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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老人遥望着整片草原,像是在发呆。有长风自他脚边生起,吹拂着旷野,覆盖了整个草原。
  凡阳光所及之地,长风亦能到。
  路行之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抬起头,像是街边晒太阳的普通老人,朝着日头笑了笑。
  他抬起脚,往栾阔海子边走去。
  凡草原诸部,自诞生之日起,皆仰仗长生天的恩赐。日光所及之地,皆为长生天耳目。
  路行之在行走中挥起衣袖,衣袖里长风如海,推动着他往前大步前行。
  他行走时带起了长风,长风挥入山坡,山坡就变为了平地。
  他继续往前走,气息往四周尽数散开,无数草叶从身边悬飞,形成了绿色的海洋。
  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太阳爬至最高点时,路行之停在了栾阔海子边的芦苇荡里。
  他凝神看着婆娑摇摆的芦苇丛,无尽的绿意映入眼帘,迎接着灿烈日光。
  “长生天……”路行之悠然念出了这三个字。
  然后他朝天空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普普通通的手掌心在半空展开,却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照射到。
  阳光无法照射到他的手里。这张手上的天空与周围完全割裂开。于是,长生天有了一道裂缝。
  一滴雨水从空中落下,落在他的手心。
  路行之看着自己的手,满意微笑起来。草原诸部一直以来都相信,只要日光所在之地,都有长生天的力量。
  只要他们一日能够见到太阳,长生天就永恒不死。哪怕草原诸部的首领可以借血瀚海起事,可草原上无数牧民依旧保留着对于长生天最为朴素的原始信仰。
  如何撕碎长生天在人间的信念?路行之用另一种气候,阻隔了天地日月。
  他的手掌心里开始下雨,头顶的灰色雨云越来越大,不停向外扩散。
  渐渐地,整个栾阔海子上都开始下雨,雨水落在湖泊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草原上的雨水空间不断扩大,迅速侵占了日光照射的地方,灰色的雨云和水汽迅速扩散,下雨的地界不断侵占阳光。
  草原上的牧民们眼睁睁看着这幅诡异天象,雨水追逐着阳光,雨云追逐着太阳。雨和阳光在空中全然割裂开,并且整齐地侵袭过来。
  路行之随意挥了挥衣袖,袖底的长风吹遍了草原每个角落。
  只要有风的地方,就会有雨。
  在一天之内,整片草原上暴雨如注,没有半点阳光。
  乌压压的黑云弥漫在整个草原上。牧民们躲在帐篷里,不明白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雨究竟怎么来的。
  雨水冲刷着草根,泥浆在地上流淌,小羊浑身的毛湿透,老树的叶子啪嗒作响。
  在这场倾盆暴雨里,路行之悠然行走在草原之中。
  从战争边缘逃难的牧民瞥见道袍的老人,往往惶恐躲在帐篷内,他们害怕地蜷缩起身子,避免自己被道宗的修士发现。
  路行之从每一顶帐篷外经过,他见到了畏惧的牧民,也见到了战场上的逃兵。
  哪怕从最弱小的普通人身边经过,他也并没有出手杀人的打算。
  这场交锋已经超出了普通人能够理解的界限,在暴雨刚刚落下的时候,草原诸部也并不明白,他们将会面对什么。
  当草原上的暴雨接连下到第三天时,栾阔海子里的水线已经上涨到岸边。草原上大片的积水与湖泊连在一起,泥浆在整片草原上翻滚。
  水冲过草皮,一直蔓延到牧民们的帐篷门口。
  整个天空晦暗不明,暴雨如海。
  草原诸部的战争也因此受到了影响。战马陷在泥坑里,粮草无法顺利运输,战士们在倾盆的暴雨下拽着马往前走,粮草被彻底打湿。
  跪坐在帐篷里的牧民对此束手无策,他们在漏雨的帐篷里抱着母羊,虔诚地向长生天祷告,希望恶劣的雨季可以早日过去。
  四面八方的祷告声顺着雨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路行之耳里。
  他凝神看着倾盆雨海,微微轻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抬起脚大步往前走,身形渐渐化作水光融入到雨中。
  在黄河岸边的平原上,黑色的马车在无人荒野里缓缓前进。车轮几乎在地面上悬浮,因此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尽管已经到了中午,车厢里依旧漆黑一片,哪怕车帘被风吹起,外界的日光也无法照进木制的车窗里。
  就像是一道黑暗气息,彻底阻隔了车厢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叶三轻轻扣了扣车厢,手指却像落在软绵气息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叶三掀开车帘,准备将头探出去的时候,却被车中的温柔气息阻隔,将他拦了回来。
  他扭头打量了一下云清,后者摇头道:“能够神魂两分,在千里之外幻化出一辆马车,这样的能耐,整个道宗不会超过两个人。”
  叶三想了想,看着漆黑的车厢道:“敢问前辈,要送我们去哪里?”
