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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中臣(古代架空)——青见橘子

时间:2021-05-14 16:05:59  作者:青见橘子
  “兄长,悄悄告诉你哦,端儿一直以为,我是可以嫁给你的,后来踏春告诉我,亲兄妹不可以成亲,我抱着你留下的铃兰哭了一夜。”
  “兄长……”
  “兄长……”
  她说了许多的话,眼见着快要到静月宫了,她忽地话锋一转,问道:“兄长,你可以将跟在后面的人、遣退么?我……咳咳……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们。”
  “好。”入了静月宫,沈袖便叫踏春去拦住跟在后头的燕随与一众禁卫军。以一个禁|宠的名义,借踏春的口,去祈求燕随别在沈端儿最后这一点时间打搅他与妹妹。
  静月宫的大门缓缓被关上,燕随便被关在了门外。
  沈端儿倚在院中的石凳上,双目紧紧盯着那柱盛开的铃兰。
  她轻轻开口,“兄长你听,铃兰在说话。”
  沈袖红了眼,哑了声,嗓音都打着颤:“我听不见。”
  “真的。”沈端儿轻轻笑着,“铃兰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风也是这样说的。”
  她说这话时,秋风正卷过发梢,漾过铃兰花上,将它吹得轻轻晃动,像是在为她的话作证一般。
  沈袖心头难受狠了,眼泪便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兄长,别哭,你说的,哭多了就不好看了。”沈端儿手心贴在他的颊边,轻声道:“铃兰都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你该笑的,兄长笑起来最好看了。”
  “对了,白玉流苏,我从君上那里偷回来了,但是……但是……”说到此,沈端儿忽然开始剧烈咳嗽,她呼吸十分急促,沈袖光是抱着她,心中焦灼无比,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端儿,端儿……”
  “没事的,兄长,没事……白玉流苏,我将它砸碎了……咳咳咳!”
  沈端儿口中开始涌出血来,顺着她的唇,止不住地流。
  沈袖慌忙地用手擦着她唇边的血,可那血却似流不尽一般,无论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端儿、端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兄长,答应我,一定要……要离开皇宫、离开君上,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着!”
  沈端儿说完,双眼蓦地瞪大,只定定瞧着沈袖,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还想再看看兄长,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她控制不住的呕血,通红的眼眶终于是溢出了泪,而她一张一张的嘴,似乎还在喊着……兄长!
  她张着口,在急促的呼吸间牵出一抹带着血色的笑。
  如今她死了,这世间便再也没有能牵制兄长的东西了。
  兄长,你自由了。
  她心头因此欢喜,笑容便就此凝在了唇边。
  沈端儿浑身失了力气,因失血过多而变得冰冷的手跟着重重垂下。她舍不得闭眼,直到呼吸彻底断去,她的双眼,也依旧倔强地睁着。
  “端儿!端儿!端儿——!!”
  沈袖将她紧紧抱着,沈端儿身上的血将他的衣裳浸湿了大片,他却毫无知觉。
  他抱着沈端儿哭喊着,泪水如线一般,止不住往下落。
  落在沈端儿身上,融进她身上未干的血中。
  这是他今生第二次这般放肆大哭,第一次,是在娘亲去世的时候。
  那时娘亲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可他能做的,却只是眼睁睁看着娘亲在痛苦中断气。
  而如今,端儿分明就在他的怀里,他却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端儿死去。
  他的情绪几近崩溃,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与隐忍,全都像是一场笑话。
  十三岁便随父亲去了边疆,在两军交战中被划了满身伤痕,他从来都不敢喊疼。
  即使是被燕随强迫羞辱以后动了死心,但在想到端儿以后,他也咬牙忍了过来。
  他以前从事想着,再忍忍,坚持一下,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只要熬过去,他就能带着端儿离开皇宫,然后择一方桃源与妹妹隐居避世。
  可他的端儿,他立誓要守护一生的端儿,现在却躺在他的怀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她只是不想成为折断兄长羽翼的帮凶。
 
