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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人(推理悬疑)——冯河

时间:2021-05-13 16:02:56  作者:冯河
  闫云书心中莫名升腾起了一阵忐忑,他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等到听见门内传出一声“请进”时,他按下门把,推门而入,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张老师,你看我带谁来了?”康泉笑眯眯地钻进来,探头探脑,笑得很贼,“闫云书!”
  张老师调整了一下眼镜,眯着眼睛使劲看了看,这才惊喜地叫了声:“哟,你来了。”
  闫云书并不记得这老石姓什么叫什么,他只是跟着康泉,礼貌地叫了声:“张老师。”
  “好好好,来,坐。”张老师摘下了眼镜,指使着康泉做这做那:“小康,去,倒点水,哦对了,把我那碧螺春拿出来泡上。”
  他说完又转头向着闫云书说道:“愣着干什么?坐啊。”
  办公室墙边有两条长凳,一条长凳的长度刚好足够两人坐下。
  待坐定后,闫云书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老师,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看看您,看看以前的老师,二则是为了,看看以前的同学,跟他们聚一聚。”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如果不是为了云端,他一定不会主动回来的,更不会主动找人聊天聚会。
  这么说,只是方便行事而已。
  “哦,哦,那,好啊。”张老师看上去也对自己这个学生没有太多的印象,他有些生疏地笑了笑,“最近还好吧?”
  “还行,我在邻市接点私活做,赚个饭钱不至于就是了。”闫云书说,“对了,老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闫云书啊,我大概是十四年前毕业的。”
  张老师的脸上浮出一抹尴尬的颜色,不住地点头,说:“记得,记得。”
  这么些年,这么多学生,他怎么能一个个都记得住?能勉强记得个模糊的面孔,记得这张脸或许是自己曾经的学生,也就已经不错了。
  “您这还有当年的照片吗?”闫云书问。
  他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能直来直往地问出来,也少费了些口舌。
  “照片?那没有咯,只有近几年的了,不瞒你说,我搬过家之后,好多东西都找不到了,更何况十几年前的东西?早就找不见了,不过,你要是真想看看,学校的档案里应该还保留着一些,现在不是强调那个什么,电子档案嘛,兴许还给你留住几条回来。”张老师说,“要是档案室里没有,那就真没了。”
  “这样啊。”闫云书点点头,“谢谢老师。”
  “不是什么大事。”张老师摆摆手。
  “我还想问问您,您还记得当年,您带我们那一届学生的时候,有个学生在暑假的时候溺死了,您还记得吗?”闫云书终于问出了他想知道的。
  “暑假?咱们这边对小子管得松,往年每年都有几个送走的,后面加强管制,就好得多了,但要说记得清楚……我想想。”
  他的眉头轻轻皱着,思索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说,“我也记不清了,那个学生好像跟你挺像的,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一孩子,下河游泳淹死了。”
  “那您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闫云书急忙追问道,“我是说,您听说他是怎么死的没有?”
  “你问这个有什么事吗?”张老师疑惑地抬眼看他。
  康泉在旁边搭茬:“张老师,人家是邻居,又是朋友,自己出去几年回来了没见着朋友还听说朋友死了,是个人都得着急啊是不?”
  “哦……具体的我倒是不知道,只是听说那孩子被捞上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跟烂梨似的,摔得鼻青脸肿,脑袋后边还有碗大一个疤,汩汩地淌血,吓人得很。”张老师说,“所以说,小小子就该看住了,不能整天放任他们出去到处乱逛。”
  又是一个说法。
  闫云书不知道自己现在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想哭,又觉得自己滑稽,想笑,于是他的脸上就表现出了一种极其割裂的表情,拉扯着他的面部,近乎狰狞。
  他就那么僵硬地坐着,带着脸上扭曲的表情,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这种柔软的触感把他从负面情绪中惊醒,将他整个人拖出了泥沼。
  他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表情慢慢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鼓励与从容,他看到了对方用口型说出的那句:“还好吗?”
  还好吗?他这样问自己。
  显而易见的,不好,很不好,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于是他又问道:“可是我听说他是被水草缠住了,淹死的,怎么,难道有好几种不同的说法吗?”
