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关山月(古代架空)——花卷

时间:2021-05-08 09:48:31  作者:花卷
  “天下人都说帝后情深,可我母后却是郁郁而终的,”元徵语气有些怅惘,“嬷嬷说我本该还有一个哥哥,后来却没了,母后因此落下了病根。我记得母后从未开心地笑过,她日夜都看着我,怕我步了后尘。”
  “直到母后病逝,父皇才幡然醒悟。”
  元徵始终记得他父皇在他母后的病床前的样子,像刹那间老了十岁。所谓的天下至尊,在那一刻,元徵竟觉得他可悲可怜。
  “我不愿意成为我父皇。”
  “舅舅也要我做东宫之主,我知道,他除了为我,还是为孟家,”元徵说,“孟家是世家门阀之首,如今正当式微,又有赵程两家虎视眈眈。”
  “他是我舅舅,更是孟家家主。”
  岑夜阑抬起眼,看着元徵的侧脸,少年人紧绷着下颚,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有几分不甘任人摆布的桀骜,却也有几分孤独。
  这不是一个纨绔浪荡子该有的神情,岑夜阑昏昏沉沉地想。
  二人许久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元徵玩笑道:“其实要做太子,我倒觉得我三哥比我合适。”
  岑夜阑想了想,说:“宣王?”
  元徵嗯了声,道:“三哥温文尔雅,宽厚待人,比老五那个眼睛长头顶上的好多了,只可惜——”
  宣王元珩的母亲出身寒门。
  元徵没有说完,岑夜阑到底是戍边大将,对京中事不会一无所知。他想,储君之位一日未定,元徵便一日处在漩涡之中,即便他想置身事外,也不过痴心妄想。
  局势不会允许。
  二人都沉默了下来,突然,元徵听见马蹄声,神色一冷,岑夜阑的身体也紧绷了起来,他说:“放我下来。”
  元徵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岑夜阑放了下来,却还是握着他的一条手臂,岑夜阑借着他的力勉强站直了。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当即怔住,皱着眉,“河东军?”
  元徵一言不发。
  最先过来的,却不是河东军,有几骑越军队而出,直奔元徵和岑夜阑。
  “殿下!”方靖猛地勒住缰绳,他看着元徵,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要扑过去,元徵握着流火枪一挑,枪尖抵在几人面前,他神情冷漠,淡淡地看着方靖几人。
  方靖愣了愣,口中说:“殿下,我可找着你了,我回时听说北沧关大火,魂都快吓没了。”
  “都怪岑亦,不让我们回去,不然我们早就回去了。”
  元徵道:“岑亦呢?”
  方靖脸上露出迟疑,他们几人都狼狈,不复世家子弟的光鲜。
  方靖看了眼岑夜阑,低声说:“我们安置好了百姓,原本想回瀚州,可刚走,就碰见了延勒。”
  “岑亦,岑亦为了不让胡人上山,带人去引开他们,”方靖抓了抓头发,说,“我们被冲散了,后来打算回去找你,路上碰见了——”
  正说着,只听一记清朗的嗓音,道:“末将河东李景绰,见过殿下。”
 
 
第40章 
  李景绰不过二十五六岁,生得剑眉星目,一身甲胄,腰上佩刀,他向元徵见了礼,又抱拳对岑夜阑,道:“岑将军。”
  岑夜阑自听到岑亦和延勒撞上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看着李景绰,勉强一笑,“奉宁,你怎么会在此处?”
  李景绰,字奉宁,隶属于河东军。
  早些年岑夜阑和司含斗打交道时,李景绰就跟着司含斗,那时还是他手下的一个副尉,年轻气盛,来北境时同他手底下的人校场比试鲜有敌手,十分悍勇。后来还挑衅岑夜阑,结果被岑夜阑掀下擂台,结了段交情。
  李景绰道:“此事说来话长,先让军医替殿下和将军看看伤。”
  元徵看向李景绰,就听他说,“来时我担心战况焦灼,军医人手不足,特意带了几个军医同行。”
  岑夜阑说:“多谢。”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我大哥……”
  李景绰说:“我曾遣斥候去查探过,路上只见两军零星的几具尸体,并未见大部队,想是侯爷将胡人引得远了,我已着人沿着足迹继续去追踪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岑夜阑沉默片刻,“有劳奉宁。”
  李景绰笑了一下,颇有几分年轻的飒爽俊朗,道:“将军同我说这话就见外了,好在将军安好,否则我都不知如何向苏小神医交代了。”
  “沉昭?”
