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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耳之间(瓶邪同人)——夏子煦

时间:2021-05-06 09:34:55  作者:夏子煦
  我的眼泪就迅速而凶猛地落下来。
  上天连我唯一可以用来证明自己爱他的方式都拿走了。不能和他做,今后我拿什么来爱他?言语那么苍白,思想那么缥缈,我怎么让他相信我爱他?连身体都给不了他,我还有什么能给他的?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生活太让人绝望了。
 
 
第104章 世界在我隔壁,与我毫无关系。
  因为这件事的打击,即便我没有再私自停药,这一次的好转也只维持了不到三天。
  三天之后,抑郁的黑云又再一次笼罩了我。
  我就再加量,吃更多的药片,一把一把地吞,希望自己能够彻底摆脱抑郁。
  但是上帝不再眷顾我了。
  我因为服用过量抗抑郁药物在家中休克,被送到医院。他们给我洗了胃,我清醒之后,又被送到了精神科。
  医生跟我妈谈了很久,他要我住院,但我不信任他。因为当我妈去帮我拿化验结果的时候,我偷偷问他,我不能勃起是不是因为抑郁症造成的,他的眼里一瞬间露出了十分鄙夷的神色,虽然他飞快地掩去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很不巧被我看见了,从那一刻开始,我不再信任他了。
  所以我坚持不肯住院,也不肯再去他那里看病。我妈只好给我换了医生,新医生调整了我的药物配方,同时给了我好几种药一起吃,但结果收效甚微。之后我又去了几次医院,医生换了好几拨,吃的药也调整了好几次。
  每换一种新药的时候都会产生强烈的副作用,恶心,反胃,头晕,昏睡,醒不过来。但我依然每天都在坚持按时按量吃药,我想活下来啊,我想陪在闷油瓶身边。所以不管药物副作用让我有多么难受我都没有再停过药,可我仍然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阳光。
  我的生命力似乎正在飞快地流逝,没有人知道我正在坠入越来越深、越来越黑的海底。我眼睁睁看着我在乎的人们渐行渐远。我想哭,我的心里波涛汹涌,眼睛却流不出泪水,哭不出声音。
  药物带来的平静的假象让我父母以为我正在逐渐好转,只有闷油瓶表现得异常焦虑。他拼尽全力地对我好,恨不能把一颗心都剖出来放在我面前。
  黄昏来临的时候,他总是坐在我身边给我读诗。他给我做我曾经最喜欢的糖醋里脊和狮子头,他陪我玩电子游戏,他给我找新电影回来看,他搜罗有趣的新闻讲给我听,他给我许多许多的时间和陪伴,他做了一切他能做的。
  我知道他想让我重拾对这个世界的信心,我也努力使自己去配合他,让自己看起来对这一切有兴趣。但事实上,这太难了,也太痛苦,我就像一个失去了味觉的人,他努力把全世界的山珍海味找来摆在我面前,我感激他为我做的,可是我就是尝不出味道。
  所有的游戏对我来说都乏味不堪,所有的电影对我来说都没有颜色,就算给我一整个春天的花我也不能感受到一丁点愉悦,任何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失去了意义。
  这个世界喧嚣又热闹,鲜活又生动。
  可是世界在我隔壁,与我毫无关系。
  就好像我与其他所有人之间隔着一层玻璃,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么近又那么远。
  不是谁的错,我也不厌恶这个世界——恰恰相反,我感激身边每一个人,我觉得世界很美。只是我已经失去感知那些美好的能力了,我厌恶自己,厌恶这种自我厌恶带给身边人的负能量,于是我觉得愧疚,闷油瓶对我这么好,我却只能不断把负面情绪带给他——这种愧疚进一步加重我的负罪感和自我厌恶,也让我的梦境越来越混乱了。
  有一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听到胖子在楼下叫我,我一下楼就被胖子拖着往前走,越走周围的环境就越熟悉,越走我就越心惊。然后果然走到了云彩家楼下,接着就看到云彩从楼上跳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钝响,红红白白的脑浆溅了我一身。
  我一下就惊醒了,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之后发现自己满身都是冷汗,刚刚梦里的一切清晰得就像真的一样。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胖子叫我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外面天刚蒙蒙亮。虽然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我还是下楼了。一下楼就被胖子不由分说拖着往前走了。
  我跟胖子说话,他都不理我,只一个劲儿往前走,我挣扎,但是胖子的力气比我大,我挣不脱,只能硬生生被他拖着往前走,结果又走到了云彩家楼下。我一抬头就又一次看见云彩从空中坠落,摔在地上炸出绚丽的血花,那些血溅到我身上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刚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心脏“砰砰砰砰砰”跳得飞快。那个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似乎那些血液的温度还残留在我脸上一样。我刚要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就听到楼下又传来胖子叫我的声音。我明明不想去的,却不知为什么又下了楼,然后又被胖子拖到了云彩家楼下。
