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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阴师(玄幻灵异)——琤清

时间:2021-05-24 09:10:33  作者:琤清
  川洋凝了眉,咬着唇,缓了片刻,重重地点头。
  “好孩子,这才是阿娘的好孩子。”母亲抱着他,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由哭泣逐渐转为呜咽,慢慢平复下来。
  敲门声仓促响起:“是川家娘子吗?我们找小川,快将门开开。”
  母亲慌乱的擦干泪痕,嘱咐道:“记得答应阿娘的啊。”整理好衣衫开了门。川洋被几人架出去,很难受,撞的肋骨尖锐发疼,还有堆在心上道不明的滋味,隐隐作疼,压的他喘不上气来,而他连一句话也不肯说,一句疼也不叫。
  几人合力将川洋抬到祭祀台放下,陈贰早就架在火刑台上,有些狼狈,有些缭乱,也是极力冲川洋笑着,嘴唇开合,没有发出声音,可川洋分明能够读懂,他在说给自己听!
  “别怕,推给我,你会没事的。”
 
  ☆、未曾
 
 
  来的人很多,将祭祀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各个交头接耳,议论着台上的两人,有讥笑,有嘲讽,有厌恶,是川洋害怕的神情,难以忍受,想要逃走。
  霍家小孩的声音脆生生的落下:“就是他们两个,昨天我都听到了,没错。”
  镇长浑厚的话音在祭祀台响起:“陈贰,你可认罪?”
  陈贰轻蔑一笑:“我承认,我喜欢川洋......”台下瞬间炸开了锅,“不知检点”,“伤风败俗”,“恬不知耻”的字眼攻击着台上之人。
  川洋脸色越来越差,陈贰却并不理睬,自己接着说:“他爽朗明媚,善良单纯,心怀天地又恪守旧礼,想飞上天又束着枷锁,我喜欢他笨拙的挣脱矛盾,怀疑自己又肯定自己的模样。可我喜欢他,纯粹又简单的喜欢,怎么就天理不容,怎么就伤风败俗了?”声音铿锵有力,穿破风云,朝远处曼开。
  他的一番活,怔的台下霎时间鸦雀无声,反驳不出,只能瞪大眼睛张着嘴,惊讶于他的诚实,怔诧于他的荒谬。镇长也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呼哧带喘地骂着:“你可知道他是男子,他是男子!真是被邪物上了身,荒唐之至,荒谬之至!快,快,来人,上刑!”
  陈贰爆发了一阵猛烈的声音,大喊:“就算我有罪,小川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应,你们凭什么抓他?凭什么逼他?”
  这样一说,镇长愣了一下,他说的没错,要是平白伤了川洋,怎么跟川家娘子交代?他们孤儿寡母的,在镇上也是有些人望,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用刑了,传出去不得说我欺负人?镇长稍稍坐直,问着身侧的霍家小孩:“你怎么听的?还不如实说来。”
  “他......他好像确实没有回应。”
  镇长点点头,问向川洋:“那我来问你,小川,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这可关系到你的生身性命,还有你娘对你的期许。你对他,是否含有有悖纲常的举止和感情?”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汇聚在一起,投向另一侧安静的异常的川洋。川洋巡睃了一圈,他看见每一个人的目光,那是一种审问,是指责荒唐行径的判决,他还看见了母亲,那双眼里溢满了期盼和不忍辜负的苍桑。川洋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转过来,看着对面的陈贰,这是他第一次回应,也是最后一次,艰涩开口,声音暗哑了半分,极力止住颤抖,眼眶也渐渐泛上血色,他一字一句,吐字既轻且重:“......未曾......我从未......喜欢过他......”
  他看见陈贰由最初的期待转而成悲戚,眼里的星辰落寞,盖上迷雾,又在下一刻狂笑出声,引得在场之人无不侧目,他笑了好久,眼角竟笑出了些许泪光,笑声却撕心裂肺,整个人跟着抖动,他好像终于笑够了,大声道:“来吧,上刑!”
  镇长示意点火,东风加成,火势瞬间席卷而上,熏烟四起,刹那间淹没了陈贰,他肆意的笑,不在意的狂,和那双不知道出现在川洋多少个梦里的眼睛。
  在潋滟火光中,川洋瞪大了眼,他清晰的看见了,火光里的人影在对着他笑,那笑容,是多少年间并肩而行流露出的温暖,是守望相助的适然,焮天铄地也无法掩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讲述着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知道的秘密:下辈子,我再带你去踏遍大好河山,小川,别把我忘了。
  泪终于憋不住,簌簌掉落,人一个接一个散去,只留下他,站在那团熊熊烈焰前,立于由鲜活的生命结束在美好的年华中的陈贰前,变成碳,风吹成灰,一触即碎。
