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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古代架空)——花卷

时间:2021-05-08 09:48:31  作者:花卷
  “只因为你得了风寒,风寒——哈,我母妃到死都在念着他,”元珩说,“她本是寻常宫人,父皇要是不喜欢我母妃,招惹她作甚,他若不想要我们这些皇子,为什么不索性就守着你母妃!既生了我们,又为什么要厚此薄彼不闻不问!”
  “你告诉我,元徵!”
  元徵顿了顿,怔怔地看着元珩。元珩丢了帝王冕旒,一番动手,头发散乱,癫狂又偏执。不过须臾,元徵只觉寒意陡生,抬剑挑飞数枚疾射而来的弩箭,手臂和脸颊却是一疼,一支弩箭角度刁钻,直接嵌入了手臂当中。
  元徵手中长剑险些握不住,元珩靠着司韶英,放下手,笑了笑,说:“阿徵啊,你真不长记性,怎么还是这样心软好骗。”
  元徵垂下眼睛,拔出手臂嵌入的弩箭甩在地上,鲜血濡湿了五指,他拿拇指擦过脸颊,慢慢道:“有人教了我一个道理,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元徵脑海中浮现当日北沧关中,岑夜阑站在城中的身影,他望着慢慢关上的城门,坚韧而平静,元徵道:“若是可为者,九死其未悔,若是不可为,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不管什么图谋大业,鸿鹄之志,”元徵说,“我只知,天地不可负,百姓不可负,人心不可负。”
  元珩一怔,不知怎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滔天怒火,“可笑,可笑!”
  他焦躁又愤怒,冷冷道:“你懂什么,你被人踩在脚下过吗?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吗?”
  倏然间,太庙外有大批将士涌入,高高擎着司字大旗,如乌云覆日,悍然逼了过来。
  元珩看着元徵,突然又笑了一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他按着肩头,借着司韶英的力道站直了,说:“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何必和你多费口舌。”
  元徵抬起头,偏头看去,却一眼看见了被人群押解着的岑夜阑,眼睛猛地睁大。岑夜阑脖上悬了一把刀,苏沉昭几人都被押在身后,脸色发白。
 
 
第74章 
  岑夜阑一抬眼,就看见了元徵。
  元徵正望着他,五指攥着剑,血水染湿了指缝,脸上也带伤,看着狼狈又凶狠,却因着怔愣的眼神,不知怎的,岑夜阑心头一软,有几分酸楚。
  刀还悬岑夜阑颈上,他脸色很平静,不见半分慌乱。元徵却见不得那把刀,捏紧了剑,神色一下子变得阴鸷了,死死地盯着立在岑夜阑身侧的人。
  元珩玩味一笑,道:“岑夜阑对你来说,果然是不一样的。”
  元徵慢慢垂下眼睛,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道:“你抓岑夜阑做什么?”
  “没什么,他不肯为我所用,只好一并除了,”元珩微笑道,“不过看你如今这模样,倒真是,有意思。”
  元珩说得轻飘飘的,元徵却只觉一股怒火燎到心口,兀自冷静道:“岑夜阑是北境统帅,你杀了他,如何安抚北境数十万将士?”
  “去岁冬,胡人失了两位皇子,血仇当前,岑夜阑一死,胡人必定生事。届时北境军心不稳,又拿什么去抵抗胡人铁骑?”
  元珩笑意更甚,他看着自己掌心的血迹,搓了搓,黏腻又令人作呕,慢悠悠道:“杀了他,痛快啊。”
  “阿徵,看你痛苦,我就很痛快,”元珩说。
  元徵脸色骤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元珩。
  元珩笑盈盈道:“你知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让你去北境?你以为当真是贬谪,历练?”
  “其实父皇那时已察觉到了朝局动荡,他原想为你扫清道路,可他老了,不行了,”元珩说,“这么多年,心有怨怼的岂止我一个,老五也非善类。”
  “为了保你顺利登基,父皇甚至不惜违背祖制,将靖北军卷入这皇权之中。”
  元珩看着元徵苍白的面容,凉凉一笑,“阿徵,你说人心怎能偏至此?”
  元徵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却没有看元珩,只是看着岑夜阑,说:“元珩,放了岑夜阑。”
  元珩登时就笑了,他受了伤,一笑就牵动伤口,司韶英当即扶住元珩,轻声说:“阿珩,何必同他们废话,河东军已经入城,直接杀了他们。”
  元珩端详着踩在他头上十余年的元徵,点头笑道:“都说岑夜阑岑将军一身傲骨,刚不可折,阿徵,我将岑夜阑的这身硬骨一刀一刀斫断给你看,如何?”
