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云这次再领着谢景云到来,刑部的人这次安排的比上次快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谁的令。
季修宁看着眼前眼窝深重,但是竟然比上次更有精神气的子衿,“我们找到了杀害你师兄的线索,你...你师兄有没有给你留下过什么东西?比如书信,香囊,匣子之类的。”
子衿如今看到季修宁便是看到希望,她努力回想着,“师兄说他是最后一次出任务,然后就带我走......”“对了,他还问我现在明不明白我们的名字的含义了?”
季修宁一身白衣坐在阴影处的凳子上,谢景云看着子衿,想让她快点说,“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子衿茫然地说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说着说着便哭了:“我曾经拿过一本书去问师兄我们的名字是不是出自这首诗,师兄.....”
季修宁站了起来,“那本书在何处!”
子衿说:“我可能把它装起来了,带去了孟家,你们去孟家我的陪嫁东西里找找。”
果然,谢景云找到了那本书,看到了子青留下的字条。
谢景云拧眉:“常公公?是谁?”
季修宁也拧眉,“怎么会是他?”
谢景云问:“你认识常公公?”
季修宁:“我不认识他,但是他是三皇子宫里的大公公,是三皇子的心腹,竟然帮着三皇子做这种事。”
谢景云:“呵,这老鼠头子竟然是三皇子,可往我们好找啊。”
谢景云眼中的嘲讽和愤恨不加掩饰,季修宁竟也被这气势吓到了,但是他也可以理解,毕竟义父时谢景云心中的刺,而三皇子竟然是这布局之人,定当......
谢景云很快就收了神色:“修宁,修宁......”
季修宁说:“没事的景云,我会帮你的。”
“想必之前有了许舟帮着挣钱,三皇子便停了同红莲教的交易,如今许舟折了,便又用此途径挣钱了。”
谢景云不屑一顾地说:“自作聪明的小崽子罢了,没想到我竟然被这种人摆了一道。”
季修宁说:“不是你的错,那时我们不知道义父的身份,他们提前知道了信息,自然比我们多了筹码。”
谢景云点了点头,他的修宁都这么安慰自己了,他怎么会扫了修宁的兴。
魏丞相府
桌子上的碗筷都被踢掉了,桌子也翻了,皇帝赏赐的琉璃盏也碎了一地,手下们跪在地上个个不敢喘息,低着头等着丞相处罚。
魏丞相是今早接到的消息,原来许舟手里的账本竟然和自己收到的账本不一样!
魏丞相没想到,在自己手下老老实实的孙师爷竟然也学会了阳奉阴违,和三皇子那小崽子合谋从他手里抠钱。
本来以为凭着小孙女和三皇子的情谊,他还考虑培养培养三皇子,支持他夺嫡也未尝不可,毕竟他要的只是一个魏家的嫡子登上皇位,大皇子不过是占了嫡长子的名头更加名正言顺而已。
如今看来,倒是小看了这小崽子...
账本的消息传到了丞相耳中,谢府这边也在查使用梅花钉的杀手组织。既然知道了这是三皇子养的杀手,那梅花钉下的亡魂便要仔细着查了。
这几日除了子衿的案子,谢景云也插手了许多别的案子,皇帝对他的高效率很满意,在朝上点名表扬了他,给了些赏赐,皇上如此宠信谢副营,自然也就有一些人愿意与之相交。
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凤云楼的“天”字雅间中,刑部侍郎端着琼玉美酒敬着谢景云,“谢副营,刑部的案子多亏了有你,才结案的如此漂亮,这杯酒您定要给属下个面子。”
谢景云笑了笑,“陈大人客气了,我只不过是给皇上办事,不敢当。”
陈大人又喝了两杯酒,才叫人上来,“你们好好伺候谢大人,不可怠慢了。”
只见有一名少女一名少年前来给谢景云奉酒,谢景云这才明了今日张大人有何用意。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会愣一愣,但是经历了之前凤云楼老板领来小倌一事,他显然已经适应了这洛阳城的风俗。
只不过他没想到,看上去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张大人,竟然在私下是这般作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谢景云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很自然的顺着那位少年的手喝了两杯酒。
张大人明白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让那名少女下去了,留下少年在旁伺候。
谢景云想的是,如果自己驳了张大人,没了什么喜好把柄,张大人自然不愿意交心,试想谁会和一个一身正气没有弱点但是有掌握自己弱点的人共存呢?