  马车里传来一道温和而苍老的声音,“往逃命处去。”
  叶三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不能逃命。”
  老人的声音温和而不容抗拒,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你遍经生死,心中已没有答案。如今心神受困前路不明,若不逃命,又能往哪里去?”
  路行之的心念站在中原大地上。他踏过长河与山川,宽大的衣袖在空中轻挥,然后掐指算了算。
  无数灵光从他的指尖飞射出去,在天地里疾飞。
  一道灵光顺着黄河道,穿透过水泽和山坡,笔直朝奔跑的马车冲去。
  马车里的温度骤然变了。空气极为潮湿,水汽从车窗里蔓延。
  叶三坐在车厢里,周围的灵气被强行扭曲,已变得有些混乱。外界的灵光如闪电般劈向马车顶部,在触及黑色车厢的一瞬间,却被黑洞一般缓缓吸收。
  黑色的大马车,像是深不见底的沼泽,几乎能够吸纳一切外部的力量。
  外界的突击顿了顿,路行之若有所思看着手指尖,力量消失在了马车的边缘,因此无法追踪到具体的位置。
  他想了想,五指猛地握成拳,朝着某个方向伸去。
  马车的青帘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起。车厢里的湿气骤然加大,那些湿气几乎有了实体,将车厢里力量拧绞地繁杂一片。
  无数的潮气和灵气在黑色车厢里挤压,几乎将空气都拧干。叶三坐在车厢里,看着爬上车内的潮湿水汽,抽出了手里的剑。
  剑光轰隆一声,在车厢里爆炸。黑色马车猛地停顿在荒地上,车帘被内部的力量掀翻,向车身两边横飞出去。
  剑光从车厢内部泄露出来,笔直的光丝刺破浓烈水汽,叶三蹲在车厢里,手指紧紧握着剑柄。
  所有的力量在车厢内部凝结。马车因此在大地上吱吱扭动。车周围的野草渐渐被力量烧焦,化作黑色粉末。
  路行之似笑非笑地看着手指,一个打碎五山的修士,倘若面对面与他交锋,会非常令人头疼。
  但是他知道,叶三坐在老太爷的车里。
  那座心神打造而成的逃命马车,倘若被强行打碎,必然会反噬它的主人。
  远处那位魔宗掌教,哪怕在不老城里杀了无数人,也一定不会放任这座黑色马车爆炸。
  叶三的额头上,冷汗渐渐滴落下。
  在几乎静止的车厢内部,一滴水从车厢顶上漏下来,落在了叶三的手背上。
  那滴水无比清澈,带着秋天的寒意,像是草原上最常见的雨水。
  遮蔽了长生天的日光,承载道宗心意的雨水。
  雨水落在叶三手背上,在一瞬间变得冰寒彻骨。像是数九寒冬的坚冰,笔直地刺入他的骨血。
  漆黑的车厢内部,雨水滴落的方向,猛然被撕裂一个大口!
  一只手从豁口里扯了进来!
  满是皱纹的老人右手,从天而降,直接撕裂了车厢里的黑色气息。
  整个车厢内部,在一瞬间被神圣的力量充盈,像是黑夜里点燃的熊熊烈火,道宗的气息在车厢里猛烈燃烧起来,整个马车被照耀得无比刺眼。
  叶三的脸在刹那间变得极为苍白。
  他的力量源源不断从身体内部输送出去,以维持马车本身的平衡。为了将三者完全平衡,他的长剑不得不吸收身体本源的力量。
  叶三黑色的瞳孔在水汽里闪烁着幽光,几乎变为透明色。
  忽然之间,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从背后将他推了出去。
  叶三的长剑在车里一滑,整个人被云清从车窗里强行推下。他没有回头,反手抓住云清的胳膊,两个人在车厢力量的挤压下,自平地上直退出百米。
  周围的风被摩擦到滚烫,脚下的草叶尽数被磨平。身边的石块在一瞬间全部碎裂。
  站稳的一瞬间,神圣的气息从车厢内部流淌出来,如同汪洋大海向四周咆哮蔓延,追逐着平原上逃跑的人。
  叶三没有停顿,他拽住云清的胳膊,往反方向狂奔逃跑。
  身后极为安静,没有半点声响。
  在他们背后,马车上的黑色气息瞬间弥漫开,失去平衡后所有的力量挤压成一团,天地里所有的灵气都被裹挟震动,风沙飚上半空,周围的一切全部化为灰烬。
  车厢里的那只手,生生停在半空中。在黑色马车即将碎裂的一瞬间,那只手强行撤回了所有力量,用血肉抓住了下陷的所有气息。
  所有的力量被吸纳进他的手掌,直接爆炸。
  路行之在银杏叶下倒退数十步,身边石块老树尽数碎裂,化为齑粉冲上了天空。
  清虚宗的山巅陷入久违安静,只有血水滴落的声音。
  路行之站在龟裂山地上,黑色长袖内的手血肉模糊。他看了一眼沉睡的老太爷,飞身飘下了山。
  黄河岸边,完好无损的黑色的马车滑行了几米,在咆哮如海的残余力量里,渐渐消失。
  老太爷此时才悠悠转醒。他抬起眼睛,不着痕迹地看向数十米外的草叶。那些草叶上沾着滴滴鲜血,还没有干。
 
 
第194章 人间
  神圣光辉的力量在旷野上咆哮。
  那是能让三清顶礼的,最为纯净的力量。
  黑色的马车消失后,所有集中在一点的力量失去所有阻碍,在平原上肆无忌惮爆炸开。