  元徵脸色阴沉,霍然转头盯着元珩,寒声道:“你敢碰他,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岑夜阑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元徵,他武功卓绝,自然能将长阶之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元珩看着元徵,说:“阿徵,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
  “我最恨你永远这副盛气凌人,好像天下都该捧着你,顺着你的样子,”元珩说,他转头看向几步开外的岑夜阑,生死当前,岑夜阑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在那一瞬间,元珩竟莫名地心中生出几分不安。
  元珩目光扫过整个太庙,护城营和禁军狗咬狗,河东军正在清扫战场,不该有差错。
  拿刀挟持岑夜阑的是刑部侍郎林思卓,兵围将军府时,他严阵以待,却不曾想过,岑夜阑竟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岑夜阑那时只是看了他一眼,说,去何处?
  林思卓客客气气地道,太庙。
  岑夜阑说,走吧。说罢,又对林思卓说,林大人,劳烦派人将里头的尸体清干净。
  林思卓浸淫官场已久,虽从未和岑夜阑打过交道,却也知他不是好相与之辈,岑夜阑如此轻易就让他拿捏了,反而让林思卓莫名又有几分忐忑。
  林思卓心思重,眼也尖,瞧见元珩的眼神,手中刀一紧,在岑夜阑颈侧就留了道血口。
  元徵心都颤了颤,“阿阑!”
  岑夜阑听见这熟悉的二字,不知怎的,心落了地,轻轻叹了声,抬起眼睛看着元徵,说:“慌什么?”
  只这一句,元徵眼睛都要红了,仿佛那是跨山跃水而来的佛音,轻易就能让他回归人间。
  元珩心中不安之意更重,他目光落在元徵身上,露出几分杀意,须臾之间,司韶英手中的剑就朝元徵而去。
  与此同时,不知何处骤然有鼓声敲响,一声又一声,鼓声浑厚沉重,场中人无不是一愣,再看时,天地已换,河东军高擎的司字大旗竟然轰然坠地,有人高声喊道:“靖北军奉旨诛杀逆贼,降者不杀!”
  “ 靖北军奉旨诛杀逆贼,降者不杀! ”
  局面骤转,所有人猝不及防。
  林思卓猛地回过神,要抓紧岑夜阑,却只觉手腕一疼,转眼间刀柄已落入岑夜阑手中,恍惚间见鲜血飞溅,方惊觉那是自他脖颈间涌出的血。
  岑夜阑抬起眼,看着太庙外和元徵缠斗的司韶英,直接提刀纵身而上,拨开了刺向元徵的软剑。
  胜负已定。
  司韶英盯着岑夜阑,俨然亡命之徒,恨极了,一剑一剑咄咄逼人要取岑夜阑性命,“怎么会是靖北军?怎么会是靖北军!”
  困兽之斗最是凶狠,岑夜阑虎口都被震得发麻,淡淡道:“为什么不是靖北军?”
  司韶英愤恨难平,成败只在须臾间,他越发不能接受,看一眼元珩,心中陡然生出铺天盖地的绝望,恨声道:“我们不会输,阿珩才是真正的帝王!”
  岑夜阑说:“毫无仁慈悲悯,做了皇帝,也不过是暴君之流。”
  “你懂什么!”司韶英怒不可遏,余光掠过一人,竟是李景绰,他身着河东军衣着,场上靖北军无不是河东军打扮,须臾之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攥紧手中剑,攻势越发狠辣不留余地,仿佛要拖着岑夜阑一起同归于尽。岑夜阑眉心微蹙,刀剑相交时,陡然间气劲凛冽刚猛,岑夜阑腹中竟抽搐似的疼了一下,脸色都白了白。
  司韶英何其敏锐,当即一掌拍出直取岑夜阑,岑夜阑仓促地对了一掌,连退数步堪堪站住,却是元徵握住了他的肩膀。
  元徵促声道:“阿阑?”
  岑夜阑脸上不见血色,刀尖点着地,刚想开口说一声没事,抬起眼,就见元珩软剑已逼到近前。岑夜阑想也不想,直接将刀掷出,元徵也已反应过来,手中剑朝元珩刺了过去。
  元珩险之又险地挑开长刀,要他命的剑尖却在他身前再不能进半寸。
  司韶英挡在了他的面前。
  二人四目相对,元珩怔怔地看着司韶英,司韶英那张清秀的面容狼狈不堪,眼睛却仍看着他,嘴唇动了动,话未出口,剑已抽出,司韶英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元珩看着司韶英,想起年少时,司韶英被他父亲留在京畿。
  京畿中那些高门士族的少年都笑话他,说他是小蛮夷,只因司家祖上不是汉人。司家祖上原是河东的番邦小族,因骁勇善战随太祖开创大燕基业方有今日。司韶英生得瘦瘦小小的,被人搡在地上像只尖牙利爪的狼崽,一双眼睛凶得紧,不要命地挣扎反抗。临了,反而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身脏污。
  元珩是在假山里碰见的司韶英,司韶英警惕地盯着他,元珩叫他,小蛮夷。
  司韶英眼神更凶,元珩却笑了,蹲下身,说,你父帅不要你了,你还是这般逞凶斗狠,会死在京畿的。
  司韶英说,不要你管!
