耍帅把妹之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
一进溜冰场，鞋子还没换好，已经好几个我们班上的女生过来找我，要我一会儿带她们溜。我还没说话，胖子已经大手一挥都给我拒了：“不行，他待会儿要带云彩溜。”
“我他妈什么时候答应了？？？你怎么不自己带啊！”我一头黑线。
“我他娘的要是会溜还用你带她？！”胖子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你倒是学啊！”
“学个几把学，那溜冰鞋根本扛不住胖爷我的吨位。”
“那我还得带小哥呢！！”来之前我也问过闷油瓶，他不会溜冰，我本打算带带他的，毕竟他身手灵活基础好，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小哥你学溜冰吗？”胖子掉头去问闷油瓶。
闷油瓶看着我们俩摇了摇头。
“你看——”胖子朝我一摊手。
“吴邪哥哥，你怎么还没换好鞋子啊？”说话间云彩已经扶着墙走过来了。
胖子立马赶过去扶着她：“云彩，我已经跟你吴邪哥哥说好了，一会儿他要是敢让你摔跤，我就踹他屁股！！”
“我他妈还没踹你呢！”我上去就扎扎实实给了胖子一脚，这见色忘义的家伙，不踹一脚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好啦！你踹也踹了，可别让云彩摔着！！”胖子出乎意料地既没还手也没回嘴，只是小心翼翼地把云彩推到我面前。
我从来没在胖子脸上看到过这么温柔虔诚的表情，看着云彩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会发光，连带着他那张肥脸看起来都不那么可恶了。看来这死胖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他对云彩是真心的。当他把云彩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有一种他把他的全世界都交到了我手中的感觉。
沉甸甸的，没办法拒绝。
第52章 “我可以牵她的手吗？”
云彩比我想象中的好带，她之前应该也有一点轮滑的基础，只是还不太熟练。我向后倒退着滑，拖着她的手一点点向前，她的步子迈得还算稳。
两圈过后，我就开始走神，眼睛总是忍不住往场边跑，去找闷油瓶的身影，看他在干嘛。他这个人不善交际，对我之外的人都很淡漠，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场外会不会无聊。
扫了几眼发现闷油瓶一直很安静地趴在场边的围栏上，脸朝向我这个方位，胖子也在他边上站着。我正要收回眼神，余光却瞟到有一个水红色的身影从场内向着闷油瓶那个方位过去了。
那一瞬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的是冲着闷油瓶去的。我把云彩转了个方向以便自己看得更清楚。
果然，那女的径直滑到闷油瓶身前停了下来。卧槽她谁啊？不是我们班的啊！她想干嘛？！她要对闷油瓶做什么？！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溜着一边密切注意着闷油瓶那边的动静。
靠，那女的好像跟闷油瓶说了句什么，我看到闷油瓶摇了摇头。她却还是向闷油瓶伸出了手！！操！！他们要干嘛？！她这是要带闷油瓶溜冰吗？？
一股无名之火瞬间冲上了我的大脑，那家伙刚刚不是还说不溜的吗？怎么这会儿就意志不坚定了？！！为什么还不开口拒绝？！！他要是敢牵那女人的手，老子就要冲过去把这对狗男女撞得满地找牙！！
我感觉自己现在一点就炸。然而下一秒我的满腔怒火却烟消云散了。
因为我清楚地看见张起灵那个蠢狍子从旁边胖子的手上抓了一把瓜子过来，放到了那个女生摊开的手掌上。那女的明显地愣住了。
可以，这很闷油瓶！！那女的现在脸上一定五颜六色精彩纷呈，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一点暗爽。
“吴邪哥哥，你在看什么？”面前的云彩一脸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你累不累？要不我们上旁边休息一会儿吧。”我说。
“嗯，正好我也有些渴了。”云彩点点头道。
领着云彩溜到场边，胖子早迎过来把云彩扶过去买水。我就滑到闷油瓶身前问他道：“刚刚那女生跟你说什么？”
他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没来由地就觉得心虚，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就是碰巧看到了，所……”
“她问我会不会溜冰。我说不会。”闷油瓶打断我的话，似乎并不想听我苍白的托词：“然后她就伸手要吃的，我把胖子的瓜子抓给她了。”
我抬手扶额，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是要找你讨瓜子吃的。”
“不然呢？”他微微矮下身子，用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看向我：“我可以牵她的手吗？”
我一下就愣住了。他的表情是洞察一切的了然，他漆黑如点墨的眼瞳里有我的倒影。原来他并非不懂，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客气地拒绝。
但是为什么要问我可不可以？
可以吗？他可以牵她的手吗？
“不可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十分坚定地答道。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而后垂下了眼睛，没有再看我，也没有再问为什么。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向他伸出手的话，他会愿意牵吗？
