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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乱欲何如(历史同人)——长空asakori

时间:2021-05-27 16:41:33  作者:长空asakori
  长安殿楼上有看马球的绝佳位置。天皇坐在华盖中间,天后坐在次位,以下是太子与相王,再次是武承嗣与武三思等人。族人来得齐全,就差太平了。太平嘛……婉儿轻浅一笑。
  前一天晚上,就是她去邀太平来打马球的。婉儿犹记得太平那“平常我求都求不出来的婉儿居然约我打马球”的夸张表情,她甚至连对手都没问就爽快地答应了,以至于婉儿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赞叹天皇这一着的高明。
  楼下一红一蓝两支队伍集结完毕,天皇以受不得风为由,授意太子下去开球。看到李显懵懵地抱着球往楼下跑,那股熟悉的尴尬又紧张的气氛又萦绕起来了,天皇总是这样,不放过一切能在天后面前示威的机会。但天后的唇角浅浅地含着笑,认真地看着楼下,仿佛天皇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随着李显手中的球高高地抛起,两支队伍迅速厮杀起来了。那马球杆上飞舞着的红色和蓝色的锦带缠绕交织着,像乱飞的蝴蝶迷了婉儿的眼。婉儿头脑里越来越混沌,它们像水草一样,将她拖进不好的回忆中。她之前是看过一次马球的,那是大唐最强的球队与大唐最特别的球队的对决,没错,一边是李贤,一边是太平。贤的球队跟他一样,着玄色的衣衫,策马奔腾起来,就像一股黑色的旋风,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把人撞进千年不化的寒冰里;太平的球队也随主人,红得耀眼,恍如熊熊燃烧的火焰,明亮温暖而又有燎原之势。五行之色,水为黑,火为赤,这两支球队打起来,正是水火相争,令人眼花缭乱。比赛再是胶着,但印象中还是太平胜了。贤领着马球队离开球场,没有解释自己虚晃的两杆。贤虽然不承认自己是天后的儿子,但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他跟其他的兄弟一样,都是疼爱的。
  可是现在没有贤了,对于陷在宫里的人来说,离开了大明宫的人,跟死了没什么两样。然而场上那红色的云霞愈发亮丽了,似乎就要喷薄而出,冰冷的玄色变成了稍有生气的蓝,像被驯顺的温润的大海。但大海终究是大海,它不用惊涛骇浪来攻击,却能用宽阔的胸怀渐渐吞噬一切。那个带着球的蓝色马球杆就像跟球黏在了一起,不断绕过那支想来掺和的红色球杆,可红杆不死心,仍然来回阻截着。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双方打成平局,这个球无疑十分关键。
  马蹄扬起的尘烟中,婉儿远远地只看见两个人头盔上缠着的锦带,一红一蓝,翩翩起舞。突然只听球杆碰撞几下,旋即传来一声马匹的长嘶,尘烟越来越大,似乎有不正常的闷响。本来推脱自己见不得风的天皇忧心忡忡地往楼下跑去,带动了一群人跟着下去。婉儿心里陡然一紧,马球本就是危险运动,一旦落马,非死即伤。但皇家一般是不怕的,谁要是敢把金枝玉叶摔下马,即使是自己摔的,随侍们也得全部陪葬。这种连坐的滋味婉儿是最知道的。
  看到天皇下来了,所有人都下了马跪下。婉儿甫一站定,只听滚滚黄烟中传出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匹骏马冲破尘埃,空中飘扬着的红色与蓝色的锦带离得更近了,策马的蓝衣人几乎是半抱着红衣人下马,扶其站定,方在天皇面前跪下:“臣冒犯了,请陛下责罚。”
  红衣人一把拽下头盔,天皇看见是太平,明显舒了一口气。
  “阿爷,儿输了……”太平说得有些不情愿,但好歹是承认了,“儿想知道,他是谁。”
  天皇称意地点点头,命蓝衣人摘下头盔。
  蓝衣人双手扶盔,缓缓摘下,从那两片薄唇到俊秀的眉目,太平简直倒吸一口冷气:“……薛绍?怎么是你!”
  薛绍恭敬而淡然:“只是平局,公主不必挂心。”
  “嚯!我像是这么计较胜负的人么?我才不稀罕呢!”太平居然当着天皇的面翻了个白眼。
  薛绍低头一笑,这个公主,明里脾气不怎么样,刚刚在自己怀里倒温顺得像只小绵羊。想想自己倒也真是吓到她了,不过他也没想到,公主打马球居然这么拼命,还好自己在她将落下马背时及时伸手将她“捞”了过来。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天皇满意地笑了,“来者皆有赏,朕也乏了,都散了吧。”
  天皇……就不说些什么?婉儿有点搞不懂这个父亲是怎么考查未来女婿的,却在转身看见太平目送薛绍时放下了心。
  “在看他呢?”
