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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在无数道剑光里,有一道华灿至极的刀光,刀光呼啸一声在林海间穿梭,冲溅起无数血光。
  叶三继续往前走,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年轻人。
  在无数次相同的梦境里,剑尖捅进他的胸膛。
  这一次,剑也捅进他的胸膛,梳着黑色马尾的年轻人,神情看不太清切,他怔在原地,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喊道:“师兄……”
  那把剑从胸口里被抽出去,血色从衣襟上漫开,他急速往后退,许多飘忽的身影降临在黑色的森林里。
  “传教谕钧令,李长空入魔叛逃,杀无赦。”
  眼前的世界片片碎裂,化作虚无白光。叶三惊了一下,才挣扎着从梦里清醒过来。
  他的脑子里昏昏沉沉,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周围都是冷风,他却在不停冒汗。
  梦里的一切场景都很清晰,他能够看见捅进胸膛的剑,也能够感受到身后的冷风。
  叶三忍不住捂住心口,急促地喘了一口气。
  他喊了一声云清,过了很久没有人回答。叶三朝四周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倚靠在脆弱的书山上。
  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也不是后悔,而是冷。
  周围的风冷到骨头里,冷到心里,冷得他浑身发疼。
  上京的如烟春雨里,坐在轮椅的白发老人摇着轮椅过来,微笑说道:“我想要个传人。”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老人,哪怕现在想起来,叶三也无法从那双凝定目光里看到半丝虚伪。
  无父无母的叶三,第一次感受到属于长辈的关怀,老人的目光温和而轻柔,他手把手教叶三下棋,带给他很多亲自校注的道经,还给他带来了几只老母鸡大肥鹅,和春雨里剪下的一把韭菜。
  叶三还记得韭菜上挂着的水珠,那些水珠打湿了老人腿上的白熊毯,叶子柔软地垂挂下来,一荡一荡。
  他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往这个方向想。谁能猜得到,一个对他那样温柔的老人,从头到尾就是……想要杀他的?
  或者教谕并不想杀他,教谕只是想要一个传人,他只是想要一个传人。
  一个传人,而已。
  教谕心心念念想要一个传人,一个完美的,符合心意的传人,而并不是因为他叫叶三,也并不是因为他的上辈子叫李长空?
  所以那个传人,背叛了就可以杀,忘记了就可以教养。
  那些温柔和教导可以是虚假的,也可以是真实的。他认真指导自己的传人,不论眼前是叶三还是李长空。
  叶三想起南门大街的那场春雨,春雨里,坐着轮椅的老人微笑说道:“你不用对李长空三个字心存芥蒂,他是我的学生,你也是我的学生,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李长空是教谕的传人,他也是教谕选中的传人。
  他温柔而宽容地对待自己的传人。
  哪怕这个传人是一条狗。
  叶三坐在地上,他浑身恶寒,冷气浸到发根,让他忍不住抖了抖。
  那些藏在温柔背后最残酷的冷漠,让他彻底死心。
  叶三扶着书堆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往石壁后走。
  他还得继续走下去。
  ……
  清虚宗的藏经阁外,日头正好。
  温暖的阳光照在窗棂上,侍从拿着巾帕仔细擦干净灰尘,然后撑起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
  窗外的银杏树叶投射下很多伞形的叶影,伴随着风在窗台上晃动。阳光从窗台照进屋内,将光滑的石砖地板都照得发光。
  他弯腰躬身走进藏经阁,跪在地面上开始擦拭石砖。
  木桌后的老人拿着经卷,开口道:“今日歇歇吧。”
  侍从恭敬地叩首,掌门这句话让他激动得有些颤抖,他强撑住不使自己失态,说道:“掌门大人,阅经大会开启在即,各宗的名帖已经递上来了。”
  老人嗯了一声,将经卷放在木桌上,他看了看恭敬跪倒的侍从,满意开口道:“司家的名帖,递来了吗?”