水至清则无鱼,官场那点事儿谢景云不是不懂,他只是懒得经营。
女孩子要麻烦的多,万一日后跑出来说怀了自己的孩子,即使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也有嘴说不清,还不如留下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叫小禾,谢景云一边喝酒一边和他聊天,温柔地问他家在哪里,可有什么亲人,谢景云没什么架子,小禾也放下心来。
张大人看到此景,便跟谢景云告辞,谢景云点头致意。
等张大人走了,谢景云甩开靠过来的小禾:“可以了,这是给你的赏钱,不要再靠近我。”
小禾长得很清秀,被谢景云吓到了,眼睛有点红。
但是谢景云毫无心疼之意,他忽略了笑禾期盼的眼神,吩咐:“你把这些酒都喝了,记住,不该说的话别说。”
那男孩悻悻地点头,接过了赏钱,然后开始喝酒...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谢景云才扶着那男孩出了雅间,那男孩已然没了意识,脸上喝酒喝得通红,倒别是一番风情。
谢景云把他交给老板娘的时候,老板娘笑的嘴都要裂开了,忙说着“大人何必亲自扶着小禾,小人处理就行,大人还满意吧?”谢景云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回了谢府。
从张大人口中,谢景云知道了李玉的往事,李玉是修宁查到的死于梅花钉的官员之一,原来李玉的妻子是魏丞相的远亲,李玉这些年明里暗里也在为魏丞相办事。
那三皇子竟然敢杀丞相的人,谁给他的胆子?
谢景云给季修宁讲了今日的事,当然他没说那小倌的事儿。
季修宁说:“给魏相办事的人很多,他为什么单单杀了李玉?”
谢景云也在想,他说:“或许,李玉手里,有什么魏相的把柄?”
这是最直接的猜测,不然三皇子能得到什么呢?冒了这么大风险如果只是杀一个人,何必自己动手?
季修宁说:“再看看吧。”
来洛阳不少时日了,转眼又到了除夕,去年谢景云和季修宁相识不久,却一起过了除夕,那时候他们相互试探相互了解,谢景云还喝雪上行喝多了,如今远在洛阳,却和季修宁交心付命,这新年自然要一起过的。
谢府里也热闹了起来,这些日子季言负责打理谢府,陆续买了不少下人还有丫鬟,几个小丫鬟装扮起宅子很有一套,谢府里红色的对联贴的到处都是,彩灯环绕,很是喜庆。
季修宁也被这氛围感染,他想起去年和谢景云一起许的愿望,不自觉的笑了笑,谢景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问:“怎么了修宁?”
季修宁说:“今年谢小将军许什么愿?”一句谢小将军将谢景云拉回了一年前,他也笑了笑,说了一句“愿天下太平,盛世安康。”
这是当初季修宁许的愿。
季修宁又笑了,忍不住要埋怨谢景云:“你不要胡闹!”
这一嗔让谢景云差点没忍住,他正了神色:“修宁的愿望自然是我的愿望,愿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愿和你白首到老,永不相负。愿我的修宁永远清风霁月,无忧无虑。
季修宁温柔地笑了笑,两个人在夜色中缓缓前行,谢景云突然说:“修宁,那日你雪中红衣舞剑,很是惊艳,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和你共舞?”
季修宁只当谢景云又是调侃自己,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谢景云无奈地笑笑,他家修宁脸皮薄,不该开玩笑的。
第二日,谢府被送来了个人,起初没人当回事,那少年被大氅包着,头上也带了面纱遮面,旁人只当是季修宁的属下找到了这里,毕竟主子手下能人无数,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属实正常。
当此人被领去季修宁那里,大家才发现可能做错了事。
季修宁面色清冷,严肃起来气势迫人,小禾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断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那日过后,张大人找了他问谢景云的情况,小禾记得谢大人的吩咐,不敢多说,只说喝醉了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张大人只以为他是害羞,喝了酒同谢景云共赴云雨,毕竟谢景云那日待了一个时辰多才出来。
小禾紧张的说:“我是....我...”小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和谢大人的关系,最后他只是说了句:“我是张大人派来给谢大人带话的人。”
季修宁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小禾,长得清秀,说话柔弱,果真是我见犹怜。
季修宁正要说话,门突然被撞开。小禾吓得尖叫了一下,原来是谢景云听说张大人送来了个少年过来,暗觉不对,定是那凤云楼那小倌。他怕季修宁误会他在外面不检点,赶忙着过来,还是晚了一步,让季修宁见着了人。
谢景云有点难受,更难受的是他刚才的动静把小禾吓到了。小禾看清来人是谢大人,竟往他怀里靠了去。
谢景云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他把小禾推开,对着季修宁有点紧张地解释道:“修宁,我...这人是张大人的,不是我的。”
谢景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他又要说些什么,季修宁却不耐烦地说:“谢将军自然不用和我解释,”他眼尾扫了扫小禾,“谢将军还是哄了人才好,刚怕是吓到了。”
说着往门口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下,说:“还是说,谢将军怕吓着了人,才特意赶来的?”
