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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结婚后我飞升了(玄幻灵异)——时筝

时间:2021-05-16 10:44:44  作者:时筝
  “大人,羊膍处理好了。”宋炀将羊膍放在板上用盐巴里里外外地揉搓,又切成一条条的丝状。
  “要做什么?”既明一手托腮,慵懒地问。
  “炖羊肉汤,烙饼,炒羊皮花丝。”
  锅里在烹羊汤,熬到汤体浓白,喝了口尝了尝味道唐弈才满意的盛出来,撒上小茴香和葱花。
  一大碗羊肉汤色香味俱全。
  元元鼻翼翕动,凑上前去,还没来得及过来就挨了唐弈一个脑瓜崩儿,大人催促他去快洗手。
  唐元吐吐舌头,被宋炀乖乖拉去洗手。
  热气腾腾的饭菜上了桌。
  解下腰间系着的白布,唐弈招呼他们吃饭。
  说起来,鬼魂早已身死,不吃饭也无妨。
  不过唐弈没飞升,不能辟谷。
  落座后,既明把盛好的饭端到他们面前。
  宋炀慌慌忙忙地摆摆手,他到底不习惯被人伺候的感觉,刚要站起身,却见大人示意他坐下。
  只听唐弈说:“就让他来吧!”
  人总是需要被需求的感觉。
  ——
  一顿饭几人吃得酣畅淋漓。
  唐弈进了厢房,取了崭新的道袍,在去浴房前仍然不太放心,跟他们叮嘱,道:“近来,酆都城魑魅魍魉屡次出逃,进入阳间,今夜我和既明须去一趟张府,你们不要出府,以防凶死鬼作乱。”
  宋炀点点头。他是疾行鬼,道行不深,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和寻常不同,只要一入夜,阳间的阴气愈发的多,变得尤为浓重。不知从酆都活大地狱里逃出多少孤魂野鬼,又有多少来到了阳间。
  “我出不去的。”
  元元闻言后,又想起了他的处境,沮丧地低垂着脑袋,十分的不悦,一日复一日,被困在其中。
  “不用担心。”揉揉他脑袋,唐弈舒了一口气。
  古籍中记载:地缚灵,生前执念不化,怨气冲天所致,为凶死鬼,无法投胎。倘若强行离开束缚地则被视为逆天而行,半个时辰后灰飞烟灭。
  可是,既明却出来了。
  他不禁觉得有了一丝希望,“会有法子的!”
  “大人,您带回来的人,属地缚灵,可是论道行来说却远在我们之上。”宋炀蹙起眉头向他比划。
  方才,宋炀在灶房打坐,分了一缕魂识在外。
  撞见既明在浴房,想探个虚实,没成想他魂识都还没进门,就叫人挡了去,着实让他没料到。
  而后,既明一进灶房,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叫他坐立难安。
  “这点我晓得。”唐弈点点头。
  听着,宋炀眉头一抬,脸色却变了又变。
  他瞧见,既明提了盏灯笼,缓缓走来。
  着了身蜀锦绣的袍子,将男人衬得身材颀长。
  登时,宋炀心虚地低下脑袋。
  “黑灯瞎火的,在说什么呢?”
  远远地,男人向他们走来,笑盈盈地问。
  唐元则连连摇头,“没什么!”
  “既明,你且等我片刻,待我沐浴更衣,你我二人就一同前往张府。”唐弈言罢,转身进了浴房。
  男人点点头,偏过头一看,一旁唐元和宋炀在说着悄悄话,叽里咕噜的;片刻后,手舞足蹈的小不点就被宋炀拖走了。元元蹙着眉头没好气地和宋炀嚷嚷着什么,既明失笑,由着他们去了。
  唐弈褪下衣袍,跨进浴桶,浸在水中。
  水温刚好,带着暖意,他眯起眼,光洁的背脊倚在桶边放松身体。手腕上,只留下一轮似新月状浅浅的红印,快要淡化,旁人根本瞧不出来。
  半晌后,唐弈阖上了眼,催动体内的真气。
  手腕系的金丝红线登时显现出来。
  绳身上系有银铃,他垂下眼,情不自禁的轻轻伸手拉扯一下,叮叮作响,铃声十分清脆悦耳。
  还怪好听的。
  “月下红线,刀切不断,且摘不掉,三界几方神兵利器,奈他不得!”一番思忖,就在唐弈摩挲着红线跃跃欲试,正欲解开,却听得熟悉的声音。
  唐弈一惊,立刻抬眼望去。
  既明坐在窗棱上,不着痕迹扫了眼,瞧见他胸前狰狞的伤疤,瞳孔微缩,平复心绪移开目光。
  唐弈拧起眉头,男人挽着袖袍,同样的红线赫然系在腕上,他登时一愣,稍一思索垂下了眼。
  既明长手长脚,活像只猫似的,身形轻盈地从窗棱跳下来,回身关了窗,就听他闷闷的声音。
  “兔儿神的红线,你怎么拿到的?”
