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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云清猛地抽出手,愤怒的灵气自袖口冲向身侧,两边的民居应声坍塌,压死了无数只老鼠。
  “我不想死,叶乘风,我想活着,我想……”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我想和你,好好活着。”
  叶三看着他,心底却平静得让自己都诧异。他温和而耐心地看着云清,道:“云清,我从来不想让你死。”
  “我有时候像发了疯,甚至在想,他是不会回头的,而你,是会回来的。”说到这儿,叶三苦笑一声道:“可这世上的人之所以为人,不过是因为在特定的时间,做出了他们自己的选择。”
  “我所在的人间,我所见到的云清,正是因为他的固执、倔强、不服输的天真和一点点傻,才成为他自己。”
  云清一张脸几乎变成双白色,只有两只眼睛,偏偏倔强地明亮如燃烧。他看着叶三,一字一顿道:“叶乘风,漠北的草原上有很多黄藤花,那些草叶经了水,在风里疯长起来,顷刻开谢。”
  叶三勉强笑了笑,他忽然想到十八年前匆匆路过漠北,看见草海深处遍地的黄藤花。那些花的枝叶极小,花也细碎,但是开成一片的时候,铺天盖地,真是美。
  其实那些花见水才开,经年累月,一日就谢了。
  不老城里枯荣流转,生死往复,到底也不过,匆匆一瞬。
  云清伸出手来,漫漫地看向自己手心,良久才道:“原来我不是活着的。”
  整个尘世都落在一场零落的血腥气里。
  他们站在空旷死寂的大街上,过了片刻,云清抬头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可是叶乘风,既然生在局中,背负全族性命,你终究要狠得下心。”
 
 
第175章 天若有情,人间正道
  “哪怕是我道宗的弟子,也很久没有修习过无情道。”
  来自司南天的老太爷坐在石凳上,若有深意地举起手里棋子。
  日光渐起,空气微热,青山顶上的流云四处散去。
  石桌上的棋盘也碎裂如流沙,在空中渐隐渐去。
  “天下大道三万条,道道可以通青冥。”路行之淡然道:“无论哪一条路,都有它其存在的意义。老太爷离开司南天短短数月,已经连这个道理都忘了。”
  老太爷嗯了一声,转而问道:“倘若我记得没错,魔宗的弟子,也从来没有修习过‘无情’二字。”
  “自然。”路行之说道:“可修道这种事,只有活下去才有意义。”
  “他若想活着离开不老城,只好更无情无义一些,方能让自己的道心更为通透旷达。”说到这儿,路行之微微地笑了起来。
  老太爷看着路行之,神情淡漠地问道:“这才是你为他选的路?”
  路行之站起身来,朝老人行了一礼,方才道:“倘以魔宗掌教之身,斩灭六情而见天地,自然入我道宗无情法门。而魔宗掌教入道宗法门,天下万物,自然无一不可归附。”
  看着路行之的眼神,老人并不意外。他看向头顶的青天,沉默了会儿,方才道:“你今日为他选定这条路,日后也想为天下人,选定他们的路吗?”
  不老城里,枯黄色的上京伫立在深蓝天空下。
  云清看着叶三,道:“既然困在城内,该做的决断,还是要尽早做的。”
  叶三皱了皱眉,道:“我为何做不了决断,你难道不知道原因。”
  听见这句话,云清的脑海中有一瞬间慌不择路。
  他想回头抓住自己属于人的过往,可匆匆忙忙回头一看,只看见了遍地白骨和残骸。
  云清的心在黑漆漆的深渊里往下急坠,每一道风都裹挟着浓厚腥气,一寸寸撕裂他的骨血和心堂。
  如果他真的要找到城内阵眼和漏洞,难道要亲手割裂自己的喉管和胸膛,好让自己彻头彻尾消失在人世间?
  一瞬间,他只觉得人世可笑到这个地步。这三个月来的奔忙,当日草原尽头的一回头,原来都比不过不老城里转瞬变幻。
  云清沉默了会儿,看着叶三手中的长剑道:“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办法?”
  叶三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云清笑了笑,袖底长风鼓起,一把夺过了叶三的长剑。
  叶三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并没有想到,他的态度会如此强硬。
  整个南门大街泛着一层陈旧的脏污血迹,云清看了看街道上的景象,道:“我如今能够做的,只有替你了结这桩事,好谢谢你三月来的多番照顾。”
  不老城上有万载青空,叶三看着头顶那片永恒的蓝天,只觉得万分寂寞。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做决定的人。然而或许是命运使然,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总是不得不考虑更多一些,做得更多一些。
  想到这儿,叶三不免升起一种令自己也厌恶的情绪。其实不论是李长空还是云清,叶三极度不喜欢他将生死置身事外的做法。
  黑森林的李长空对他说,谁让你来救我。
  草原深处的云清对他说,我可以死。
  哪怕是眼前从来没有存在过的幻象,也对他说,既然身在局内,自当早做决断。
  想到这儿,叶三莫名地愤怒起来,莫名地开口道:“你怎么这样?”
