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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风雪(玄幻灵异)——月色白如墨

时间:2021-05-22 08:48:52  作者:月色白如墨
  “对不住啊对不住——”
  马车上的马夫回头,惊慌失措,不住地朝他们道歉,“这马疯了,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银止川揽着西淮,心脏跳的还蓦然有些快,犹自在余惊之中。
  “你走路怎么不看路……?”
  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刹,银止川狠狠拉着西淮,往后一扯,让他站到自己身后去,不会被车碰到了,才道:
  “你知不知道被马踩着是会死人的?……”
  西淮一怔,呆呆望着他。
  他的皮肤冷而白,被银止川用力抓了一下手腕,再松开的时候,手腕上就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印子。
  在日光下,寒玉一样的皮肤薄的近乎透明,叫人看着,就凭空生出一种脆弱感。
  银止川盯了他半会儿,西淮垂着眼睑,一动不动地任他盯。
  “……算了。”
  半晌,银止川不大自然转过视线,语气略微松弛下来,道:“下次小心一点。”
  这人真是……叫人没办法看着他很久。
  明明气质冷清寡淡的很,但是眼尾又上挑。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一些微微的发红。
  像赵云升说的,“桃花仙儿似的”。
  总如同刚刚哭过一样,看得人小腹发热,想欺负他。
  盯得久了,心里的什么恶趣味坏念头都往外冒。
  真是靠脸吃饭的小倌。
  勾人的很。
  银止川自暴自弃想。
  ……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布庄。
  进去后,掌柜的一看是银止川,就当即令人封店了,喜滋滋迎上来,道:“银少将军!”
  银止川略微颔首,笑道:“李伯。”
  李伯是从几十年前就开始给银府供布裁衣的。与银止川十分熟稔。
  “许久不见少将军来了。”
  他道,同时又目光落到与银止川一起进来的西淮身上,迟疑问:“这位是……”
  “朋友。”
  银止川说:“劳烦您定几件新衣。”
  他弯唇笑着,模样不太正经:“要用最好的衣料。”
  “哎,哎!”
  李伯应着,笑说:“自然是用最好的!”
  掌柜当即搬出庄内最好的缎料,都摆在柜台上,一一给西淮介绍挑选。
  “他穿白色好看。”
  银止川靠在一边,插嘴:“劳烦您用白色的锦缎给多做几件。”
  “是是是。”
  掌柜笑得眼角微折:“我也觉着,这位公子穿白色可真是人如寒玉啊,顶清秀不过的!”
  银止川嘻嘻哈哈:“那可不是。我眼光能有的说么?”
  “这是哪家的公子呀。”
  掌柜一边用尺子给西淮量着尺寸,一边呵呵笑道:“银哥儿这回交的朋友不错。从前那些,都给您往歪道儿上引。这位公子一看就知读过诗书的。是太傅府林家的公子?”
  西淮垂着眼,淡淡说:“不是。”
  “哦,那是御史台莫家?”
  “也不是。”
  西淮说:“我从赴云楼出来的。”
  “……”
  掌柜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大概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提起这样的问题。
  但西淮面上仍没有什么波澜,依然那么一副平静沉默的样子,好似什么也没看到。
  “公子劳烦转个身。”
  一直无言地量完了肩宽腰围,掌柜收尺,比到西淮胸口前,道:“我给您量一量胸围。”
  “……我自己来。”
  然而西淮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这……”
  掌柜面露难色,“公子自己量,如何量的准?如果尺寸不对,做出来的衣服也有偏差的。”
  西淮偏着头,微微抿唇。
  “公子不用不好意思。”
  想及西淮的出身,大概猜出了西淮的顾虑,掌柜说:“即便是姑娘家,来小人布庄也是这样量的尺寸。我们布庄的人都规矩得很,不会乱碰您的。”
  银止川正在看他们选好的几匹锦缎,闻言走了过来,问道:
  “怎么了?”
  “公子……不肯叫别人给他量尺寸。”
  掌柜说。
  “不肯就不肯。”
  银止川说:“我来给他弄。”
  “你们都下去吧。”
  他吩咐,然而西淮方才说的分明是“不喜欢别人碰我”,银止川却自然而然地只将李伯划到了这个“别人”里,没有将自己算进去。
  对自我的感觉十分良好。
  “现在好了吧?”
  看着周围干干净净,没一个人的布庄,银止川说:“过来,我给你量。”
  但是西淮站在那儿动也不动。过了半晌,才轻轻说:
  “你也出去。”
  “……”
  银止川挑眉:“我也出去?”
  “嗯。”
  银止川看着面前人垂眸抿唇的模样,心中狐疑了起来,道:
  “为什么?”
  “西淮,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也见不得的?……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罢?”
  他说着,将随意抱着的手臂放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一变。
  银止川的长相很风情,但是气质中带有一股子杀伐气。那是从小在军营里打架练枪带出来的。
  一旦他不笑,敛起了神色,就显得冷漠深邃。
  甚至有几分可怕。
  “西淮,我不喜欢强迫人。”
  他压低了声,有些分不清真假地戏谑说:“但你如果有事瞒着我,我就将你扒光了扔到星野之都的官道上去。这种事,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他当然不会做不出来——羽曦犊+。
  在他们见面的第一天,银止川就已经当着赴云楼所有人的面,把当朝大员的公子拖出去毒打了。
  “过来。”
  那穿着银袍银靴的风流公子哥儿不耐烦说:“别逼我动手。自己把衣服脱了。”
  西淮脸色有点发白,但僵持间,他是完全处于弱势的那一方。
  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不知道是不是银止川那句“我将你扔到星野之都的官道上去”起了作用,沉默半晌,西淮终究还是慢慢走到了银止川身前。
  他的手指放到衣领上,有一点轻微的发颤。
  银止川视线冷酷地盯着他。
  半晌,西淮一颗一颗解开领扣,只着里衣地站在银止川面前。
  他比银止川矮一些,大概只到银止川鼻尖。
  “这不是挺好的吗。”
  银止川狐疑地看着他,“有什么碰不得的?”