☆、入狱
谢景云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一脸期盼的小禾,头一次觉得,自己办砸了事情。
但是他又不能在小禾面前表现出什么,于是他严肃地对小禾说:“你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我会和张大人说的。”
“以后你也别来了,别出现在我面前。”
小禾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谢大人,忙着道歉,谢景云说:“不关你的事,你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小禾反应,径直走了出去。
小禾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是谢景云总觉得季修宁哄不好了,季修宁不再对他笑了,议事时候也严肃了不少,就连府里的下人又感受到了比寒冬更冷的氛围。
这日谢景云竟然带了个一只特别丑的糖人拿给季修宁,季修宁看着谢景云像看傻子一样,其实这些日子他早就不生气了,他知道谢景云不是那种人,而且自己生气就像他要怎么样一样,所以更没理由生气了。
但是谢景云似乎致力于哄他,他这才逗了谢景云几日,没想到这人挺能折腾。
看着他拿着这一看就是自己做的糖人,他颇有些哭笑不得:“你在哪里买的?你自己买的?”
谢景云有些尴尬,“嗯。”
季修宁笑了,想象着他亲自学习,自己做糖人的情形,他就觉得谢将军果然能屈能伸,虚心向学。
而谢景云看到季修宁笑了,觉得果然是糖人取悦了他,于是更加确信这种赔罪方式果然很管用。
不多时,李决回来了。
“主人,查出来了,李玉是魏丞相的暗线,手里应该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账本,李玉死后,李家被魏丞相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这个账本。”
季修宁神色淡然,轻声说着:“想来是在这三皇子手里了。”
他笑了笑:“三皇子手里的筹码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季修宁叹了口气,“是时候了。”
第二日,魏丞相带着骠骑大将军包围了三皇子在宫外的庄子,面对如此架势,三皇子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优雅地穿上外衣,语调温润地对魏丞相说:“外祖父安好,今日怎么有空来孩儿这里?”
魏丞相已经很老了,脸上全是皱纹,但是不影响他的威严,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孝顺,性格温和,没想到竟是如此城府,把他都骗过去了。
他没理会三皇子的温情脉脉,对众人说:“有人举报你勾结外敌,来人,给我搜!”
三皇子也不清楚怎么会如此,一直运筹帷幄的他竟然也开始有点紧张,但是他还是平静的说:“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直到骠骑大将军的下属拿来一个账本,他才发觉,他被人算计了!
朝堂之上,魏相一党有四人弹劾三皇子勾结外敌证据确凿,甚至连勾结外敌的账本都在三皇子的庄子找到,而且据三皇子心腹说,装这个账本的匣子在庄子里已经一年多了,而且三皇子会时常拿出账本查看。
皇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说:“这件事交给刑部和大理寺联手查办”,他顿了顿,“还有,谢副营你也从旁协助。”
谢景云看着眼前的皇上,不管心里多么厌恶,表面还是维持着一副受到重用的欣喜:“臣遵旨。”
大理寺少卿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而谢景云也是帝党,按理说皇上如此偏心,丞相自然不会同意,但丞相竟然意外的同意了。
下朝后众人议论纷纷,“不可能吧,三皇子平日很和善,很明事理,不像是勾结外敌的人啊。”
“你懂什么,多半是得罪了魏相。”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血脉相连吗?”
那人哼了一声:“皇家里血脉又算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但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事情也传到了大皇子耳中,大皇子立刻去求了皇上,皇上接见了大皇子,但是出乎预料地,皇帝对他说:“临儿,不是父皇不想救你三弟,这件事是丞相查出来的,想必你去丞相那看看能打听出一些不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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