  “才没有!”
  为接驾忙了好一阵子,到晚上,婉儿竟觉得力乏,实在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在没防住天后的目光时尴尬地捂上嘴。
  “婉儿累了?”
  “婉儿不累!”
  婉儿回答得很快,尔后又觉得自己像极了两个时辰前口是心非的太平。
  天后浅笑:“你去看看太平吧。”
  “婉儿真的不累!”婉儿又把声音提高了一点,以证明自己精神百倍,“婉儿这些天在公主那里的时间多,在天后这里的时间少,可婉儿本愿是要替天后分忧的呀!”
  天后摇摇头,叹口气:“你把太平这桩婚事搞定,就是替我分走最大的‘忧’啦!”
  “天后真的觉得薛绍能行?”婉儿忍不住提出这些天来自己最大的疑问。天后的态度总是叫人捉摸不透,与其自己猜来猜去,倒不如问个清楚。
  “太平难得有自己喜欢的人,可这孩子太天真,看不清自己的心。”每次一说太平,天后的语气就会是不同寻常的柔和,“天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都是为自己孩子好,她既然喜欢,做阿娘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天后再有手段,终究也是个母亲,可是对儿子和对女儿的差别好像又很明显,这是因为太平的独一无二么?也许是问得迷乱了,婉儿还是很想知道天后对那个人的态度。
  “天后……庶人……贤……去巴州很久了。”
  婉儿说得犹豫,她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天后在听到贤的名字时执着笔的手轻微的抖动。气氛凝重了下来,烛光微微跳跃着,像把握不住的心跳。这也许真是两个人之间的禁区,婉儿懊悔于她的犯禁。
  可天后终究还是说话了:“你今晚还是去太平那里吧。”
  这次婉儿没有推辞。
  太平还没有睡,难得安安静静地坐在窗下的书桌边,对着一根缠着蓝色锦带的马球杆出神,那种状态,就像白天没有被她承认的目送。
  “太平?”婉儿不得不出声唤她,提醒她自己这位“钦差”的到来。
  “婉儿,你可不可以抱一抱我?”太平没有回头,却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这个人今天真是魔怔了,婉儿无奈地伸出手,从背后抱住她。
  “不,不……这种感觉不对……”太平摇着头,渐渐站起来,婉儿随之收回手,疑惑地望着她。
  “他有最宽阔的怀抱,比弘哥哥的……比阿爷的还要温暖!”太平神往地说着,“婉儿,你没有看到,今天我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死定了!但他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痛,一手的汗!”
  “岂止是他,连我都捏了一把汗呢!”婉儿皱了皱眉,“太平你可得小心着,真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是他身上的感觉不一样啊,不像以前侍卫救我的样子……不只昨天,前儿在舞馆里也是这种感觉……婉儿你说说,我这是怎么了?”太平抬起头来看着她。
  婉儿无奈地摇摇头,她还果真是旁观者清:“你喜欢上他了呗!”
  “喜欢?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呀……”太平表示不懂,目光移回桌上放着的蓝色马球杆上。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把所有自己能给的最好的东西给他。”婉儿说着拿起那根马球杆,“还有就是,他给你的任何一件东西,你都想拼尽全力地去珍藏。”
  太平沉吟许久才喃喃开口:“那我大概就是喜欢他吧……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喜欢好多人!我喜欢阿娘,还喜欢婉儿!”
  原本以为太平明白了,这句话瞬间令婉儿哭笑不得,拍拍太平的肩,婉儿知道话题很难再继续下去了:“太平大了,也该嫁人了,有自己喜欢的人,又有天后做主,不是极好的事么?”
