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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玄幻灵异)——ranana

时间:2021-05-31 14:18:24  作者:ranana
  “这次不是正好去了河南嘛,路上听到有人议论这个珠子,暗器的事情你比较在行,听说,九曲珠现在只有洛阳的何正为与他的二儿子会用,是吗?”
  行山点了点头:“这珠子就是何老师傅发明的,制作方法密不外传,自从他的大儿子病逝,世上会用九曲珠的就只剩下他和他的二儿子何承了。”行山一笑,“世上想要破解九曲珠的秘密的倒有很多,直到今天还有不少人拿着自绘的图纸来找师父要做九曲珠,有的点名要多少铁,多少镍,多少金,多少银,有的要全木头打造,全玉打造,可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出来要么是一串钢珠子,要么只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珠子罢了。”
  他道:“毕竟这是暗器用的珠子,见过它的人要么是用珠子的人,要么已经死了。”
  怜江月不禁想道:难道曲九川是在九曲珠下保住了性命的人?怪不得他那么仇恨何家父子。
  行山感慨道:“要是有机会,我也想见一见。”
  怜江月道:“照你的说法,还是不要见到为好。”
  两人齐声笑了,步伐都轻快了不少。行山又说:“师兄,你这次走的实在太不巧了,两天前,一个电影剧组找师父打造含光剑,师父把这份订单交给了大师姐。”
  怜江月不解:“这和我这次走得巧不巧有什么关系呢?”
  行山沉默了,许久都没再说一句话,若有所思。
  怜江月想了想,猜到了几分他的言外之意,遂说道:“师父虽然总说谁要是能做出来含光剑,便是他的接班人,可大师姐是他的独女,又是我们的大师姐。师父早年对我们也好,对自己的孩子也好,或许严厉苛刻,只是近几年来,他的脾气温和了不少,对大师姐也是提携多于苛责。况且,大师姐资质过人,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再加上那层血缘关系,这家业必然是要传给她的,我在师父门下二十五载,他肯收养我,教育我,师父对我的恩情,我已无以为报,我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在窑炉边待上半个小时,全身便如同火烤,高温难降,举锤千下,手臂便觉无力,日后恐怕是要落在你和素雅的后头了,日后,我能在卞家门下做个看家护院的,我也足够了。”
  行山轻轻道:“师兄,我又多嘴了。”
 
 
第9章 (3)
  怜江月看他听了自己一席话,垂头丧气的,立即笑着宽慰他道:“再者,还有师弟你这么记挂着我,为我想那么多,师兄再不知足那岂不是贪得无厌了?”
  行山又不发一言了,精神却显得好了些。
  怜江月看着这个师弟,不由想到,行山幼年时,父母因车祸意外亡故,其母与卞老师父有义兄妹之情,听闻这等噩耗,卞如钩立即奔赴杭州,出钱出力操持了葬礼。行山的外公外婆业已仙逝,爷爷奶奶皆是年逾古稀,晚年丧子,悲痛异常,尚且需要人在床边侍奉,如何照顾孙儿?加上行山的父母都不过是普通的小学体育老师,没有房产,更没什么积蓄,老人们平时尚要靠孩子接济,行山的父亲一走,一对老人担心孙儿跟着自己吃苦受难,见了卞如钩,便恳请卞如钩收行山为徒,别的不论,也好让行山以后有一技傍身,得以安身立命。卞如钩安排好老人的养老事宜后,便将行山带上山照顾,做了自己的四弟子。
  卞如钩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教起徒弟来也是处处以“重”为基准,徒弟跟着他,每天必要挑水砍柴,烧炉扇风,杂务繁重;接人待物,坐卧起居,一言一行,卞如钩自有一套规矩,并且将这套规矩看得也很重,稍一不顺他的意,戒尺,竹鞭,草绳,木棍,烧红的烙铁,手边有什么,手里拿着什么对着徒弟便是一顿打骂。
  行山在山下家中,生活条件虽说不上是一等一的优越,可父母从没让他干过任何脏活累活,来了卞家后没几天,一双手就被斧头磨出了水泡,肩膀上也被扁担压得瘀青一片,时常因为吃饭时将饭粒掉在桌上,和辈分比他高的人说话时声音大了,被卞师父喊去罚站,又因为思念父母,行山常常掉眼泪——他一掉眼泪,卞如钩又要骂他了:“男人有泪不轻弹,不许哭!你大师姐在你这个年纪,十分钟已经跑了四个来回,装了半缸水了,柴火也早劈好,摞在墙边了!你连个小娘们儿都不如!你还哭!”