  侍从静静跪在地上,回答道:“司家老太爷准备亲自来。”
  听到这句话,掌门才点了点头。他拿起一边的毛笔,在砚池里蘸了蘸,然后铺开宣纸写了几个字。
  笔落纸面,发出轻微的沙拉响声,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字总写得不太合心意。
  老人摇摇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纸张就飘到了侍从面前。
  “放到纸字塔里收着,回头一起烧了吧。”老人随口嘱咐了一句。
  侍从恭恭敬敬地将废纸卷起来,掌门大人的墨字自然不能随意丢弃,他们会将每一张纸收起来,等到月中的时候一起焚烧。
  他退下去以后,老人才从圈椅上站了起来。他走在冷清阔大的藏经阁里,在一副画像前停下了脚步。
  每一任掌教与教谕的画像,都会挂在藏经阁石壁的两边。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老人轻叹一声,声音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师兄,你可以不认同我的道,可你看今日这天下,终将变为清虚宗之天下。”
 
 
第137章 大风起兮
  大翊正元十四年春,昭武发生了一件小事。
  蛮王萧常秉崩,刚刚降生五天的太子登上王座,萧太后抱着吃奶的皇帝坐在群臣面前,向各方使者宣告了新帝登基的消息。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草原每个角落,迫于昭武铁骑而跪拜的部落难免产生别的心思,他们敲击着皮鼓表达了不满,并且驱使着骑兵从各个地方来到黑城的城墙下。
  眉眼有几分汉人秀丽的萧太后站在城墙上,一边给怀里的皇帝唱摇篮曲,一边对军队下达了冲击的命令。
  昭武铁骑的威力向来凶猛,然而这一次,每一道城墙下都有一辆黑色马车。
  黑色的马车迅速撕扯开阵型,战车里的刀光剑气切豆腐一样切开敌人的铁甲,血水浇灌了黑城外的土地,腥气很久都没有消散干净。
  修士的力量出现在战场上,战争就直接变为吞食的游戏。
  昭武的军人们收拾残局,萧太后抱着孩子一边摇晃一边喂奶,大半胸膛裸露在空气里,然而那些死去的敌军,再也不能借此羞辱昭武的太后。
  那场战争,只持续了半个时辰。
  昭武的威信,也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竖立起来。
  修士出现在战场上,这违背了人们的认知。出于修士的骄傲与清修道心,他们从不会轻易插手人间的俗事。
  可这一次,他们真的来了,直接扑散了黑城外无数骑兵。
  从始至终,没有人能够提出异议。因为对此有所不满的敌人,全部死在了战场上。
  “不公平?这当然不公平,战争从不是公平的。”萧太后倚靠在软枕上,微笑说道:“倘若死人的战争都能公平,天下岂不是再无不平之事?”
  跪倒在王座下的臣子连连应喏,城外的几位王爷早已离开,逃向黑城外百里地方。所有对这个小皇帝的不满,在修士的力量前彻底溃散。
  只要她背后的倚仗还在,就没有人可以提出异议。
  女人从王座上站起身来,一边摇晃着襁褓里的孩子,一边对着大臣们说道:“大王死前降下谕令,来自东方的伪神抢夺了血瀚海的荣光,他们身处血瀚海,长生天不得安宁。昭武身为长生天子民,自当维护长生天的荣耀,三日后,大军北上,攻灭血瀚海!”
  当昭武新任太后走上王座的时候,云清刚刚回到了那片冰原。
  冰原里,长风如啸。雪花从半空中坠落,有些沉重地砸在帐篷顶上,听起来像下雨一样。
  她一把拽过云清的手,带着他向冰层后面跑去,为了躲开一些族人,她一直带着云清跑到了天葬冰墓边。
  “哥哥,你……你……你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了……”她鼻尖通红地看着云清,有些着急地等待他的解释。
  云清看着眼前的姑娘,伸手将她有些杂乱的发丝理顺了,说道:“那我还要带谁回来?”
  看着云清眼里微漾的笑意,安多顿了顿,她鼻尖越来越酸,然后——哇的一声,她哭了出来!
  云清顿时手忙脚乱,那些泪水在风里很快就冻成了冰,他伸出手想将安多的眼泪擦一擦,那些泪水在手上变成了冰渣。
  他越擦,姑娘哭得越厉害,云清脸色微窘,道歉道:“我错了,你不要哭了。”
  他虽然道歉,可丝毫没有认错的神情,安多看着他一张平静微窘的脸,憋着气说道:“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啊……”
  云清想了想,用衣袖将她的脸擦干净,认真说道:“告诉他,之后呢?”
  “之后……之后就和以前一样……哥哥坐在帐篷里……”
  云清笑了笑,指了指东南方向,说道:“告诉他,让他想起来,让他被整个清虚宗追杀,让他被困在血瀚海里,到死都不能踏出一步吗?”
