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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风雪(玄幻灵异)——月色白如墨

时间:2021-05-22 08:48:52  作者:月色白如墨
  “是,公子。”
  “小厨房的饭菜做好了么?”
  见他们几个人似有踌躇之意,银止川问道:“怎么了。”
  小厮悄悄看了西淮一眼,而后附到银止川耳边,低低地私语了几句,退下了。
  银止川倒神情上还没什么变化,仿佛没什么事发生。只对西淮说:
  “你先进去吃饭。我有些事……处理好了就来。”
  府邸西淮才来了没多久,去正厅的路都还没记住。
  当即就由一个仆从领路,带着他过去了。
  银止川看着西淮清隽单薄的背影,有一会儿没说话。直到他走至转角处,消失不见,才低低对小厮说:
  “走吧。”
  薄暮铺满了天空,仰头望过去时,是一片暖意的橙色。
  银止川跟着一个仆从,在府内七拐八折,往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走。直到没什么人了,他才停下来。
  那个院子里有一棵枯树,两只黑鸦停在上头,眨着黑豆子似的眼睛歪头看着来人。不时发出一声呜咽。
  银止川将仆从留在门外,独自推了门进去。
  “无恨兄。”
  见到门内的那个身影,银止川顿时笑起来,称呼道。
  而那人原本撑首在发呆,听到动静也抬起头,同样笑着说:
  “止川。”
  银止川关好门,确定无他人跟随了,这才走过去,坐到那人身侧。哑声说:
  “许久未见,你从沧澜回来了?”
  ……
  七年前,银止川十五。
  “二哥,你看看他,七弟又抢了我的雪缨枪!”
  “什么叫抢?那是你输给我的!”
  院子内,一群少年们打打闹闹。
  镇国公府气势恢宏,每一根柱子都是雕梁画栋,走廊上仆从们来来往往。
  庭院的草木长势正好,阳光充沛,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银止川吊着只腿,左腋下夹着一根木拐杖,一眼眯起,偏头,“biu——”地一声,做了一个弯弓搭箭的动作,假装要将朱墙上的一只飞鸟射下来。
  “都摔成这样了,还不安分。”
  银止川二哥从他身边走过,拍了一拍少年的肩,笑道:“当心以后长成瘸子。”
  “长成瘸子也能杀十个燕启人。”
  银止川嘻嘻哈哈道:“二哥,你们这次和父亲出去,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半年吧。”
  银止戈抬脸,看着院子里金澄澄阳光,似冥想:“回来和你一起过岁宴。”
  “好。”银止川笑:“那我在家等你们。”
  几个哥哥都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的,一名少年正在攀着另一名少年比身高:
  “还差这么一点点,等过完年,我指定就超过四哥了!”
  “行行行,超过就超过,下次爹再拿藤条抽你,别哭着赖着要我给你求情。”
  他们都嘻嘻哈哈的,稍时,另一名少年走过来,身子往银止川身上一仆,和银止川勾肩搭背地:
  “老七好好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等回来,再和你一块儿踢蹴鞠去。”
  这是银止川六哥,和他只差一岁,也是很顽皮的少年。
  三哥从廊檐下走过,恰巧和银止川与老六擦肩而过,一身黑衣劲装,淡淡道:
  “然后再摔成胫骨骨折吗。”
  “……”
  “哎呀,三哥你嘴不要这么毒嘛!”
  老六哈哈大笑:“摔成胫骨骨折你心悦的卿卿姑娘也是喜欢七弟啦哈哈哈哈。”
  “……”
  一记冷冷的眼刀自银三抛来,刚和银止川六哥比完身高的老四赶紧出现,拖走一方,稳定大局:
  “停——不要再引战下去了。谁再说和姑娘有关的话题谁今晚打扫校场!”
  “四公子,照月小姐来信了……!”
  然而正当此时,一名仆从从院外奔来,手中高举一封绯红信笺,高呼。
  银止行(xing)登时道:
  “真的吗,拿我看看!”
