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在大厅中响起,栗少言盯着安行,看安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成霆。
☆、32、他怎么有你手机号
栗少言看见屏幕的一瞬间,眉头蹙起。成霆从众人中走出,看着他们说:“安行!帮兄弟个忙。”
安行站住,看了眼栗少言,往他身边靠了靠。“怎么了?”
“我教人打台球,这帮孬货非说我占着台子。帮兄弟教训一下他们。”
安行顿了顿。
栗少言往前跨出半步,把安行护在身后,“我们着急回家,霆哥的名头在桃江市那么响,压得住。”
“我胳膊要能动,还能和他们磨叽半天?强龙不压地头蛇嘛!”成霆看着安行,“就一场,以后哥们有求必应。”
安行叹了口气,“我可不能保证能赢。”
众人中突然多了两个帅哥,都好奇起来,好多女孩子叽叽喳喳起来。
栗少言拉过安行,用加了一缸山西老陈醋的口气问:“他怎么有你手机号?”
“他以前缠着我的时候,最后一次和他说明我的情况后,他就说以后当兄弟。没事可以切磋下台球。”
“所以你就把号码给他了?”
安行点头。
“你知不知道他追过你?”栗少言带着怒气说。
“他也追过你啊。”安行说:“他从没有联系过我。这是第一次。”
栗少言没好气地问,“谁问你要联系方式,你都给得这么痛快吗?”
“我……不怎么会拒绝别人,再说了,就当多个朋友。”
怨不得桃花坪区地面上,安行那么熟,随便进个店都熟悉地和进了自己家一样!栗少言觉得自己有必要以后替安行把好交友关。
“这次就算了,以后拒绝的事交给我。”栗少言说,“你就这么烂好人,别人对你那么重要啊?”
安行低头笑着不说话,接过成霆递给自己的球杆。
他走到台球前,看着对面个头比自己低,体型比自己宽的寸头男人。安行有点头晕,他知道是药劲上来了。他努力睁了睁眼睛,点着太阳穴,说:“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咱就速战速决。还是比先后手吧。”
安行在大学的职能部门工作,对着装还有些要求,常年穿衬衫长裤。因为穿习惯了,放假休息也这么穿。他爱穿风衣,今天就穿着一件灰色的,里面穿着深蓝色的加绒衬衫。他俯下身体,架好杆,看了一眼和自己并排站在台前的寸头男,出手。
栗少言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大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栗少言和成霆身边。“栗子,眼光毒啊,看着文弱书生一个,怎么打球这么帅?”
“不光人帅,安行还是桃江大学的老师。”成霆接过话头,“看看这起手的姿势,标准!看那眼神,扫一眼,就把球的线路规划地明明白白。”
“你的场子,你不调停就算了,还看热闹?”栗少言瞪着大卫。
“来的都是客!你让我怎么说?”大卫饶有兴致地看着台球局。
“你为什么不搞两个台球案子!”栗少言满脸的不高兴,火气撒到大卫身上都莫名其妙。
前两个球安行打得很顺,母球的落点,球的线路一目了然,周围的人啧啧称赞,寸头男也没想到这么个眉目清秀的男人出手这么老道。
“哇,他好帅呀。我想一会去要微信。”边上一个姑娘一边录像一边说。
“我觉得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帅,而且看上去很面熟,这是有眼缘吧。”另一个姑娘偷偷看了眼栗少言,“他那么专注,嘤嘤嘤!我一定要到微信。”
此时的栗少言所有心思全在安行身上。往常看着安行温柔的眼神此时多了些许关心,且关心的程度越来越高。
安行一手撑着球杆,一手扶在腰间,本来就酸疼,这么弯腰打了会球更累了。更要命的是晕车药的药劲上来了,他只想着速战速决,可时间一长,昏了头的眼睛和手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终于母球沿着球走过,什么都没碰到。众人一声叹息。
“哎呦,关键时候,手抖了一下啊。”成霆在一边说。
栗少言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轻轻扶着安行,手用力给他揉腰。安行微微靠在他身上,气息平缓,就和睡着了一般。
“别打了,让成霆自己收拾烂摊子。”栗少言心疼地说。
安行歪头看着他,“答应了就要做好嘛,没事,我还能撑住。”说着打了个哈欠。
寸头男的水平显然是经过吹嘘和加工过的,而且看着安行一出手,就知道碰到个行家,气势上也输了几分。轮到他打球,本来还想好好表现,结果压力越大,反而把握不住机会,进了一个球后,第二颗球只擦了个边,就把球权给了安行。
