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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他弹了弹碗壁,发出嗡一声,道:“以如今草原的战事,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牛羊,和不受波及的部族?”
  云清闭上眼睛,右手盖上碗沿,灵气在指尖慢慢聚集。他猛地朝身后甩出手,一道灵光如飞刀一般,直接切进了帐篷。
  没有预料中的惨嚎和血光,那道光刃仿佛砸进水里,只带动了风里一圈涟漪。
  云清顿了顿,低声道:“不老城里,一草一木,皆为心意。”
  叶三环顾四周,问道:“不老城,究竟在何处?”
  云清看了看他,沉默道:“你我早已入城。如今你眼见的花草树木、飞鸟虫鱼乃至于人,都是……心意打造出的世界。”
  传说清虚宗里有个不老城,修炼得道的人才能有机会见到。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所谓不老城,终究也只是一种困敌的手段。
  那是一座,无数心意和欲望打造出来的城池。
  进入这座城池的人,都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如果找不到终点,只能一年复一年在城里走下去,然而哪怕经历了无数个轮回,等走出来的时候,也不过过了短短数月。
  不老城之名,因此而来。
  但大部分被困在这座城池里的人,都在无尽的往复中被斩断道心,彻底湮灭。
  叶三皱了皱眉,敲了敲桌子道:“解释清楚,怎么出去?”
  云清有些不安道:“不老城里,走出来的唯一方法,唯有找到答案。我不知道路行之究竟布下哪一盘棋……”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站起来,一道猛烈的气息从他衣袖里猛地飞灌出来,带着霜雪寒意的气息冲向天空,周围的空气都被凝结出细小的冰渣。
  那道寒光撞在天空上,发出轰隆一声闷响。
  “掌门师伯,不老城里未曾困过四境以下修士,正是因为反噬太过。如今他五山尽碎,一举一动皆是因果。您妄图以心意困住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倘若不老城破,您背不背得起因果循环的反噬?”
  天空没有回答,一道暴戾的雷电从晴空下闪出,碎裂成无数飞刃,砸在两人的身边。
  清虚宗里的老人,在银杏叶下端起茶杯,轻轻摩挲了片刻。
  他像是思考了很久,才慢慢开口道:“长空小师侄,这是我筹算了三十年,才得到的答案。”
  有树叶落在水色的棋盘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老人缓缓伸出手,极为温柔地将树叶拂去。
  草原上,因此响起了数道惊雷声。
  老人的声音从天空传到地面,仿佛高居九天的神明降下旨意,“我想让你们看看,我亲手打造的世界。”
  “这片世界不会有半点差错,也没有人能够拒绝。”
  旷野之上,狂风骤起,白色的帐篷顶和牛羊被撒豆一般被吹走不见,整片绿色的草地变成金黄色,天空上的金色阳光从云层里照射下来。
  他们站在金黄色的、无边的草海里。
  四面八方,皆是心意。
  路行之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非常平静。就像在阐述一个无法抗拒不容置疑的事实,所以他的声音也和往常一样,没有半分起伏。
  就像在说天是蓝的,水是清的,面条要煮到没有白心。
  听完他的话,叶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不老城的根基,是铸城人的心意。这是一座由路行之打造出来的城池,自然万方世界,随其心意而动。
  但破开五山的修士,已能够触碰到天意的门槛。
  凡人的心意,不可能超脱天意,更不可能困住天意。
  老人声音里没有半分犹疑,就强行将自己困在草原深处,并且成功地打造出了这方世界。
  那么,只能证明一点。
  他的心意,即代表了天意。
  他的世界,在天道之下,全无敌手。
  叶三没有说话,周围的风吹过草叶,他看着眼前小小的石桌,不知在想什么。
  一直以来,老掌门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全然正确的,正因如此,他的道心没有半分犹疑,从来尖锐。
  站在高山上的人,是看不见山脚的蝼蚁的。
  路行之是个例外。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站在清虚宗的银杏叶下,眼里看见的,尽是人间的软弱与无能。
  其实人类是可以变得更强的,他们可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手里掌握更为强大的力量。不用为生老病死、六欲七情折磨,不用为天道渺茫、无处来去而困惑。
  这个世界可以成为道宗的天下。所有人生来信奉煌煌大道,哪怕凡夫俗子,也终有一日,有登道成仙的可能。
  人们可以否认他掀起战争血雨的手段,却没有人可以否认,这片世界的玄妙与夺目。
  因为心意足够坚定,所以路行之从来没有迷茫与退缩过。被教谕师兄囚禁在藏书阁的年年岁岁里没有犹豫,造成边关无数人死亡的时候,也没有后悔。
  魔宗的掌教,为何不能拜叩天道?
