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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不可测(近代现代)——泽尔儿

时间:2021-05-08 09:46:05  作者:泽尔儿
  厉禛见状也不再多问,而只安静地陪着他慢慢的走。
  厉禛不再多问,可白乔心里,却是炸开了锅。
  我在干什么?你害羞啥呢?你说啊,说啊!你问他啊!你的出息呢?现在不说以后哪里还有机会再知道啊!!!
  “我……”他刚要开口。
  “诶,白兄你看!”厉禛忽的伸手一指。
  好嘛!
  他心里感叹一声,又端起自己平时温润的劲儿,“什么?”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只见宽宽的河道中间盛着满是银光的河水,在街旁人家的灯火照耀下,添上一些或红或橘色的光,缓缓而流。
  厉禛开始介绍,“这河啊,相传是当年神仙下凡收了供品,大家都欢喜神仙保佑。可供品太多拿不过来,神仙便想了个办法——开出这一条河来,供品皆由纸船随水流载去天界,数千万条纸船流了七七四十九天,十分壮观,哪位神仙也果真保百姓安康。”
  厉禛走到河旁,撩拨起水花,他也跟上去“后来大家就把心愿写在纸上,纸船随河流上天界,神仙就会知晓,而每年大家又都要去城北的寺庙祭拜,希望仙人在天上多言好事。”
  他静静地听着,却见厉禛从口袋掏出两张纸来。
  “历兄还随身带纸?”
  “习惯罢了。”厉禛左右摸摸,两手一摊,“唉,没有笔。”
  “可惜。”他跟着感叹。
  “无妨。”厉禛却不在意,一下一下的折着纸。又把另一张递给白乔。
  他摇摇头:“我不会的。”
  “没关系,我教你。”
  他接过纸,厉禛慢慢的把手里的纸又伸展开。
  “你看,把纸对折……”
  厉禛一步步的演示着,他就一步步的跟着做。
  “然后把上面压下来,压成这样。”厉禛举起来向他展示。
  他也跟着照做。
  “再用手指将内里拉开……”
  “什么?”他看不清,不由自主的把头伸过去,已经近到快要贴上厉禛的身子。
  厉禛没由来的轻咳一声,微微把手抬高好让他看得清楚些。
  他的眼神跟着厉禛的手抬起来。向上,却瞥到了喉结和下颌,他忽然发觉这样的距离实在太近,想要赶紧起身。
  可身体在这样的姿态下找不到重心,于是他重重的向前倒去。
  厉禛一看,赶紧伸手去扶。
  可他伸的慢了些,白乔的脸正正好好,落在了他的手中。
  两人皆是一愣,让这滑稽的姿势得以维持了片刻。
  白乔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犹如一道天雷劈下,把自己劈的神志不清。脸忽然的就热了起来。
  他赶紧直起腰,向后快速退了几步拉开距离,掩面自己重复一遍。
  “咳!”厉禛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然后拉开两侧就好啦。”说着,向他举举手里折好的小船。
  “我也好了。”他也笑着,向厉禛展示。
  两人这一来一回,倒颇有些你邀功我求夸奖的滋味。
  他温红的脸颊暴露在空气中,配着一瞬的天真,隔着初春的夜幕,比平日正经的感觉多添了些烂漫。
  厉禛转过头,掩过去发红的面和抑制不住的嘴角。
  见厉禛不看自己,白乔发觉自己笑的有些傻气,慌了神情。
  赶紧转移过话题,“现在该放进河里了吧?”
  “嗯。”厉禛走到河边,却迟迟没有放下去,而是静静地站着。
  白乔跟上前,见厉禛不动,便也不动的站在后面。他听见厉禛在轻声说着些什么,可距离的并不很近,厉禛声音太轻,他听不清楚。
  便索性不听,只静静地看着厉禛的身影。
  他觉得厉禛有些不一样,现在的厉禛满是虔诚,折纸船既是为了祈愿,想必定是在祈求些什么,或许是东西,或许,是什么人也说不定。
  或许,是心上人也说不定……
  
 
☆、第 5 章
 
  他有些不自在的把玩着手里的纸船,却忽然听到厉禛叫他。
  厉禛已经蹲在河边,向他热情的招招手“白兄白兄!快来呀!”