  陈贰说的对,他想翱翔于天空却束着枷锁,他笨拙的想要挣开却不得其法,他败给了自己的怯懦,输给了外在的看法,藏在了自己的违心。他终于受不住,渐渐弯下腰来,捂着嘴巴,在无人问津里恸哭,他终究,得不到爱了......
  川洋沉默了好久,在苏幽以为他要哭出声来时,他抬起头,淡淡地笑着:“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此刻讲出来,好像也释怀了许多。”
  苏幽道:“所以你当小倌是为了惩罚你自己?”
  川洋低眉:“是吧,曾经我不敢承认,铸成大错,以至于他连执念都不愿秉有,什么都留不下。从那日起,我离开了镇子,带着他的骨灰此处奔走,终于找到了鬼道士,是他帮我将陈贰的怨念引出,使我成为了蚀阴师。这些年,我带他踏遍他跟我说过的每一个地方,在每一座小倌坊赎着罪。”
  易乞低低说:“那你,还想见他吗?”
  川洋一笑:“不要了吧,他那么好的人,我早已配不上,或许等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我一定清清白白,大大方方的告诉他,我喜欢他,就只是纯粹又简单的喜欢。”
  易乞缓缓起势:“准备好了我就开始了,此后你就是个普通人,而他便重入轮回,你们或许再也见不到,又或许总是错过。”
  川洋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那个身影,终究不在了,剩下的路,他要自己走......
  苏幽和易乞走出无忧馆,看了眼窗边的一抹红,苏幽问道:“既然释怀了,那他为何还要留下来?”
  易乞道:“或许他的救赎还没结束。”
  “那孤檠还查吗?”
  “先放放吧,他既然安守本分,也没必要追着他不放。”
  “你虽然是那老头的土地,到比他有人情味。”
  易乞笑笑:“没有人情味,幽哥还会看上我吗?”
  “那倒也是。”向前走了两步,苏幽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易乞,道:“现在去哪?”
  易乞也看向他,阳光洒在他身上,铺就出一圈淡淡的光晕,清风吹拂着他的发梢,洋洋洒洒的飘在身侧,润玉般的手指拨了拨挡在眼前的发丝,易乞淡淡笑开:“随你。”
  就这么一瞬间,苏幽感受到了什么叫岁月静好,长乐未央。他仿佛觉得残缺的心都满了,溢出来的就是苦苦追逐的幸福与满足,他好久没有尝过这种快乐了,陌生又温暖,让人如痴似醉,还有些忍受不住的小小悸动。苏幽呆呆的点点头。
  整顿片刻后,苏幽说:“最近事情有点多,实在累了,毕竟我岁数大了,不可操劳过度,要不先回高坂镇休息一段时间,在处理之后的事。”
  易乞瞥了眼他:“倒不如说你的养老节奏被打乱了。”
  苏幽摸摸后脑勺:“知道就别说出来嘛,要不我该不好意思了。”
  易乞笑笑,拉起苏幽的手:“走吧,回去。”
  路旁的花叶垂榕挡住了日光的刺眼,落下稀稀疏疏的斑驳映在土地上,还有苏幽和易乞的身上,在这片荫翳下融合着凉爽与温暖,好不惬意。
  苏幽大概想起了他之前用了很多灵力,费了很多力气,现在脸色虽然恢复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确定不用在休息吗?”
  “已经无碍了。”
  苏幽赶紧凑上前来:“那......羞羞的事也能做了?”
  易乞也把脸凑上去,两人离得很近,似乎能感觉到睫羽的扇动轻轻刮着苏幽的皮肤:“幽哥要不试试?”
  苏幽赶紧退开,摸了摸鼻头,故作镇定的说:“在这儿?”
  易乞看了看周围,花叶垂榕茂密繁盛,切碎了光影,草飞猛涨,四处开阔,易乞微微皱眉,这个地方这不能算事好地方。
  易乞一时无措,犹豫了一会,浅浅的笑着,忽然走过来一把抱住苏幽,将他禁锢在怀中,低头看向他。苏幽感觉身高已经成了致命伤,与此同时从头到脚传来的酥麻电流更加让人陷入窘地又无法逃脱,就好比蚕茧自缠萦,飞蛾之赴火,明明知晓一切后果,却又舍不得。
  苏幽硬着头皮看着他,拍着他的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忙道:“知道你的情意了,可这荒郊野外的,不太好吧,快放开我。”
  是,苏幽本来就是趁口舌之快,没想到他突然的深情款款,还在这么空旷开阔的地方,这,多不好意思啊。易乞直接忽略掉他的语言,也漠视了他的担忧,慢慢的靠近苏幽,两人的呼吸交缠在这方天地,细微的灰尘被逼迫的四处逃散。苏幽明显地感觉到汗毛倒竖,血液冲脑,心跳不止,实在受不住这暧昧的气息了,正要反抗,就感觉到他的唇瓣落在自己的眼睑,到鼻尖,顺着下来便含住了唇瓣,仿佛枯涸的纤草终遇甘霖,他一点点的吮吸着,浅尝着,好久好久才离开。
  易乞刚放开苏幽,轻轻道:“如幽哥所愿。”
  苏幽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心中犹如洪水猛兽搅得心潮翻腾:你傻站着干嘛,你被他轻薄了,你还算不算个男人,能不能拿出点男人的气魄。
  “那个......”苏幽动了动唇,“方法不对......”就抓住易乞的衣领带向自己,深深的吻了下去......
 