  行山无法,只好背过人去掉眼泪,一双眼睛每天都是又红又肿。
  怜江月那时拜师已有九年,了解了行山的身世后,对他已颇有些同情,又时时看到十岁的行山,那么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挑着扁担摇摇晃晃地走在山路上,一不小心就要摔跤,就要把好不容易打回来的水全撒了,手上脚上都要擦破了皮,怜江月不免想到自己刚入门时在卞老师父手下吃的那些苦头,便时不时偷着帮行山做一些砍柴挑水的杂活,在山上摘着了好吃的果子,捡了野栗子,偷着烤了,都会分给行山一些。两人还偷摸着一块儿养过一只受了伤,卧在溪边一处山洞里的小鹿,一块儿捡过毛毛虫的蛹,扑过蝴蝶,抓过蝉。在卞老师父面前,怜江月也常常袒护着行山。日子长了,行山和怜江月的关系愈来愈亲厚,常为他的身体担忧,也常感慨他的锻造技艺如何精进。
  怜江月知道行山是对他错失展露身手的良机而感到惋惜,才说了那番话,可他也确实没有要争师门传人的念头。他回复行山的话,便是他心中所想。不过,一想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如此为自己着想——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为自己着想,怜江月心里头暖暖的,感觉和行山又亲近了不少。
  这时,两人已回了卞宅,宅内安静,后院里多了两排晾着的衣服,二楼一间偏西的屋子还亮着灯。
  怜江月对行山道:“你去休息吧。”
  他说得淡然,行山听了,又略显出些伤感了,垂着眼睛,低着声音,道:“奇奶奶给你的药寄到了,我拿给你。”
  怜江月本想拒绝,寄来的药物总归是放在一个地方,他自己去拿便可以了,可一看行山,夜色中,他那双原本透亮的黑眼睛上像是蒙了层纱,盖住了眼里的一些光芒,他便由着他去了。
  行山就将双刀挂在了后院的兵器架上,快步往前院去了。怜江月跟在他后头回进了那天井,八仙桌已经收了,走廊上的电灯还亮着。行山进了厨房。怜江月捡起先前落在这里的双肩包,也往厨房去。
  怜江月一进去,正弯着腰蹲在一只木头柜子前的行山便和他说:“脏衣服放洗衣机吧。”
  怜江月把沿路采的药草从背包里拿了出来,道:“不了,过会儿我自己洗了吧,夜深了,洗衣机太吵了。”
  行山从柜子里抱出了一只木盒子,道:“那明天洗吧。”
  怜江月没接腔,掀起了厨房一侧的一卷珠帘,进了那珠帘后的一间屋子。他开了这屋里的灯,行山也跟着进来,说道:“要用水就用我水缸里的吧。”
  怜江月一指这房间西墙上挂着的一块绿字匾额。
  行山无奈道:“你这不才刚从外面回来嘛,需要赶紧休息才是,你也说了你身体不好,再摸黑去山里挑水,要是累坏了,工房里还那么多活儿等着你,回头拖延了干活的进度,师父才要怪罪,而且你不说,师父也不知道啊。”
  他是一阵唉声叹气:“师兄,你也太一板一眼了吧?”
  说完,他似是有些生气了,抱着那木头盒子,微低着头,不看怜江月了。
  那匾额上写的是“独善其身”。匾额下摆着六个大水缸,水缸上全盖着盖子,盖上各贴着一张纸条,白底黑字,左起第一只写的是:卞如钩,明明,其后依次是:卞是真,赵有志;怜江月;行山;全素雅。
  行山正站在写有怜江月名字的水缸前。
  怜江月道:“刚才确实没怎么吃饱,你要是还不困,也饿了,陪师兄吃点东西吧。”
  行山终是笑了出来,点头应下。怜江月朝小屋北面开着的一道楼梯看了看,道:“我先上去放东西,洗个澡。”
  上了楼便是个一东一西各摆着两张单人床的阁楼。西面那张是怜江月睡的,另一张空置着,徒留个木头架子,这原本是二师兄赵有志的床位,赵有志和卞是真结婚后,就搬去了后院,与她同住,床就空了出来。房间里另有一个衣橱,一张书桌。赵有志的床头挂了把檀香扇,扇柄上垂下来一串赤色的丝穗子。屋里没有别的家具和装饰了。
  怜江月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拿了身换洗的衣服,去了一楼的浴室洗澡,他洗完出来,看到厨房门口摆上了一张小方桌,两条板凳,桌上放了一碗面条,怜江月往厨房的方向探着身子看了看,行山匆匆忙忙地从厨房里出来了,一手拿着一罐啤酒,一手抓着一块干毛巾。他把怜江月按在板凳上就帮着他擦头发。怜江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半开玩笑地说:“要是知道出一次远门回来待遇这么好,我往后多走几次。”
  行山道:“素雅那天把大师姐的吹风机烧了,不然吹一吹,干得更快。”
  “那太吵了。”怜江月喝了口面汤,吃起了面条。
  “大师姐新网购了个静音的。”
  “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真的?你用了?”
  “真的,我看着素雅用的。”行山说,“我们说下回买个那个没风扇片的风扇,师父看了图片,说他也能做,现在每天都在屋里琢磨。”
  怜江月笑了两声,不说话了,只是吃面。行山的手上忽然一重,奇道:“师兄,这地上的这个凹陷该不会是你经常洗完头发坐在这里,头发滴下来的水砸出来的吧?”