  他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见厉禛双手捧起小船,闭着眼睛,温柔的,附上一吻。才轻轻放进河中,撩着水花让小船慢慢向前漂流。
  他盯着手里的小船看了一阵,低头和小纸船轻轻说了一声“你快走吧,我不要你背着我这么沉重的愿望。”
  也放进水流中。
  两个人无言的蹲着看了许久,知道看不到小船的身影,才要站起来。
  可时间实在太久,一用力,腿上的酥麻瞬间袭来,两个人重重的跌坐在河边。
  白乔面色痛苦的揉着腿,厉禛却欢快地笑起来。
  他看看厉禛,被感染了似的,也笑了。
  街上还是微凉又安宁,只是多了两道笑声。
  等腿上好受了些,厉禛站起来,回身把白乔也拉起来。
  白乔拍拍身上的灰,见厉禛向不远处的桥上走去。
  他赶忙跟上,按照厉禛的方向,猜他是要去桥旁的那片空地。
  前几天转到此处他便发现,
  见厉禛在那坐下,白乔走过去,坐在他身侧。
  “白兄,看。”厉禛伸手指指桥,“仙人就是在这座桥的上空引出了河流,也在这里回到天界的。这里仙气最足,一定最灵验。”
  “嗯。”他听着厉禛话里那点固执,微笑着点点头。
  “白兄,你求了什么啊?”厉禛一手托腮抵在膝盖上,歪着脑袋问他。
  “我啊。”
  “嗯。”
  “我求的,是不会得到的。”他垂下眼去,看着两个人身间的空地。
  “……”厉禛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就把手放下来,陪他一起看着那块狭小的空地。
  沉默了良久,白乔开口,“真想知道?”
  “白兄若是不愿说那边不说,我……”历禛慌张的摇摇头,怕白乔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些。
  “倒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在我幼年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
  家父希望我能得到先进的教育,专门请来一位西洋留学归来的先生……
  那年我年龄尚小,每天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读书,古今中外,名着闲谈,无所不读。先生博学多才又风趣幽默,与他的每一次交流,都是那时最快乐的事。
  那时,先生教导我,在别的一些国家,一个人只能同时与一人结婚,若是娶了两个人,是会犯法的。
  这与我平时所见到的不一样——那西街的九叔叔刚迎娶过自己的第三房妾室。
  他还举了一个例子,说就像我的父母一样,在这段婚姻的关系中,彼此是唯一的伴侣。他说着,还捏捏我脸上未消退的肉。
  他说到这,厉禛忽然伸出手来,捏捏他的脸颊,微凉那个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脸颊。
  同时还传来厉禛带着打趣的一声嘀咕:“都消下去了呀……”
  他微愣了片刻,笑着拍开厉禛的手:“别闹!”
  接着讲道——
  我那时以为,父亲真的深爱着母亲,此生非母亲不可。我以为父母是顶“先进的人”,不会拘泥于迂腐的传统。
  我们总是在饭桌上其乐融融,在花园里嬉笑玩闹,虽然母亲身体一直莫名有些抱恙,可总归是开心快乐的。
  直到有一天,一切宁静都被打破了。
  那是在我弱冠之年的夏天。
  那天我和先生正在二楼的书房,楼下传来父母的争吵声,和器皿落地后支离破碎而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在那之前我从未听过母亲如此绝望的叫喊,亦没有听过父亲那般野蛮的怒吼。
  我想要冲下去看一看究竟,可先生轻轻地走过来,捂住我的耳朵,他和我说:
  白乔,无论何时你都要记得,在爱情和婚姻中,对一人的忠诚,是不可辜负的。
  并没有很久的,楼下的门重重的被摔回门栓,从二楼看过去,父亲头也不回的快步上了一辆汽车,走了。
  母亲,待我下楼去看的时候,她斜着身子跪坐在地上,脸上挂着眼泪,不住的颤抖。那年我将要加冠,已经可以抱起她了。
  我抱着她,母亲不说什么话,只是也紧紧的抱着我。我猜她已经没有了再说话的气力。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思来想去,只能说地上凉,也不等她做什么反应,就打横抱起她来。
  我抱着母亲穿越过一地的玻璃碎块,像踩过了过往的光阴,踩在父母破碎的感情上。
  我把她抱在床上。她满脸的泪痕,我不敢走。
  我只能握着母亲的手坐在床边,等她睡着。
  等我再回到二楼的时候,先生已经收拾好东西打算要走了。
  我想要开口挽留,任我再怎么不清楚真相,也隐约猜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这样大的事情,我害怕我应付不来,我不敢让他走。
  可他却没给我机会,他戴上围巾,只拍拍我的肩膀,他说:白乔,记住我教你的东西,记住我说过的话。
  他走了,我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坐的汽车扬尘而去。
  那一刻我迷茫的手足无措,阳光依旧耀眼,鸟儿此刻的啼叫却像是嘲讽,我从未料想到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仆人开始打扫屋子,真可笑,像是战败被敌人扫荡过后,却还要自己收拾残骸一般。
