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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附近的住户们好奇而紧张地看着那来自道院的青帘车队,雨势已经渐渐转小,车轮咕噜噜在长街上碾过,然后停在了南门大街尽头的胡同口。
  当车队停在胡同口的时候,两队道士从马车上执伞而出,他们撑着伞,相对而站,形成一道伞桥。
  大学官掀开青色的车帘,从马车上走下来,他在伞桥底下走到胡同口,先向苏蕴点了点头,方才看向两个浑身透湿的少年。
  一个道士捧着两把崭新的伞,无声地趟过水洼,将伞递给叶三。
  一群道士无声地走到巷子深处,清理掉地面上打斗的痕迹。
  叶三撑起伞,道士们手中提着角灯或者琉璃灯,将胡同口照成一片漂亮的暖黄色。
  大学官看着他,轻轻理了理衣袖,这才后退半步,微微欠身道:“在下乃是道院第六百八十二任大学官,今日特来见过叶小先生。”
  三位学官早已知道叶乘风赶来上京的消息,他们也早在道院三层楼上,看见过广场边的叶三。
  叶三刚刚踏进上京的那一刻,他们管他叫叶小先生,是因为青城山与苏蕴;
  而今夜一场微凉春雨里,他们才真正来见过这位,成长起来的叶小先生。
  一日破三山而登知微,他彻底打破了风云录上有史以来所有记录,大学官甚至可以预知到,哪怕时间再往后拨几百年,也很难有人可以打破这个记录。
  当年青城山出了一个苏蕴,如今青城山出了一个叶乘风,无论那座青山的人丁有多稀落,从此清虚宗必须重新考量对待它的态度。
  叶三举着伞,看着丝雨中潮湿的灯光,说道:“大学官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吗?”它刚刚说完这一句话,已经有人托着木盘,举着厚厚一堆毛巾过来让他擦一擦手和脸。
  大学官站在伞桥下,柔声说道:“打破风云录上白见尘的记录,请您往道院受礼。”
  叶三看了看干净的毛巾,又看了看垂首恭立的道士,再看了看大学官,平静道:“你清虚宗的礼,我很稀罕吗?”
  他扫视一圈周围的人群,说道:“我是青城山先掌门的徒弟,是苏蕴的师弟,我为何要去道院,受你清虚宗的礼?”
  大学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终是点头道:“那么,可否请您放弃与白见尘的赌约?”
  叶三轻声一笑,眼中寒光微显,他盯着大学官,问道:“我不过刚刚踏进知微一境,白见尘修为应该比我更高,您不信任他的能力吗?”
  “因为两位都是道宗少见的天才,哪怕少了任何一个,对道宗而言都是莫大损失。”
  “损失?”叶三仔细嚼了嚼这两个字,笑着问道:“他追杀我的时候,我不是道宗的损失;他逼我定下生死赌约的时候,我也不是道宗的损失,如今我一夜破镜,清虚宗终于想起来劝阻这份赌约了吗?”
  叶三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这群乌龟老王八,凭什么来拦我?”
  执伞的道士们怒目抬头,大学官却是微微摇头,他看了叶三很久,才带领着青城山的青帘车队,渐渐往道院的方向去了。
  那些角灯的黄色光芒,也在雨幕中渐渐远去了。
  苏蕴很快地带着司天玄也走了,不过他今夜嘴角一直微微弯起,显然心情非常不错。
  临走前,他告诉叶三,会尽快写信将这件事告诉大师兄。
  而谈到那份有些凶险的赌约的时候,苏蕴眉头一扬,丝毫没有考虑师弟会输的可能性,道:“想打就打,那群老家伙有我拦着。”
  想打就打的下半句,当然是想杀就杀。叶三虽不明白苏蕴过度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从始至终,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
  不放弃的话,剩下的选择也就很简单了。
  苏蕴和司天玄的背影也消失以后,叶三看了看云清,轻声道:“云清。”
  云清发出一个略带疑问的嗯字,撑着伞站在他面前。
  叶三勉强在夜色里看清他的脸,又喊道:“云清。”
  云清很耐心地嗯了一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叶三感慨地仰起头,说道:“我等这一天,确实等了很久了。”
  云清回想起黑森林里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就低头微笑道:“我知道。”
  叶三神清气爽,心情愉悦,他在雨夜里伸出手,穿过巷子的风毫无阻拦扑了他一脸,“虽然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变得足够强,虽然我也知道,别人的看法对我没那么重要。但是今夜看到他们脸色的时候,我还是很高兴。”