  “噗。”
  银止川六哥忍不住笑:“今晚老四打扫校场。”
  他们银家有七个儿郎,各个不是安静省心的料子。上房揭瓦掏鸟蛋,下水摸鱼打石漂。
  万幸镇国府大,否则凑在一块儿,连房顶也能掀掉了。
  “好了,不要吵了。都去小厨房帮大哥做团圆饭吧。”
  银止戈将这群闹腾的胞弟们凑到一处,竭尽全力使之保持和平:“明天出征,今天大家收拾好东西,都早点休息。”
  “噢——”
  儿郎们差差拉拉地回复,拖长了声音,走在末尾的,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是谁在嘀嘀咕咕说:
  “七弟,打个商量嘛,雪缨枪还我,我拿二哥的踏浪马驹和你换……”
  “等你回来我再给你换。”
  这是七年前,银止川父兄出征前的那一天。
  家中传统,每一回有人出征,大家都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以防在战场上有什么意外,都没有最后好好在一起,聚一聚。
  但是银家将帅向来所向披靡,银止川长到十五岁,还没有遇到过和亲人生死离别的情景。
  这一回他们要去的是沧澜,一个盛泱边境的小城。
  有许多被流放的大臣官员都在那里,听闻近来时常受到燕启的骚扰。
  朝廷不厌其烦,干脆派了银家将士过去,准备给他们个教训。
  “这是给小七的。”
  宴上,银家长子摸出一枚平安福,红色的丝绸,放在银止川面前,笑道:“下个月你生辰,哥哥们不能在家陪你过了,提前送份礼物给你。”
  银止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就听他大哥接着道:
  “十五岁了,往后不要再那么顽皮,早日长成为国效力尽忠的好儿郎。”
  银止川拆开红绸锦囊一看,里头是玉石,橡木,纸条,香灰等东西,银止晟道:
  “都是哥哥们一起给你求的。老三也去了。井禅寺大师亲手开的光。”
  向来人冷嘴毒,和银止川不怎么亲近的老三没想到会突然被提起,扭头冷哼一声。
  银止川道:“谢谢三哥!”
  镇国公银忠安道:“好了,收起来,一起吃饭了。”
  “父亲此次还是挂帅么?”
  银止川道:“朝廷为何不让别人去。父亲今年都已六十多岁了。”
  “食君俸禄,为君守国,应当的。”
  镇国公道:“况且武将么,保家卫民,是应尽的本分。”
  “老七还是个小孩。”
  银止戈道:“不懂事。”
  “我怎么不懂事?”
  银止川转头朝他二哥抗议:“我是瞧不得你们辛苦!一面刀尖舔血,朝不保夕;一面还要提防着功高震主,受君上猜忌。既然如此,为何不称病避战,既落个悠闲,又平安无忧。”
  “我们都休息了,谁去镇守边关。”
  镇国公轻轻用筷尖敲了敲碗,瞥他:“燕启人打来了,城里的百姓怎么办?任性的话。”
  银止川微哽,他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小时候父亲兄长们出征,他都跟着跑,轻则替军营看守粮草,重则带一支小队突袭。
  他只是看父亲都六十多岁了,还这样替盛泱提起刀一次次出征,心里总有种不详感。
  “好了,不要小瞧你父亲。”
  镇国公道:“你父亲挂帅到七十岁没什么问题,等介时再将盛泱的关外交给你和兄长们。”
  “老爷,街头的刘伯送了红苔菜来。”
  门被推开,家丁提着一个菜篮子进来,笑道:“听说您和公子们明日要主出征,街坊们一起凑了蔬菜瓜果来,祝您凯旋而归。”
  镇国公和儿郎们一起朝那菜篮望去,家丁道:
  “您看,这多新鲜的红苔菜啊,刘伯说半个时辰前才从地里挖出来的。”
  “知道了。”
  镇国公说:“放到小厨房去吧。替我谢谢街坊邻居们。”
  家丁喜笑颜开:“哎!”
  “看见没有。”
  门重新关上,镇国公目光从儿子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淡声说:“真心待他们,百姓会感念你的。”
  银止川没吭声,但记住了那时的场景。
  他和父亲哥哥们坐在一起,面前是一大桌子珍馐佳肴。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吃团圆饭。
  宴上,二哥坐在他身边,帮银止川夹了菜;四哥趁人不注意,偷偷苟着腰摸过来,请他在自己出征时收一收照月小姐的信笺;老六话痨地拉着五哥讲蹴鞠。
  但后来没过多久,消息就传来,沧澜失守,银家将士弃城逃战,全军覆没。
  沧澜城被燕启人屠了,银止川的父兄都死在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西淮:这种翡翠环,银少将军喜欢么。
  银哥儿:有,有一点。
 
 
第59章 客青衫 06
  银止川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失去父兄的一天。
  还是在这样一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战役中。
  出发前,他们都以为最多半年,岁宴前就能回来。
  燕启人的游击轻扰,能有什么阴谋。
  然而,银止川就这样突然地失去了所有亲人。
  “请陛下彻查沧澜之战。”
  那时银止川一次次上书:“我的父兄,绝不可能做逃兵……!”
