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这一串动作,严烁的脸色更黑了些:“书昀你他妈到底想什么呢,我是个活人,活的!你搜大悲咒什么意思,是想超度谁?”
“你今晚的一举一动都反常得让我害怕。”我将手机锁屏,抬眼跟他对视,“严烁,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人拧紧眉头咬住牙关,满脸不爽地撇过头去:“我……我……”
支支吾吾了一分多钟,硬是没挤出第二个字。
我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越过他走向研究所大楼一层的正门:“已经很晚了,谢谢你今天的帮助。我还要回去做实验。”
“……!”
我用力拨开对方抓在我肩头的手,取出通行证进了大厅。他情急之下想跟着冲进来,但被我回头冷冷瞪了一眼,就无措地站回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了。
强度足以防弹的透明感应门缓缓合拢,在我跟严烁之间构筑出一道足够安全的屏障。
我松了口气,那头恶犬的表情则有点受伤。
他将掌心贴到玻璃上,然后垂下乌黑浓密的长睫,隔着这层门看我:“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不敢再把你弄丢了。”
隔着感应门,声音轻了许多。
我漠然道:“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谈什么弄丢?”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我就是不想哪天开始再也看不见你。发现你又跑没影了之后,我起初特别生气……你明明说好了让我当你男朋友的,结果拿我刺激完姓楼的,就把我一脚踢开……”
“但找了一段时间,我开始觉得害怕。这跟之前的三年……感受完全不一样。”
“我晚上根本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你割腕的场景。好不容易打个十几分钟的盹,却总梦见自己跌跌撞撞找到最后……只看见了你的尸体。我真的宁可你是跟着其他男人跑了,也不希望你再自杀。”
“虽然你那通电话是打来通知我分手的,但我听到你的声音时……只觉得庆幸。”
“我承认自己没那个姓楼的聪明,所以你能不能多跟我说说话,让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以前做错的地方我会改,给我一次机会,别再……一声不吭地离开好不好?”
……机会?
“你凭什么觉得所有的错误都可以挽回?凭什么觉得自己还配有机会?”我用力攥紧手里的消炎药药盒,把纸盒揉得皱成一团,“严烁,我实话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个畜生。”
对方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却还在努力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在我看来傻气得过分的笑容:“你现在……愿意对我说心里话了。”
我不再看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上楼梯,只留给对方一个决绝的背影。
……上到二楼后,我抿着唇来到楼梯拐角的小窗旁,然后微微侧过身,躲在阴影里往下望——
昏黄灯光下,那道瘦长伶仃的身影依旧立在门口。
他沮丧地抓了抓头发,脑袋耷拉得很低,紧接着骤然弯下腰,龇牙咧嘴地隔着军裤反复抚摸自个儿的右小腿,神色看起来极为痛苦。
骨裂还逞能抱着我走去医院干什么?我手受伤,又不是不能自己走路。
活该这蠢狗养不好伤。
我冷淡地看了会儿,然后回到实验室所在楼层,打开电脑继续计算序列。
现在的我精神抖擞毫无倦意,埋头苦干到两点四十,终于做出结果写好报告。我将文档上传至课题组的云盘,随后犹豫片刻,拿着空了的咖啡盒坐电梯下楼。
……
那条蠢狗还在门口。
见我来了,眼睛亮得直发光。
我举起咖啡盒:“我只是想去买速溶咖啡。”
蠢狗摇尾巴:“外面太冷了,你出来可能要感冒,我去帮你买。”
我看了眼他单薄的上衣,觉得自己套着的这件迷彩外套有点罪恶:“……你不是说要回男兵宿舍,怎么还没走?”
“过12点就门禁了,进不去。”严烁委屈巴巴地回答,“而且我没有出军区的许可,训练期间得一直待在这里。所以……没地方能去了。”
“你们明天几点训练?”