安行拿着球杆,转到球案另一侧,晃了晃头,想把瞌睡虫甩出去。听涛室内温度24度,穿着外套微微有些热。安行把衬衫的扣子开到胸口。“啧!”成霆意味不明地出声,他旁边的小男友埋怨似地碰了一下他。
栗少言看着安行白皙的脖颈红红点点,立马走过去,“把风衣脱了,扣子扣上。”
“嗯?”安行脑子没反应过来。
栗少言只好自己上手,帮他把风衣脱下,搭到自己臂弯,又帮安行把衬衫的扣子扣好,上下扫了几遍确定没人再看到什么才站到他身后。他敏感地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眼睛一扫,发现有个女孩正在录像,他眼神一凛冽,皱起眉头。
“你TM真是个禽兽!”大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在一边悄声说,“你看把安行折腾的,腰也软了,魂也丢了。”
“滚,他是吃药了。”
“靠!栗少言,你给他下药啊!”成霆也跟了过来。
“你TM闭嘴。晕车药!”栗少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安行,“要不是你这破事,我俩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安行头越来越沉,后几个球压根顾不上规划路线和母球的落点,可就这样仍然打得顺风顺水。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案子上只剩下4分的咖啡球和黑八,咖啡球在下袋,可黑八紧贴着它,打进咖啡球的时候,极可能把黑八打进去。就连成霆都不吭声了。
安行打了个哈欠,抬手伸了个懒腰,衬衫上提,露出一截腰来。栗少言有点后悔给他脱风衣了。风衣衣摆长,窄腰长腿翘臀遮得严严实实,现在只穿衬衫牛仔裤,倒让一些关注点不在球台上的人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安行眼睛越来越凄迷,这副慵懒的样子让栗少言想把他直接抱走。
“栗少,你将来要是和安行分……”成霆看着安行,“开”还没说出口,就被栗少言出拳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想得美!这辈子,他,我都不会放手!”
安行忽然抬起头来,像是找人。看到栗少言后,他眼睛笑弯了,片刻后,又换了个平常的眼神转向成霆,强打着精神,正色道:“成霆,这场我不敢保证能赢,不过我尽力了。”
说完,扶着腰弯下去,用力咬了下嘴唇,让自己清醒。安行从侧面击球,将咖啡球撞落,把黑八撞飞。母球与黑八齐飞,停在了中袋口,距离之近,感觉肺活量大的人吹一口气黑八就进袋了。
安行松了口气,把球杆递给成霆,“最后一球你自己打吧。”他走到栗少言面前,一软,整个身体倚在栗少言身上,软软地说:“我撑不住了。”
成霆接过球杆得意洋洋地对寸头男说,“见识了没?这人是我手下败将,你连他也打不过,还想教育我。给老子喊一声‘爸爸’。”
栗少言扶住安行的胳膊,安行抬起头低声说,“困,想睡觉。”
“好好好!这就去。”栗少言刚答应完,就看到刚才那两个女孩子凑过来,拿着手机心心念念地来要微信。
“我……”安行的脑子已经成了浆糊,一点弯都不转。
“不好意思!”栗少言说,“他的微信我不同意给,我的微信他也不同意给。”这话说的人一愣,女孩脑子转了两个弯,又看见栗少言正在帮安行穿风衣,穿好后又搭在安行的腰上,那种亲昵,傻子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把你们俩刚才录的视频删了,我是警察,我俩在执行任务。”栗少言义正言辞地说。
“啊!你是桃江市那个最帅交警!上过热搜的!哇塞,我说怎么会眼熟,真人更帅啊!”其中一个女孩说。
栗少言也顾不得寒暄,看着两个女孩把视频删除了,这才扶着安行走出听涛。听涛正门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刚走出大门,他就换了个姿势,背起了安行。安行趴在自己后背上,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你别背我,把你累坏了。”
“就你这小身板,背两个你都不成问题。”栗少言离开特警队以后,没有每天进行系统地训练,但丝毫没松懈,强度虽然不大,但基本功没落下。他背起安行,往上颠了颠,“你别睡着啊,容易着风。”
“嗯。”安行发出无意识地答应。
“安行,醒醒!和我说句话。”栗少言说。
“放我下来,别累到。”安行说出话后,再也没了声音。
