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歌得意地哼了一声,“没意见最好。”
万岁突然有点担心罗泣,他最近老是黏着这神经病,总觉得罗泣会被同化了。
事实证明,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做到的,例如和罗泣磨耐性。
李歌疲倦地低下头,“……罗泣,我饿了……等你呢……”罗泣一听到李歌的话,就立刻清醒了过来。
“我洗把脸就走。”
三人行,罗泣坐在正中间,左边坐着万岁,右边坐着李歌,他的左右脚分别叠在两人的腿上,不客气地指挥着他们给自己锤锤脚,很是XingFu。
就是幸福。
“小伙子,运动会呢?”老板娘笑着收走他们桌上用完的碗筷,“下午比什么?”
“我今天的比完了,下午只能比颜值了。”万岁极为自信地说。
“哈。”罗泣陈述了一个字。
“我不帅吗!美人老板娘,我帅不?”万岁厚着脸皮问。
“帅,都帅。”老板娘回答完,就掩嘴笑着离开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万岁向两人挑了下眉头,“听见没?”
罗泣斜视看着万岁,然后对李歌说:“你呢?下午比什么?”
“别无视我啊!”万岁晃动着罗泣的手臂,“哈我一个也行啊!”
“哈。”李歌十分配合,“我跳高。”
罗泣看起来有点不相信,“你是不是抄我呢?是不是又有人拍了报名表上贴吧了?”
李歌看起来十分迷茫了,“什么玩意儿?”
万岁鄙视着两人,“意思是你俩真有缘,我帮你们把民政局搬来吧。”
跳高是一项很无聊的比赛,就是一堆人轮流跳过横杆,失败的离开,成功的等下一轮。基本上跳到最后之所以会跳不过,不是因为弹跳力不足,而是因为跳累了。
罗泣正忙着将衣服下摆塞进裤头。这是个十分考验功夫的活儿,要塞得好看,不然会像个智障;要方便活动,否则会影响表现。
而另一厢,李歌正站在场边做着热身。大冬天的,要是不先活动活动,十五公分都跳不起来。“一米五,轻轻松……”李歌贬巴着眼睛,走向罗泣,“亲爱的,你不是吧?”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罗泣的衣服。
“太冬天的,冷!”他说。
李歌啧了三声,“你是不是男人!”
罗泣快速地摇头,“现在不是。”
“……”李歌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废物!”
罗泣没有跟他争辩,只是撩起了李歌的衣服下摆,“你把打底这件脱了再跟我说话。”
当比赛场上只剩下六个人,场上的加油声慢慢变成嘘声,希望有人赶快落败,让自己不用再跳下去。
体育精神呢!
被跳高吃了。
现在高度来到了一个李歌少七毫米,而三中的第三名被淘汰了。
“要是撑杆的话,我至少能跳两个罗泣。”罗泣夸下海口,实际上他从没玩过撑杆的。
李歌躺在地上,仰望着罗泣,“你跳过多高的?”罗泣回头看着他时,刚好和阳光错开了阳光,“哎呀闪瞎我的眼了!”
罗泣本来是想假正经一下,结果一秒就破功了,“你能不能正常一回。”
当高度来到一米九,场上只剩下跳过了的罗泣,和准备跳的李歌。
起跳、腾空、过杆、落地,横杆抖了两下,没有掉。
“不——”
他和罗泣同时悲壮地喊了一声。
裁判被他们这么一喊,吓得笔都扔了。“不是啊这位同学,他喊我能理解,你过了你喊什么?”他百思不解。
“我过了不就又要跳了吗……”李歌哭丧着脸回答。
“……你不想跳就放弃啊。”裁判说。
李歌立刻反驳:“不行,我们要有体育精神!”
好吧。他托了托眼镜,让人把杆子调高了,“下一位。”裁判和罗泣招招手。
“歇一会行不行啊……”罗泣向裁判请求,“我一会儿回学校得用滚的。”
“你是不是男人!”这是罗泣这个下午听到的第二次。
“不是!”他果断地回答,“现在不是。”他补充。
裁判假笑着拿起了笔。“来了来了来了!你放下!”罗泣瞬速从地上爬起。
起跳、腾空、过杆、落地。那是一个漂亮的背跃式,距离横杆还有一点距离。
“下一位。”
杆子升至二米,当罗泣准备起来时,万岁从大老远蹦着过来,“三千米成绩出了!”
