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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在剑光扑向半空的一瞬间,游蛇般的亮光自草野深处飞速游动,两道光芒猛地击中在一起,强大的力量将叶三震击得手腕发麻。
  一道黑影从远处的树底几个起落飞奔过来,一把提起女人的肩膀往后飞掠,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拉开了十数米的距离。
  “秦长老交代过,您还不能死。”藏在黑影里的人将女人丢到地上,说道。
  “清虚宗连我的生死也管得了么?”萧展眉自草地里站起来,随手抖了抖身上的草屑,却听黑暗中的影子道:“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觉,现在还不是您死的时候,萧太后。”
  萧展眉轻轻弯了弯嘴角,她凝神看着远处的叶三,背上的寒意这才侵袭上来。
  那个年轻人说得理所当然,这是他的山头。
  可这片浩瀚的草原,除了永恒的长生天,不会再有第二个主人。哪怕是大翊的帝王,也不会狂妄到将这片草海认作是大翊的地盘。
  草原上的生民自由,除了头顶上那片浩瀚的宇宙,他们不会拥有第二个主人。
  她轻轻眯起眼睛,却因为寒冷而不自觉摆出防备的姿态,一种从未想过的可能性从心底浮起,瞬间将支撑她的勇气几乎击碎。
  “蒙哥……蒙哥、……”她断断续续地从牙齿缝里吐露出几个字,手掌心一片冰寒。
  藏在黑影里的人并没有听清她的声音,萧展眉猛地仰起头来,看着铁锈色的夜宇,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
  远处的战斗仍然在继续,风里忽然开始断断续续地下下雨,春天草原上的雨水极为珍贵,不一会儿就把草叶都尽数染湿。
  而在春雨的最深处,却有一道火龙从深浓的夜色里亮起。
  风雨里传来了惊心动魄的马蹄声。
  那必然是很多战马,只有久经沙场的战马才能发出如此齐整而沉闷的声响。萧展眉朝远处看去,只见黑夜里,出现了许多黑色的影子。
  那些影子连成一气,像是绵延的山峰,朝着战场不断靠近。
  作为草原长大的女人,萧展眉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
  踏破春雨和泥地的铁马出现在战场里,无声的骑兵高举着火把,在广袤天地里如同一条火龙。
  黑色的杜字大旗飘摇在大翊的边关外。
  铁骑沉默地伫立在风雨里,只有人群深处的李见青挥舞着手里的火把,长声道:“叶小先生——”
  统领大翊边关神武军的杜字大旗,再一次招摇在云中。萧展眉忽然觉得今夜的风有些冷,又忽然觉得心脏滚烫地跳动起来。
  看着在黑夜里闪着寒光的铁甲,她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清丽的声音撕扯开浓烟,“杜将军,您当真要救下血瀚海的人,哪怕他们是魔宗?”
  铁甲的男人沉默坐在马背上,春雨染湿了他的头盔,甲片都闪烁着湿润的水色。
  过了很久之后,明亮的火龙里才响起了他的声音。
  “神武军第六卫甲字营左卫叶乘风,入列归营!”
  大翊在东方雄踞了数千年,足够强大,足够自信,也足够……狂妄。
  不论叶三是谁,不论他杀了哪些人,也不论他在道宗有哪些乱七八糟的身份,只要他身上还有神武军第六卫的任书,只要他现在依旧是甲字营一个从没干过活的粮草押运官。
  哪怕一个区区左卫,只要他还没有死,神武军的铁蹄也会为他踏进云中。
  这是极端的自信,也是千年蕴养出来的强大底气。
  听到这句话,萧展眉叹了口气,然后忍不住微笑起来。
  风雨里,沉重的马蹄声慢慢远去,大部队向着东方继续前行。看着那些如山脊般的影子,萧展眉忽然想起大萨满当年留下的预言。
  圣教的命运并没有因此而终结,那个提着刀的男人还将再度回到草原,他将带来无穷无尽的血火,直到血瀚海彻底消失在人间。
  短短几句话,每一句都是错的,可细细看去,每一句又在悄然应验。
  “血火……还会继续燃烧的,大人。”她无声地笑道,“这一切,远没有结束。”
 
 
第152章 眼底离人,山河夜话
  沉默的铁蹄在草野里向东边行走,整片大地都发出沉闷的声响。雨水淅淅沥沥从天空中坠落下来,黑甲将军的整张脸都藏在头盔下面,在黑夜之中,就连神色都难以看清楚。
  叶三听说过西北神武军的名号,那时候他还是石桥村一个打猎的少年,然而神武军响彻整个边关,就连杜将军十八个小妾的故事也带上了一点肃杀冷意。
  马队渐渐从他们两人身边经过,两人站在半人高的野草里,互相对望了一眼。
  坐在黑色战马上的杜少威慢慢抬起头来,以一种淡漠的姿态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片刻后才道:“我并不想了解道宗的事情,也不想知道青城山弟子为何会选择救下血瀚海的人。”
  他的声音嗡嗡从头盔里传出来,带着一种闷响,叶三站在地上,扬起头朝他看了看,道:“多谢。”
  杜少威微微顿了顿,道:“昭武声言击杀伪神,实则志在大翊边境,我来不是为了救人,不必言谢。”
  叶三笑了笑,抱着双臂朝四周扫了一眼,远处的人们四散在草地里,努力挽救坍塌损坏的帐篷,不多久,受伤的人们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在背阴的地方点燃篝火。
  看到这幅景象,叶三舒展开眉毛,微笑道:“谢还是要谢的。”
  听到这句话,杜少威微讽说道:“你和苏蕴,还真是半点不像。”
  对于他声音里的疏离讽刺,叶三习惯性地侧了侧脸,笑着说道:“这话说的人多了,杜将军认识苏师兄?”
