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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二两三钱半(穿越重生)——长安一颗蛋

时间:2021-06-02 08:22:44  作者:长安一颗蛋
  叶乘风笑道:“红线啊。”
  那条红色的印记扑入李长空的手掌心,化作一枚血点。他皱了皱眉,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长空读了魔宗很多经卷,却没有翻阅过叶乘风床边的那几本。
  如果他曾经打开过那些书,自然能够明白魔宗的蜕生化死结实什么东西。
  轮换生死,颠倒命数,依靠魔宗血脉代代相传的蜕生化死结。
  没有得到回答,李长空收回手,摇头说道:“黑森林本身就是清字大阵,我自小被师尊选为阵眼,在黑森林里,你还不至于要替我担心。你作为魔宗掌教,不该意气用事,请回去吧。”
  叶乘风微笑回答道:“好。”
  话音刚落,伴随着无数剑气,身边的树木被齐刷刷斩断。天地里的灵气倏忽凝聚,整个黑森林开始暴动。
  脚底的道路不停变换,地底的泥水被掀翻到天上,烟尘越来越大,剑气斩落到地上,飞鸟走兽被瞬间劈碎,化作血肉掉落在地上,和泥点混做一团。
  空气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重,李长空猛地扭头看向森林深处,手里的白色□□一闪,朝天地里四散而去。
  “我并没有发动黑森林……师尊相隔千里,也无法发动黑森林……”
  一道剑光停滞在林海中央,青衣道袍的中年人看着他,微微冷笑道:“师弟好大的本事,先叛宗入魔,再勾结魔宗掌教,教谕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你随我学清字大阵十数年,今日我便教你最后一句。清字大阵,需以精血白骨为引。”
  伴随着漠然而冷淡的声音,数道青衣落在夹道的树梢上。中年人恭敬而虔诚地捧起手里银盘,揭开了柔软的黑布。
  银盘里,赫然摆放着一双莹白腿骨。
  “师弟,以教谕之尊,为叛宗逆徒放弃双腿精血,你真是……该死。”
  “可你……死得好啊,教谕说得没错,倘若真有人来救你,想来我道宗除魔大计,亦可毕于一役。”
  该死……你是该死。
  血瀚海中央的暴风雪里,云清猛地睁开了双眼。
  天地里的风极粗野,撕扯着冷硬雪粒,瞬间在脸上撕扯开一道道血痕。
  那些血珠落在风里,旋即被吹裹干净,像是被吞噬舔舐了一般。
  他的神魂在迅速燃烧,金红的光芒流淌在大地上,凡是触碰到的冰层都融化成了水,倒映着红光,像是在大地上燃烧。
  神魂里裹挟着的记忆,在脑海里疯狂冲撞,几乎将他所有的过去都绞成泥浆。
  他的脸色极白,在狂风里几乎站不住身子,只凭借着手里的长剑,支撑在急速化冻的冰层上。
  在很多年里,他一直无法理解师父的选择。
  那年他从血瀚海回到上京,教谕站在黑色屋子的长廊里,有些叹息地看着他,问道:“小长空,我教了你十多年了吧。”
  他恭恭敬敬跪倒在地上,道:“我自十岁跟随师尊,如今正满十二年。”
  教谕微微点头,坐在长廊下的石椅上,问道:“你若心有怀疑,我不过将你关几天禁闭,让你好好清修几年,也就能想明白了。可你当真要前往漠北草原,为天下人传道?”
  李长空直起身,恭敬回答道:“师尊,我愿赶赴漠北荒原,编著魔宗经卷,以供天下人览阅论道。”
  老人握住茶杯的手轻轻颤抖,啪的一声,白瓷的茶杯直接砸在李长空额头上,鲜血混合着茶水淅淅沥沥滴落下来。
  “我教了你十二年……”老人慢慢仰靠在椅背上,发出微不可闻一声叹息。
  李长空抿了抿嘴,垂眼道:“师尊教过我,我辈修道,自当奉行“天道”二字。魔宗道宗生死血仇,不也正是天下修士眼前一道魔障?倘若清虚宗千年除魔,本身就是错的,师尊何不敢拨乱反正,还天下一个清清白白、自由自在?”
  老人的手腕在袖袍里猛地一震,他站起身来,走到李长空身前,眼底的情绪一瞬间激烈,“你想去漠北传道,难道就没有想过清虚宗?”
  “天下道宗奉行清虚宗之法修行千年,手上沾染的魔宗鲜血不计其数,你妄自前往漠北,编纂魔宗功法传布天下,难道想毁我清虚宗千年之根基!”
  李长空看着教谕,神色极为平静道:“师尊为何不敢听见“错”字?我修行十二年,只求一个清正大道。此去漠北魔宗传教,倘若他们是错的,我必然启动结界击灭魔宗。可如果我们是错的,天下已经错了千百年,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老人一掌拍向他的头顶,手顿在半空生生止住,他长叹一声,瞬间苍老了几岁,道:“天下修行人皆仰仗清虚功法修行,你这一去,要置清虚宗于何地?”