  天地里飞石滚滚,铺卷上天的沙尘遮蔽了天空。碎石和草屑在同时间被撕碎,在混乱的力量中,叶三急速往后退,周围的风景转瞬变幻,一时往后退了竟有数百米远。
  路行之站在清虚宗山底,随手撑起了一把黄色的纸伞。他手上的伤口愈合速度比想象的更慢一些,撑着伞的手掌心血水淋漓,不断顺着竹柄流淌下来。
  看着被染脏的竹伞,路行之蹙了蹙眉,嘴角却多了一条血线。
  不老城破碎后,他强行种下的因果反噬己身,至今没有消散。
  路行之用力擦了擦嘴角,看向青灰色的天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离功成的日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太远。
  只要他能够等到那一天,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所谓。
  血水滴落在他脚底的水潭里,化作无数根血色丝线,像是一张雾红色的网。
  整个天地听见了他的心意,整个天地都在隐隐震动。
  叶三站在爆炸后的平原上,周围的气息有些复杂,他伸手挥去了半空的浮尘,转头往前走。
  在他身后,云清不紧不慢跟随在后,沙地上唯有两人浅浅的脚步声。
  他们走的速度并不慢,渐渐的,平原上就出现了零落村寨和农田。大片农田和交错水渠后,围绕起一个并不太繁华的镇子。
  这里地处衡山郡与中原之间,因为此前衡山郡大举叛乱,大翊的军队在此时常与他们爆发恶战,因此累及附近的村庄。
  人们离开了家乡,往道观或者上京逃跑,农田已经彻底荒芜。就连路口的茶水摊,也在战火之中变得无比破烂,棚子上的布拖拉着在半空中飘荡,沾染着大片油污。
  这是他们经过的第一个村庄。
  茶水铺的老板在切豆干,他听见了路边的脚步声,在这种战火连天还能经过茶水铺的人,往往是要吃饭的。
  砧板上有一层很厚的污渍和烟熏痕迹,老板随手用抹布擦了擦砧板,整齐地将豆干削成片。
  一份茶泡饭和豆干,卖八文钱。店老板又拉开了放钱的抽屉,等这个抽屉里的钱再装多一些,他就准备带着所有家当,去最近州郡里的大道观出家。
  叶三静静站在茶水铺外,并没有走进去的意思。云清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似乎并不明白他站在原地发呆的原因。
  茶水铺的老板久不见客人进来,终于有些疑惑地掀开了破布帘子,朝外面招呼起来。
  看见叶三的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击了他。哪怕从未见过这张脸,但是日日夜夜的钟声在脑海里刻下了无比鲜明的烙印。
  来自魔宗的恶鬼。
  老板的额头上不停冒出豆大汗珠,他的菜刀啪嗒落在砧板上,整个人僵在原地,声音只吐出半截,就像破风箱一样急速喘息起来。
  正午的阳光最好,茶水铺的老板手脚冰凉看着眼前两个人,不停往后退。嘴唇疯狂哆嗦,又吐不出半个字。
  叶三的目光慢慢落在砧板上的菜刀上。豆干才切了一半,他走到砧板前,捻起一根豆干丝。
  嗙一声,茶水铺的老板蜷缩在角落里,带倒了几张板凳,凳子砸在他的腿上,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不停往堆满杂物的角落里缩。
  叶三的手悬在半空中,想了想,问道:“害怕我?”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阀门,茶水铺的老板猛地惊弹起来,动作太大以至于推倒了砧板,菜刀啪嗒一声掉落在他的身边。
  叶三安静地看着害怕到死的老板,沉默地蹲下身子,捡起地上菜刀递给他。
  老板哆嗦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刀刃,脸色蜡黄如纸,他发出沉闷的喘息声,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叶三静默了片刻,将菜刀放在他的面前,然后拽住云清的手走出了茶水铺。
  当他们走出门的时候,身后出来一声闷响,菜刀被人甩飞,直接冲他们背后袭来。
  叶三偏了偏头,目光落在刀刃上。那柄菜刀猛地停在半空中,朝木柱上砸了过去。
  亲眼目睹了菜刀扭转方向的茶水铺老板,在角落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狂舞着双手打翻了桌面上一切杂物。
  叶三发出了一声叹息。
  云清在他身后张了张嘴,叶三大步往前走去,说道:“不要开口,我现在不太想听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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