  “前阵子,他遣了灵鬼入凡间,在街上扮做算命道士,逢人就送。”没有隐瞒,既明如实告知。
  相思殿这是要搞哪一出?
  还扮成道士,逢人就送,道士的风评被害。
  唐弈挑着眉头,带着几分疑惑,干脆起身取下屏风上的道袍,穿衣系带。用汗巾擦干了湿漉漉的长发,拾掇妥当,才取了铜钱剑,一道出门。
 
  ☆、县令府
 
 
  二人甫一出门,就迎面撞上一小厮,那人手上提着灯笼,见他微微一愣,问道:“可是唐道长?”
  “正是在下。”
  闻言,小厮眼睛亮了,恭恭敬敬地带路。
  夜深人静,唐弈在一旁,背着手。小厮瞅着四下无人,壮着胆子,道:“道长,老爷是撞了鬼。”
  说的似是亲眼目睹一样,闻言,唐弈只是盯着他的脸缓缓皱了下眉头,索性继续听他说下去。
  “府里有丫鬟起夜,说亲眼见到黑影。”
  既明在他身侧,盯着他背影,悄悄在道长背过身的手心上,轻挠了一下,惹得唐弈收回了手。
  小厮当然看不到他,没注意唐弈的动作。
  掌心残留冰凉的触感,唐弈心中一动却仍不动声色地回应小厮:“可是夜色昏暗,确定没看错?”
  “所以她说的时候,府上没人相信;可距离此事不出七日后,老爷就卧病在床。”小厮啧啧两声。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小厮摇摇头,自顾自地说:“晌午,我拿方子去药铺给老爷抓药的时候,在街上遇见个假道士。打着算命的幌子,逢人就说,施主,贫道瞧桃花开枝头,红鸾入星命,将缔结良缘,你有喜事!”
  “噢,还有这种事情?”唐弈挑着眉头,双手背过身佯装不知道,与既明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是啊!把我高兴得,还送了根红绳!”
  说罢,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可惜,若非我亲眼瞧见他和大黄这么说,我差点真就信了呢!”
  “大黄?”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药铺老板养的狗!”
  “……”唐弈忍不住皱起眉头。
  兔儿神这是打算把线往哪里牵啊!
  ——
  小厮领着唐弈进了府邸。
  刚一进府,张夫人立刻迎上,拉着他的手嘴里念叨了师父柳忘情一番,原来县令和他是故交。
  既明很是不习惯场面话,仗着旁人看不到干脆大摇大摆地往府里走去,先摸清府上大概情况。
  二人边说边往里走,张夫人命人去看茶。
  “夫人,喝茶就不必了,”天知道,让唐弈又想起在湘月村的时候,“大人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一言难尽。”她眼中噙着泪,“连日来,到府上瞧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求求道长,救救他吧!”
  张夫人面容十分憔悴,显然有几日没睡好了。
  “夫人无需担心,既是师父的故友,我唐某自当尽心竭力,在所不辞。”唐弈将一方手帕给她。
  “我一进府,就觉阴气深重。迟则生变,请夫人立即吩咐仆役丫鬟回房,避免进出影响作法。”
  “好好好!”张夫人连忙应声去办。
  在前院迟迟不见既明,不知他发现了什么没。
  唐弈和夫人交代完,抽身往后院去,就见既明正倚着红漆柱子,双臂交叉,一反常态的发呆。
  仔细端详男人,既明身形颀长,身上穿着的绣金黑袍衣襟微微敞开了些,露出点冷白的皮肤。
  人有贵骨,必有贵气。
  唐弈脑中无端想起了这句话。
  “道长,”既明见他来了,说道:“方才,我仔细检查了二堂和后堂,阴气逼人,确实颇为怪哉!”
  唐弈点了点头,“阴气比我的小筑还要重。”
  目前,他确实有一事不明。
  为官者,向来最是在意风水,张县令却将宅邸选择在阴气深重的地方,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县令府上的陈设,和传言大相径庭。”
  唐弈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讲?”
  既明指着园中花草,解释道:“道长,后院里栽种的都是十分名贵的花草,一株株可娇贵得很。”
  “方才,我进门,瞧见正堂摆着珊瑚玉,柜上还放着青花瓷瓶,紫檀器物,让我一时惊讶万分。”
  清正廉洁?品行端正?
