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被关上,可是两位司机已经没有抢軑盘的兴致了,只好认认真真地找内裤。也不知道保姆是怎么收拾的,明面上的小内内居然只有罗泣现在穿着的那一条,也不知道她把其他内内藏得那么好干什么。
找了大半个小时,李歌果断地放弃了,“你怎么这么肯定会有其他小裤裤?”
“连西装都有了,怎么会没有小内内!”罗泣坚定地说。
“我觉得去问那个罗……飏是吧?会比较快。”李歌说着就要出门,“虽然可能会有点紧。”
“你除了你自己的内裤和我的内裤,你居然还想穿第三个人的?”罗泣难以置信地问。
“我去?你这醋吃的……”李歌难以置信地说,“我还没说你!他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进来!看那行云流水的操作,一看就知道常常这样干吧?”
“他不敲门干我屁事!”罗泣难以置信地回答。
“肯定是你容许的他才会这么干!他多有礼貌一人!”李歌继续发作。
罗泣张了张嘴,“你才认识他多久,怎么就知道他有礼貌了!啊?”
李歌轻蔑一笑,“气质这种东西一看就知道了,何况有门口那个作对比……啊。”他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弱了下去。他只隐约知道罗泣跟家里人的关系不好,但不知道罗泣心里怎么想的——有些人虽然跟家人处不来,但还是不喜欢别人议论他的家人。
“那你可真有眼光,这屋里,除了他可没一个是正常的。”罗泣毫不在意李歌刚才的话,毕竟他形容得更绝。
“门口那个是最大的,泼妇罗琪,而第二的是绿茶罗瑛。”罗泣向李歌介绍着一家子神经病,“第三的叫罗飉,自以为很聪明,而且很小气,特别傻逼。我排第四,罗飏今年高一。”
嗯?这组合怎么怪怪的?李歌心里产生了疑惑。
“都是些嘴里不饶人的家伙,除了罗飏,别的人你都不用理,反正也没有要跟他们有持续交流的意思。”罗泣交代。
“哦。”李歌应了一声。
“我就是老没听见敲门声,又都是男的,也没敲门的必要。”罗泣解释。
“哦。”李歌又应了一声。
“那问罗飏要内裤是什么意思?”罗泣假笑着问。
“……啊?”敢情在这里等着我呢!李歌愣了愣,大脑快速运转,“我就觉得保姆给你俩买内裤的时候可能是一块买的,他没穿过的跟你没穿过的就同一款,四舍五入就同一条,对吧?”他诚恳地笑了笑。
“哼哼,对吧?”罗泣也向李歌笑了笑,“你说呢!”他说着就换了张脸。
“我说我错了。”李歌马上换了说辞。
“哼!”罗泣撇了撇嘴,“在这等着!我去问保姆。”
“好咧!”李歌原地稍息。
☆、052 订情信物
一打开房门,罗泣就和罗飏撞了个正,接着就和李歌一起被带下楼了。
饭桌前,其他五个人都已经入座,他们一下楼就成功赢得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一人一看到罗泣,脸色就变了,“不是吧?我难得的五一假期要对着他?”
这句话里是毫无掩饰的厌恶,看来他就是传说中的罗飉了,李歌看了看他,嘲讽地勾了勾唇。
“小声点儿,有客人在呢?这样他多没面子啊?”一名女性说。
而她想必就是罗瑛了,不得不说,罗泣形容得可真对。
带他们下楼的罗飏没有理会其他人,一来到饭厅就自己入座了,留下两人傻愣愣地站着。这一家人的座位很有趣,两位家长坐在主座,最大的三个孩子坐在一边,而罗泣和罗飏就坐在他们对面,罗飏坐在距离主座最远的地方。
这样看起来没啥没毛病,可是罗泣和罗燃中间是空出一个位的,看起来那个位置还有一个人坐。
“我坐哪?”李歌小声地问。
罗泣看了看罗燃,又看了看李歌,最后给后者一个抱歉的表情,“原谅我。”他说着,果断坐回自己平常坐的位置。如此一来,就只剩下罗泣左手边那个距离主座,也就是距离罗燃最靠近的位置。
“……我!”擦?李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男朋友,没想到在他亲爸面前,罗泣居然选择了他自己!