  我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我也没有说。
  只有在我家做了十几年饭的李阿姨那这一块温热的毛巾在母亲门前犹豫。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接过毛巾,她拍拍我的手,叹着气走开了。
  又回到母亲的身边,我轻轻的擦拭着母亲脸上眼泪干涸的痕迹。
  她在睡梦中呢喃:你不能纳小,你不能娶她!你不能……
  她说的细碎微弱,却绝望非常。
  我听到也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颤,和我的猜想竟然不谋而合,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我纳着气哄她,我说,没事儿没事儿,儿子在这呢,儿子在这什么都不怕……
  不知是不是这话起了作用她在睡梦中眉眼舒展开来,而我尽量的——我已经笑不起来了,回以一个宽慰的笑容,好让自己显得可靠一些,尽管她看不到。
  那天母亲始终没有醒来,而我和父亲在晚饭时大吵一架。我第一次冲他大喊大叫,我质问他为什么要再娶别女人!?
  他显然很不耐烦,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他语无伦次的话中我分辨出,母亲生我时难产,落下了病根,他觉得愧对于母亲,便没有再娶。既然我将要加冠,他对母亲也已然仁至义尽……
  我说不出话,愣在了哪里。
  他冠冕堂皇的说着都是母亲的错,而他给了母亲一个家,母亲便不该奢求什么。
  他一句一句地说,一句一句的打破我的希望,碾碎我的梦幻的生活。
  我好像笑了,还是没有?
  我问他,您不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吗?声音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
  他没想到我会反抗他的话,勃然大怒,高呵斥一声:混账!
  抬手就要打下来——他第一次要用武力驯服自己的儿子。
  我只觉得心头冰凉,我说,您这一巴掌要是打了,打散的可不只是儿子的这颗心。
  他怔了一怔,还是打下来了。并不快,可是很响,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浑身像被定住,动弹不得。
  他夺门而出,可能是想不到会教出我这样的一个儿子。
  那天之后,我再没见过先生,原因想也知道,父亲定是觉得是先生教出来了我这样的“不肖子孙”。
  而母亲从此卧床不起,病一天重于一天,身体也日渐衰弱,我找了大大小小的医生,没有一个有用。
  父亲还是照常的进进出出,可他从没有来见过母亲一眼,我以前从未细究,为何他要与母亲分寝,现在想来,怕是早有预谋。
  而我与父亲却如同陌生人一般,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毫无交际,家变的冰冷异常,不像是夏天该有的样子。
  在他把那个女人娶进门的那个晚上,母亲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她气若游丝的叮嘱我:
  小乔啊,以后啊,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真心的待人家,千万不要,欺负人家,听到没有?
  我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咽了多少泪,才连关心,也要关心别人。
  我连声答应,几乎要落下泪来,母亲最见不得我这样,抬高手想要把我眼角的泪珠擦去。她够不到,我就低下头。
  可她刚触碰到我的眼角,就伸展开脸上因痛苦而皱缩的五官。
  她终于笑了,却再没了声息。
  多可笑,父亲花天酒地的在外怀抱温香软玉,母亲却在残破的家中撒手人寰。窗外是盛夏应有的所有美好,窗内却是一个没了家的人。
  我愤怒的想要怒吼,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想要……
  他说到这里,轻轻的落下泪来,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历禛正散着神情听他徐徐说来,却忽然听身旁没了说话声,换上了呜咽的啜泣。
  历禛看到此情此景,慌了神,摸遍浑身任何一个口袋也找不到纸。可又不能就这样呆着看他哭。
  他正动情的哭着,悲痛欲绝,却见黑夜中一只手握成一团,拽着袖口旁的衣料,笨拙的给他擦拭着眼泪。
  他呆呆地看着那只手,忽然反应过来是历禛在安慰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历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呼吸慢慢放轻。
  他用手抹去眼角还残存的泪珠,还自嘲地说,“瞧我,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哪里有什么值得提的呢,难为历兄还听我唠叨这一番。”
  历禛不接他话,却说,“令堂定是个极温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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