  “这里面有阴谋,有隐情!”
  他坚持:“陛下……陛下,求您彻查!!”
  然而回应银止川的,只有沉默。
  铺天盖地的漫骂淹没了他。从沧澜逃来星野之都的流民日夜在外头击鼓,要朝廷惩办银家,以给死在沧澜的百姓一个交代。
  “镇国公银忠安,及其七子,念及一生为国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沧澜一战责不追究,罚俸三年,钦此。”
  捧着圣旨的太监尖声宣告。
  银止川被除去手上的镣铐,放出底狱,失魂落魄般站在阳光下。
  从战败的消息传来,关于银家的各种猜忌谣言就如阴云一般,笼罩了整个镇国公府。
  有人说他们叛国,有人说他们受贿勾结,有人说他们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银止川被人从府邸带走,押在底狱中三个月,现今才回到了家。
  他从沧澜回来的父兄的灵柩,还停在西院。[*注1]
  府里没有一个人,几个忠心的奴仆也被带走问话了,其余的则作鸟兽散,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
  银止川慢慢走回府,推门进去,府里一片黑压压的沉郁之色,没有一点灯光。
  从西边的后院传来一大股臭味,催得人几乎作呕。
  在银止川不在府中的这段时日,他父兄的棺椁也就这么停在了西院。
  无人看管,也无人过问。
  银止川走到西院,慢慢靠近。
  上头乱七八糟,有被人从外头扔进来的菜叶子,臭鸡蛋,腐烂了的蔬果……
  污迹斑驳地黏在棺椁上,甚至还有干涸了的粪水痕迹。
  银止川站在那儿半晌,摸着棺椁,缓缓地蹲下了身,哭咽起来。
  这是他少年意气,风流血性的兄长。
  在世人眼里,他们是弃城不顾的逃兵败将,死不足惜。
  但是在银止川眼里,他们是教过他枪法的二哥,做饭很好吃性情温和的大哥,还在等心爱的姑娘回信的四哥,期盼着何日归家,死时都没有十八岁的六哥……
  银止川在漆黑无人的黑夜里,就这么一面哭,一面把父兄的棺材都洗刷干净,再送他们下葬。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拿起过枪。”
  银府的密室内,银止川轻松扯出一个笑,说道:
  “这世上,已经无人值得我为他提起枪了。”
  那些曾经对他们和善尊崇的百姓,出征前还送来瓜果蔬菜的街坊邻居,在从来战无不胜的镇国公府吃了败仗之后,就弃他们如敝履。
  银止川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这么快转变态度,他们就从来没有想过相信他吗?
  还是说他们敬仰的从来都是战无败绩的战神。一旦不符合他们的预期,纵使有隐情也活该被抛弃。
  “止川,从你让我帮你查你父兄的事开始,我就一直想对你说这句话。”
  在银止川对面,坐着的一个落拓剑客模样的男子道:“你要给你的父兄一个交代,但你更要走出来。”
  “不要再自甘堕落下去了。”
  “自甘堕落?”
  银止川笑道:“我没有自甘堕落,我现在就过得很好。”
  在沧澜战败的风波过去后没多久,银止川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他又回到了星野之都的纨绔堆中,甚至开始和他们逛起了烟柳巷子。
  银家,镇国公府,依然是星野之都响亮有名的世家贵族。
  银止川也重新穿起了风流放浪的银袍。
  ——好似什么也没有变。
  银家失城却不被分毫责罚的事实,甚至令民间传出了许多不知来源的传闻。从前玩得好的公子哥儿们,都不由自主开始看银止川脸色说话。
  姬无恨望着好友似笑非笑的眼,轻叹了口气。
  他不会放弃的。
  姬无恨想,就如从银止川请求朝廷彻查父兄的事无果后,他就开始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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