  藏在铁甲后的声音渐渐带上点笑意,道:“两年前差点被他一剑劈死在酒楼上。”
  谈话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叶三挑了挑眉,却又听杜少威道:“为了你。”
  叶三的笑容尴尬地凝固在脸上,他伸出手摸了摸鼻尖,道:“原来还有这档子事,那么……再见。”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很像听到点消息就落荒而逃再也不见的姿态,杜少威的笑意却渐渐消失,他猛地一甩马鞭,遥指向东方,冷声问道:“你不回去?”
  马鞭指着东方,隔着遥远的关城,仿佛能够看到黄沙掩映下的边境村寨、黑色的森林、以及更远的上京和青城山。
  叶三眯起眼睛看着遥远天际,随口问道:“我能走回去,他们呢?”
  杜少威沉默片刻,说道:“大翊的边境,大翊的子民能进,他们,不能进。”
  叶三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昭武屡屡袭击大翊边境,在这种关头,血瀚海的人马躲进大翊,只会留给昭武起兵的借口。”
  杜少威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真要为了血瀚海几个胡人送死?”
  叶三随口道:“我没那么容易死……”
  “张庆曾经和你做过交易,想让你保住边境安定。”杜少威一把扯开头上的铁甲,露出一张带有鲜明北方特征的面孔,“可唐唐神武军,还不会把安危寄托在一个小道士身上,张庆实在看轻我。”
  话还没有说完,杜少威黑色的马鞭猛地甩上半空,发出一声刺耳脆响。黑色的战马扬起前蹄,扭转过头朝着东方的火龙奔去。
  黑色的铁甲藏在夜色里渐渐远去,只有半句话隔着风远远传来,流淌着肃杀和血气的味道。
  “好自为之。”
  红色的火龙在漆黑平原上慢慢远去,像是散落在大地上的星子。叶三看着那些疾驰而去的战马,知道他们并不会离开太远。昭武的野心昭然若揭,背后的势力也已经浮出水面,哪怕是这样双方已经撤兵的时候,风里也隐隐传来了战争的气味。
  他在冷风里站了很久,春天的雨水不算太冷,然而细细密密地打下来,也很快就将他的衣服染得薄湿。躲在山后的人们努力找到还算干燥的地方,升起一小团一小团的篝火,许多团并不旺盛的火光就在黑夜里亮起来。
  不多时,背后的脚步声渐渐响起。叶三思考了片刻,才转过身朝云清看去。
  背后的营地上,野火散落在漆黑的天宇下,他们两个人对望一眼,在湿漉漉的草地里并肩行走。
  等离开营地有一段距离以后,叶三才开口道:“有事找我?”
  云清想了想,认真思考了会儿,方才回答道:“昭武携修士攻袭云中,清虚宗野心绝非一日。而大翊宗派的力量,除了清虚宗外,还有一个衡山郡。倘若清虚宗与衡山郡两相联手……”
  他不紧不慢地陈述事实,叶三似笑非笑地朝他看过去,截口道:“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云清愣了愣,慢慢地微笑起来,他性情向来温和,笑起来更显温润安静,自两人来到漠北以后,多的是腥风血雨的战斗,这样温言笑谈的机会少之又少。
  叶三看着他的笑容,脑袋却突突地疼,他眼睁睁看着云清唇齿开合,听他一字一顿道:“我想去看看。”
  听到这几个字,叶三心里颠来复去地想,果然,还是来了。他看着云清一头在清风里飞扬的长发,只觉那些白色发丝缠绕纠结,叫自己心乱如麻。
  叶三轻轻按住眉心,笑意里却浮现出淡淡倦怠,“你在血瀚海困守十六年,隐姓埋名随我前往上京,哪怕其中种种误会,你都没有主动离开,现在你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想走?”
