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吧这是。冯准卡壳儿了,摆着手把人送走,才发现樊山誉手机还在手里握着呢。
他赶紧追出去,就听见醉了吧唧的樊山誉一手搂着池林摇摇晃晃地走,嘴里还在说胡话。
“池林……你脑子有病啊,你就是卖给我哥,拿的钱也比现在多啊。”樊山誉打了个酒嗝,“你成天搁我家,给我当保姆……哪有大老爷们干这个的?”
“女的就行了?”池林问。
“女的也不行啊,多糟践人呢这。我姥姥要是知道了,肯定拿拖鞋抽我。”
樊山誉醉晕了,呜呜地就开始哭,抱着池林一个劲地叫姥姥。冯准跟在后边听,都不敢往上凑。
樊哥醒了会杀他灭口吧?
池林把人扔进后座,他衣服被蹭得一团糟,挤进驾驶座里才想关上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拉住了。
“嫂子嫂子,哎,樊哥手机落我这儿了。”冯准把手机塞进车门,池林一手接过,扔在副驾驶座上。
冯准撒开手,给他挥了挥:“那没事我就走了哈,嫂子再见!”
“别叫嫂子,叫我池林吧。”池林关上车门,胳膊搭着窗,朝他挥了挥手。
冯准一下想到了樊山誉备注的那小池子,没好意思接。
虽然过了晚高峰,这会路上的车也不算少,红灯等了好几个,快九点他们才到家。
樊山誉睡着觉又被摇醒了,池林扛着他上楼,把人丢在沙发上,脱了外套去洗手。回来的时候樊山誉脱了自己的外套,正在乱拽身上的衣服。
池林蹲在他身边,一块湿帕子蒙在他脸上:“你玩就算了,怎么还欺负女孩子?”
樊山誉像是被冰醒了,这会还在初春,这水可不暖和。他一个哆嗦,自己扯下帕子,转头就看见了池林。
这个在他枕边躺了好一阵的陌生人。
“我心里不得劲儿。”樊山誉说,“樊岑那傻逼,吕静也是,气死我了。白瞎我那会给她送那么多巧克力。”
“你追人就指望巧克力?”
池林盘腿坐着,不知道他哪来的耐心开导醉鬼。樊山誉没怎么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跟人聊天过,除了冯准其实也没什么朋友跟他谈心,他都要憋死了。
可池林见他喝醉了也没跑,而是守在他身边,茶几上还晾着一杯冒烟的蜂蜜水。
樊山誉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
“没啊,我还带她看电影,骑摩托……妈的,我那机车她个子矮跨不上来,我特地换了个小电驴。我舍友笑了我两年。”樊山誉扁着嘴嘟囔,“她嫁给别人了……”
池林却没笑,他低下眼睛说:“不痛快你就撕小姑娘衣服,人哭得美瞳都滑片了。”
“我就想发泄一下……”樊山誉咂了咂嘴,啤酒回味还是苦,“老子清心寡欲好一阵了。”
沙发边的池林忽然往下挪了点儿,他解了樊山誉的裤扣,动作很熟练:“你做爱就为了发泄?”
樊山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啊,不然呢?”
“你喝醉了。”
“妈的,老子没醉。”樊山誉相当不爽他这种把人当小孩的云淡风轻的态度。
那只手从内裤前开口摸进去,掏出他的阴茎。它像一条疲软的虫,蔫耷耷地趴在池林手心里,没有一点精神。
“那你阳痿?”池林望着他。
妈的。樊山誉暗骂一声,大大方方道:“我喝醉了。”
酒的确喝太多了,他现在没有一点勃起的欲望,脸和脖子都很热,整个人晕乎乎,池林跟他说的话都得过几秒才能反应过来。
樊山誉本以为池林就要把他老二塞回去了,谁知池林却忽然伏下身,脸颊长的头发垂在鼻尖下,虚虚扫在他皮肤上。樊山誉很兴奋,但酒喝太多了,他硬不起来。
“性应该是有美感的。”池林说,热气就扑在他身上,樊山誉觉得痒,又生出一种无力的愤怒来。
唇挨他很近,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吻上,池林唇色像是他傍晚在路上扫见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樊山誉记得那花瓣上还沾着水,层层叠叠的,像是开得太大朵的玫瑰。
红灯亮得很快,他只来得及看两眼,要是他走在路上也许就买了。
他现在硬不起来,池林会不会吻他,用嘴给他口交?