  他想了想,又道:“你为什么总这样?”
  死生大事,在他们的眼里,是说抛下就可以抛下,说放弃也就可以放弃。
  叶三定定看着云清,道:“当年黑森林里让我回去,哪怕可能死在几位师兄弟手里。从上京到青城山,哪怕可能死在我的手里。甚至到了现在,你还要替我做决定?”
  “因为……”听到这句话,云清反而笑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向叶三一双眼睛道:“我从不求结果。”
  “这世上因为认命而甘愿送死的人很多,可不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我从来不服。”
  云清静静站在原地,以一种昂然姿态仰起脸,像一柄长刀兀立在天地间。他的声音一字一顿,平静无澜,可句句都决然无悔。
  “纵观我这一生,在清虚宗做阵眼,在不老城里做阵眼。兜兜转转,原来到头来,连现如今这个‘我’,都是他们生造出来的棋子。”
  “可是……那又如何呢?”
  云清忽地微笑起来,猛地将长剑捅入地下。坚硬的石砖瞬间龟裂,像干旱泥土一般向四周蔓延出数十米。
  空气里的灵气冲刷如潮,半空中忽生出无数道风痕。
  那道剑光从地面直冲天空,剑气在天空中凝结出无数虚点,将天幕上的潮气都挥斩一空。
  云清站在剑边,无数道剑光从他的身体里透过,以至于让他身体都几乎变成透明色。
  在阵眼的驱动下,整座城池都开始摇晃,天地里涌起积云,向着遥远天际翻滚。
  地面上的人骨,开始根根消散,枯黄的老树变成灵光,消失在天地里。
  看着渐渐消散的死气,云清微微扬起头,道:“叶乘风,我可以死,可以毁,可以灭亡,可以困于黑森林永世不见天日。但哪怕是死,我也要去亲眼看看。”
  他是一颗被种下的种子。
  年少入道门,被种在银杏树下,等长大后填饱血瀚海深处的清字大阵。
  现在的他,更是一颗种子,引领猎物跨入不老城,然后虚度无数日夜,让猎物再也回不去人间。
  凭什么?云清无声地问过自己无数次,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倘若这就是所谓命运,那么就算一朝根骨尽废,一朝神魂散裂,也要让冥冥中的命运知道,即便是死,他也要顺应自己的心意,朝着早已看定的道路奔赴。
  所以今天,他一定要亲自看着这座城市崩塌溃散。不单单是为了救叶三,也不仅仅是所谓的爱恋和抱歉,更不是为了掩盖自己“本就不存在”这个事实。
  他只是和看不见又存在的命运和诅咒博弈。
  李长空做了二十多年的棋子,现在的他,依旧沦落成清虚宗手里的棋子。
  那么,他必定要进行这一场战斗,去证明一件事,哪怕被绞死在属于“注定”的枷锁上,他也要带着层层的负累,去为了自己而抗争。
  剑光冲向了天。
  也冲破了天后的云、云后的结界。
  良久,整座城池发出瓦解的声音。南门大街的房屋民居开始坍塌,房梁和瓦片坠落在地,扬起无数灰尘。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南门大街到上京城边,再到城外的农居,整片世界开迅速倒塌瓦解。
  清虚宗内,银杏叶下。
  司家老太爷看着石桌,淡然问道:“它死了吗?”
  老掌门路行之没有说话,他看着远处青山,不知在想什么。
  老太爷复又问道:“它死在魔宗掌教手中了吗?”
  路行之沉默不语,可眼神里有些微愤怒。在黑色的衣袖下,他的手指上渗出几滴血,滴落在石凳旁的泥地里。
  被锁死的不老城,在一瞬间开始瓦解。
  一切都在棋盘上,一切本该在计划内。
  倘若他没有杀了那颗棋子,那么生生世世兜兜转转,被困死在不老城内。
  倘若他亲手杀了那颗棋子,那么六情断绝,当入道宗无情门。
  没有任何的缺漏。
  然而,这就是那万中其一的可能吗?