  “这我不知道,反正是死在那条河里,”张老师摇了摇头,“我对那个学生印象不是很深刻,可能他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地方,也没有哪点特别差,让我记不住他。”
  所以,所有人对云端的记忆点都是模糊的,都是不清楚的,都是虚假的。
  那,到底哪样的才是真正的云端?
  是他了解的云端,还是众人口中的云端?
  对他而言,他想要找到的,大概也只是他所了解的那个云端吧。
  “那,您能让我看看我们上学的时候的资料吗?”闫云书问道。
  “这个不好办,你要是想看那些东西,得先去教育部打申请,然后找派出所开条子……”张老师说了一堆极其复杂的办事流程,听得人头晕眼花。
  这些复杂亢长的办事流程或许是为了让人放弃而存在的,它们在宣告一件事情:事情不是不能办,但是你需要在一星期内再一个小镇上到处跑,直到你收集了所有需要的证件和证明材料,你才能拿着这些东西去看一个可能已经丢失了的东西。
  “有没有什么简单的方法?”
  “简单的方法?除非你是管档案的,不然你根本没法在没有条子的情况下进那个档案室。”张老师说。
  除非你是管档案的。
  闫云书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第50章 不提这茬
  陈霜芥。
  当听到对方说出“管资料的人”的时候,闫云书第一想到的人就是陈霜芥。
  他在几星期前找到陈霜芥的时候,已经大概地查看了对方权限内所能调动出来的几乎所有的文件。
  这些东西是否和学校里保存的东西相差不大呢?
  如果他好不容易看到了学校里保存的资料,结果那些东西却都是他看到过了的,没有对他现在的进度有任何推动作用,那岂不是浪费时间?
  所以,他决定,先给陈霜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张老师看他陷入了沉思,以为他是失望了,安慰道:“你别那么沮丧,咱们学校里保存的资料有年限,十年以上的纸质资料就不一定能看得全了,毕竟咱们这不是什么重地,保存的东西基本没有多大用,再说即使你弄到了那些条子,开开了档案室看,那边也没有多少东西,都是杂七杂八的。”
  他说着,思索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要当时的档案干什么?”
  闫云书想按照刚刚跟康泉说的理由说,但他转念一想,单纯地弄丢了照片这理由并不能支持他前往档案室查看资料。
  他思忖着,说:“我在外地工作,档案出了点问题,好像我的档案和别人的重合了,我想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编号比对一下。”
  张老师恍然道:“哦哦,怪不得。”其实他也不一定能听得懂这些东西,但他把心里这层疑影去了,就坦然多了,他想着,咂了咂嘴,说:“你要是想看自己的档案的话,就简单一点,开一张调取档案存档的证明,拿着它到保卫科去,他们直接就能给你开档案室。”
  这倒是可以。
  闫云书开始思考有没有可能采取这种办法偷偷看到之前所有的材料。
  “要是单纯的弄丢集体照这样的事,找你班主任就行了。”张老师说着,抿了口茶。
  仝阳轻轻捣了闫云书一下。
  “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去看以前的档案呢?学生档案——尤其是小学时候的学生档案,是储存信息最基础的,如果你想看更多的东西,查这些在明面上的东西是没有用的。”仝阳附在对方的耳朵上轻声说道。
  “但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闫云书一想到档案上可能会有云端的信息,就忍不住开始想要查看,即使他知道这些东西可能没有什么,但他却像被吸住了一样抢着要看。
  “我有一些私人的通道,可以查看更多的东西,你如果想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仝阳说。
  他说话间细细的气流洒在青年的耳朵上,吹动了的不止对方耳廓上的绒毛。
  “好。”闫云书轻轻点头,轻咬了咬嘴唇,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想看看。
  他在张老师这里坐了一会儿,就以再去看看别的老师的理由跟老师告了别,被康泉带着前往下一个地方。
  “康泉,你先等我一下,我想上个厕所。”他对康泉说。
  “没事,我等你。”康泉点头,看着俩人一块往厕所走,不由得抓了抓头发。
  两人没有进厕所,而是在走过了厕所之后一转,进了一个楼梯间,面对面站着。
  “你拉着我来做什么?”仝阳不解道,“有什么话说吗?”
  闫云书问道:“仝阳哥,你能找得到的资料最细能查到什么地步?”