  “长大了就一定要嫁人么?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嫁给他么?”太平托着腮,“可是为什么婉儿比我大,却没有嫁人呢?弘哥哥、贤哥哥、显哥哥都对婉儿很好,他们大概就是喜欢婉儿吧?可是婉儿也没有嫁给他们呀……”
  “太平!”婉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出声打断她,越说越远,仿佛就要说到深埋于心的痛处,她想说什么话岔开,却被哽在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平看着婉儿忡然变色,沉默了好久,才站起来,学着刚刚婉儿抱自己的样子,伸手抱住她:“婉儿,我也好想你能碰到这样的人,给你不一样的拥抱。”
  婉儿任她这样抱着自己,眼里噙着的泪迟迟不肯掉下来。
  第二天,天皇宣布太平公主下嫁薛绍。
 
  ☆、第三十三章
 
 
  大唐高宗永隆二年,太平公主与薛绍的婚礼在长安万年县馆举行。
  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帝国唯一的公主就要出嫁了,做帝国唯一的驸马,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当他们忿忿不平地将目光投向那位即将成为驸马的年轻人时,却都又服了气。
  薛绍穿着一身大红的礼服骑在高头大马上,年轻俊秀的脸上有别样的英豪之气,神采飞扬。由兵丁开出的迎亲道路宽阔整洁,大红灯笼燃烧起围观百姓的热情。虽然大家都知道,被拦得这么远,根本看不清公主的容貌,但没有人想错过这不知何年才能一遇的盛会,有上了年纪的人在里面给后辈们讲述着上一次太宗爱女城阳公主嫁给薛瓘的盛况。这次婚礼较之更为隆重,为了让高大的婚车能够通过,连万年县馆的围墙都给拆掉了。
  百姓们看不见的是大明宫内的盛况。距迎亲还有一个时辰,大明宫内正进行着最后的准备。此次婚礼由礼部尚书武三思负责,武三思修完《臣轨》后便从右卫将军一路升到了兵部尚书,此次天后以武三思身为其侄,与外臣不同,进出宫门较为方便为由,将他调作礼部尚书。朝臣虽然看出端倪,但也不敢反对,天后这是在借女儿的婚礼显示武家的地位,却用了让大家哑口无言的这么一种方法。
  为婚礼忙得团团转的,除了想借此大展手脚的武三思,还有被天后临时调过去做“钦差”的上官婉儿。当婉儿去礼部报到,看见武三思那张熟悉的脸时,明白了自己以后一定会经常与他打交道了。武三思还是对她淡淡的,就像上次编《臣轨》一样,跟她保持安全的距离,也不安排事情给她做,待之如上宾而不恭维。
  这大概就是武三思的行事风格吧?他好像很不愿意天后把自己派给他,却又不敢反对,但这种不敢是一种淡然,跟朝臣们的诚惶诚恐不一样。武三思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这样大一件事情派给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他出丑,可他交出的答卷几乎令所有人满意。他做事这样沉着,沉着得教人可怕。
  虽然婉儿明面上没有事做,天后也以让她安心协助婚礼为由停了她在紫宸殿的工作,但她却忙得不可开交。协助婚礼,是以大唐臣子的身份,可她要忙的事,却是以公主旧友的身份。
  婉儿对太平的感情是非同寻常的。她从小就在皇子公主们中间长大,对弘是妹妹对哥哥的崇敬,对贤是奴婢对主人的忠诚,跟显和旦就没什么交集了。当初显大婚的时候,婉儿才感觉到光阴如梭,可太平大婚,婉儿说不出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印象中太平一直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可现在她就要嫁人了,她长大了,就要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那以前的太平呢?那个在长安的街市上调戏舞女的李九郎,会到哪里去呢?
  还有一个时辰,她就真的要出丹凤门了。
  婉儿不觉加快了步伐,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物件。
  跟初遇天后时一样,她已经在脑海里想象过很多次了,却都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惊。大大的铜镜里,穿上嫁衣的太平褪去了童真,像一朵怒放的红牡丹,华贵而妩媚动人。大概连天皇看了,也不会再怀疑天后说“太平类我”的准确性了吧?大约是穿了太多饰品的缘故,太平的动作也小了许多,由着一群侍女进行着最后的打扮。
  婉儿站在门口看傻了,太平却在铜镜中发现了她:“婉儿怎么不进来呀?”
  “我……”婉儿支吾了半天,旋即一笑,走了过来,接过侍女的梳子,自然地给太平梳起了头,“看看太平多美呀!穿上嫁衣,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
  “我也想看婉儿穿嫁衣!”太平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看着镜中的婉儿,“可是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婉儿吧?”
  “又说什么胡话呢!”婉儿脸一红,因此停住梳头的动作。
  太平有些遗憾,想说些什么,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婉儿摊开的手。那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白色的玉簪,玉色单纯,像是羊脂凝成的,最妙的是簪柄上雕着的那朵梅花,凝脂之色难免死板,可这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正给簪子带来了无限生机。白梅含苞欲放,像有心事却欲言又止。太平眼前一亮,接过簪子抚摸着它滑润的玉质,如获至宝。
  “比不得宫里的玉雕,还望公主不要嫌弃。”婉儿说得没什么底气,第一次送人这样的东西,尤其对方还是坐拥天下的公主。
  “婉儿你……自己刻的?”太平看得出神,难以置信地发问。
  “是……”婉儿垂下头,有些羞赧,“太平喜欢么?”
  “喜欢喜欢!”太平忙忙地点着头,像收宝贝一样地将它收起来,“我会珍藏一辈子的!——不过,你为什么想着要送簪子呢?”
  “太平十五了,是及笄的年纪,一旦嫁出去,也算是成人了。古人说两股分钗是夫妻离异,那一股的簪子大概就是夫妻和睦了。”
  “婉儿。”太平听到这里,突然拉住婉儿的手,眼里满是认真,“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一声莞尔,婉儿放下她的手:“太平要跟驸马好好过日子,不要老想着宫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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