  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我和胖子无数次看着云彩跳下来,无数次看着她惨死在我们面前,却又无能为力。每一次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是真的醒过来了,可是下一秒却又发现自己依然在梦里。
  我就像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斯一样,因为众神的惩罚,被困在一个永无止境的死循环里,一遍一遍重温我最痛苦的记忆,没有尽头。
  到后来,当我再一次茫然地从床上坐起的时候,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醒着,还是进入了下一个循环。
 
 
第105章 我不需要上帝保佑我。
  我越来越害怕睡觉了。
  一旦睡着就会进入可怕的梦魇,梦里的画面真实到我甚至以为那是我自己真实的记忆。可是梦里的世界比现实世界还要可怕千倍万倍,山崩地裂大雨倾盆洪水泛滥,我珍视的人全都离开我,背叛、杀戮、仇恨,血肉横飞满地狼藉,而我奔跑哭喊、挣扎辗转却始终都无法醒过来。
  这样想想,还是失眠好,至少失眠不会看到如此可怕的景象。
  但是不睡觉让我的身体每况愈下,疲劳侵蚀身体每一个细胞,饿到干呕却依然吃不下东西。我的精神也愈发脆弱,濒临崩溃,一点点的小事就能让我彻底爆发,歇斯底里。原来,抑郁就是将一个人从心理到生理全方位的毁灭。
  我好累,真的好累。仿佛自己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飞翔的小鸟,看不到尽头也没有落脚点,只能一直飞一直飞,直到精疲力尽,声嘶力竭,肝胆俱裂。唯有死亡才是终于可以停下休息的那一刻,才能将这一切痛苦画上圆满的句号。
  我无法抑制自己脑子里冒出的那些念头——过桥就想跳下去,有车子就想撞上去,看到刀就想用来割手腕,走到窗边就想翻出去,看到柜子里的安定片就想一股脑儿全部吞下去,甚至看到笔都想对着自己的胸口插下去。
  我不需要上帝保佑我。可以死,对这个时候的我来说是种安慰。
  但是,我不敢死啊,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张起灵。
  我爸妈尚且可以在我死后,相互扶持着度过最艰难的这段日子,说不定他们还能通过试管再要一个孩子。
  可是闷油瓶呢?他怎么办?
  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走了之后谁来安慰他?谁能陪他走过内心的荒漠?谁来扶他重新站起来?
  我不怕死,我只怕在我走后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爱他。
  活着很难很难,比死亡要难一万倍,但我别无选择。
  我在理智尚存的时候扔掉屋子里所有尖锐的物品,把安定片都倒进马桶;我远离所有窗口和高处,我不进厨房;我认真吃药,我定期接受心理干预;我强迫自己起床做运动,我拼尽全力做的这一切只为了活下去。
  但魔鬼,从未离开。
  当我又一次挣扎着从梦魇中逃脱的时候,我整个人大汗淋漓几乎要虚脱。可是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窗外的人声鼎沸和喧闹嘈杂就让我的胸口猛地绞紧了。
  一些破碎的词语从窗口钻进来,“烧死他”,“恶心”,“鸡奸”,“变态”……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说谁,但是一种没来由地恐慌笼罩了我。
  我跌跌撞撞地下楼,外面很多人,向着一个方向在奔跑,他们的脸上,有一种病态的亢奋,看起来比我病得还重。
  我按住自己的胸口,跟着人流向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我的胸口已经疼得几乎喘不上气,然后就发现人群聚集在一个广场上,广场中间架了一个高台,上面堆积着许多柴火,柴火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钉着一个人。
  他垂着头,看不见脸,隔着汹涌的人潮甚至连身形也看不分明。可是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别人,那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啊,是我逼仄人生里唯一的光啊!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被人钉在十字架上?我想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但周围的建筑和环境我很熟悉,这里是吴山广场。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一草一木都栩栩如生,梦里的画面会真实到这个程度吗?