  ☆、截击
 
 
  路边简易搭建的茶肆是专供旅人休息停脚的,劣质的茶水配着简单的吃食已经算得上是劳累赶路后的享受。这边小二刚忙完就看见远处两个身影渐行渐近,赶紧招呼道:“客官,吃茶不?”
  苏幽很自然的坐下,开口:“一碗面,多辣子。”
  小二有些关切的说:“客官,要不咱少吃点辣?我看你的嘴巴上火挺严重的。”苏幽迅速甩了他一记眼刀,吓得小二浑身一抖。
  易乞低笑出声,也坐下身来,看着苏幽缓缓地跟小二说着:“两碗面,微辣,一点小菜,再来壶茶,有劳。”小二赶紧在苏幽吃人的眼神中应了一声逃离现场。
  苏幽气闷,不想看易乞,自顾自的吃着面喝着茶。易乞也安静的吃面,偶尔夹几夹小菜到只知道吃面的苏幽碗里。
  突然一阵猛烈的罡风卷过来,将茶肆的桌椅板凳吹的东倒西歪,茶壶碗碟被吹到地上摔得粉碎,其他客人早就坐在地上睁不开眼,只有苏幽这一桌还坐得端端正正,纹丝不动。
  接着就从榕树的阴影里陆陆续续跳出来很多修士,一个一个看着苏幽。阵仗之大,颇有几分惩奸除恶的架势。其他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都哆哆嗦嗦的找庇护,那个小二看似还算镇静一些,颤颤巍巍的对着来人说:“客官们,是要吃茶吗?”
  秦芜从这些人里面走出来,看向苏幽:“我们不吃茶,我们找人,没事的可以退下了,否则误伤就不好了。”
  其余人一听赶紧跑了,小二拉着早就吓得魂飞胆破的老板找了个巨型花和垂榕隐匿身形,还偷偷的探出脑袋查看这边的情况。
  “子破啊,没想到为了抓我搞了这么大动静啊,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费心?”苏幽笑吟吟的站起来看着他。
  易乞也直起身看着秦芜,不失礼貌道:“秦垒主,法宗不可影响百姓,不可私自围追,您破度两条,罔顾法度,实属不该。”
  “易乞君说笑了,你与杀人魔头为伍又该与不该呢?”秦芜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也不再和易乞寒暄,高声吼着:“苏阑晕,城中百姓究竟是不是死于你手?”
  苏幽慢慢走在易乞身前,笑看着秦芜,极尽戏谑,极尽狂妄,极尽乖张:“是又怎样?你们能将我怎么样?我老实跟你说,就你们这几个,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竖子嚣张!”秦芜往前一步,“你忘了你当初答应大法宗的事了吗?”
  苏幽抱胸托手,指尖一下下敲在头上:“答应月偏明的事啊,我想想......对了,不滥杀无辜嘛。”
  “那你做到了吗?浣城百姓上百余人,妇孺老幼皆是手无寸铁,你何其残忍,杀人蚀魂,不留一丝余地。”
  “子破啊,话不能这么说,他们早就该死了,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偷来的时日,我只是提前结束他的的行窃,怎么能叫滥杀呢?”
  “这也不是你做恶的理由,孤怨侵袭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魏洲村天祭也只能说明他们愚昧无知,你何必要咄咄相逼非得以命偿命?”
  苏幽不再看他,看向更远处,眼神中也逐渐勾出嗜血的红:“哈哈,你在这说的轻描淡写,将他们的罪恶归结为愚昧无知,可他们真的愚昧吗?魏洲村的人,生来贫贱,所以我们猪狗不如?我们做着最次等的活计,我们为娼为奴,我们被肆意贩卖,我们只能吃剩下的米糠,救济金从未到过我们手上,可魏洲村的人从无怨言,我们淳朴,所以个个都来剥削我们?我们老实,所以个个都来打骂取乐?我们人稀,所以死不足惜?我们没染上孤怨,所以我们该为了其他人祭天?这就是你口中的愚昧?”
  易乞看见苏幽微微发抖的身躯,还有聚集而上的戾气,在看不见的地方急急握住苏幽的手,那只手一震,身上浸染的邪气暗淡了不少,寒意消散。
  易乞低声道:“幽哥,别激动。”
  苏幽并未理他,却在他的声音和温度下和缓了几分,但恨意不减,这许多年的岁月里,魏洲村早就成了苏幽的禁忌,谁都不能提及,谁也不可亵渎。
  一个胆大的弟子持着正义高亢:“那你也不能屠城啊,当中也有无辜百姓啊,而且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哈哈哈哈,你真有趣,所以呢?魏洲村的人不无辜?他们没将我杀死就应该想到会有如今的结果,我杀了他们算是轮回报应,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苏幽挂着笑,可眼中的恨意已经满满溢出来,“因为他们手无寸铁,我也很仁慈的,没用杀生,我只是释放了我体内的怨灵,让他们享受了一餐饕餮盛宴而已,都是老熟人,想来他们也挺高兴的。”苏幽看这一幅幅惊恐的神情,觉得又好笑又可悲,好笑的是他们,可悲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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