  安多听着他的话,整个脸憋得通红,她泪眼婆娑看着云清,摇头道:“但是他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
  “可是我在意的,安多。”云清看着安多,微笑说道:“我见过当年的他,知道他当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那样的人,不能一辈子被困在血瀚海,到死都走不出去。”
  “我想让他光明磊落地站在这方天底下,想让整个天下都看看他的模样,我不敢将他带回来,让他和我这么过一辈子。”
  “安多,这是我仅有的一点私心。”
  卷发的姑娘慢慢停止了哭泣,云清看着她,牵着她的手往血瀚海深处走。
  周围的风很大,越往血瀚海中心走,风雪越盛,所以哪怕是魔宗的人,平常也不会往这里来。
  两个人顶着风雪,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来。看着风暴中心的旋涡,云清慢慢伸出手,白色的灵光积聚在指尖,渐渐朝四处漫溢。
  安多有些不安地看着云清,问道:“哥哥,这里……念力太深了。”
  云清点了点头,说道:“千年之前,魔宗嫡系被一道清字大符镇压在血瀚海,清字大符本就是清字大阵的前身,与其说是符文的力量,不如说是一道隔绝外物的结界阵法。”
  看着安多仰起的脸,云清笑了笑,解释道:“清字大阵乃是清虚宗秘传不出的法宝,现存的两道清字大阵,一道形成了黑森林,一道形成了血瀚海。”
  “如果一定要解释,其实可以说……清字大阵,本就是创造另一个世界的阵法。草原上本不该生出这样寒冷的冰川,想来阵法解除之后,这里的冰山也该化了。”
  安多眨了眨眼睛,说道:“冰雪化了,大家就可以在这里安家了。”
  云清想了想,摇头说道:“这里不够好,安多,你们要往东边去,走过栾阔海子,绕过唐峰雪山,最后去云中。”
  安多面对着有些陌生的地名,疑惑问道:“云中……为什么要去云中?那里是大翊的地方,那些军队还在云中……开荒种地!我想带大家去草原,他们可以放羊,可以养牛,可以骑马,可以躺在帐篷前晒太阳。”
  “可是云中比较安全啊。”云清耐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昭武的反心越来越大,蛮王又死在我的手上,只怕过不了几日,昭武的军队就要往血瀚海来。”
  “他们来不了的。普通人的军队很难跨过那道冰川,他们的运送粮草的马匹会被冻死,走不过来的。”
  “可是他们有靠山啊,”云清牵着安多的手,两个人慢慢往回走,“他们会带着几辆马车和很多骑兵,沿途吞并掉小部落,然后打进血瀚海,血瀚海的信众逃不出去,他们借助清虚宗的力量走进结界,到时候,血瀚海只怕真的变成一片血海。”
  安多愣愣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去云中,一起去云中就好了。”
  学瀚海里的帐篷被很快收拢起来,大部分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几位祭祀大人传来了掌教最新的指示,他们说,一直往东边走,去云中。
  相比去云中这件事,他们更在乎另一件事,被困在血瀚海里的人,怎么走出这道结界?
  祭祀大人们微笑着不再说话,人们就在雪地里欢呼起来,半空中的冷风吹散雪花,也吹散了阴云。一丝天光从云层里挤下来,照在冰山上,极亮。
  人们恭敬地朝着白色帐篷俯首扣头,这么多年,这一任的掌教大人终于想到了办法。
  掌教大人不会说谎,那么他就能够破开这道结界,带领圣教的子民走向东方。
  东方是日出的地方,那里将会有温暖的天气、金色的阳光、奔跑的羊群和青色的草地。
  仅有的羊羔被女人抱在怀里,用几层厚的毛毡裹好,以免它受到一点冻伤。小羊羔在怀里咩咩地叫唤,连头都不敢探出来。
  女人们举着羊羔,朝血瀚海投向最后一瞥。一匹牛拖着血瀚海里最珍贵的东西,太多的东西无法带走,人们收拾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该放弃哪些东西。
  右祭司大人环视一圈,笑骂道:“糖、麻布有什么好带的!去了云中,到处都能买到糖!”
  “把你们的羊羔裹好,将酒喝完,将身子捂热,将你们最厚的衣服穿好,咱们啊,要回东边啦!”
  魔宗起源于雪山之下,他们终将走出这片寸草不生的原野,回到真正的漠北草原。
  男人带着女人,女人带着孩子,整整齐齐排成几个队列,浩浩荡荡往冰层边缘走。
  他们走到血瀚海的边缘,天地里忽然飘来了风。
  一丝极为温柔的风牵扯着天地里的灵气,触及到那丝风的冰块,都在迅速消融,
  冰雪迅速融化成水,在冰面上不停流淌,天地里的风齐齐清啸,向着远方奔驰。
  冰块消融,雪崩来了,无数雪粒向利箭一样,朝着人群倒塌。
  长风扯动着天地里的稀薄灵气,如刀一般砸在雪块上。
  所有的积雪都被震飞。
  所有的雪花都在空中融化。
  所有的冰层都在迅速消融。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牛轻轻从结界里探出半个头,它没有流血,没有被结界劈得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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