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罗泣蹦着走回房门前,开门就喊:“李歌快出来和面!快!”
“急什么?”李歌慢悠悠地走来,然后就被罗泣加了个速。
“我急着包饺子!”罗泣强行把人带了出来。
罗泣玩饺子的功夫和捏汤圆的功夫有得比,扁的、圆的、方的、花花的、波浪纹的、像小太阳的,还好饺子没汤圆那么难煮,要不然这新年怕是要见另类的红了。
何谓另类?在万岁家过年和在李歌家过年最大的不同在于小团子,因为她还是喜欢找乐子找花样的年纪,所以这年过得特别花俏,比如一身中国红的衣服。
“我感觉我特别像根鞭炮。”罗泣无奈地打量着自己。
同样一身红的李歌倒是有不一样的态度,他走到罗泣身旁,悄声道:“不觉得特别像婚服吗?”
罗泣一怔,低头笑了出来,“还差一个大花花儿!”
“这不就有了吗?”李歌把打扮得比花儿还花的李曲抱到胸前,“东西都齐了,结吗?”他笑着问。
“这不废话吗?”罗泣笑着,往他的肩膀上撞了一下。
被间接撞得一脸茫然的李曲呆呆地看着罗泣,李歌抱着她抖了下,“小曲,我们撞回去?”李曲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于是李歌就带着她撞了过去。
三根鞭炮在风中摇曳,好生热闹喜庆。
但最喜庆的部份莫过于红包,曹惠贤和李默不仅给有资格领红包的李曲包了又大又厚的红包,还给超龄的李歌和罗泣包了。
“你那封包的是支票吧?看它瘦得。”罗泣揶揄说。
李歌笑了笑,“你怎么不说是银行卡,还有机会变多呢。”他打开了红包,抽出了里面仅有的一张红钞,“真的就这么多,多了我不收的。”
罗泣噘着唇,手在他头上扒拉了两下,“你比我还讲究。”
这个话题再接下去可就不适合在过年这种开心的日子聊了。“你今年还打工吗?”李歌换了个方向,把头枕在罗泣肩上,同时换了个话题。
“过几天去替小林的班,就上那么一天。”罗泣回答,“你这么一提,我又想起去年做的白工了。”他说的,是去罗飉公司做的翻译工作。
虽然钱是收到了,但这种工作最值钱的部分是人脉,难得对方赏识自己,还给自己名片,开口说希望有下次的合作,结果名片却被罗飉拿走了。
那可能是客套话,但对方那种级别的人也不可能会把卡片到处发,也就是说有那名片的,至少能证明自己不是路人。
血亏啊……
“你有没有想过之后做翻译啊?”李歌问。
罗泣唔了很长一声,“翻译也不是就直译那么简单,还是有学问的。”他扭头看着李歌,“你觉得我学得来吗?”他询问着。
李歌抬眸笑说:“我觉得能。”
“是吗。”罗泣淡淡地说着,并没有在反问。
装逼店的逼一如既往的大,硬是在一众门口贴着“初叉开市”的店中,打开大门做生意,可能是跟店长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有关。
“你才无家可归!”莫长老凶悍地说。
“要是有家可归,现在不就在跟家人一块过年了嘛。”罗泣冷笑了一声。
莫长老也跟着冷笑了一声,“小孩子才过年,对大人来说过年只是生意更好的平日。”
罗泣摇摇头,“那是因为没人跟你一块儿过年。”他把手肘撑在收银台上,用手托着下巴,还站成了S型,“一个过的叫日子,两个或以上过的叫年。”
莫长老额角一抽,朝罗泣比了根中指,于是罗泣回了她两根中指。
看看!我连比中指都是成双的!