半死不活的两人瞬间清醒过来,他们同时问:“谁第一?”而罗泣说完,回头看着裁判,什么都不说。
“唉……看完成绩再继续吧。”裁判无可奈何地说。
万岁拿出手机,清了清喉咙,“一中和三中联合举办运动会。在三千米比赛中,李歌选手和罗辑选手以非常接近的速度经过终点。李歌选手比罗辑快一秒二进入最后四百米,并以平均每秒七点三米奔向终点;罗辑选手首二百米以平均每秒六点二米前行,在后二百米以平均每秒九点四米前行。请问,谁赢了?”
听着这一大串字,裁判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可是他没有证据。
罗泣拧开水瓶,沾了点水,在地上写了起来。
“……所以我用了五十三秒五三,你用了五十四秒七九,可是我要再加一秒二,所以是五十四秒七三……”罗泣顶着满头大问号看着李歌,“我输了?”
“……”李歌做了一个尴尬但又不失礼貌的表情,“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裁判一听,可就不高兴了,他往李歌的屁股踢了一脚,“体育老师才不会算错这一题!”他对罗泣大吼:“秒钟少的才是跑得快的!”
罗泣张开嘴,“……哦——”他迷茫地应了一声,半晌才兴奋地说:“哦!是我赢了!”
天啊……
万岁点开相册,里面有一张两人冲过终点的照片,上面有一红一蓝的垂直线,分别代表着罗泣和李歌的位置,用作计算冲线先后。在放大到一比一的图上能看出,在红线到达终点时,蓝线还差半公分。
说实的,李歌有点难过,毕竟男人嘛,胜负欲是很强的,可是这份难过没稳持多久。
因为他跳高赢了。
跳到二米零八时,罗泣第一跳时脚一软,直接就躺在垫上了,连杆子都没碰着,下一跳就撞杆上了,跳起的高度大概只有半个罗泣。至于李歌,他的衣服擦过横杆,不过没有掉。
反正就是李歌赢了。
“……什么垃圾学校,哪有初、决赛放同一天的。”罗泣抱怨道。
李歌灌了一大口水,“严格来说,是没有初赛,直接就是决赛了。”
因为今天下午没有下一组的跳高比赛了,所以比赛后,罗泣和李歌占了跳高的软垫,舒舒服服地躺在上头。
万岁没有兴趣跟他们同床共枕,他坐在了地上,背靠着软垫。“事实证明啊,罗辑比李歌猛,可是李歌比罗辑久。”万岁做了个小总结:“也就是说呢,罗辑在上边儿,会更爽一些;李歌在上边儿呢,会爽久一些。”
罗泣和李歌同时坐了起来,一人巴了万岁一掌。
什么狼虎之言!
“我说错了吗!”万岁委屈地捂着后脑勾。
罗泣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再来一掌,却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今天早上遗留下的问题,他那一掌拐了一个弯,巴在了李歌头上,“都怪你!教坏我家万岁了。”
李歌马上反驳,“怎么就我了!他先开始的!”说完,他愣了愣,“什么你家万岁?”
虽然这话题偏了不止一点,但罗泣还是接下去了,“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吗?”他反问。
“不能都不是吗?”李歌嫌弃地说。
“喂!”
罗泣没有理会万岁的不满,他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躺了回去,还不忘拉了李歌一把。李歌顺着势头,倒在罗泣不远处。落下时,软垫“动L”了一下,把李歌的脚弹向罗泣,两个小脚丫碰了一下。
罗泣勾起了唇角,用脚尖碰了李歌一下;李歌不甘示弱,也碰了对方一下。
天上的白云刚好飘来,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他们张开了眼,看着和自己同样幼稚的对方,低声笑了出来。
远方传来一声快门声,扭头看去,不远处有一位少年正举着单反向着他们头上的那片天空——一对麻雀互相追逐,在天空中盘旋。
“我觉得他拍我们了。”罗泣说。
“你哪里来的自信?”李歌笑着反问。
“从多次被你偷拍而来的自信。”罗泣回答。
李歌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他。
裤袋里的手机彷佛变得滚烫,似乎是某张照片突然有了温度——和照片中的主角、他身旁那人一样的温度。
万岁回头瞄了两人一眼,收回了目光。
磁场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没有先兆,没有限制;只要碰上了,就点燃了。
春天,应该快到了吧?