  所以他在棋盘外,用不老城渡化一个人。
  好在,他的棋盘的确困住了他。以五境修士的力量而走进囚笼,岂不恰恰意味着,他的心意没有半分错误?
  路行之叹了口气。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
  清虚宗上白云来去,银杏叶,极美。
  叶三依旧看着眼前的石桌。
  风吹过旷野,带来很多风沙,也带来了一颗果子。
  他看着石桌上的那枚果子,黑色的,像是石桌上小小的洞。
  如果他要逃开这片世界,就要找到世界的漏洞。
  心意通透,方能窥天。
  打碎另一个人的心意和想法,只能找到他的漏洞。
  找到心意的漏洞,就只能走进他的世界。
  叶三看了看云清,微笑着商量道:“我们,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叶三看向无边的旷野,金黄色的草叶在地上发光,让他想到草原秋天的时候,野草散发出的清香。
 
 
第171章 蛛丝儿爬满的屋檐
  银杏叶下的老人,凝神思索了片刻。
  眼前泛着水光的棋盘上,一粒黑子,一颗白子。
  棋子的影子落在水里,和本体一模一样。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空中的尘土,在站起来的时候,看见水光里自己影子。
  影子与自己一模一样,老人举起右手的时候,影子就举起了左手。
  他轻声笑了笑,缓缓离开,往山脚下走。
  在他的背后,闪烁着水光的棋盘升起冉冉白眼,一点点在阳光下消散不见。
  消失的棋盘,只留下一点水汽。
  不老城于此刻,彻底锁死。
  叶三拿起长剑,在金色的草原上慢慢行走。
  这是一片很大的草原,但是不老城里的时空流转与外界不同,他们漫无目的的在草原上走了一天,才在日暮的夕阳下来到云中。
  这里依旧是很熟悉的那个云中。
  因为是秋天,今年的云中比以往更为热闹,伴随着落幕的阳光,无数交易的车马在草原上延展,被笼罩上一层艳丽霞光。
  还有密密麻麻的帐篷,那是来自草原和中原的商人,在此地短时间暂住的场所。
  帐篷与帐篷之间距离很短,妇人们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碗瓢盆,河边的孩子们拿着木棍,在叉水里的游鱼。
  不多时,帐篷外就开始飘去软白色的食物烟气,粗制的牛羊肉与中原的糯米饼都被摆放在帐篷外的小木桌上,女人们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扯着嗓子,七八种语言混合着响了起来。
  叶三站了很久,直到云清在背后喊了一声,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扭头看了看云清,道:“哪怕是当年,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云中。”
  云清点头道:“这是路行之的世界,自然是他的心意。”
  叶三沉默了片刻,往集市上走。牛羊马车挤挤挨挨,将原本宽广的草原挤占成很多块不同区域。
  或许因为牲畜们在这儿呆的时间太久,空气里混合着一股并不太好闻的气味。被风吹成黑红色的商人脸上浮动着温和笑意,他们大声招呼着来自各地的客人。
  叶三站在一个马车前,马车后面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他老母亲。车上半开的油布下,放着干制的奶皮子和奶饼。
  或许是被叶三盯得有些久,正在翻看书册的少年人抿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下半块奶皮子,用并不太通顺的官话让他们尝尝。
  叶三看着马车,不知在想什么。云清看了看他,伸手将半块吃的接下,随手扯成小块,递给了叶三。
  繁华、祥和又热闹。
  这几乎与叶三梦中的世界别无二致。
  叶三的脸色有些发白。
  他终究是低估了路行之的心意。
  所谓修道,修的便是心念。他要破出不老城,就要用自己的心意,打碎城里的心意。
  这片草原可能说不上太完美,叶三往帐篷区看了看,那里有孩子的哭闹声,也有丈夫和妻子的吵架声,也有卖家和买家传来的叫骂声。
  但是,这片世界没有漏洞。
  伴随着时间的流淌,世界上每个人都在做出不同的选择,整个世界也在面临不同的选择。而这片安乐的云中和草原,只不过是万万千条选择中的一个。
  这是一方,在特定的时间走上正确道路的草原。
  因为真实,所以它是一片真正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叶三无法说出半个错字。
  远远地,天边响起一阵悠远的铃声。像是串在凌霄塔上的铃铛,在风里摇摆。
  在铃铛声响起的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站直了身体,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祷告。
  混合着各色语言的念诵声,在牛羊的叫声里此起彼伏。
  叶三看着马车前放下书卷的少年,目光从书册扉页上掠过。
  “是道宗的十六字真诀。”云清站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祷告的小少年听见声音,慌忙扭过头来,冲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无数的人,在同一片蓝天下,对着同一个方向祷告。那些贫穷的、苦难的、富贵的、凶蛮的、怯弱的,真心诚意念诵道经。
  这是一个真正的道国。
  哪怕是西边草原最为普通的孩子,也可以获得当年清虚宗藏经阁里的十六字真言。他们在放牛或者喂养的间隙随手拿起书册翻阅。
  他们还可以在石板上用水练字,那些书本不再是首领家特有的东西。往年被垄断在名门望族的书本,此刻飘落在世界每个角落,每一本里都写着道宗的基础心法。
  此时此刻,哪怕是叶三,也不得不承认这片世界的完整性。
  如果这片世界从来没有漏洞呢?