“早上六点。迟到了得绕训练场多跑十圈。”
我看了眼接近三点的钟摆指针,黑着脸打开研究所大楼:“你救了我一次,我不想欠人情,所以……我可以收留你三个小时,但只要你做出不对劲的事,就立刻给我滚。”
等人情结清,我就当他是陌生人。
第54章 脏
我打心底里不能接受严烁借用我贴身使用过的洗浴用品,所以冷漠地给他扔了条没拆封的抹布让对方凑合着当浴巾。
而他也真不嫌弃,开开心心捧着就去冲澡了。
等这人从浴室走出来,我拿出楼钊给我塞进箱子里的酒精消毒喷雾,当着严烁的面走进浴室,把他经过的区域全清洁了一遍。
这回,对方终于有点委屈了。
“书昀,我很健康,身上没有病毒。你要是这么介意,你可以先洗的……”
还不是因为我预估这次洗澡的时间不会短,想让你早点去睡并闭嘴。
当然,主要是闭嘴。
我没理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床:“我去洗澡了。你先睡,记得睡外侧,里面的位置是我的。”
严烁乖乖点头,赤裸着肌肉轮廓分明的上身,弯下腰掀开我给他在外侧单独铺的珊瑚绒长毛毯:“为什么想睡里面?你是怕半夜掉下去吗?”
“不,我就是不想早上被你起床的动作吵醒。如果我待会儿洗完澡回来不小心把你吵醒了,你就……自己忍着。”我冷漠地抱起兔耳睡衣,关上了浴室的门。
接下来,是清理时间。
我脱掉迷彩外套,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块放到洗漱台上,然后逐件脱下剩余的衣服,全部丢到地上。
我觉得自己很脏。
脏得……令人作呕。
胸前被猥亵时留下的指痕清晰可见,两腿间……也隐隐约约残留着被男人性器肆意摩擦的感觉。
刚才那段路贴近草丛,光线很暗,虽然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可见度大约也就半米,擦肩而过都不一定看得清对方的脸,而且我的衣着也很保守,为什么还会被缠上?
难道是因为我……真的如严烁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天生欠操的婊子……所以才会遇到这种事?
我深吸一口气,不敢再想。
我昂着脑袋站到淋浴喷头下,以近乎自虐的心理冲起冰冷刺骨的冷水浴,直到整片胸口都泛红,看不出指痕才关掉花洒。
我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
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稍微干净一点。
然后我在手上挤满沐浴露,咬着牙以食指拨开一侧花唇,大拇指贴住里面的软肉粗鲁地上下按动,尽可能地将泡沫涂抹到每个地方,之后再用冷水冲净。
尽管接触到黏膜时有种轻微的疼痛,但我还是重复了足足四次。当攥着浴巾的一角把自己慢慢擦干时,我的两只手都已经冻得没了血色,也几乎没了知觉。
针刺感从指尖一路蔓延到留了疤的腕部,严重影响了手部的灵敏度。我笨拙地给自己涂上消炎药,而后缠上腕带换好睡衣,轻手轻脚出了浴室。
严烁那家伙睡得四仰八叉,大咧咧地占了床四分之三的面积,只给我留下块极小的容身之处。
我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这王八蛋踹下去让他睡地板,但念着骨裂一事,还是小心翼翼地自个儿爬上来,背对严烁缩在床头一角。
刚躺下没几分钟,那条恶狗就在睡梦中咂巴几下嘴巴,含含糊糊地嘟哝:“老婆……真香……”
我还在震惊于老婆的称呼从何而来,就被这人从身后猛地抱了个满怀,后腰也戳了根烙铁似的混账东西。
……发情果然是畜生的天性。
我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扬起手往严烁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再不老实,就给我睡地板。”
对方被我打得醒了过来。
他呆呆地捂着脑袋看我,黑瞳里流露出的情绪茫然又无辜,还有点显而易见的紧张:“怎、怎么了?书昀,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嗯。”
这人看起来更紧张了,喉结反复颤动:“我说了很过分的话吗?”