  仝阳想了想:“很多,比如公共场所的摄像头,电话卡的使用记录,银行卡的消费记录等等,只要花时间,都能找到。”
  “公共场所的摄像头?”闫云书重复着,他点了点头,这倒是比纯粹查看档案仔细得多。
  “如果有必要的话,部分私密摄像头也不是不行。”仝阳以为对方是对这种细度不满意。
  “那,能调取到多久之前的呢?”闫云书问。
  “一般没有设定的话,记录七天一个覆盖,特殊调用的记录时间会更长一些,但如果要调取十四五年前的摄像资料还是有些难度。”仝阳说。
  电子档案比纸质资料的记录更加全面,但也因此需要的储存量更大,没有必要的话,摄像资料是不会保存很久的。
  闫云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陈霜芥。
  电话响了很久,对面却迟迟没人接听,他皱了皱眉。
  这人去哪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心里有点急,忍不住开始烦躁,觉得这人实在是不靠谱,明明告诉了他可以随时找他,但等到他真的去找对方的时候又不在。
  搞什么啊?
  “没人吗?”仝阳问道,“可能是他临时有事吧?别着急,等会儿再找他,他或许是有急事没法接电话。”
  闫云书有些惭愧,笑了笑,说:“那我过一会儿再给他打电话。”
  他觉得自己和对方比起来几乎一无是处,仝阳明明不知道他打给的人是谁,但依旧怀着包容的心试图理解。
  这种性格是他所学不来的。
  “咱们先走吧,康泉该等急了。”他说,“仝阳哥,你跟着我一起走这一趟,不觉得无聊吧?”
  他所处的这里虽说是他很少踏上变得有些陌生的故土,却依旧算得上是他的主场,是他所熟悉的地方,而在这里,仝阳一个人都不认识。
  他抱着寻找故友的想法回到这里,却无意中忽略了仝阳的感受,而对方却一点都没有抱怨,还安慰着他,帮助着他,默默支持他。
  这种行为的确称得上是无私。
  他从来没有在别的人身上体会到过这种感受,这种被无条件支持的感受,这种新奇的感觉是对方吸引他的原因之一。
  人总是会被别人身上特有而自己没有的东西吸引。
  “怎么会无聊,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跟你一起走,好歹还能锻炼锻炼,看一看,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没有现在舒坦。”仝阳似乎看出了他险种所想,笑了,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说,“放宽心,不用跟我那么拘束,也别跟我那么客气,你都叫我哥了,怎么还这么客气啊?”
  闫云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一起从楼梯间走出去,远远地看见了蹲在地上不知道看着什么的康泉。
  “你在看什么呢?”
  “哟,来了?我在看地上的蚂蚁呢。”康泉指指地面,“要是有面包屑就好了,喂喂它们。”
  闫云书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他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好,没法跟别的孩子一样爬高上低地玩,他爸就教他看地上的蚂蚁,他一看能看一天,十分喜欢这些能干的小东西。
  “你现在也开始看蚂蚁了?”他感慨着。
  “咱们小时候还干过拿水冲蚂蚁窝的事儿呢,现在想想,跟傻.逼一样,人家玩得好好的,非得撩一把贱干嘛呢。”康泉说,摇了摇头,拍拍裤子站起来,说道:“走吧。”
  他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不由得疑惑地转头看去:“怎么不走啊?”
  闫云书勉强笑笑,说道:“这就来。”
  康泉也没有在意他的这点异常,只是唠里唠叨地说着话。
  仝阳轻轻地扶住了青年的后背,用上了些力道。
  闫云书转头看他,摇头,用口型说:“没事。”
  他确实没事,只是,他刚刚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小时候和康泉这些活泼的孩子没有多少交集,即使跟在云端的屁股后面时,也仅仅只跟云端亲近,从来没有单独地跟这些活泼孩子玩过。
  而且,以他的性格,他是做不出用水浇蚂蚁窝这样的事情的,在他的记忆里也没有跟康泉一起玩过这种东西,所以那个跟康泉一起浇蚂蚁窝的人不是他。
  那么,康泉在记忆里是在跟谁玩?
  那个本来跟对方一起玩的人,是谁?谁被他代替了?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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