都这德行了,还不想着自己,只想着他,栗少言三步并成两步,快步跑向停车场。然后安行舒服地躺倒后,又被他盖了毯子,这才擦了把汗,开车回桃江。
☆、33、家,烟火气
因为打球耽误了些时间,一路上栗少言都开得风驰电掣,生怕安行半中间醒来,可进了桃江市,栗少言就郁闷了。节前最后一天,路上人多车多,红灯一个遇着一个。就算栗少言小心避开,可车还是一晃一晃的。
“嗯……到了么?”安行迷迷糊糊说话。
“没呢,再睡会。”栗少言心里紧张起来,想起第一次坐车的安行,他的心就悬了起来,“还有两个路口就到家了。”
栗少言只想早点进小区,车速又快了不少。他从后视镜上看安行,安行却脸朝椅背睡着。
当车停在安行家楼下的时候,栗少言回头看他,还好,来得及。
五分钟过后,安行坐了起来,发了会呆。栗少言发现安行发呆的样子特别可爱,眼睛虽然没神采,表情有点委屈,可脸却鼓鼓的,平时他爱咬着嘴唇,这时候却嘟着嘴,嘴唇上能看出被咬的痕迹。
“我送你上去?”栗少言问。
安行摇摇头,带着重重的鼻音,“我自己缓回。”
栗少言稍微摇下来些窗户,冷风吹进来,人精神了不少,可也让安行打了两个喷嚏。
“哎呦,吹着了?”栗少言忙摇起窗户。
“没事没事!”安行的眼睛一点点回神,“呼,我上去了。你回去告诉我一声。”
看着安行进了单元门,栗少言才踩着油门回了自己家车库。
车门大开,栗少言给这趟短途旅行作收尾。在收拾后座毯子的时候,觉得后座椅下有些潮湿,这个位置怎么会潮?栗少言又摸了摸毯子,依然带着潮气,他蹙着眉头回想路上的点滴。
在安行快要醒了的时候,自己就没再留意他,只想着早点回去。难道他那时候已经醒了?这些都是冷汗?他一直忍着。栗少言想起安行唇上的咬痕,忙打了电话过去。
“到家了?”安行声音很低,像压着什么情绪。
“嗯。我在车库。你什么时候醒的?”栗少言问。
安行不出声,就算默认了。。
“怎么不早说。我靠边停车,陪你走回去啊!”栗少言想起安行的模样就心疼。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这次想试试。”安行低声说,“其实还好,我想着你,想着你开车那么稳,不会出事的。好像比以前能控制住一点。”
“你出了那么多汗,嘴唇都要咬破了。这也叫好?”
“可当时你不是也没发现?”安行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些许得意,“我想知道是抗药性先来,还是我恐车症先好。”
“混蛋!以后要告诉我,我可以调整车速,尽量保持平稳,不许一个人扛着。”
“好!我先睡了。明天起早还要送小可上学。”
栗少言回到公寓,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视察了一圈冰箱也没发现有什么可吃的,点了份外卖,又转到厨房,看见上次和安行吃酸菜鱼时商家送的调料包。
自从上次干活马虎的田螺小伙走了以后,栗少言还没再收拾过家。以前到周末,自己总会收拾收拾家,刚认识安行后,自己也收拾。可自从安行来到家几次后,他就提不起兴趣了。总觉得这个家缺少烟火气,不像是家。
他瘫在沙发上,回想起过去的元旦小长假,每一刻都能让他回味个够,想起安行的样子,栗少言又不淡定了,只分开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拿起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可知道安行太累了,还是放弃了。他打开图片,发现很少照相的自己最近拍了不少照片,自己的少,好多是安行和小可的。小可爱拍照,总还拉着安行和他一起拍。
他把照片往云盘里备份了一遍就开始删照片。他不喜欢往手机里存东西,总觉得会泄露自己的秘密。他看一张删一张,嘴角不自主地翘了起来。他后悔当时没有和安行拍一张,甚至没有给安行单独拍一张。
照片从科技馆删到游乐场,一张安行坐在旋转木马上的照片跳了出来,光拍到安小可的腿,自己的怼脸照倒是和安行在一起。照片中的安行看到了摄像头,微笑地冲自己招了招手,栗少言自己笑得傻乎乎。
栗少言长按照片,出来删除的选项,思来想去有些舍不得,随即就设成了桌面。他把所有的图标都移开,这样自己就能随时看到安行的笑了。
对着屏幕傻笑了半宿的栗少言就这样抱着手机睡着了。第二天他停好车哼着小曲下车,迎面就看见执勤回来的刘巍。
“哎呦,栗少你这情况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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