  路行之缓缓闭上眼睛,身边的草叶尽数化为齑粉。
  身为阵眼的种子,被人生造出来的幻象,有了自己的想法。
  当种子不再是种子,它就是异数。
  叶三静静看着云清。
  他原以为自己会躲开目光,然而当世界开始倒塌的时候,他紧紧看向云清,那点砰然的信念和倔强,从剑刃上燃烧,跳跃进叶三的胸膛。
  滚烫的风烟,吹灭了一切沉凉。
  云清看着他,慢慢开口道:“叶乘风,你记住,我见你的第一眼,不在草原你破五山的栾阔海子边,而在很多年前,血瀚海苍峰雪山下的帐篷边。”
  眼前的云清,是千里之外另一个人的影子。
  所以,他也是一个魅。
  在草原深处的时候,叶三其实想过,如果云清真的死在血瀚海深处,会是什么模样的。
  今天,他就见到了。
  剑光透过云清的身体,每一处骨肉几乎都变成透明色。他的身体渐渐变作无数光点,消散在天地间。
  就和这世上罕见的魅灵一样,死后化作一道荒魂,彻底湮灭消散。
  叶三的眼神顺着光点,看向插入石砖的长剑。
  那些细碎的光芒,覆盖在剑刃上,显得格外耀眼。
  他提起剑,在南门大街静静站了一天。微腥的风卷过衣角,提醒他周围迅速坍塌的世界。
  不老城开始溃散以后,就不会维持很久。或者等到明天造成、或者等到今天夜里,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熟悉的湖水,满地的野草。
  有些沉思似的,叶三看着地沟里匆匆跑过的老鼠和蟑螂,然后慢慢往大街尽头的胡同口走去。
  他想过很多次自己重回上京的场景,却没有想到,最先迎接的依旧是一场死亡。很多种思绪牵扯在一起,叶三的几乎无法辨别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当整个城池都开始倒塌的时候,南门大街二层楼小院子,依旧保持着它原始模样。
  叶三站在院子外的老树下,院门上的铜锁已经生锈,他和往常一样推开门走进去,厨房内的锅膛还带着余温,微微散发着热气。
  他掀开锅盖,里面的水是温热的,躺着几个煮熟的白鸡蛋。
  他伸手捡走鸡蛋,整个锅灶轰一声,倒碎在地上。
  院子上方的树叶沙沙的,叶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坐在大堂外的石阶上。石阶并不大,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磕碎了鸡蛋壳,细碎的响声就在院子里响起来。
  身后的二层小楼,在鸡蛋壳破碎的声音里,迅速倒塌,扬起无数尘土。
  天上没有一丝云,尘土在叶三灰色的衣角上,被浆洗了很多遍的衣物在此刻显得格外柔软。
  叶三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年前,冰雪深处一双漆黑眼睛。
  他在一天之内明白了很多事。
  包括当初在血瀚海放弃追杀的清虚宗三山主,从冰原里走回宗门叩问师尊的李长空,以及在云中毅然决然前往中原,再也没有回头的云清。
  想到这些事,叶三有些感慨,道:“想去看看,那就好好看看。”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人听见他说话。
  头顶上白日散尽,漆黑夜幕上无数星光,他坐在栾阔海子边,眼前的城池化作星光烨烨的湖泊。
  叶三站起身来,轻声道:“路行之,我会去找你的。”
  清虚宗的夜幕下,山顶的一棵老银杏,嘎嘣一声,四分五裂。
  路行之慢慢松开树干上的手,在他的黑袍下,血水如泉一般浸透出来。
  因果不能了结,就会反噬。
  他看着漆黑天幕,慢慢坐下来,取出新的算筹。
  他的世界,不能有异数。那么从现在开始,他要寻找一个更为完美的答案。
 
 
第176章 我有一个问题
  将迎来夏天的衡山郡,比往年任何一个年头都热一些。来自南方的粮草军队,被衡山郡的修士再度拦截在官道之上。
  大翊国境内,烽烟四起。那座白墙黑瓦的衡山郡侵吞下无数的官粮,附近的黄土大道上蔓延着小型交锋过后的血气。
  这一个月来,凡从衡山郡经过前往援边的军队,在秦岭之下覆灭大半。剩余的数千人马凭借秦岭山川的复杂地势,终于成功避开秦岭下修士的追击,带着残兵往西北赶去。
  然而,战争这种事一旦点燃就永无止境。秦岭与衡山郡的修士加大了对深山里散兵的追击力度。黄河边的官道上,则时常停着黑色的马车。那些马车里的刀光切豆腐一般砍碎了小规模的军队,并将粮食与武器源源不断运入围城里。
  至此,这座像刺一样扎在大翊国土上的修士城池,彻底叛乱。
  而周围十三个郡城的税收和粮食,也在衡山的示意下,沿着灰扑扑的大路明目张胆运往城内。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黑帘的马车顺着官道接连不断驶往城内。车轮碾过泥地的时候,掀开了还带着血迹的泥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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