☆、019 作贼心虚(我水了一章)
运动会第二天的运动比赛项目不多,只到上午完结。在这一天,罗泣没有任何项目,于是他和李歌找了一个地方龟了整个上午。除了去看万岁比跨栏以外,他们都没挪过窝。
一般来说,所有运动项目完结后,高一、二的学生就可以放假了,而高三的又可以去上课了,不过一中和三中的运动会此时还没有正式完结,他们还有一场比赛,叫啦啦队比赛。罗泣不明白,为什么啦啦队比赛会在所有项目之后,啦给谁看呢?
今年,最后一场比赛的场地在一中,至于原因,因为去年在三中。为什么呢?因为前年在一中。为什么……
偌大的运动场在堆满人数单位为“千”的学生们后,变得十分狭窄,而因为有整整两所学校的学生在,看台的位置根本就不够,于是他们坐着坐着,就坐到跑道上了。
运动场中央的足球场是硬地那种,没有草地。什么意思呢?就是可以随便踩的意思。而啦啦队比赛,就在这足球场上进行。
一级八班,一间学校二十四班,两所学校四十八班,每班最长表演两分钟,可以不比,最长耗时九十六分钟。
而这些都是废话。
罗泣这班抽中了第四十队出场,不好也不坏。
“反正我很有信心,今年我们至少有头三名!”学委说。
罗泣看似毫不在意,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依顺序把它们拗得“喀喀”作响。
“一定!定……有、有第一!”学委连忙改口。
当然得有第一,老子都豁出去了!罗泣心盘算着,要是这样也没有第一,那么他就只能屠城了。
虽然说是班际的比赛,但不是所有班都是全班出动,或者说,只有极少数的班别是全员上阵的。所以,当罗泣这一班四十五人走上运动场中央时,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他们身上。
带头的,是万岁。
“唉……怎么是他呢?”李歌失望地说。
场上的四十五人,以横五竖九排成方阵,而罗泣则站在倒数第二排的正中心位置,十分不起眼。
不是说罗泣是领舞吗?
他们上身穿着三中的风衣,下身是一件疑似白色西裤,脚上是一双高至膝下的厚底马丁靴。普通中带点特别,特别的同时又有点平凡。
李歌看不懂这波操作。
万岁绕到最后面,把音响搬到前头,然后向裁判席——两校校长和各年级主任的方向举起手,以示开始。
音响播放出十分熟悉的音乐,让人联想到清晨时分,每一位朝气蓬勃的青少年,站在操场做操的时光。
“……”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我们再来一次!”
李歌傻着眼看着台上的四十五人,他们是真的在做课间操。他们气势磅礡地走上台,就着一首可笑的背景音乐和一把精神的女声,向两所学校的人表演课间操。不止李歌愣住了,其他人也一样,包括裁判席的人。
以往不是没有表演课间操,但像他们这样冷着一张脸做课间操的还是头一队。
三十秒后,事情有了变化。女声仍然在数着拍子,每一秒就是一拍。她每数一拍,就有一排的人移动了位置。
先是最后一排,他们退后了几步,与身边的人相隔了一个手臂的位置。紧接的是头一排,他们左五右四地分开,而第二排则是左四右五地分开,如此类推。女声数到第八拍,第七排的人左右让开来,站在第八排中央的罗泣终于没有被任何人阻挡。同时,众人屏住了呼吸。
李歌留意到,罗泣的鞋子和其他人不一样——从正面望去,他那一双靴子,是薄底。
罗泣双手插在衣袋内,冷着一张脸,十分自信地慢慢走向前,而当他向前走时,他的脚下会发出“噔、噔、噔”的声响。罗泣停在音响前,左尖往外四十五度踩上了音响,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脚上那十公分的细鞋跟。罗泣下巴微抬,舌尖在唇上舔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虎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看台爆出激烈的尖叫声。
“喀嗒”一声,罗泣用脚跟按下了切歌的按键,可笑的音乐随之消失。接着播放的这首曲,李歌不知道曲名、听不出曲风,有点像跳拉丁舞的时候会放的歌,也有点像是森巴舞的伴乐,节拍很强,节奏很快,给人一种火热的感觉。
20/111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