他的眼睛低垂着,樊山誉只能看见雕像一样的侧颜。他无限挨近手里沉睡的东西了,近得一下一下的呼吸都能被樊山誉感知到。
池林会给他口。
樊山誉的脸骤然热了,那是酒精带着血液一股脑汇入面部的结果,他现在十分被动,所有的感知、情绪都被池林操控着,期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池林的牙又白又齐,嘴唇上没有死皮,一看就很软,口腔里应该非常湿软,至少比上回给他口的那个鸭子强。
他屏住了呼吸,池林却在此时离开了,平滑的指腹按在龟头上,捉弄似的点拍了一下。
“下回硬了再说。”
望向他的眼睛里好像藏着笑,樊山誉被他刺到了,仓皇地移开视线。
操。
性应该是有美感的。——柴静《看见》
第4章 他好几天没笑了
酒醒的时候樊山誉已经快把之前的事忘光了,唯独池林坐在沙发边上解他裤子那一段,怎么也忘不了。
中邪了,他这么想,一口灌完池林留给他的水,爬起来去洗澡。
已经是第二天了,昨晚他吐得厉害,就没回床上睡,今早醒的时候池林已经走了,只给他留了碗白粥。连个咸菜都没有。
樊山誉坐上桌,拿起勺一喝,甜的。
窗外飘着雨,春天一下雨就冷,池林可能开过空调,倒是很暖和。不同于他之前独居时的一片狼藉,这会屋里整整齐齐,只有沙发上被他揉成一团的被子乱七八糟。
樊山誉吃完饭,自己把碗刷了,他瞧着打在窗户上的雨丝,突然想给池林打个电话。
“喂,你带伞了吗?”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很,不过比之前宿醉的时候好很多,至少还能听清说了什么。
电话那头一直传过来稀碎的钢琴声,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没带。”池林应,“你要来接我?”
樊山誉下意识觉得他没说真话:“真没带?”
池林笑了一声:“真没带,我出门的时候没下雨。”
“行,你在哪儿?”樊山誉肩膀夹着耳机,随手抓来沙发边的平板,指纹却没摁开锁。他低头一看,板子是池林的。
“晚高峰,你来地铁站接我吧。”池林顿一会,语气轻了点儿,“路上买盒套。”
樊山誉耳朵忽然酥了,手机从他肩膀上一滑,他左抓右接好不容易接住,电话已经被碰挂了。
樊山誉骂了一声。
他在去的路上真买了盒套,外衣口袋正好足够大,他揣着左手把玩,右手拿着伞。
雨下得不算大,最多也就溅湿裤脚,这个点基本都是下班回来的,樊山誉逆着人潮最终在地铁站口看见了靠着栏杆听歌的池林。
他在人群里太扎眼了,一眼就能看见,即便是囫囵吞枣地瞟过,也一定会扫到他微卷的栗色发尾。他垂着眼,暂时没有发现樊山誉。
樊山誉又感觉到了那种万事无关的淡漠气质,放在池林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池林。”樊山誉叫他。
池林一下就听见了,摘掉耳机走下阶来,钻进伞里。他的手碰了一下樊山誉的衣服口袋,只听纸盒与塑料膜轻轻地响了一声。
“你刚在听什么?”樊山誉总觉得这会得说一点话,但他想不到说什么。
“钢琴曲。”池林说,他也揣着衣兜,手臂时不时地碰到樊山誉举伞的手。
世界一下分割成了两个空间,一边是伞下的他们,另一边是伞以外的众人。有过路者向池林投来目光,他的眼睛只用来看路,没有一点游移。
这一块完全是樊山誉的知识盲区,他顶了天也就知道个贝多芬,还是来自义务教育阶段的课本介绍。池林要是跟他聊这个,那就是鸡同鸭讲。
樊山誉余光瞄着他,他有点不敢看,池林好像整个人都带火,看一眼就会刺到他。但他又忍不住看,悄悄地瞄、或者借等红绿灯看车的档口顺理成章地往池林那边望。
池林却丝毫不加掩饰,他大大方方地瞧着樊山誉,一下捕到了他四处乱窜的视线。
“去超市正好看见草莓,我买了一盒。”他提起靠外面的那只手,袖子有点湿,“你要不要吃,不吃我就拿来做蛋糕了。”
“呃……嗯。”
樊山誉尴尬地应了两声,他迫切地希望绿灯快点来,下着雨的城市明净如洗,雨幕中的红色似乎也沾上水,晕成无数个小点。
还有三十秒。
直到回家,坐在餐桌边的樊山誉倒了两杯牛奶。池林做蛋糕就是买俩现成蛋糕,再往上叠一层草莓瓣儿。动作倒是很快,他没动两下刀就端着蛋糕出来了。家没叉子,池林拿了俩勺。
吃饭的过程都变得很慢,樊山誉好半天才意识到,现在的心情和他站在全马起跑线上时是一样的,他在紧张。
樊山誉口袋里还揣着那盒避孕套,最大号的。他不知道池林的承受能力,没敢买带花样的。
光是那他东西本身就够人受的了。
他一勺一勺挖蛋糕,打量越来越肆无忌惮,池林偶尔撞见也只会报以一个微笑。