  ☆、十七重帐
 
  沈袖在静月宫的院子里,抱着沈端儿从白昼到了夜里,踏春红着眼来劝他,却是怎么都劝不动。
  他便那样抱着沈端儿冰冷的身体,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呆呆的。
  是燕随实在看不过眼,叫人将他硬拉起来,又强行将沈端儿从他怀中拉出来。
  他终于回过神来,双眼木讷地看向燕随,缓缓开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三书六聘凤冠霞帔都没有,你亦不曾与她拜堂行礼,便只当端儿入宫是为了陪我,让我将她的尸身葬入沈家墓冢。可行?”
  沈袖口中问着,一双膝盖却是重重跪在了地上。
  瞧着他眼边的泪,燕随心中狠狠刺了一下,轻声应了一声:“好。”
  沈端儿在沈家就如同透明人,如今死了,沈家也不愿意沾上这个麻烦,因此她的后事都是由沈袖一人操办的。
  沈袖执意要将沈端儿静妃这一名头划去,沈家不管,皇宫自也不可能为她设灵堂,她的尸身无处安放,只能早早葬了。
  燕随还要接待暂住在玉华城的使者,自也没空陪他去送沈端儿的灵柩下葬。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抬棺人铲着黄土将棺材埋过,平地中立起一座新坟。
  按照规矩,沈端儿是不能立碑的,可沈袖却执意要为她立碑。
  墓碑上的字,是他昨夜亲手写下的,只短短两列字。
  ——沈端儿之墓。
  ——长兄:沈袖。
  生年死年,都未写上。
  别人不需要她生于何时,又死于何时,只要知道,沈端儿是沈袖的小妹,以后年年都记得来祭拜她便好。
  “端儿,这一世是兄长无用,没能保护好你。如今我将你葬在此处,娘亲就在旁边,你到了那边以后,便没人敢欺负你了。”
  沈袖轻轻摸了摸墓碑上沈端儿的名字,随后起身将抬棺安葬的钱给了,便叫其余人先行离开。
  待人都离开了,他才将坟旁边的篮子提到墓碑前,分别在新坟与旁边的旧墓前都点了香蜡,烧了纸钱。
  看着纸钱烧尽,他便跪在了旧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直起身时,额头都有些淤青。
  他并没有起身,就这般端端正正地跪着,对着那旧墓开口说话:“娘亲,这是袖袖最后一次来看您了。我没有保护好妹妹,让她平白丢了性命,此生我愧对于您,也愧对妹妹,可您的袖袖身为九州的镇国大将军,不能死得那样没骨气。”
  若为儿女情长轻易寻死,恐怕娘亲会对他更加失望。
  记忆中的娘亲,温婉娴静,虽手中拿针绣鸳鸯,心却是忠君爱民的贤臣心。
  沈袖自记事起,便常听她说起那句话:君子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近忠良,避小人,拥明君。
  从百姓与臣下的角度来看,燕随是明君,他应该拥护,他此后也一定会拥护。
  除了拥护以外……
  想起燕随,他心头便止不住发闷。
  他暗自稳了稳情绪,从地上起来,转过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袖自知暗处有人跟着,便也没想过要借此机会逃离,从沈家祖墓走出来,便径直往皇宫去了。
  燕随就等在宫门前,见他回来,唇边牵出一抹柔和的笑来,但顾及到沈袖的心情,又立刻将这笑收了回去。
  “回来了。”他说着话,便走来沈袖面前,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沈袖下意识想挣开,却在抬眼看向燕随的一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淡淡应了一声:“嗯。”
  即便两人的手牵着,沈袖也不敢越界与燕随并肩而行。
  他时刻注意着,比燕随落后半步。
  燕随因他的主动回来而欢喜着,倒是一点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牵着他的手往宫里走,边走边与他说着今日宫里发生的事。
  沈袖并没有听他说了什么,他只觉得从踏入宫门那一刻,他所迈出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他抬眼看着皇宫的一切,心中固执地认为着,这一宫的红墙青瓦白玉阶,无一不沾着他妹妹的血。而他走过的每一步路,踩着的都是他妹妹的尸骨。
  在沈端儿死亡当晚,燕随便派人下去查了,可他们什么都未查出来。
  刺客并非桃城杀手,买凶之人也不是沈静殊。
  这两名刺客死得干脆,行迹也抹得干干净净,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名舞姬与一名宫婢默契地临时起意,想要随便挑个人来杀一般。
  燕随时常遭遇刺杀,对此倒是习以为常,细细查了一番,查不出什么来便将其搁置了。
  这件事,好像就随着沈端儿的下葬一起被埋入了黄土中,谁也没有刻意提起。
  可旁人不提,沈袖心中却越发清明。
  端儿为何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替代了琴女去弹奏那一曲铃兰调?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时,手无缚鸡之力的端儿又怎会那样迅速地为他挡了那一刀?还有那杀手分明是指向他的,却又为何在端儿转过去时正正刺中了她的心脏?
  别人不会想这些问题,可死的是他的妹妹,他会想。