  张贤林,一个正七品知县,居然拿得出百万多雪花银来布置他的宅院,其中的内情可想而知。
  唐弈盯着满院花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内院奇花异草,极尽奢华,但联想到方才一进府门见到张夫人的情形,唐弈就不禁满腹狐疑。
  张夫人迎上来的的时候,身上穿的是成衣铺最普通的款式,头饰亦是,都是一般的妇人打扮。
  换作其他女主人,早就穿金戴银了。
  他在院中来回踱步,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唐弈和既明交换了一下眼色。
  “走!出去瞧瞧!”
  二人立刻出了后院,回身赶往宅邸门口。
  唐弈一眨不眨地盯着宅院牌匾端详片刻。
  奇怪的是,县令府不是新盖的,但是挂在上头的牌匾却是格外的崭新,分明与院门格格不入。
  几乎没有风吹日晒和明显的磨损痕迹。
  “兴许,这宅院根本不是张县令的。”
  小道长沉吟片刻,一口笃定地说道。
  既明感慨道:“小道长聪慧过人。”
  “要我说,这县令府里,还真是奇哉怪也。”
  ——
  二人府中转了圈,才一齐往正房走。
  一进正房,见张夫人侧坐在床边,她正守在张贤林床前给他擦拭身体,看得夫人对他很上心。
  张贤林躺在榻上,双目紧闭,一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形如枯槁。张夫人无声抹着泪。
  “好难闻。”既明嗅觉很灵敏,刚一进门就嗅到空气中股淡淡的腐烂味,他不禁微微蹙起眉头。
  唐弈扫了一眼房间,觉得有趣,一般正房是主人居住的地方,摆件不会多,可这间却是例外。
  墙壁左右居中对齐,挂了两幅书法字画。
  古怪的是,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分别摆有存放字画的几个陶瓷书画缸,以及几盆观赏的绿植。
  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他心里头打着小算盘。
  “张夫人,大人当真是文雅通达,我瞧这正房中的文房玩物着实颇多,看来是对字画有研究。”
  张夫人闻言浑身一抖,瞥了眼床榻上的人才狠下心来将实情道出:“唐道长,实不相瞒,涟州的县令府原本是太守府邸,后来才被转赠予老爷。”
  唐弈挑起眉头,“夫人说来听听。”
  “早在先前,太守说要迁府,但府上贵重摆饰没有办法一块全部带走,说是再派人回头来取。”
  “对了,临走前,太守再三嘱咐我们要告诫各房仆役收拾正房的时候,不要轻易地挪动它们。”
  她一边在房中踱步,一边努力地回想着。
  “他可有派人来取过?”唐弈问道。
  张溪摇摇头,“怪就怪在这里,太守和老爷的交情甚浅,只是点头之交。虽然三月前他曾登门来与老爷议事,可是却没有谈妥,所以当他突然提出迁府继而赠予宅院,我们都觉得十分惊讶。”
  张夫人说完长长地出来一口气。
  “事有蹊跷。”既明听完此话,眉头依旧紧锁。
  “原来如此。”唐弈了然于心,他对李太守的为人不了解,一边点了点头,一边伸出手扒开张贤林的左右眼皮看了一眼,眼白发青却不似常人。
  食气鬼?
  正想着,耳边温热的气息传来,既明顺势凑过来看了张贤林两眼,“食气鬼。”他一口便笃定道。
  食气鬼是酆都比较常见的鬼魂。
  惯喜欢趁人体虚病弱,附身于人吸取其阳气。
  唐弈眼波微动,蹙起眉头。直到他进了正房才发觉这府上的陈设虽华贵,可在他看来县令府却更像是在排列某种阵式,他仔细一想不寒而栗。
  ——有心人在张府设下巨大阵式,将食气鬼禁锢亦或是圈养在了府上,府中人供他吸食气息。
  食气鬼依靠吸食气息果腹,他们虽是鬼魂却只缠着做了亏心事的小人,所以不会主动去害人。
  只是县令府的食气鬼被镇压在此地。
  唐弈眉头沉沉地皱着,他非常清楚囚桎鬼魂只会让其怨念更深,府中人病弱,几乎立刻就会被食气鬼给盯上,附于其身。所以县令才会病倒。
  先前既明那么说,实则在提点自己。
  “张夫人,在搬到县令府后,你们可觉得府中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吗?”唐弈想了想温声询问。
  鬼修设下的阵式招魂,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布阵招魂十分考验本心,即便是修炼鬼道中的佼佼者招魂依然很谨慎,不然非常容易被反噬。
  千百年来,阴阳相生相克。道家更讲究的是以无心为体,柔弱为本,清净为基,淡化人的欲念。
  但修鬼道,却需要扩大七情六欲,掌控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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