“艹!还不去干活死基佬!”莫长老气得想直接从收银台爬出来把罗泣撕了,“两个都是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她嘟囔道。
正想回到工作岗位的罗泣停下了脚步,回头大步走了回去。“肤浅的人类,这是心和心的交流,不是身和身的交流,都是男人有啥问题。”罗泣眯着眼道。
莫长老眨巴着眼睛,看着霸气走回来的罗泣,“……我以为你想审我为什么知道呢?”她呆呆地问。
罗泣叹了一口气,“不是晚会就是晚会呗。”他摆摆手,再一次走回工作岗位。
☆、090 一家
店内的客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唯独距离中央位置最远的那一桌客人,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犹抱琵琶半遮面啊……”李歌痴迷地看着中央的罗泣,“小曲,咱们的泣哥哥好看吗?”他抓了抓李曲的发顶。
“好看!”李曲双手捧着脸,同款痴迷地看着罗泣。
临近傍晚,天空已经找不到太阳的存在了,唯有西边的天空映出的金光在告诉途人,它在那个方向。
罗泣举着手往他每根手指头上亲了亲,上面的每一道坑都在说着,这人刚才在弹奏弦乐,而且应该有好一段时间没碰过有弦的乐器了。
“她就是故意的!这大冬天的,弹什么琵琶。”罗泣抱怨着,“还不能现拿钱,有钱还能安慰安慰自己。”
李歌嘟着嘴,往罗泣的方向凑近,“我给亲亲就不疼了。”
“正经点儿!”罗泣把手拿远。李曲乐呵呵地笑着,学李歌嘟着嘴往罗泣身上靠。罗泣手指戳在她的脸蛋上,对她说:“你别学他,你哥不正经。”
李歌傲娇地朝他哼了一声,转眼望向白茫茫的空地,感叹道:“瑞雪兆丰年,今年肯定是个好年。”
“所以呢?”罗泣有时候真佩服这学霸的脑回路,比自己的逻辑还强。
“所以别这么丧!她又不是不给钱。”李歌回答。
罗泣啧了一声,“就是跟她过不去。”他停下脚步,蹲到地上把雪堆成了一座山,而后一拳捶了上去。
“相爱相杀。”李歌酸溜溜地说。
罗泣打了个冷颤,“你有事吧?”他骂着,捏了一团雪往李歌身上砸去。
李歌愣了几秒,把李曲放到地上,同时也捏了一个雪球,“是你开始的,一会儿别哭!”说着,他把雪球扔了过去。
男孩子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也是如此莫名奇妙,聊着聊着拐了一百七十个弯,然后就战起来了。
李曲看看左又看看右,最后选择无视她两个哥哥,蹲在了战场中间给自己堆起雪人。“嘿咻!嘿咻!”她把一团又一团的雪拍在了雪堆上,但就是成不了型。
她噘着唇,抬头看了看亲哥哥,又看了看泣哥哥,可惜都在忙活,于是她在地上画了两个圈圈,然后起来飞扑到雪堆上。
“……啊啊啊啊?”罗泣茫着跑过去,把被雪埋起来的小团子捞出来,“你干什么呀?”他笑问。
“拍不实,用压的。”李曲回答。
罗泣抬手给她拍掉身上的雪,“叫泣哥哥帮你啊。”他笑说,“小曲开口,泣哥哥就会来了。”
李曲歪了歪头,“为什么?”
“啊……”罗泣眨着眼,又跟着歪了歪头。
“因为我们最爱小曲了!所以小曲有需要帮忙,跟哥哥说,哥哥多忙都来。”李歌拿着一个小小雪人走了过来,“小曲记住了,哥哥和泣哥哥永远爱你。”
李曲眨着眼睛,用双手捧住脸,害羞地往李歌怀里蹭了蹭。旁边听着的罗泣也被肉麻出一地疙瘩,“恶心心。”他嫌弃着。
李歌哼了一声,“那你说为什么?”
“因为是应该的!我可是小曲的泣哥哥。”罗泣骄傲地说。
李歌不带感情地哈哈了两声,以作回应。罗泣额角一抽,又准备捏雪球了。
李曲眨巴着眼睛,无奈地摇摇头,哥哥怎么都傻傻的?
“哈——啾!”她整个身子抖了抖,呆呆地揉了揉鼻子。
“啊啊啊啊啊!”李歌喊着,把李曲被雪沾湿的外套脱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罗泣喊着,把李曲抱过来用自己的外套裹着。
李曲愣了愣,手攀着罗泣的肩膀,爬了上去,“哥哥把拉链拉起来!”她指挥着,“我要跟泣哥哥穿一件外套!”
啊——这谁受的了!
罗泣把一只手从衣袖里抽了出来,抱住李曲,而李歌则连着小曲一起,把罗泣的外套给拉上,然后把手从罗泣那空荡荡的衣袖里伸进去,勾着了她的小指头。
“好傻啊。”罗泣看着橱窗里的倒影傻笑着。
“这叫温馨。”李歌拿出手机,对着倒影拍了一张,“咱们回家!”