  他伸手,开始给西淮量尺寸。
  肩宽,袖长,腰围,臀围……
  一路量过去,都没什么问题。只有量到胸围的时候,银止川微微定住了。
  历经大风大浪的银七公子像不可置信一般,无意中触碰到后,又停顿,退回去再碰了一下。
  而后银止川抬头,朝西淮看过去。
  西淮微微偏过脸,眼睫略微抖了抖。
  ……不是错觉。
  看来银止川方才,是真的在西淮胸口处,碰到了一只翡翠的环。
 
 
第58章 客青衫 05
  有些青楼妓馆,会在妓子小倌的身上挂环配等小东西,以求取悦嫖客。
  但那种东西十分令人遭罪,许多小雏妓挂上去之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得病而死。只有对待那些不听话,无所谓他们死不死去,只想图个一时新鲜的“试验品”,青楼才会这样做。
  银止川只是曾听人提起,没想到会在西淮身上碰到。
  “他们……怎么会这样对你。”
  回去的马车上,银止川在沉默中开口。
  西淮目光静然,遥遥地看着马车外,答道:
  “少将军后悔了吗?发现自己花高价买回来的,不过是一个被人当做图新鲜的残次品。”
  “……”
  银止川百口莫辩:“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西淮的模样在那天的春宴里,分明就是最出挑的。
  而且气质一看,也绝非低贱出身。
  要么是家族败落,出了什么变故,被罚进通妓坊充妓;要么是从小被人拐了,由人贩子卖进去的。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被这么对待。
  可或者,这世上人本身就有恶趣味。
  越是高不可攀的名门世族,失势后就越叫人想恣意折辱;越是冷清矜贵的气质,就越叫人恨不得凌虐毁掉。
  偏偏这两头,西淮还都占了。
  “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良久,银止川低哑开口,问道:“我还从未听你提起过家里的事。”
  ……家里事。
  西淮淡淡地抬了眼,觉得很讽刺。
  他想得出和任何人谈起家族败落的场景,却独独想不出和银止川谈起的样子。
  要他怎么说?
  多亏了你的父兄逃战弃城,所以我的父母姊妹都死在燕启人手上了?
  如同冰雪荒原的一般的面颊上,微微浮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我父亲是个文人。”
  良久,西淮还是只没有触及任何敏感区地说:“读了几年的书,小有成绩。”
  银止川静静地听着。
  西淮接着道:“但是他不会讨好人,得罪了根本不能得罪的人物。被罚罢官,我们全家就都和他一起,被迫远离了家乡了。”
  “……再没过多久,后来又遇到别的变故。我和家人走失,被人贩子捡去,就卖进妓馆了。”
  很简略的三言两语,大致讲了在遇到银止川之前的经历,以及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然而银止川听完,却问:
  “那你也读过书?”
  “读过。”
  西淮轻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指:
  “四书五经,君子策论,二十四史,都读过记烂。”
  “那你……”
  银止川顿了顿,道:“那你在妓馆的时候,他们没有因此珍惜你么?”
  “珍惜。”
  西淮品读这两个字,觉得很可笑一样,反问道:“你知道在妓馆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讨男人喜欢。”
  西淮漠然说:“否则读过再多书也没有用。没有男人想上你,照样会挨打。”
  “……”
  西淮坐在靠窗户的那一侧,视线并没有看银止川。
  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指纤细而脆弱,像他的人一样,有一种天然的冷郁感。
  这是本应当用来读书捧卷的一双手。
  但是在通妓坊,它学会了很多和提笔完全无关的东西。如何抚慰自己,如何取悦他人……
  “说起来,确实很多人喜欢这个。”
  良久,仿佛想起了什么,西淮微微一笑,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问道:“你喜欢么,银少将军?”
  银止川:“…………”
  目光中,这个寒玉一样的年轻人神情中有一种嘲弄与自厌的神情,好像通过掀开自己的伤疤,能得到一种自虐一般的快意。
  银止川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道:“你为何不将它取下来。”
  “现在你已经离开赴云楼了,如果你想,我不介意你把这东西弄掉。”
  然而西淮却略一弯唇,淡声说:
  “锁死了。这辈子都取不下来的。”
  通妓坊给不听话的新人戴上这样的东西,就是为了叫他们记住自己的身份——
  无论你从前是如何的名门公子,冷冽心性。进了这里,都只能是一个苟延残喘的人下之人。
  不配再有尊严人格。
  这仿佛和刺字黵刑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毁去一个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银止川不知道再怎么将这场谈话继续下去,就一直没有吭声。
  外头的街道很吵,但马车里很静。
  时不时碾过一颗小石子,会略微的颠一下。西淮的神色冰冷而漠然,从侧面看过去,就好似一个没有早已没有喜怒的白玉雕像。
  只那么静静地侧脸望着窗外。
  下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个西淮根本不希望别人知道的缘故,银止川似乎略有歉意,伸手扶了扶西淮。
  西淮一顿,随即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受,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谢谢”。
  ……
  见银止川下马车,府里的小厮都赶忙迎了上来。
  “公子。”
  银止川略微像他们示意了一下买回来的一些东西,吩咐道:“将这些搬去杂物府。”
  “过几日,再派人去一趟布庄。那里有订的几套衣裳,望亭宴之前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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