  李长空摇头道:“师尊为何如此着相?难道以师尊的境界,还参不透世俗权力吗?只要清虚宗仍奉行“道”之一字,自然能得大自在。”
  老人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雪白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他紧拧着眉头,道:“清虚宗养你十二年,我教了你十二年。”
  李长空俯首道:“师尊眼里的清虚宗,乃是天下道宗之祖,有其威赫之大美。”
  “可徒儿眼中,天下苍生,无一不美。”
  老人的手静止在半空中,他看着眼前这个徒弟,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直到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他才拂袖转生,苍声道:“滚吧。”
  李长空愣了愣,问道:“师尊?”
  老人一时暴怒,头也不回地往屋中走去,道:“滚!若解不开你的道心,这辈子都别回来!”
  李长空俯身叩首,却慢慢微笑起来,他恭恭敬敬给教谕磕了三个头,起身道:“师尊,我会早点儿回来的。”
  那时候,他真的以为师尊想通了,放过他了。
  他以为……师尊真的想看看,一个魔宗和道宗和平相处的世界,天下人修所奉行之道,而不是清虚宗之道。
  云清轻轻弹动手里的剑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长剑在他的手里轻轻晃动,天地里的灵气急速凝聚,在他身边形成一道旋涡。
  被解开的清字大阵,开始讨要它的代价了。
  沉闷的风雪在空气里冲刺,他的神魂寸寸撕裂,他的身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不停往地面上滴血。
  风雪里,他的一头黑发在迅速变白。
  在渺远的神识深处,他隐约听到当年银杏树下的歌声。
  老人牵着他的手,站在风雪里,击节道: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绿鬓少年,忽已白头。
  人生一梦,梦醒更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绿鬓少年,忽已白头、绿鬓少年,忽已白头……
  云清叹然仰起头,道:“师尊,从你将我收入门下的时候……我就是要死的,是吗?”
  人生一梦、叹梦醒,更休。
  他轻笑着看向手里的长剑,长剑嗡嗡颤抖起来,在浩瀚的暴风雪中央,发出一声极为熟悉的长鸣。
  那把剑醒了。
  它的主人也醒了。
  云清的手一时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手里的长剑,他定定地看着半透明剑光,愣愣地笑了起来,道:“你怎么在这时候……醒了?”
  “你怎么……醒了?”
  他看着风雪,风雪看着他。
  血瀚海里,他将手伸到脑后,系起了一头如雪长发。
  李长空十七年后再束发。
  他提着剑,往风雪中央走了过去。
  他此去不为赴死,为脱生。
  既然有人醒了,那么,哪怕只有微乎其微一点可能性,他也想去试试。
 
 
第141章 天为谁春
  念力在草海里奔腾,无数灵气从天地尽头席卷过来,汇聚成了锋利的剑光。
  剑光斩落在密林树梢上,绿色的叶片齐刷刷粉碎,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像在下一场绿色的雨。
  白色的长弓被撑开,银色的风箭穿过绿色雨幕,在天地里急速奔驰。
  叶三一声不吭提着刀冲出了密林,厚重的剑意从四面八方密不透风地扑了过来。长风吹过了无垠草叶、吹过了绽放春花,在天地里凝聚成一道一道锋利的剑芒,来到了草海中央。
  剑芒迅速切割开叶三飞舞的乱发,在空中坠下数根黑色发丝,由于灵气凝聚得太快,天地里的温度也在渐渐升高。
  他提起刀,一刀劈了出去。
  那把极端熟悉的长刀,在他手里微微发颤,爆发出滚烫的热度,轰隆一声砸向了远方。
  那道刀裹挟着经年的怒意,回归的恨意,以及内心辗转灼烧的痛苦,斩裂长风劈向了远方。
  他怎么能不恨?
  他的内心滚烫得几乎燃烧,每一寸呼吸都是热的。
  那年黑森林里湖水倒卷,被击杀的修士们倒落在地上,血水顺着石头缝隙流淌进云梦泽,将浅滩都染成了粉色。
  叶乘风提着剑,他站在湖边,剑尖上尤在滴血。
  两截莹白的腿骨散落在泥地里,被溅上了无数黑灰的泥点。
  他一把拽过李长空,两个人在急速变幻的黑森林里奔窜,他一边跑,一边有些不满道:“能不能让阵法停下来?”