我面无表情地骗他:“嗯,很过分。”
严烁懊恼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力道很轻地攥住我的手腕,又指指自己的嘴巴,似乎是示意我把手心贴到他嘴唇上。
我迟疑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不太会说话。”严烁垂着眼看着我,忐忑地小声道,“要是说了你不喜欢的,可以……用这种方式让我知道。”
第55章 压力
我才不想伸手碰他,揪起两只毛绒绒的兔耳盖住自己的双眼,来了个眼不见为净:“闭嘴,我困了。”
然后我翻过身去背对严烁躺好,再没理那家伙。
……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过,我却越来越清醒。
几小时前还疲倦得需要速溶咖啡来提神,脑袋沉得仿佛倒在实验室操作台上都能睡过去,但现在真洗完澡躺到了床上,反倒睡意全无。
其中一个原因是我不喜欢身边有人,总觉得私人空间受到了侵犯。而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注意力一松弛,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
课题组研讨会即将在十四个小时后召开。
而且我从手机上的云盘记录看到……好几位成员已经下载了我凌晨上传的报告,包括宋星驰。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觉得太阳穴有点疼。
我底子太薄,只能靠没日没夜的学习来试图拉近和师兄师姐之间的距离,这两个月抱着专业词典啃下来的文献篇数比我整个大学期间看的都多。
可越优秀的人,往往越努力。
宋医生的日程表一贯以分钟来安排,每年航空里程十万打底,绝大多数研讨都是在昼夜颠倒的国际航班上,跟我们以视频会议的方式进行的。
在导师的以身作则下,师兄师姐一般清晨就会到实验室,晚上九十点钟才会收拾东西离开,然后回去继续梳理思路。一周工作七天,每天至少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风雨无阻从不改变。
我能够适应这种科研节奏,但承受不了开会时听天书般的挫败感。我从小到大的自学进度都快于授课进度,这种体验对我来说……当真是前所未有的。
我跟他们之间,差了十余年的经验和知识。
虽然只要我提问,每位师兄师姐都会耐心友善地指导我,但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无知而拖累他们的进度,只能记下困惑趁吃饭时问几句。至于用餐期间没问完的,就得自己硬着头皮解决了。
而每次艰难的自我消化,都会催生出更大的压力。
当压力达到足以影响正常作息的那个临界点,我就得做点什么来释放心头积蓄的负能量。
比如去训练场跑步、去浴室里劈头盖脸淋十来分钟的冷水,去研究所后面的山上呼吸清新空气……而所有方法中见效最快的,是纾解情欲。
用男性性征自慰时,只要不刻意延缓,最多十几分钟就能完事,相当方便快捷。
……至于别的自慰方式,我不做考虑。
对我来说,身为承受方的性爱记忆是由痛苦、耻辱、绝望等词汇组成的。哪怕多巴胺产出的生理快感强烈得足以击碎我的理智,我也不想主动屈服。
为了保证研讨会时能精神抖擞,我打算自己动手解决一次,然后尽快入睡。
但,严烁还在旁边。
……就不该收留这混蛋,弄得我现在束手束脚,自慰都不方便。上床容易下床难,要是我摸黑去浴室时不小心踩到这家伙,再等他重新睡着又不知道要多久了。
所以,还是在床上解决吧。
我面无表情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的呼吸变得绵长轻缓,嘴里也开始嘟嘟囔囔说起梦话,这才小幅度分开双腿,右手紧贴着小腹下滑,然后伸入内裤轻轻握住自己的分身,慢节奏地摩擦抚弄起来。
期间严烁翻了个身,我吓得半晌没敢动作,后背也渗了好些冷汗。屏息等了半分钟后,我垂下眼,继续套弄逐渐变硬的那东西。
大拇指绕着龟头反复揉按,再搔弄几下湿润的马眼。
简单,粗暴,毫无技巧可言。
差最后一点攀到顶峰时,我咬着牙停下,用干净的左手在枕头底下摸索起湿纸巾。毕竟如果没预先把龟头包裹住,导致精液喷洒出来弄在内裤或被子上……后续清理绝对是个麻烦活。
可我找了会儿没找着,不由得愣了。
我明明记得自己常备一包的……
“唔……书昀你不是说困了吗,怎么还没睡……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大概是被我的动静吵醒,严烁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道。
他的嗓音听起来倦意浓重,还染了点不甚分明的鼻音。
在我想到合理的理由予以回答之前,这头蠢狗打着哈欠坐起身来,然后吧唧一下按亮了书桌上的灯:“现在……可以看得更清楚了。好困……书昀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
第56章 约定
也不知道严烁到底留意到了什么……灯光亮起的刹那,这人瞳孔猛地收紧,目光也由毫无侵略性的困倦惘然变为了蕴着危险意味的灼热暗沉。
“书昀。”严烁死死盯着我,眸底燃了簇暗火,“你是不是需要一些……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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