  李景绰说:“得知将军被困北沧关,小神医就传书予我,不过河东丢了鹤山州,我奉命去收复鹤山州,期间辗转诸多事,以至今日才赶到。”
  元徵突然开口道:“司韶英呢?”
  李景绰犹豫了片刻,道:“其实河东收到了殿下的两封急书,不过司老将军卧病在床,司将军率军驱逐胡人,后来受了伤,昏迷不醒……”
  元徵漠然道:“那他死了么?”
  李景绰尴尬道:“司将军昏迷不醒,河东无人主事……河东军入北境是大事,若无陛下圣旨,等同谋逆,便是有殿下口谕,我等也不敢擅自行动。”
  元徵气极反笑,“昏迷不醒,好个昏迷不醒,早不昏晚不昏,怎么就那个时候昏了?”
  岑夜阑叫了声,“元徵。”
  元徵止住话,盯着李景绰看了几眼,才挪开视线。
  岑夜阑说:“奉宁,你再遣人去山上帮我寻个人。”
  李景绰疑惑地看着岑夜阑,岑夜阑说:“墨儿一道出城了,大哥不会带他上战场,你帮我找找他。”
  方靖在一旁道:“岑小公子就在山上,和奶娘一起。”
  李景绰道:“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岑夜阑伤势重,军医解开他衣裳时,半边身体都被炸伤了,腿上也有伤,伤口狰狞,凄惨可怖。
  李景绰不知哪儿弄来一辆马车,大军浩浩荡荡启程回瀚州。
  元徵看着,没说什么,他没有听说过李景绰的名号,可甫一接触,就看出此人心思缜密,粗中有细,是个将才。
  岑夜阑已经昏睡了过去,元徵问方靖,“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方靖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天上陡然传来一道振翅声,元徵循声看去,就见天上盘旋着一只海东青,正是小岑将军。
  方靖说:“就是它给我们带的路。”
  那时他们被胡人大军冲散了,正踌躇着,不知是不是该回北沧关还是瀚州,方靖想回北沧,可其他几人却不愿,只说他们这么些人回去能做什么,说不定,北沧关已经被胡人攻破了,他们回去就是送死。
  方靖脸色难看,心情沉重,他是元徵的伴读,和元徵自小一起长大,情分远非旁人可比。何况一旦元徵出事,皇帝必然问责,他撇不清干系。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尖啸,方靖猛地抬头看去,就见海东青停在树梢,昂着头,那双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方靖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海东青已经展翅飞走,方靖当机立断,说,都上马,走。
  那几人愣了愣,问,去哪儿?
  方靖已经上了马,说,去找殿下。
  当中一人怒道,你疯了?回去就是个死!
  方靖冷冷道,我们今日丢下殿下,回去你以为我们能活?便是死,今日也要死在北境,否则必然连累亲族。
  几人皆沉默,方靖却已不管他们,直接扬尘而去。
  谁知还未到北沧关,他们就先碰上了李景绰。
  元徵骑在马上,眯起眼睛望着那只海东青,屈指凑唇边吹了声口哨,海东青扇动着翅膀直接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元徵肩头。
  元徵肩上有伤,骤然压了这么个东西,抽了口气却未将它震开,他偏头看着脖子上挂了小木牌的海东青,低笑道:“还当你走了。”
  海东青收拢着翅膀,姿态颇为倨傲,很是灵性。
  元徵说:“以后都跟着我吧。”
  战事来时太过混乱,他无暇顾及海东青,隐约见它在战场盘旋,或有弩箭射向它,海东青敏捷,虽被人驯服却未失野性锐利,俯冲下时尖爪利喙几乎能毁人眼珠,元徵就没有再理会。后来它不见了,元徵还以为海东青已经飞走了,心中有几分怅然,却没想到它竟然会带着方靖他们回来。
  元徵伸手摸了摸海东青的翎羽,又问方靖,“李景绰是什么人?”
  方靖道:“边军五品军衔以上的将领大都出身世家,像岑家,司家,此人不一样,他出身寒门,靠着军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元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不说话,方靖却有些坐立难安,说:“阿徵……”
  “阿徵,对不住,”方靖低声说,“我——”
  元徵打断他,“没事,回北沧关是我的事,你们不需要,也没必要陪我一起。”
  方靖愣了愣,元徵看着他,道:“方靖,你今日能回来,我心里已经很是高兴。”
  方靖怔怔地看着他,元徵对他微微一笑,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方靖心头一松,陡然却泛上几分懊恼羞惭。
  有河东军同行,为防生变,他们快马加鞭,没有多做停留,一路竟没有受阻,顺顺利利地回了瀚州。
 
 
第41章 
  岑夜阑一回瀚州,瀚州城军心大定。苏沉昭见了岑夜阑的伤,脸色都变了,皱着眉头,撸起袖子把围着他的人都哄了出去。
  他这人看着呆,又像没脾气的软柿子,可一旦涉及病人,却固执得要命,谁的面子都不给,就连元徵都被他推了出去。
  苏沉昭把岑夜阑一顿数落,他一着急就结巴,开了口,话也说得艰难,“怎,怎么这么严,严重?”