  元珩笑道,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也没人会在意,多可怜。
  司韶英不吭声。
  元珩伸手摘去了司韶英头上一根嵌入发髻的枯枝,道,忍一时之气,才有机会可言,活下去吧。
  转眼多年,如今司韶英死了。
  元珩喉间一甜,血涌上唇齿,他慢慢看向元徵,岑夜阑二人,眼睛猩红,剑尖一抖,直接就冲他们而去。
  元徵担忧岑夜阑心中焦躁,兄弟间生死相搏,恨不能生取对方性命。二人招招都直指要害,元珩到底先有伤在身,一时不防,胸口受了一记重踢狠狠砸在太庙紧闭的门上。
  太庙门厚重,门嘎吱一下开了。元珩摔进了太庙内,哇地吐出大口血。
  堂内森严肃穆,点着檀香,堂上供着元氏列位先辈,悬着画像,安静地注视着二人。
  元徵居高临下地看着元珩,元珩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心中竟没有半点悲凉,只是觉得荒唐,可笑。
  他这半生步步为营,经营算计,结果却还是输了。
  元珩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回头望着这满堂画像,竟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在颤,他拿剑指着这些高高在上的画像,临了,指着元徵,说:“元徵,不是我元珩不如你。”
  “是时不予我,时不予我!”
  说罢,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软剑横过脖颈,血水喷涌而出。
 
 
第75章 
  嘎吱一声,门开了,元徵猛地抬起头,直接就往里走,一边问苏沉昭,“阿阑怎么样了?”
  苏沉昭迟疑了片刻,小声说:“没,没什么大碍,旧伤……旧伤复发。”
  “什么旧伤?”元徵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岑夜阑,岑夜阑正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不见血色,元徵碰了碰他的脸颊,摸着了人,才转头看着苏沉昭,说:“我怎么不知道阿阑有这样的旧伤?”
  太庙中,元徵出来时,就见岑夜阑靠坐着朱红长柱,冷汗涔涔,手贴着小腹,疼痛难忍的模样。
  元徵骇了一跳,岑夜阑却攥着他的手,只说:“沉昭……找沉昭。”
  元徵分明未见岑夜阑受了外伤,见他这样,心都在发颤,胡乱地应了几声好。
  苏沉昭正被李景绰护在身后,一见岑夜阑,脸色都变得难看。
  所幸孩子保住了。
  司韶英不是好相与之辈,他们一路从将军府至太庙,绕是岑夜阑,也有些吃不住,何况生生受了司韶英一掌。
  可没成想,岑夜阑半昏半醒间却抓着苏沉昭,说:“瞒着元徵,别告诉他。”
  苏沉昭一愣,喃喃道:“这,这怎么好?”
  岑夜阑强撑着睁开眼,说:“沉昭,不能让元徵知道我怀孕。”
  苏沉昭似懂非懂,六神无主,可岑夜阑有所求,苏沉昭根本无法拒绝。他顶着元徵审视的目光,咽了咽,道:“阿阑常年征战,有旧伤不足为奇,你才同阿阑在一起多久,怎么,怎么能够都知道?”
  元徵沉沉地盯着苏沉昭看了一会儿,他自回京之后就多了几分阴郁,目光压迫力十足,看得苏沉昭头皮发麻,兀自挺直胸膛,道:“我说的本就是事实!我们在将军府时就遇袭,司韶英那一掌还让阿阑受了内伤……”
  “殿下,”苏沉昭还未说完,就被李景绰打断了,李景绰上前一步,行的却是君臣之礼,恭声道:“小苏大夫也是担心岑将军,关心则乱,所幸岑将军已经无恙,我等就先退下,让将军好好静养。”
  元徵的目光落在岑夜阑脸上,说:“下去吧。”
  苏沉昭看着岑夜阑,还有几分不放心,却直接被李景绰按着肩膀半拖半抱地带了出去。
  李景绰个子高,苏沉昭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嘟囔道:“你拖我作甚。”
  李景绰无奈地薅了薅苏沉昭的脑袋,说:“你啊。”
  苏沉昭抿着嘴,又回头看了眼,李景绰道:“放心吧,殿下会照顾岑将军的。”
  苏沉昭苦恼道:“……不是,你不明白,”他有点儿泄气,想起什么,仰着脸望李景绰,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河东吗?”
  李景绰笑道:“本该是在河东,不过想着小神医在京畿要被人欺负,就赶紧来了。”
  苏沉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真的?”
  “真的,”李景绰煞有介事地点头,看着竟当真苏沉昭点头就信了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又稀罕。
  苏沉昭感叹道:“李景绰,你这人真好。”
  李景绰笑盈盈地看着苏沉昭,自然不会告诉他其中的阴谋算计,血腥残酷。李景绰驰援北沧关回河东之后,司韶英不能明着杀他,却另寻了个由头,将他从前线贬去做了后勤,连降三级。
  直到岑夜阑的密信送到李景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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