嘤嘤嘤。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又不能在这里跟罗泣打一场,除了坐下,也只是坐下这选项了。
碍于有客人在,平日说不停的女性收敛了一下,可能是那没什么用的面子驱使的,可当晚饭进行到一半,众人的疑惑加好奇加习惯都要憋不住了。
“也忘了要跟你打招呼,你是?”主座上的女性率先开口。
“李歌。”罗燃替他回答。
“我!什么?”不止是她,除了罗飏以外的人也是同款震惊,他说谁哥?
李歌向她笑了笑,“鄙姓李,单字歌,李歌。”他解释说。
“哦……你好啊,你是小泣的同学吗?”她微愣后又问。
“我是他朋友,我一中的。”李歌回答。
罗飉听到这个答案,讽刺地笑了笑,“一中也是个不好说的高中啊……”
从事实来看,确实是不好说,毕竟好坏参半嘛,但从他口中听到,总觉得格外刺耳。
——说点什么!
——啊?不要……
——唧唧冰!
——好咧!
“那你的成绩是不是跟罗泣一样牛逼啊?”罗飏瞪着纯真的大眼,彷佛他真的只是好奇地,而不是冲着唧唧冰去的。
“他牛逼啊……”李歌微妙地打量着罗泣,“那我可能是超级废的那种了。”
罗琪惊讶地捂住了嘴,“年级排名四位数?一中这么多人啊?”
“你误会他的意思了。”罗瑛推了推她,“大概两位数吧?九十九?”
李歌脸上还是那副温文的模样,但暗地里已经把她们丢出太空无数次了。
罗泣则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在桌底下悄悄地踢了罗飏一脚,罗飏只好暗叹一口气,又问:“听说一中这次期中考挺难的,你多少分啊?”
“也就差不多那样。”李歌说。
“及格线上来来回回?”罗琪嘲讽地说,“还是三百多四百?”
李歌朝她笑了笑,“我从来不用考虑及格线的问题,碰不着。”他一说完,罗瑛就嗤笑了出来。……笑屁啊!
“那——”
“不过这次是挺难的,差一点才上七百分。”李歌一直留意着她的反应,正当她笑完准备说话,他赶紧抢了她的话头。
咚——咚——咚、咚、咚咚……
罗泣仍然保持着弯腰试图挽救掉落中的筷子的姿势,只是转过头,望向李歌。半晌,他缓缓抬起左手,用手比了个兜,兜在耳后,“您说什么?”他问。
“我没告诉你吗?我这次期中考六百九十一,跟第二名才差个三十分。”李歌回答。
才,差个,三十分。
本来只是想震惊一下他们,没想到被震惊的是自己。罗泣接过保姆递来的新筷子,在罗飏的搀扶下坐直了身,扒拉了一大口饭定定惊。
“看不出来。”罗燃直白地说。
“那看来我藏的功夫挺好的。”李歌笑着回答。
“多向人学习。”罗燃把话抛给罗泣。
罗泣愣了愣,“嗯。”不知道他是说的藏得深还是学习成绩。
他又看了过来,罗泣歪了歪头,“嗯?”
“你如何?”他问。
还没等罗泣开口,对面的两姐妹彷佛已经得到了回应,捂着嘴笑了起来。
可是这次恐怕要让她们失望了,罗泣又扒拉了两口饭,淡淡地道:“也就那样,这次期中考挺难的。”
对面的人嘴角抽了抽,笑得更欢了。
“差一点上六百,才五八八。”他接着说。
咚——咚——咚、咚、咚咚……
罗飏看着他亲姐姐那一副见鬼的表情,无良地笑了出来。
谁都知道,青少年早恋对学业成绩有影响,可是谁都没意识到,“影响”是一个中性的词语,这就是为什么它会配合“正面”、“负面”这种有既定立场的字一起使用。
而早恋对罗泣学习上的影响,明显是正面的。
哼哼!