池林完全不会因被人长时间注视着而感到尴尬或羞赧,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来自外界的各种视线。
无需任何矫饰,所有靠近他的人都理所当然地被他俘获。人们贪婪地攫取美,用眼睛或者别的感知器官,留下了目不转睛的视线、或是鼻翼翕动这样微小的证据。池林深知于此,所以显得平静。
这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自信心,以最静默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樊山誉不太习惯晚上吃甜食,草莓和奶油的甜腻也让他有点齁,但他全吃完了,闷闷地夸了一句好吃。
池林笑了,他好几天没笑了。
池林吃完饭,收了碟子就去洗澡。他用过的碗碟泡在水池里,沾着一点奶油,勺倒是很干净。
因为池林吃完时下意识把勺舔干净了,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动作,但被樊山誉看见了。
他握着那把发烫的勺,浇在冷水下,勺的凹面把水反溅起来,全飞到他脸上衣服上。樊山誉心不在焉,也没恼,洗完碗才拍了拍衣服。
深色牛仔外套,看不太出来。
小卫生间里的池林像是听动静掐着点儿,他在里面敲了敲门,说:“我没拿衣服,帮我一下。”
声音隔着门,听起来闷闷的。樊山誉好半天没理他,也没动,就听见门打开了,池林推开条门缝,湿漉漉的脑袋探出来看着他。
“樊山誉,帮我拿一下衣服行吗。”
樊山誉眯着眼睛:“反正待会还要脱,穿啥穿?”
他心里痒痒,控制不住地想往那边瞄。但他不喜欢这样,显得他像个阴晴不定的憨包。
“裸着多难看啊,至少穿点什么,待会你再亲手脱。”池林朝他眨了眨眼,笑道,“还是你就这么俗气?也行。”
池林打开门就要走出来,樊山誉凶他一眼,向来脸皮厚的他居然有点脸热。
他捂着眼睛一摆手走了,给池林拿衣服去。
下章🚗🚗
第5章 能不能接吻?
👅🌸
衣服裤子一整套,还有条内裤,可池林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俩,两条长腿露在外面,湿拖鞋一踩一个脚印。
樊山誉不动声色地瞧着他,钻进去匆匆冲了个澡,出来就看见池林坐在沙发上,投影仪被他打开了,正在放一个电影。
樊山誉没看过,一群人在阳台上唱歌,有迪士尼那味了。他坐到池林边上,跟着看了好一会儿。
“紧张吗?”池林问他。
这话真是,明知故问。樊山誉斜眼瞧着他,池林头发没干完,应该是吹过了,蓬乱里带着一点卷燥,看起来很软。
池林忽然把电影暂停了,他调了一会,换成一个白发老人弹钢琴的视频。池林忽然翻个面爬到他腿上,胳膊伸过肩膀,抱在他脑后。
曲子很安静,樊山誉无端感受到了池林身上那种长久不可捉摸的静谧,明明他们此时肢体相接,他却觉得这个人离他很远。
“你之前不是问我在听什么吗,就是这首。”池林低下头,发丝扫在他脸颊上,“能不能接吻?”
樊山誉点了头。
那双唇如他所想的一般柔软,又沾着水汽蒸腾上的热意,说不出的温柔。明明他动作并不轻,钢琴音骤然加急了,一个个音符敲击着他的耳膜。
樊山誉牙关被顶开,他第一次被人这么主动地摁着亲,池林却没有深入,只浅浅地与他碰了下舌尖。
就那么一下,樊山誉的舌尖全麻了。
池林很快又退出来,双唇含着吮了一下他的下唇,这个吻并没有那么湿腻,呼吸交换的频率也很浅。
樊山誉两手抱着他的腰,隔着衣料摸到了他肌肉紧实的腰侧。
“宝贝,衣服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说这话的时候池林声音很轻,刚好能被樊山誉听见,这话于是就成了两人之间的秘密爱语,藏着数不清的旖旎。
池林叫他宝贝。
这称呼一般都是他拿来叫别人,骤然这么一声,樊山誉却没觉得别扭,反而很带感。
他能清晰领会到池林和别人的不同,与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子、熟练而缓慢的手淫动作,又或者精瘦有料的身材,这些都颠覆了樊山誉对男同性恋承受方的固有印象。
他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被池林玩弄在股掌之间。
“我问你的话要回答。”池林忽然握紧了他的性器,樊山誉吃痛一声,点了点头。
“性经验很丰富吗?”池林盯着他的眼睛,手指轻轻放开,虚拢着摸他的冠状沟,“跟男人做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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