  过了今夜,他真正走到了所有人的眼睛前面,哪怕他现在的武力依旧比不过很多人,但是青城山的天才之名用不了几天,就会传遍整个修行界。
  以往他在黑森林和石桥村逃命,来到上京继续逃命。他在那些刀剑之下抱头鼠窜,哪怕他不得不与白见尘赌生死,道院的人们依旧冷着眼睛在旁观。
  对上京的人来说,他的性命没那么重要,他的存在也不是很必要,他甚至很扎眼地让很多人不高兴。
  但是今夜一场春雨,他真正在上京站稳了。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石桥村那个孤苦无依手无寸铁的少年。
  云清看着他,虽然夜色里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清晰,但是叶三依旧感受到那双眼睛的片刻柔和。
  “你很高兴,我也很高兴的。”云清慢慢地说道,“这是我从黑森林里出来后,最高兴的一件事。”
  叶三丢下手里的伞,一把揽住云清,他们在漫天的风雨里短暂相拥片刻,云清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中,眼角几乎消散干净的红色瞬间弥漫到整个脸上。然而下一刻他就被拽着往家里狂奔,短短的十多米小路上,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风扯过他们的头发,叶三拽着他的手,站在院子破旧的木门前。
  就像他历经风雨,从西北边陲来到上京。
  他站在门前,沉默片刻,才慢慢推开了门。那天二层小楼的房间里,油灯亮了很久。厨房里煮水的大铁锅也烧了很久。
  昏黄的油灯下,叶三瞥了眼云清,将他的头按在热水盆里道:“头发上的血,洗洗干净。”
  云清扑腾着两只手,在水里吐了很多串泡泡。
  那天道院附近的巷子里,也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明静三学官因为龃龉杀了罗致南后,在雨夜里畏罪自杀。
  张庆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愉快地翻开卷宗,写下结案两个字。
  朱红色的笔记,死气沉沉堵在扉页上。
 
 
第64章 谁家苍苍一白发
  叶三是在第二天早晨喝胡辣汤的时候,从司天玄的信纸上知道明静死讯的。
  那张纸条被放在大堂的桌子上,他早上刚下楼就瞅见了。
  因为杀害罗长老而畏罪自杀,这个说法虽然不完美,但是各方都很欣然地接受了,尤其在清虚宗捐出一笔巨资给陛下,作为西北神武军今年的粮草,陛下对这个说法再也没有意见。
  云清坐在他旁边,夹了一筷子五香萝卜丁以后,问道:“你在想什么?”
  叶三托着碗喝了口汤,又盘里拿了根油条,说道:“为什么是明静?”
  今天的油条明显比前段时间的大两圈,云清从小胡同巷走到附近的铺子上,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他。
  雨夜里道院的青帘车队,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南门大街所有的住户,就连他买的一两萝卜干,也被生生塞进了二两的分量。
  想到这儿,云清又多夹了一筷子萝卜丁,这才说道:“门内重点培养的人物,性命当然更重要一点。”
  叶三摇了摇头,放弃讨论这个问题,“道院的事儿太麻烦,不想了。”
  云清指了指大堂的角落,又说道:“道院送来了很多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叶三走到墙角边,翻开红布,看到了一堆不知道能干什么的药材和珠子,虽然珠子很亮,药材闻起来也很香,他思考了一会儿,道:“要不然……拿去买给药铺?”
  云清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旁边,道:“有很多请帖放在门口的信箱里,有的被打湿了,要不要烘一烘?”
  门口柳条编织的信箱是房子上个主人留下的,当年那两个胡人可能用它传递了很多信息,然而自叶三住进小胡同巷,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用到这个信箱。
  请帖有很多种,烫金的、飞金的、泥金的,白底的,灰底的,黑底的。
  叶三大致看了一眼,都是清谈会上各个门派送来的,要么是请他去喝酒,要么是请他去吃饭,别致一点的邀请他去醉红楼听曲儿。
  叶三一边翻,一边笑,“这些人还挺有意思的,呼啦啦一夜之间全部冒出来了。”
  云清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问道:“你去哪一家?”
  叶三随手抽了一张,道:“你也去?”
