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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美人,亦无疯骨(玄幻灵异)——舟人弈语

时间:2021-05-20 10:27:36  作者:舟人弈语
  顾渊垂下目光,点了点头。
  萧向翎仅是将窗掀开一道小缝。
  里面的人或许是睡熟了,紧闭着眼睛卧在塌上,由于抱恙,面色泛着极不正常的苍白。一截手腕露在被褥外面,以一个极为放松的状态自然蜷缩着。
  顾渊一直紧盯着萧向翎的神情,只见他掀开窗缝看了一小会,随即便将其拉回,神色自若地起身,并未有任何不妥。
  顾渊不动声色地长呼了一口气,似是极为放松,却又掺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遗憾。
  江屿走前留下那块玉,另一个意思便是:萧向翎知道去哪找他。
  可那人根本没发现里面的人并非江屿本人,又如何出去找。
  “顾小公子,我能进去看看吗?”萧向翎走到他身前,又再次问道。
  “萧将军对不住,太医明确说过……”
  “他不在这。”萧向翎突然低声开口,顾渊猛地止住话头。
  萧向翎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紧声道,“北疆战乱未定,北寇远没有中原人想得那么蠢陋粗鄙,他们善守地势,擅群战近战。而今两位殿下尚在北疆,皇上却仍要向那边派兵,北疆情状如何,难道还不明确么?”
  萧向翎目光如炬,“不仅是北疆,以他的身份,在哪会安全?有多少人在暗处虎视眈眈,就等着将他处之而后快,你替他隐瞒行踪,这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顾渊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起身,终于低声回道,“萧将军看出来了……”
  “他在哪?”
  “若是我说出来,将军可会倾尽全力前往相助?”顾渊缓声问道,“无论何地,无论周遭境况有多凶险,无论此行有多大后顾之忧。”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若是将军肯担保,我便信你。”
  无论怎样,这并不是一个友好的允诺。
  在不知对方任何情况的条件下应允前往相助,需要承受的风险难以预测。
  但他必须以最严苛的要求去试探,他不可能把自家殿下的性命交给一个只有利益相关的人。
  良久的沉默,对方应是在权衡冒险性与可行性。
  然而就当顾渊认为对方不会应允,甚至已经准备好错开话题缓解气氛的时候,萧向翎竟点了点头。
  “可以,我答应你。”
  顾渊一愣,抬头看向对方的表情。
  目光灼然,坦-诚而有力,正如这四个字一样有分量。
  顾渊凝视他良久,随即终于将袖口中那块玉拿了出来。那枚玉石清澈通透,在倾斜而入的日光下泛着鲜红的光泽,诡异而凄美。
  萧向翎伸出的手猛地停滞在半空,刹那间连声音都有些不稳,“他为什么留下这个?”
  “殿下说,看见此物,你便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他。”
  萧向翎接过玉石,继而紧紧攥紧了拳。
  “兄弟们都喝稀粥多少天了,别说打仗,就是躺在那等死也不能吃这么少。”冰天雪地里,一个领头的士兵用力踢翻已经泛凉的粥锅,骂骂咧咧。
  “那你有种去跟殿下撒气,我又不能变出粮食来。”被训那士兵也不情不愿,却又碍着身份没敢发火。
  周围的人闻声都急忙上前劝架,看着自己碗里少得可怜的稀粥,虽然没说什么抱怨的话,但心底的怨怼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想当初萧将军带兵的时候,虽不说百战百胜,但他们又何曾受过这等吃不饱饭的委屈。
  而今两位皇子前来出征,他们本是信心十足,但几次战败、几次被北寇截了辎重粮草之后,对那些皇子的印象便彻底颠覆。
  ——根本是一群不懂用兵的懒球,整天就知道在账内犯愁,能把敌人愁死吗?
  “去就去,老子怕过谁!”没想到那带头起哄的士兵真就闷头往营帐里闯,在众人来得及阻拦之前,已经大步气势汹汹地迈了进去。
  而在一群激动的士兵中,却有一人格外不寻常。
  他垂着头坐在角落处,身上的盔甲似是有些大,头盔几乎把眉也遮了进去。
  他没出来领饭,纵使刚刚闹声巨大,也没抬头看上一眼。身上沾着肮脏的血,但整个人显得清冷又安静,若非特意扭头看去,几乎很难关注到他的毫无生气。
  “新来的?小孩?”一个士兵注意到他,主动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不去吃饭,总坐在地上不冷?”