  它只是另一种可能,在无数种选择里,最为圆满的一条。
  叶三微微叹了口气,对着云清道:“哪怕我并不喜欢道宗的理念,但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方世界,本就是有可能存在的。”
  既然真实,就不可能有漏洞,既然没有漏洞,那有如何能够逃离?
  云清似乎在出神,他看着远方的夕阳,像是被铃铛声音吸引,片刻才回答道:“一两个人的不喜欢,也并不是漏洞。这和你我的喜好无关,只和它的可能性有关。”
  叶三一把拽过他,在密集的集市里朝着东方疾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能够掌控身体。
  旷野里,无数人静默低头,沉声念诵。叶三带着云清走过无数道经声,向着铃铛的方向赶路。
  在这方草原上,战争似乎从未发生过。
  他们路过边关巨大的城门,匆匆走进大翊国境内,广阔的道路在脚底有一瞬间的扭曲,再抬头,居然是结满蛛网的二层小院。
  南门大街的小院子,主人很久没有回来。门锁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蛛网爬完了屋檐。
  看着几乎生锈的铜锁,叶三往巷子两侧看去,不知哪家的狗正朝他们摇尾巴。
  叶三沉默地倒退了两步,他习惯性摸了摸衣兜,居然发现衣兜内两枚钥匙。
  钥匙因为用了太久,上面的标记都有些模糊。叶三摩挲着手里的钥匙,上面黄色的绳结还是他当时绑的,扣得很紧。
  他打开有些老旧的门,巷子里的大树已经结了红色果子,很多落在他们的院子里,掉在井边。
  云清看了看四周,走到井边,习惯性拿起水桶,探下腰打起一桶新鲜的水,浇在布满尘土的石砖上。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自然也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世界。
  叶三猛地冲上前,嘭一声推开大堂的木门。木门上积的灰被抖落下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他站在大堂里,看见了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椅子。木桌是长条的,夏天纳凉的时候,他和云清会把桌椅搬到院子里,坐在井边吃饭。
  因为之前碎过一个碗,木桌上因此留下一道很深的划痕。
  叶三的手指擦了擦桌子上的灰,盯紧木桌上那道刻痕。
  他踩着摇晃的木楼梯往楼上走。因为太久没有开窗,他打开卧室的时候,闻道了一阵发霉的味道。
  被子是曾经的被子,书也是曾经的书。他路过云清的屋子,甚至看见里面一盏油灯。
  油灯的灯芯还剩下半截,像是等着晚上点燃继续用的。
  他站在木窗前,从窗户里往外看,云清站在厨房门前,将米桶提了出来。
  米桶里的米全部发霉,打开的时候,很多小飞蛾腾了起来。
  这个屋子,静止在他们离开前的那一刻。
  凡是叶三所能想到的,这个屋子里,全部都有。
  云清手里捧起一个瓦罐,院门外传来有些急切的敲门声。
  他随手将瓦罐放下,伸手打开木门。小陈道长的头猛地伸进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半晌,才大声嚷道:“两位小先生,你们还知道回来!道院都快炸锅了!”
  说完这句话,他奋力挤进院子里,左看看又看看,道:“大学官让我找你们回来考试,道院今年的大考如果再漏了,你们的学籍要被取消的。”
  说到这儿,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二楼道:“三学官让我带句话给您,‘逃课!逃课!逃课逃了一年!就算白见尘和你有龃龉,那也是老师们该解决的事情,谁许你书都不念跑去西北?’”
  叶三从木窗跳下来,落在两个人身边,看了看小陈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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