  云清摇头道:“我不去,你自己去。你去的话午饭我就只煮半瓢米。”
  叶三想了想,放弃了。他将请帖理顺了摆摆好,然后放在墙角,道:“下次生火的时候能用。”
  这是叶三第一次触碰到应酬这件事,然而他自认为是个很懒的人,懒人就应该在家里好好修炼,然后等楼下传来一声“吃饭。”
  问题是在早饭时间过了以后,小胡同巷里迎来了更多的陌生人。
  每年清谈会的时候,人们会根据自己的眼力进行下注,赌坊的老板们消息自然比普通人更灵通,他们很快地来到小胡同巷,借着送礼物的机会顺道攀谈,然后仔细打量这两个少年获胜的可能。
  还有南门大街其他住户前来拜访不认识的新邻居,大多数普通人并不明白修士和神婆的区别,甚至有捧着银子过来求几道保命符的。
  叶三坐在大堂里,一上午人来人往,他坐在椅子上,实在是不胜其烦,在最后一批人走光之后,他彻底将门关死,恨不得在木门上写下闭门谢客四个字。
  然而南门大街小胡同的二层楼闭门谢客这个举动,引发了上京修士们很多不必要的猜想。
  或许是叶小先生性格孤傲不喜热闹,又或者是他不喜俗物一心大道,再或者是青城山甚少结交其他门派,他不便轻易走动。
  而在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里,一心大道的叶三正蹲在大堂的角落,一粒一粒数道院送来的珠子。
  云清从他身边路过,瞥了眼乱糟糟一地的东西,随口问道:“你猜下一个来的是谁?”
  “是谁都行,只要不是道院的人。”叶三认真摸了摸地上的东西,开始思考取消闭门谢客这件事。
  话音刚落,轮椅的声音嘎吱嘎吱从巷子里传来。
  叶三和云清面面相觑。
  叶三问道:“道院有人坐轮椅吗?”
  云清摇头道:“我来上京没见过。”
  叶三又问道:“那总不至于是清虚宗的人。”
  云清点头道:“你去看看?”
  叶三走到门外,看到了一个坐轮椅的白发老人。
  老人真的很老了,雪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枯瘦的手臂,在渐渐回暖的春天里,他的双腿上依旧披着一条很厚的毯子。
  老人神情平静而宁和,一双眼睛安静得如同深邃大海,他温和地看着叶三,眼睛有一种穿透岁月的力量。
  在那一瞬间,叶三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平和与宁静。
  老人习惯性地将手放在毯子上,他看着叶三,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但是等他真正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忽然觉得语言本身就是一种苍白无力的东西。
  这个世上每天会死很多人,死去的人会经历转世,他们从此变成一个陌生人,在世间匆匆行走,然后与过往擦肩。
  能够转世到同一个帝国,能够兜兜转转回到上京,能够与过去的亲友再相逢,这本就需要天大的机缘与执念。
  老人看着叶三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千辛万苦回到上京,是不是对清虚宗有割舍不下的执念?
  他轻轻拍着双腿,想到当年那孩子提着一把刀,在银杏叶下黑发飞舞的模样。
  记忆里那骄傲清冷的少年,和木门下眼神明亮的少年,渐渐重合起来。
  过了很久,他看着叶三,缓缓说道:“路过,讨碗水喝。”
  老人很耐心地忍住了喊他一声的欲望,他今天来只是看看这个孩子的,老人不断告诫自己。
  叶三见过的世面不算太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很傻。不过,他虽然隐隐猜出了老人的身份,也并不打算拆穿这个小小谎言。
  他去大堂里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温水,走出来递给老人。
  老人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捧在手心里看了很久。在等到茶水凉下去以后,他慢慢喝完水,然后用衣袖将茶杯擦干净,还给了叶三。
  叶三接过茶杯,看着眼前有些踌躇的老人,耐心问道:“您过来是找人的吗?”
  老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认真地看着叶三,说道:“我想找个……传人。”
  叶三走出院子,指了指道院的方向,说道:“您看见道院了吗?那里有很多很不错的修士,如果您能收下白见尘顺便让他不要再发疯,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人愣了一会儿,似乎没想过自己会被直接拒绝,他思考了一会儿,严肃说道:“如果我收下白见尘,清谈会的决斗怎么办?”
  叶三承认老人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他对着老人好言商量道:“要不……您收了白见尘,让他取消决斗?”
  老人更没想到自己的传承会被他当作交易筹码,他怔怔地看着叶三,心酸地说道:“传承大事,岂可儿戏?”
  叶三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刚准备说些什么,云清猛地僵在原地,然后冲墙边疯狂逃跑准备越墙而走。
  巨大的威压一瞬间从轮椅上冲了出来,浓稠的灵力狂暴地冲刷过巷子,无数落叶疯狂地往下掉,云清还没有跑出两步,强横到无可抵御的力量直接将他掼到了墙壁上。
  老人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只黑森林的小虫子。
  叶三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拎起来,然后拍了拍吓得四蹄乱窜的小母羊,问道:“怎么回事?”
  云清咬牙切齿,低声道:“你还问我怎么回事!你把什么老怪物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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