  一时之间,叶三只觉得胸腔滚烫,血液在经脉里流淌燃烧,就连呼出的气息都炽烈灼人。
  他们对对方实在太了解,从草原里相遇重逢的那一刻,叶三就知道,大翊境内的修士绝不会停下动作,而云清……以他的性子,又哪里会眼睁睁在漠北看着一切发生?
  叶三看着眼前一头白发的云清,很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究竟从何开口。
  其实当年很多事情的细节他已经不太记得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会想到血瀚海初次相遇的那一天,清虚宗年轻道士的一头黑发在记忆里总是异常鲜明。
  他还记得他们坐在厚实的帐篷里,灯光照亮了青年的眉眼,手指翻阅过羊皮卷的声音沙沙的,和外面下雪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他没有办法去要去地久天长生生世世,从想起一切的那一刻,叶三就明白,这世上不是永远都有来生相逢的大机缘的。
  然而既已相逢,既已剖白心迹,既已拥有了当年求而不得的相逢和圆满,又何必去贪求生生世世?
  倘若能够尽欢,自然不会再有遗憾。可他们才刚刚相遇,就要迎来又一次别离?
  云清慢慢收拢起脸上的笑意,认真看着叶三道:“在青城山的时候,你曾经和我说过一个故事,在血瀚海,我时常会想到那条白蛇。”
  叶三定定地看着云清,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放下捏住眉心的手。
  大青山脚的齐腰芦苇荡里,黑发少年背对着浩渺烟波,对他微笑说道,我若是那条白蛇,既然天道不让我活,那我必定逃出囚笼,好挣开这天道看一看,所谓的天地不容是什么东西,所谓的天道苍苍,又是什么东西。
  当时的云清语气虽然温和从容,却依旧掩盖不了一腔决然的意味。
  如今站在漠北草原的春雨里,叶三看着云清一双眼睛,只见那平澈凝定的眼神里,竟隐隐生出一种锐利坚定的傲意。
  云清在他身边藏了太久了。
  有时候就连他都忘了,眼前这位温和而从容的少年,是当年一柄长刀扬名天下的清虚宗三山主,是一己之力维护血瀚海整整五年,在冰天雪地里皓首穷经寻求“天道”真意的李长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傲气?
  当年叶乘风引以为知交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气?
  云清看着叶三,慢慢开口道:“当年我在清虚宗求道,天道两个字太过虚无缥缈,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迷惑,因此更想去看清楚。”
  “在天葬墓群的时候,你看得比我更清楚。”叶三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是。”云清毫不躲闪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眼神渐渐明亮起来,“我看得足够清楚,所以更想要回去。修士也会有对错,天道也会有对错,他们也会有对错。”
  这个道理很简单,云清辛苦探求了整整两辈子的东西,原来是虚无缥缈可能不存在的。而在人间香火鼎盛名声浩荡的清虚宗,可能彻头彻尾是假扮的神。
  云清想了想,忍不住开始笑起来,“叶乘风,当看见天葬冰墓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
  叶三当然知道,在环绕的经卷和冰棺里,他亲眼看见了云清混乱颠倒的模样。
  道宗修习最重要的,就是修道心。
  李长空的道心来自对于浩渺天道的执着与追求,于是信念会崩塌,可在所有的一切都打破之后,一腔锐意终于从心底升起。
  所以无论前路是明是暗,他也想去看一看,看一看可能发生的一切,去看一看虚无缥缈的伪神假道,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哪怕前路洪水滔天,他也不要躲藏在漠北的草原里,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看着云清明亮的眼睛,叶三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年他在血瀚海里看见的李长空,在青山古卷里修行十余载,眼睛凝定而坦荡,永远没有过半点动摇。
  现今他在旷野长风里看见的云清,依旧没有半点动摇。
  看见那双眼睛,他于不忍中又渐渐升起一种庆幸。
  从草原深处一路走来,哪怕他从来没有问过云清,心里也是隐隐有过担忧的,当年的三山主与李长空,真就化作青空下的一缕亡魂,变成他身边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
  当年一柄长刀孤身赴魔域的李长空,当真要一辈子藏在他的身后,将性命乃至一切悲欢喜乐都留给他?
  还好,在今天的雨夜里,他才发现,原来云清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就像李长空当年一腔奋勇从血瀚海折返清虚宗,只是为了破不开的“道”之一字;如今的云清没有看清前路,哪怕手无寸铁,也依旧想要回去看一看。
  看着云清,叶三渐渐地就笑了起来。
  “还好,你不需要为我改变太多。”他看着云清,心里悄悄地说道。
  这样一个决定,对他来说实在有些残忍。从私欲来说,叶三并不愿意放手,他也知道开口挽留的方法,只要他站在这儿对云清说,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可能放你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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