因为这样想着，在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向他伸出了手。
世界静默了三秒。
而后他抬头看我，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错愕。
我才猛地清醒过来。日！我又犯二了！！为什么要做这种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的事？！这个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简直是一种病！！现在怎么办？就这样把手收回来吗？他手边也没有瓜子，都没办法装成要吃的……
我都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了，正打算讪笑一下把手收回来，一只温热的手却已经覆上了我的掌心。
他把自己的手交到了我手上。
不是瓜子，没有拒绝，我伸手，他就握住。这种感觉太好了，我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种满足感从何而来，胖子的大嗓门已经在耳边炸响：“沃日！你俩干嘛呢？”
我跟闷油瓶齐刷刷转头，胖子跟云彩两人各举着两杯奶茶傻站在旁边。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触电一般把手缩回来了，这次倒是闷油瓶显得反应比较迟缓，他维持了那个动作两秒钟才把手收回去。
“我……”我挠了挠头，“我好不容易……嗯，说服小哥…跟我学溜冰……”
“是这样吗？”胖子转向闷油瓶：“小哥你要学？”
我也紧张地转头去看闷油瓶。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那我家云彩咋办！”胖子有些不乐意了。
“没事没事，”云彩连忙拽了胖子一下：“你进来扶我，你不穿溜冰鞋，我还更安全一些。”
“那也成！”胖子立马转怒为喜。云彩这姑娘吧，真是很懂察言观色，而且心地真的是很好，胖子没有看走眼。
我从背后看着胖子像扶着慈禧太后一样万分小心地扶着云彩，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但又觉得有点羡慕。
那边闷油瓶已经换好了轮滑鞋，我扶着他从长凳上慢慢站起来：“能走吗？”
“嗯。”他点头，试着在地毯上往前走了两步。
我于是先跨进冰场，再返身拉他进来。
到了光洁的大理石冰面上，他明显地有点紧张，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一些。我带着他向前溜了一点，他都不太迈开步子，一直低头盯着脚下。
“放松。”我道。
他有些僵硬地抬头看我。
“我会一直抓着你的手的，绝对不会放开的。”我对他笑了一下，“所以……别担心，不会让你摔倒的。”
他似乎愣了一下，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溜了两圈之后，感觉他的身体不像刚进来的时候那么僵了，我就开始带了一点速度起来，渐渐溜得快了些。他的适应能力很强，虽然脚下的步子还是不太能跟得上，但是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平衡，到后来他干脆不再自己迈步子，而是直接站稳身体被我拖着向前滑行。
耳边渐渐起了些风声，我不再去想怎么教他，也不再在意脚下的步子，音乐声都渐渐远去，冰场里的其他人都淡化成黑白色的背景，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他，鲜活的，明亮的，永不褪色的他。
他的头发看起来好软的样子，额前的发丝一直在他的眼前荡来荡去，而他水墨画一般深邃的眼眸就在发丝下面时隐时现，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巴，流畅的颈部曲线，再往下……
操，大庭广众之下我他妈在想些什么？！！当我意识到自己的目光钻进他的领口里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心里顿时慌得不行，脚下的步子也跟着乱了。各种嘈杂的声响都聚拢过来，旁边好多人，我越发地慌乱起来，两只脚几乎绊到一起，身体直往后仰，糟糕，要摔倒了！
但闷油瓶不愧是全国武术冠军的儿子，即便不擅长溜冰，反应能力依然是一流的。他迅速腾出一只手抓住了离我们最近的护栏，然后将我大力向他怀里拉了一把，接着搂着我的腰往护栏的方向一转……
很好，现在他的双手都握住了护栏，而我被圈在他和护栏之间，很安全，不会再摔倒了，但是也超！！尴！！尬！！因为他的脸离我实在是太近了！！感觉他只要再往前一厘米就能亲到我的鼻尖了。
我仿佛看到周围无数的目光利箭一般刺过来，让我如坐针毡。
但闷油瓶却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平静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啊！”我推开他的手臂，从他的包围圈中出来，往旁边靠了一点。
正好胖子扶着云彩也过来了，胖子问：“怎么了？”
我没有办法解释，只好推说有点不舒服，也就没再继续溜了，拖着闷油瓶提前走了。胖子有云彩陪着，倒也没有特别的不高兴。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有点沉闷。送到他宿舍楼底下，他转身上楼，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在他身后道：“小哥！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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