  那人抬头看向他。
  那士兵的话音却是实打实地噎了一下,对方的目光清冷而凌厉,看得人头顶生寒,跟“小孩”这两个字完全沾不上半分关系。
  但只是转瞬间,那人便又低下了头,轻声道,“不饿。”
  那士兵笑了笑,并没在意刚刚那一瞬间的异常,“你看上去年纪不大,是怕了吧。等你待久了便习惯了,什么鲜血、受伤、死人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那士兵说着猛地一掀碗,粥便立刻见了底。
  “那吃不饱饭呢?”江屿看着他的动作问着,“也是常态吗?”
  士兵叹了口气,环视四周见没有人,便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毕竟这不是萧将军带兵的时候啦,那时候的北疆军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北寇那帮孙子,是记着仇等着阴咱们呢。”
  他说着站起身,“年轻人趁还活着就多吃点,咱们这种有了今天没明天的,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等下。”江屿站起身,“请问这位前辈,是何时从的北疆军?”
  “有小十年啦,如果这次死不了,也该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江屿话音一顿,“我是想问……半月前的战役里,太子殿下可曾殒身。”
  “这事问不得。”他眼底一慌,“这是二殿下特意嘱咐过叫我们不能乱说的,要不可就……”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我又不傻,定不会说与旁人。”江屿掏出了一小块成色十足的金子,在修长的指尖随意翻弄了几下,“要不要。”
  那人视线在江屿手上梭巡良久,终于狠下心来低声说道,“可不是死了吗,一箭穿心,立刻就没气了。”
  他光顾着四周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却没看见自己说出“死了”的刹那,对面那人眼眶瞬间泛了红,连隐藏在袖口下的手臂都微微发着颤。
  “尸体在哪?”
  “你既能问出太子死没死这个问题,怎会不知他尸体在哪。”那人声音压低到基本听不清楚,“不就是昨晚被随便扔到尸堆那具尸体吗,伤得都看不出人样了。殿下吩咐将尸体在雪地里好好冻着,回去的时候还要带去交差……你怎么了?”
  江屿猝然垂下眼睛,才堪堪遮掩住了眸中激烈的情绪,等到再抬起眼睛之时,已与往常无异。
  他紧紧盯着那士兵的眸子,那瞳孔在江屿刚问出问题时便开始下意识回避。
  而如今,其中更是倒映出成叠的尸体,个个都血肉模糊,死不瞑目。
  但江屿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其中并没有太子的尸体。
  “你在说谎。”江屿逼问,“你说那具尸体是二殿下命你们去找的,是与太子殿下身型相貌都有几分相似的人,再将面容毁花达到蒙混过关的效果。我知道此事,是因为昨晚将那具尸体带去给二殿下交差的人,就是我。”
  那士兵的目光骤然变得慌乱。因为他清楚感受到,一提到太子的尸体,眼前这位年轻人就仿佛彻底换了个人一般,变得疯狂、偏执、狠厉。
  他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大跳,骤然慌了神,战战兢兢道,“你……你到底是谁。”
  “只是个跟你们一样,卖命的人罢了。”江屿冷声开口,“我知道那具尸体不是太子殿下,那他到底在哪。”
  那士兵刚想开口,却又被江屿打断,“我知道你清楚这件事情,你如果骗我,我也能看得出来。”
  江屿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我保证不会出卖你。”
  “丢……丢了。”对方颤声答道。
  “丢了?”江屿皱眉,“你跟我说那么大的一具尸体,丢了?”
  “真的丢了。”虽然不知面前这人是何来历,但直觉却足够说明他并不仅是一个普通的兵卒,那士兵便咬咬牙全说了出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少,参与那次战役的兄弟们,绝大多数都知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他们。”
  江屿见他眼中不似作假,继续问,“所以二殿下叫我们去找与太子体态相近的尸体,也正是因为尸体丢了?”
  “或许是这个原因。”那人回答,再一次压低了声音,“说来也诡异,太子殿下的尸体本是好好保存在军营里,帐门口有数不清的兄弟们手持兵器,将那营帐围得密不透风。但这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见了。他们都说,这是太子殿下死后有灵,自己……”
  江屿眉头略深,“不是说二殿下命人一把火烧了所有尸身吗?”