  怜江月回过头去,两人蹲在地上,都看着青石板上的一个小凹洞。怜江月伸手摸了摸,行山往不远处一指:“你看,那里还有一些,”他抬眼看怜江月,“我知道了,那是你晾衣服滴下来的水砸出来的。”
  怜江月挪开自己坐着的那张板凳,和行山道:“你看,这凳子下面也有,”他伸手拿了啤酒,笑着喝了一口,竖起右手手掌,摇头晃脑,“感觉我要在这山里坐化咯。”
  行山也看着他,目不转睛地,问他:“师兄,你想下山吗?”
  “我不是常下山吗?”
  “我是说……”行山没说下去,话锋一转,问道:“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待在这里?”
  “师父不也在这待了快一辈子了吗?”怜江月轻笑着说,却见行山眼里一阵茫然,他便说:“你和我不一样,我在山下已经无亲无故,山下的世界我体验过,对我来说,能在这里帮师父做事,尽些忠孝,比在山下开心。
  “师父也说了,再过几年你便能出师,他也不要求你在山里守一辈子,你就下山去,陪陪你爷爷奶奶,找个地方开间小店,以你的手艺,生意一定源源不绝,逢年过节记得上山来看看师父师娘。”
  怜江月看了看行山,看他低下了头去,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那地上的凹陷,又说:“不想再干这行也没关系,你有大学文凭,去找个工作,过些你想过的日子。师父不像从前那么恪守成规了,时代变了,他是知道的,他是理解的。”
  他紧接着道:“不瞒你说,那时候师父突然让我去镇上的中学当插班生,还要我考高中,考大学,我还以为他要把我逐出师门了。”
  行山抬起头来,神情和口吻都轻松了:“我记得,那一阵你茶饭不思,人瘦了一大圈,还去和师娘哭诉,我第一次看到你掉眼泪,我吓傻了,想说三师兄原来也会哭,他不是个铁打的血袋啊。”
  怜江月哈哈笑,道:“后来才知道,长沙的庄老师傅去了杭州一所大学当校长,说什么都要找师父去教化工,教什么材料工程学,师父就让我考那所学校,考上了,他带着我去杭州住了四年,我感觉就是那四年,师父变了不少。”
  行山亦回忆起了这段往事,点着头道:“师父那次回来还让我也去读书,还给家里通了电,拉了网线,教我们不要和时代脱节,大师姐是又开心又不开……”
  说到大师姐,行山一抿嘴唇,没说下去,眼神躲闪着往边上看,冲桌上努努下巴:“快吃吧,面涨干了就不好吃了。”
  怜江月应下,坐了回去,胃口大开,把一碗面条连同面汤都吃喝得干干净净。吃完,他和行山收拾了桌椅,两人在天井分开,怜江月找来木桶和扁担,出门挑水去了。
  山中多溪流,怜江月就近打了两桶水就回去了。他把换下的衣服裤子搓洗了,晾在了天井里,晾完衣服,他又弯腰仔仔细细地在地上看了看,摸了摸。那地上确有许多凹痕,有些凹痕边围着一圈青苔,怜江月的心里没来由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棵树,他的种子——他出生自石头村,他的父亲叫怜吾憎,可是他在这浙江的大山里生活了二十五个春秋,培育他的人是卞如钩。他的根扎在这里。他不会再去别的地方了。
  怜江月回了阁楼,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第10章 (4)
  过了两天,到了全素雅下山的日子了,怜江月早上下楼去洗漱时,天还没完全亮,就看到全素雅正提着水桶往水缸里倒水,一张脸蛋红扑扑的,身上那件运动背心的领子周围湿了一圈。全素雅瞥见怜江月,热情响亮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精神好极了。
  怜江月难掩惊讶,小师妹入门才两年,家在东北,父母是当地的金银艺工匠,和卞老师父是老交情了。追溯得远一些,他们还算得上有同门之谊。按照卞老师父的说法,他们三人乃是铸剑大师湛卢闲人最后的传人了,也是因为这缘故,他才愿意收下全素雅这么个超龄弟子。全素雅给卞老师磕头敬拜师茶时,早已有了自己的个性和习惯,不说别的,光是这山里早晚的作息,都两年了,她仍未适应过来,早上总是最晚一个起,晚上非得最晚一个睡。卞老师父一发脾气,她就乖了,可没一阵,又原形毕露。今天看到她起了这么个大早,怜江月心想,昨天大概又被师父数落了。
  那全素雅却说:“三师兄,别瞎琢磨啦!我最近可乖得很,我这次下山得好几个月才能再回来了,我就是不想走之前还挨师父一顿臭骂!”
  这时,卞老师父从外面进来了,后头跟着行山和卞是真夫妇,众人在水缸房里一通行礼,便一块儿挑水去了。怜江月水缸里剩的水最少,多跑了两趟才蓄满了水。
  卞家的早饭吃得随意,不等人齐就开饭,各自吃完各忙各的去,到了午饭再齐聚。
  怜江月坐在天井里吃早饭时,桌边就剩下卞是真和全素雅了。桌上放着个收音机,正播着早间新闻,一桌三人,没人吭声。全素雅倒像有话要说,双手捧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碗里的豆浆,一双眼睛往右看看卞是真,又往左瞅瞅怜江月,满眼的话,终是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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