晚上,李曲带着小熊熊来到了哥哥的房间,她原地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她泣哥哥的踪影。
见状,李歌弯下身问:“找泣哥哥吗?他去洗澡了。”
李曲摇摇头,爬上了哥哥的大腿。“爬得真纯熟,一看就没少抱人家大腿。”李歌笑着抱住了她,“可不能随便爬人家大腿知道吗?只能爬自家人的。”
“那泣哥哥跟我们是一家人吗?”她扬着头问身后的人,“妈妈说一家人一起过年呀,泣哥哥跟我们一起过年,那是不是一家人?”
李歌轻笑出声,“泣哥哥是小曲的,我是你泣哥哥的。”他回答,“我是你家人,泣哥哥也自然是我们的家人。”
是啊,那是自然的事。
寒假的最后一天,莫长老才不情不愿地把钱打了过来。但罗泣可不止收到了这一笔收入,罗燃居然也给他打钱了!感觉谁给都正常,但罗泣真没想到罗燃会给他打钱。
——这没逻辑:啊?
——罗燃Albert:压岁钱。
……好吧。不过发了就收下吧,管他正不正常,难道有钱还不要吗!
寒假过后,之前还像疯子似的年轻人,都收起了性子。高三的楼层,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和严肃,就连情人节当天都没有松懈。
但他们没有松懈不止是应该,也是必须的,因为一模马上就到了,可没有任何时间给他们松懈。
一模和期末考太靠近了,来不及教什么新的课题,也没啥新课题可教。两次的考试难度差不多,范围也一样,所以理论上期末考啥分,一模就该是啥分。
如果有分别,要么是在寒假的时候拼了命复习了,要么就是在寒假的时候啥都没干,光吃喝拉撒了。
“没时间给你准备情人节礼物,给你一块老徐送的巧克力吧。”罗泣随便打发著。
“交换吧。”李歌自己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同样只有老徐发的巧克力,所以没什么意见。“我以为你们这种分班啊,会有几班是不受影响的。”他咬着巧克力说。
“本该是的,但理四有王琥,一直想考好,而且前阵子那事儿,这会儿还没把丢的脸捡回来,理科那边的低气压啊……”罗泣解释,“至于文科这边,你要听课嘛。”他笑着撞了李歌一下。
“你不也要。”李歌撞了回去。
“接下来讲的都是会考的,都给我听好了!”老郑敲了敲黑板,引起大家的注意,“李歌你也给我听好,你做题的方法虽然通,但太慢了!”
被点名的李歌把噘得老高,用上唇和鼻间夹住了笔,“哪里?”他嘟囔着。
“这里!”老郑又敲了两下,“你要是没办法用这方法写出来,今天就别回家了。”
“啊?”李歌无辜地半张着嘴,笔就垂直落到了桌上。
看到他吃瘪的样子,旁边的罗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郑眯起了眼,一根粉笔正中了罗泣眉心,“你陪他一块留下来。”
“啊?”罗泣摆了一副李歌同款表情。
这样的日常并不罕见,基本上每隔几天就会有一次,自从李歌上学期成功溜进三中后,他闲着没事就爱来一次,而在寒假之后更是变成闲着没事回一中一次了。
罗泣曾经好奇,为什么一中那边都不会发现有个学霸同学天天都不回学校,直到他偶尔看到一中的校长看着李歌翻进三中的背影直摇头。
听罗泣说起这件事,万岁是万般的不明白,为什么校长会默许李歌跑三中来上课。
“傻逼,李歌上课是好事!只要他上课,一中才会距离状元更近一步。”罗泣回答,“就算李歌是在三中学的,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中的事实。”
李歌认同地点头,“何况我跑来三中,他们就少一个惹事的刺头了。”他骄傲地说。
“那咱校长呢?”万岁又问。
罗泣嫌弃地叹了一口气,“就算他是一中的,也改变不了他是在三中学的事实。”
“喔喔喔喔!”万岁发出了鸡叫声,“现在连学生都共享了吗?”
“啧,这多难听啊……”李歌不满地说,“咱一三中不是一家的吗,什么共享不共享,本来就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万岁恍然大悟,“说得如此真切,要是我不是半个当事人,我还真信了。”
可不是一家吗?前段时间因为寒假,没有人帮忙吃瓜,最近开学了,一中门前打架的瓜就被抢疯了,一三中又齐名了。
一模开始又结束,两所学校的学生成绩都没差都哪里去,这里的“差”是相差,两所学校的差距,如此强调这个差是因为学生考得是真差。
老徐站在讲台上,看着手中的成绩列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不能怪学校吞了你们的五一。”他一点预告都没有,就说了一个极其残酷的事情,“事实证明你们不该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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