旁边的李歌搁下了碗筷,而罗泣也已经吃饱了。他戳了戳男朋友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后,便拿着碗筷起来了。
“我们上楼了。”罗泣交代道。
是交代,不是询问,罗泣没有给任何人拒绝他这个行动的机会。
当然,也没有人有想挽留他的意思,毕竟在座的人,除了不在意他的,也就只有想打嘴炮的。
罗飏是例外,属于不正常数据,不用理。
“哎呀?还没给客人安排房间呢!”罗瑛夸张地捂着嘴。
罗泣偏了偏头,“他跟我一间就行。”这句话是跟罗燃说的。
“也对,反正他那间也是客房。”罗琪嘲弄。
“那就更不行啦?怎么可以让两个客人睡在同一间客房呢?”罗瑛不同意地说。
这出大戏啊……
罗泣翻了个大白眼,回头给了李歌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
“你家的人可真有趣。”李歌撇了撇嘴。
“我说过,一家子神经病。”罗泣说,不过可能是他逼疯的。
“难怪你不让人叫你小泣,我刚才听她这样叫你,怪难听的。”李歌不断抱怨着,“小泣小泣,叫的每一声都像在嫌弃人。”
罗泣听到他的话,一时愣在原地,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难怪其他人都是阿什么,就他是小泣。
哼,明明小气的人是她自己。
李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吃完饭会做什么?”他问。
罗泣认真想了想,“看小说或者……弹琴什么的吧?”
“琴?”李歌原地转了一个圈,没看到什么琴。他也很肯定一楼没琴,二楼的公用区域也没琴,至于三楼……罗泣不像是为了弹琴会冒着跟其他人碰上的风险离开房间的人。
没错,罗泣确实不会。如非必要,他不会踏出房间一步。
那么琴呢?
罗泣从后搭上李歌的肩膀,推着他走到书柜前。只见他戳了一个地方,某处就“咔哒”了一声。
“来吧,推开新世界的大门。”接着他就把书柜就像推开房门那样推开来。
如果李歌刚才还拿着筷子,现在估计也掉了。
书柜后的空间,确实是个新世界。
李歌并没有学任何的乐器,平时也不会有机会走进琴行,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乐器,“都是你的吗?”他的语气里有亿点点兴奋。
这是个好问题,“我用过,也没别人会用,应该算我的吧?”罗泣并没有肯定地回答。
李歌张大著嘴巴,感觉是下巴脱臼了,罗泣上前把他的下巴托了回去,“去看看吧,没什么不能碰的。”他告诉李歌。
是罗泣用过的乐器!就他现在这劲头,感觉递给他一张罗泣用过的纸巾,他都能吼一句:这是罗泣用过的!
虽然罗泣说没什么不能碰的,但李歌还是觉得什么都不能碰,据说一把能用的小提琴是一万起跳的。
不知道这把宝宝提琴多少钱。
宝宝提琴?李歌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把极小的……应该是小提琴,递向了罗泣,“这是你学的时候用的吗?”他小孩子气地笑着问。
“啊。”罗泣也跟着笑了笑,“那时应该比小曲大一点,但还是小胳膊小腿。”
李歌低下头,想像着小罗泣拿着宝宝提琴的模样。
好奶!
“有照片吗?”他问。
罗泣噘了噘唇,“应该没有。”他说着走回了房间,从书架上拿了个A4的资料夹,“凑合凑合吧。”
“嗯?”李歌接过了资料夹。
这是罗泣的考级证书,证书是根据日期排列的,而不是乐器,看起来有点乱。
大部分的乐器都是中文的,不过也有些是英文的。
“那时候有些乐器在国内还没有考试。”罗泣解释。
是吗?不知道,我又不学乐器,他说是就是吧!
翻了两三页,李歌突然发现另一点让文件夹看起来这么乱的原因——罗泣不是顺着考的。
他快速地翻十几页,大部分的乐器都只有二、三、五、七、八级,而有一部分更是只有一两张。没有一级的证书,只有极少的证书是有九、十级的。
翻了好一阵子,李歌翻到了一页空白的厚皮纸,似乎象徵着终结。
“考级能这么考吗?”他问。
“能吧?好像年纪小不受跳级限制。”罗泣回答,“不太记得了,反正我是这样考的。”
“为什么?”他又问。
罗泣笑了笑,“开始考级的时候已经学了好一阵子了,我不想要证书,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程度在哪。”
为了证明给自己看的证书,这样的想法中二而成熟。
可是,那时罗泣几岁了?
他看了看最后一张证书,那时罗泣十二岁,证书上的照片里,罗泣还有些婴儿肥。他又看了看第一张证书,那时罗泣才五岁,比小曲大一点点,照片里的他就是个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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