  我开始往人群中间挤,高台上有个人在讲话,隔得远听不清他说什么,但人群突然沸腾起来,他们挥舞着手臂高喊着烧死他,净化世界什么的,像中世纪狂热的教徒。
  高台上已经有人点起了火把。
  我拼命往前挤,一边高喊着闷油瓶的名字,一边大喊着“放了他!”“你们冷静点!”。
  但我的声音淹没在人声的狂潮中,连一点浪花也不曾掀起来。
  我这一生中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慌乱。我走过那么多可怖的梦境,也未曾有一次面对过他的死亡。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被拿走,只有他不行,谁都不可以伤害他,就算我已经被抑郁折磨得体无完肤,我也要用我残存的全部生命去保护他。
 
 
第106章 “别怕,我在。”
  通往高台的路一如我现在的人生,走得万分艰难却不得不披荆斩棘向前跑。身边的人都像疯了一样,他们眼里燃烧的火焰让我胆颤心惊。我拼尽全力推开那些拦在我身前的人,一路跌跌撞撞爬上高台。有人在拉扯我,有拳脚落在我身上,但我都完全感觉不到痛。
  我的心里眼里只有那个高挂在十字架上的人。巨大的铁钉从他的肩膀和手腕处扎进去,将他固定在木质十字架上,从他的指尖和脚尖落下来的血淋淋漓漓连成线,而他低垂着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
  死了吗?不……不可能……他怎么可以死在我前面……就算是梦里也不可以……
  可我的腿软得几乎站不直,我害怕得根本不敢去想如果他真的走在我前面我要怎么办。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心跳得快要冲出胸口,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他走过去。
  这时那个举火把的人突然发现了我,他把火把猛地向我一挥高喊了一声:“抓住他!”
  不知从哪里迅速就跑出来一个人迎面抱住了我,然后使劲儿把我往台下推。我开始奋力挣扎,一边竭尽全力地大叫“张起灵!”“王八蛋!张起灵你他娘的给老子醒过来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叫到脱力的瞬间,抱着我那个人推着我向后退了一大步。
  可是就在这时我发现他的指尖似乎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终于缓缓抬起了头。血珠顺着他瘦削的下巴滴下来,那张被我描摹过千万次的脸此刻透着灰败的气息。
  他对我动了动嘴,但似乎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可他一直在重复地说着什么,我仔细辨认了他的口型,发现他说的是两个字“回去。”
  “回哪里去?你要我回哪里去?你在这里,我还能回哪里去?”我的眼泪就开始流出来,我转头对着那个举着火把的人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疯了吗?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他做错了什么?!”
  那人十分冷漠地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才说道:“他诱奸未成年少年,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什么诱奸!!什么诱奸?!!操你妈!!老子是自愿的!!”我对着抱住我那个人一顿拳打脚踢,想挣脱他的束缚去抢火把。但他抱得非常紧,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他都没有松开一厘一毫。
  “大家都看到了,你已无需多言。”那个举着火把的人看了一眼高台下的人群,开始向着闷油瓶脚下的柴火走过去。
  我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住手!住手啊!要烧就烧死我吧,求你们了,放他走!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他!是我诱奸他!我有罪,你们来抓我!”我声嘶力竭,涕泪横流。
  但那人无动于衷。火把点燃了柴火堆,火焰窜起来,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高台下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火光映红了闷油瓶的脸,但他却似乎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没有害怕恐惧亦没有不甘,只有一种解脱后的平静。他就那样用非常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动了动口型对我说道:“再见。”
  “再什么见!操,谁他妈要跟你再见!”我跳起来咬抱住我那个人的肩膀,我用手肘打他的脸,我拼命扭动身体去推他。但他不躲避也不还手,始终死死地抱住我,不让我靠近火堆。
  挣扎中,我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像是个刀柄。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快地握住那个东西一拔,“噌”地一声,是匕首脱鞘的蜂鸣声。
  再没有丝毫迟疑,我一手抱住身前那人的腰防止他逃脱,一手举起匕首从背后狠狠刺进了他的右肩。
  人的身体很软,匕首刺进去的时候就好像扎进一块豆腐。刀锋埋得很深,怀里的人一声闷哼,身体颤抖了一下,却依然死死地抱住我,我听着空气中传来的爆燃声,终于起了杀心。
  这都是梦,我告诉自己说,就算杀人也不犯法。想到这里,我转动匕首,握紧刀柄猛力斜向下一拉——匕首很锋利,斩肉断骨,血光冲天。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流到我手上的血黏滑温热,那人的身体晃了一晃像要倒下去,却又挣扎着重新搂紧了我。他的脑袋搁在了我的肩头,用一个最温暖的姿势抱住我。
  “吴邪,醒一醒。”他在我耳边这样说道:“别怕,我在。”
  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十分熟悉,低沉又温柔。
  我拔出匕首,身前的人一个剧烈的颤抖,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喷到了我的后颈上。身边好像安静了下来,我听不到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也听不到广场上此起彼伏的呼号声了。周围不再喧闹,没有了晃动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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