  李长空被他扯着手,手里长刀一斩,甩出一道白光,白色的光与长风骤然相击,爆发出一连串火苗。
  “不行,阵法被师父精血强行开启,我很难控制。”他的声音颇为平稳,两个人在变幻无端的林子里奔逃了片刻,一道极为古旧的气息,渐渐从脚底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气息上升的速度异常缓慢,就连周围的叶片也无法晃动。
  在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两条雪白腿骨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然后迅速风化粉碎。
  两个人登时停住了脚步。
  所有的叶片一瞬间静止,所有的老树一瞬间……粉碎。
  不远处的云梦泽,水浪疯狂往沙地上冲刷,浅滩上的灵贝被掀上岸,旋即被翻滚的泥地拖到地底下。
  阵法挤压着他们,几乎要将他们整个吞没同化掉。
  刹那间风云突起,李长空握着刀柄的手指,轻轻,轻轻一攥。
  他回头看了一眼叶乘风。
  气息猛然绞死,叶乘风突地抬头,撞见一双杀意沉沉苍穹如坠的眼睛。
  这么一眼,他手指竟霎时一震,血管在胸膛里发胀,耳中犹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响。
  然后李长空朝他劈出了一刀。
  非凡的火焰,银白色的,从山间忽地燃烧到旷野里。
  而那又不是火,是冰的、铁的,最锋锐的刀光。
  如星、河、倒、卷。
  是江、海、奔、流。
  那是势不可挡躲无可躲的一刀。
  刀光带着翻山倒海般的汹涌浪潮,以两个人为圆心,地上被炸出了直径数十米的尘浪。
  刀光落在叶乘风的身边,周围的所有灵气席卷过来,将整个阵法打开一道裂缝。
  李长空平静地看着他,阵法冲击、灵气相撞的力量,将叶乘风轰出了十多米。
  用尽所有可能的力量,他把叶乘风轰出了黑森林。
  站在阵法中央,他提着刀,一字一顿道:“滚,谁让你来送死。”
  数道剑光劈砍在风雪上。
  云清提着手里的长剑,每当他劈出一剑,身体上就被阵法劈出一道血痕。
  那些血痕并不会将衣服染脏,所有的血珠刚一冒出来,就被阵法吞吃干净。
  他的眼底蔓出一股极为厌恶的神色。
  这样一座令人作呕的大阵,用历代阵眼的鲜血去浇灌他,终于养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这样一座吃人的阵法,凭什么被那么多人奉若至宝?
  那时候他将叶乘风扔出了结界,是想再怎么出意外,也总能活一个下来的。
  阵法虽然混乱,但他修习了十多年,纵然不能掌控,也可以逃生。
  而被扔出去的叶乘风,都站在黑森林外了,总不至于死在自己眼睛前。
  他在黑森林里劈出了第二刀,当刀光撞在那道气息上的时候,他所有的神魂都在颤抖。
  黑的冷的,红的烫的,是一团涌动的力量,在天地间绚烂地炸开。
  李长空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迅速扭曲,磅礴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疯狂卷入他的体内。
  李长空当下想要后退,却被紧紧地胶着在地上。
  他的灵魂被一寸一寸撕扯切割,所有的经脉都在身体里沸腾,血气在气海内爆炸,在那么一瞬间,他明白了师尊没说出口的所有秘密。
  精血白骨为引,神魂为祭,阵法启动的代价,就是历代被清虚宗选中的阵眼。
  他用最后剩下的力量,挣扎着劈下一刀,却惊觉不对劲。
  手掌心的红色血点滚烫地弹跳,神魂撕扯的痛苦骤然消失,李长空猛地察觉到异样,不敢置信地朝黑森林外看去。
  时间在那一瞬间彻底凝结。
  结界外的青年风攘衣袂神色轻扬,然后在他的眼睛里,一寸一寸化作了血光。
  千古的寒气在刀刃上凝聚,万古长天,长天如照。厉风吹起他们两人的鬓发,过往的时光在发间、潮水、旷野的青空白日下远远地奔来,几乎将一生都写进了刀锋的辗转里。
  李长空不可置信,忍无可忍,怒火一瞬间将胸膛冲炸。结界的力量一瞬间彻底爆炸,他动不能动,走不能走,他眼睁睁看着叶乘风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化作了血。
  金红色的光芒在老树下,绚烂得刺眼,李长空隔着那些光,觉得浑身的血都上涌到头里。
  那些光,将他一生的宿命一生的纠缠一生的仇恨,全烧光了。
  身边的结界在爆炸,他整个人倒伏在地上,定定地看着手心中央。那一小枚红色的血点疯狂弹跳,一点一点褪色,彻底消失在了手掌里。
  他想说些什么,却压根无法说话。阵法爆发的最后力量,切割过他身体每一寸角落。
  他的声带被切碎,无法发出半点声音,血水从七窍里流淌出来,眼睛前的一切景色,都变成了血雾。
  他没有办法动弹身体任何一个角落,他倒在地上,死死盯着黑森林外那些血光,像是害怕灯灭了,他的手一直颤抖。青筋从手背上根根地跳动,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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