  单以利益方向去想,这件事确实查不出什么眉目,可沈端儿自小便与他这个兄长亲,她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这次刺杀,本就是沈端儿亲手策划,目的并非是刺杀谁,而是以这种方式合理的杀死自己。
  沈袖在燕随对他说出并未查到任何结果时,心中便清清楚楚的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内心才变得这般沉重。
  从前他与燕随之间,无论有多深的矛盾,都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只要不波及旁人,燕随对他再过分,他都能选择原谅,可如今端儿死了,他的事便再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沈袖入神地想着事情,何时回了飞鸾殿他是一点也不知,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千月颇为担忧的神色便映入了他的双眼中。
  “公子,您……”千月试探着开口,还未说完,就见沈袖摇了摇头。
  沈袖侧目看向燕随,轻声说道:“我今日有些累,便不与你一起用膳了,你先回吧。”
  燕随只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他一直明白沈袖与沈端儿的感情有多好,否则当初也不会将沈端儿纳进后宫来牵制沈袖。
  而如今沈端儿死了,他也能感觉到沈袖有多难过。说实话,瞧着沈袖这恹恹的表情,他是心疼的,但沈袖,或许并不需要他这份心疼。
  目送着燕随离开,沈袖便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子。
  房中挂着的红纱格外刺眼,可他并不能要求什么,只能让自己不去看。
  将整个身子藏进厚厚的被子里,沈袖便蜷成了一团。
  他将自己放空,强制自己什么也别去想。
  他想到幼时害怕难过时,娘亲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对他说:“乖乖,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沈袖在心里默默念着,乖乖,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闭着眼睛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沈袖终是睡了过去,但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许多许多的噩梦,梦见娘亲与端儿死亡的模样、梦见燕随将他压在身下却声声都喊沈静殊的名字、梦见燕随听信谗言亲手杀了他、还梦见了少时初次上战场杀了人的场景,最后在一场被万箭穿心的战役梦境中猛然惊醒过来。
  掀开被子,沈袖只觉得身上泛着凉意。那是被汗浸湿了衣裳以后,忽然敞风引起的。
  沈袖缓了缓,便起身坐在了床边。
  “千月。”
  他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外间便马上有了回应,“公子,可有什么事要吩咐?”
  回应他的并非是千月,而是燕随后来安排的小宫婢。听这声音,应该是叫阿满的那个。
  沈袖并不纠结到底是阿满还是元元,听见回应,便跟着说道:“我要沐浴,为我准备衣裳。”
  “是。”
  沈袖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
  元元站在门外,稍稍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去,“公子,干净衣裳已经备好了,阿满还在浴池候着。”
  “嗯。”
  走进浴池,沈袖便将阿满与元元打发出去了。瞧着氤氲的水面,他慢慢褪了自己的衣衫,提步入了浴池。
  温热的水流从足尖浸至胸前,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将身子靠在了浴池边。
  即使睡过一觉,醒来他依旧觉得浑身疲乏。
  身子确实大不如前了。
  他不由在心下暗叹一口,整个人都无比迷茫。
  忠君爱民,是他从小听到大的话;以手中剑护身后家国君民,更是他从小做到大的事。
  他明明那么听话……
  他明明那么听话!
  他以血肉之躯拥护君主,从无半点私心,更未想过谋反,可这样的他,怎么却总是在失去?
  娘亲、燕随、端儿,他此生最重要的三人,离心的离心,死别的死别。他想,等他死了以后一定要找阎罗王问问清楚,问问他是不是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所以这一世才让他如此多舛。
  沈袖越想越气,气得眼睛泛红,气得心口发闷,气得……一口血自喉头涌上,便再咽不下去。
  他控制不住地咳了两声,口中的血便被带了出来,吐进浴池中,渐渐被清水溶开,便不见了痕迹。
  抬手擦了擦嘴边余留的血迹,他用双手捧着水将整张脸都洗净,随即迅速擦洗了身子,便穿上衣裳走出去。
  这里头太闷了,多待一会儿他就浑身不舒服。
 
  ☆、十八重帐
 
  现下已经入了夜,整个皇宫都燃起了灯火,沈袖站在庭前望着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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