  “开始时候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是就在那一把火烧起之前,二殿下突然派人来,说烧不得。听说是二殿下晚上忽然做了噩梦,梦见太子殿下亡魂说不能烧毁尸身……”
  两人正说着话,却忽然有一阵惊叫声从营帐那边传来。身旁那士兵抬眼一看,瞬间面色煞白。
  江屿抬眼,见此皱了皱眉,错开目光。
  只见刚刚叫嚣着要进帐理论那人已经出来了,但是是躺着、被扔出来的。
  脖颈处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内流出,显得表情格外狰狞。
  他被扔出来的时候还没死透,眼睛眨了一下,但转瞬间便彻底没了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谢谢评论,啾啾啾!
 
 
第34章 
  这具尸体算是彻底点燃多日以来, 众士兵们对二殿下不满的导-火-索。
  人群从开始的骚乱到极度的悲伤,再到异常愤慨,甚至有几个冲动的拔了剑就想往营帐里冲, 被众人及时拦了下来。
  北疆的将士们向来生性直爽粗鲁,如今众人的负面情绪终于达到顶峰, 恨不得将其生啖之。
  而在杂乱的声音中,“秦上尉”几个字传进了江屿的耳朵。
  是死者的军衔。
  此时,二殿下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江屿眸色暗了几分。
  几日未见, 此人却显得更加疯疯癫癫,神情阴鸷, 眼睛泛红。而右臂被布条挂在胸前, 显然是受了伤。
  “怎么?”他扫视过众人, 恶狠狠地开口, “谁敢造反,下场与此人无异。”
  地上那秦上尉死不瞑目,鲜血染红了地面上一大片雪。
  而在二殿下身后,更是站着一群手持利刃的军士,弯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盾形。
  “去你娘的,敢杀老子兄弟,看老子不……”一个士兵瞬间冲开阻拦他的手,拔剑就向前窜, 只是还未近身, 便被二殿下身旁的护卫捅了个对穿。
  第二具尸体倒在了秦上尉身边,两人的脸恰好正对着,形成一种令人惊悚的对峙感。
  “还有谁。”江驰滨恨恨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今连着死了两个人,便没人再敢贸然上前。众人低着头, 死死压制着愤怒,却也只能无能为力。
  “操。”江屿身边那士兵实在忍不下去,就要拔剑冲上前,却被江屿一把死死按住手腕。
  “现在冲上去与送死无异。”江屿轻声开口,“想要报仇,何急这一时。”
  “想杀了他吗?”
  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来自地狱的循循善诱。
  “想。”
  经历众人闹事后,江驰滨心情更加阴沉不定。
  他闷头沉声大步迈进营帐内,喘了几口气。随即竟是猛地拔-出佩剑,朝着营帐内一顿毫无章法地狂砍。
  里面的动静隔着几层帐-篷都能听得人毛骨悚然,众人颤栗,没人敢进去看一眼。
  而此时,竟有一个全身通黑的人缓步走到营帐前,他微垂着头,连斗笠和面纱都是不透光的暗色。周围的士兵见他都恭敬撤身,为他让出帐口的空地来。
  “他是谁?”江屿猛地坐直身体。
  “好像是北疆道长。”那士兵解释,“来给那孙子治伤的。”他指指小臂。
  江屿不言,那背影给他一种极致的熟悉感,让他想到一个前不久刚刚见过的人。
  但若真如此,又未必过于巧合了些,
  “孙子小臂上的伤有多久了?”江屿问。
  “大半个月了。听说箭上淬了毒,刚开始怎么治都不好。都说北疆道士极擅医术,便请来医治。”
  “他来多久了?”江屿突然发现不对。
  “大概四五天,怎么了?”
  “……没怎么,想起一些旧事。”
  “道长。”一旁的军士躬身行礼指着帐内,骇人的震响从里面传来,“里面殿下他……”
  未等说完,那黑衣道士竟是径直掀帘而入,仿若对里面骇人的巨响毫无察觉。
  周遭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而就在他进入的一瞬间,里面挥剑的响声戛然而止。
  “道长,道长见笑了。”见到此人,江驰滨仿佛瞬间从疯癫麻木中醒过来一般,猛地睁大眼睛。
  他堪称慌乱地收回自己的佩剑,将满地狼藉收拾归位,“道长请坐。”
  那黑衣人坐在江驰滨塌前,用左手略显笨拙地将对方小臂上的绷带解下来,以便查看伤口。
  “道长,您这右手,是最近才伤的?”
  动作戛然而止。
  “……是我多言。”江驰滨再次赔笑着绕过这个话题,“道长,我这伤……还要多久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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