  “这样重——重的伤,”苏沉昭有些生气,手上却很轻,揭开他的衣裳,看着那身裹着纱布的皮肉,“你回,回来也不找我!”
  岑夜阑靠在床头,闻言安抚他,“不要紧,都是皮肉伤,你不要急。”
  苏沉昭眉毛皱得更紧了,“这也叫,叫皮肉伤?”
  “伤再进一分就迫及肺腑,”他吃力地说完了一整句,指头沾了点药凑鼻尖闻了闻,说,“我,我给你的药,药呢?”
  岑夜阑说:“走的急,没有带在身上。”
  苏沉昭道:“重,重新上药。”
  “沉昭,有没有见效快一些的,”岑夜阑说。
  苏沉昭抬起头,不悦地盯着岑夜阑,说:“我,我是大,大夫!”
  岑夜阑无奈地笑了笑,他脸色苍白,看着分外虚弱,“我担心大哥。延勒手下有一支精锐骑兵,不好相与,大哥和延勒交战,又是在野外,只怕——”
  苏沉昭不吭声。
  岑夜阑说:“到时延勒必定杀来瀚州。”
  苏沉昭道:“有,有别人,李景,景绰,让他们去。”
  “沉昭,”岑夜阑看着苏沉昭,二人对视了一会儿,苏沉昭不高兴地说,“会留,留疤。”
  岑夜阑说:“不打紧,多这一道两道,无妨。”
  苏沉昭道:“不是一道两道……”他看着那大片的伤,半晌却不说了,岑夜阑知道他已经应允,轻声道:“沉昭,多谢。”
  苏沉昭看着岑夜阑,岑夜阑道:“若无你传书给李景绰,我和元徵,只怕回不了瀚州。”
  苏沉昭说:“赵将军说北境过不去,只有河东来人,我只认识李景绰。”
  赵将军是赵一青,他领军欲往北沧,却被舒丹拦在半途。苏沉昭急坏了,差点一个人就骑马去北沧,被底下人好说歹说拉住了。他一个大夫,医术虽高,却不通武艺,可谓手无缚鸡之力。
  苏沉昭后来才想起李景绰,直接传书给了他。
  二人是李景绰年少时来北境相识的,后来河东发生时疫,苏沉昭和他师父顾百忧去看诊,彼时正是李景绰带兵镇压民乱。
  一来二去的,二人也有几分交情。
  岑夜阑眉宇之间有几分疲惫,道:“他不远从河东来北境,想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苏沉昭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咕哝道:“我有什么面子……这药真不好”,他嘟嘟囔囔,岑夜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苏沉昭于人情世故迟钝至极,大抵他的天赋都在医道了。
  李景绰的斥候是第五日回来的,说,在函谷道发现了两军交战之所,函谷关尸横遍野,定然经过一番苦战。
  斥候道:“我等翻遍函谷关中尸首,并未发现侯爷。”
  岑夜阑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哑声道:“其他地方找了吗?”
  斥候说:“方圆十里,都找过了,不曾发现任何踪迹。”
  岑夜阑沉默不言。
  李景绰轻声道:“没有踪迹其实也未尝不是好事,说不定侯爷已经在回城路上了。”
  岑夜阑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岑墨是两天前接回来的,小孩儿握着木枪,见了他高兴坏了,稚声稚气地说,“小叔叔,墨儿这几日和几个哥哥一起守着百姓,他们都夸墨儿,有小叔叔和爹爹的风范。”
  岑夜阑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墨儿真乖。”
  “有没有吓着?”
  岑墨摇了摇头,又点头,小声道:“墨儿看不见爹爹,也看不见小叔叔,就有一点儿害怕,只有一点点。”
  “小叔叔,我爹爹呢?”
  岑夜阑沉默须臾,轻声说:“爹爹晚些回来。”
  岑墨恍然道:“像小叔叔一样吗?爹爹说小叔叔晚些时候就会跟来,小叔叔现在回来了,爹爹也要晚一些就会回来。”
  岑夜阑喉头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元徵在一旁道:“小家伙,你小叔叔要休息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