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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玄幻灵异)——年终

时间:2021-06-03 08:30:27  作者:年终
  随着锣响,闫清腕子上的参赛木镯一阵发热。那木镯上渗出扭曲纹路,继而竟成了白玉似的质地。历代武林盟主的信物玉镯,就这样卡在了他的手腕上。
  如梦一般。
  闫清摸着那温润玉镯,内心酸甜苦辣乱炸一通,继而混成前所未有的疲惫。要不是有千百双眼睛盯着,他恨不得瘫倒在地,就地大睡一觉。
  台上几名魔教人士似是很满意这个结果。三人就此离去,并未再做纠缠。荒唐至极的白日过去,一切似是就此尘埃落定。
  当日傍晚,马车悠悠,一路向东而行。
  夜长梦多,金玉帮帮主雷厉风行,天黑前就备好了车马,又挑了十几个金玉帮弟子随行。队伍里除了太衡门人,大多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阅水阁弟子们更是一个不漏,恨不得扒在车底跟去。
  视肉所在只有太衡知情,车队便由曲断云亲自领着,一路远离弈都附近。
  一为防歹人,二为看热闹,各门派都派了些高手,打算瞧瞧这传奇之物的出世。武林盟主开了口,这会儿大局已定,要是再有人跳出来争抢,便是与整个武林为敌了。
  作为新任盟主,闫清单得了一辆马车。可惜他素来苦惯了,一个人在偌大的车厢里浑身长刺,便把枯山派师徒也接了上来。
  四周都是人,时敬之仍是只能喝粥。好在枯山派如今待遇好了不少,尹辞特地弄了些“调养身体”用的梨膏糖、羊肝羹,一点点喂给近乎枯萎的时掌门。
  时掌门显然想拿其他事情压制食欲,一双眸子在尹辞嘴唇上扫来扫去。可惜面前搁着偌大一个闫清,他们总不能把新任的盟主赶出车去。
  更别说,闫清这会儿终于从恍惚中回身,一脸忧心忡忡。
  “有些不对劲,阿四从未消失这样久,他连白爷都带走了。”闫清魂不守舍道,“他先前出门,总会给我打招呼的。”
  时敬之与尹辞对视一眼,时掌门抿了口茶水,送下嘴里羊肝羹:“前些天苏肆找到我,说是那曲断云诡计多端,说不准查得了他的身份。与其被人抓了把柄,他更想暂避片刻,待此事了了再回来。”
  谁想听了这话,闫清更低落了:“若是这样,跟我说一声也没什么。现在我是盟主了,他也该回来了吧?”
  尹辞轻描淡写道:“苏肆随心所欲惯了。或许赤勾那边有要事寻他,恰逢你场上比武,他来不及道别。比起这件事,明日还有大局要你主持,莫想了。”
  闫清的苦恼顿时转了个方向,他摩挲着剑上的长命锁,就地发起了呆。
  车外,还有一人在发呆。
  曲断云策马于车队正前方。他四面八方有无数眼睛看着,身边还跟着个施仲雨,将他一举一动都盯得死死的。事情与曲断云的计划背道而驰,如今他正陷于被动,偏偏又无法与引仙会取得联系——
  到底是一步错,步步错。
  关于“沉心丹里有双生根”一事,嫌疑还没到他身上,可太衡身为正道大派之一,绝对是要给出些说法的。更别提施仲雨拿了逆阳令,权力与掌门并无二致,太衡未必愿意尽听他曲断云的指挥。
  状况糟糕至极,可他连个可以泄愤的机会都没有。
  施仲雨骑着白马,距离曲断云只有半步之远。见曲断云脸要笑僵了,她不由地叹息:“断云,你我相识已久……你若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曲断云抓握缰绳的手紧了紧。
  “回头?”他半好笑半愤怒道。“未上歧路,谈何回头?”
  施仲雨蹙起眉,嘴唇微抿。
  胜败的反差感太过苦涩,曲断云急需吐出点什么缓缓。面对这位相交已久的旧识,曲断云到底没关牢话匣子:“道不同不相为谋,相似的事情,你我已然见过。师姐要是想要劝服我,还是免了。”
  “相似的事?”施仲雨一头雾水。
  “戚寻道年事已高,头脑日渐迟钝。然而他德高望重,众人诚服,照旧让他坐在那个位子。就连他命不久矣之时,还有师姐这样的人耗费人力与重金吊着命。你我都晓得,那样最多沾个‘义’字,对太衡自身百害而无一利。”
  这一下戳中了施仲雨的伤痛,她的面色当即冷了下来:“曲断云,即便是已故师长,也不好直呼其名。”
  “你总是纠结于这些个儿女情长的地方。”
  曲断云笑都懒得笑了。
  “四季更迭草木荣枯,优胜劣汰、生老病死是世间常事。集一派重金买虚名,不过是迂腐之举。这点谈不拢,你我便无话可说。”
  施仲雨暗地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滔天的怒火。她定定神,继续道:“好,不谈便不谈。我只想问你,时敬之一个将死之人,你又何苦处处刁难他?”
  若曲断云自己不想要视肉,就凭他先前的路数,八成会装模作样地将视肉让给时敬之,为自己再添些好名声。可是施仲雨观察许久,他连类似的样子也没有做过。
  而今时敬之不在此地,曲断云的厌恶藏都不屑于藏,施仲雨认识此人许多年,从未见他如此针对一个人。
  听了这话,曲断云不禁冷笑一声:“师姐可觉得那时敬之是个‘可敬之人’?”
  话题跳得突兀,问题来得古怪,施仲雨愣了愣。
  时敬之并非下作恶徒,她看得一清二楚。可要说深明大义、胸怀天下,那人也不太能沾边。时敬之不似回应他人祈求的善人,他有着某种近乎冷酷的精明,总喜欢把一切明码标价,眯着狐狸眼噼里啪啦打算盘。
  就说这次武林大会的反击,枯山派事先与她通过气。得知对方一系列心思深沉的布局,饶是施仲雨身为“同谋”,依旧忍不住胆寒了一瞬。
  可即便如此,时敬之仍是个可靠的合作者。但凡说好的,他从不会负了约定。
  这样能算做“可敬之人”么?
  “我不知道。”施仲雨答得很诚实。
  “那么我换个问题。”曲断云扭过头来看她,“你想不想要那样的‘神仙’?”
  ……大概是不想要的吧,施仲雨心想。但是一码归一码——
  “要神仙何用?”她哼了一声,“若是老天长眼,师父也不会走得那样痛苦了。要这世上真有神仙,我倒想要讨个公道。”
  “所以我与你无话可说。”曲断云罕见地露出几分颓唐神色,“明明欲求万千,俗不可耐。我竟不如他……”
  见这人态度跳脱离奇,施仲雨懒得再与这人掰扯,她默不作声地策马向前,直冲目的地去。
  等到了目的地,众人忍不住换倒抽冷气。无他,只是这地点实在像是冥冥之中定好的。
  视肉所在,正是枯山聚异谷。
  此时正值春季,漫山遍野一片新绿。眼见落日余晖将尽,车队停在聚异谷外,简单扎了个营。
  “聚异谷内妖物甚多,夜晚行走多有不便。”金岚安排道,“待明日日出,正气够足,我们再一同取视肉。”
  闫清见着旧识,本想趁机说上几句。谁料金岚见了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太衡一员,说不准被那歹人影响。你现在身为盟主,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我……”闫清反应了过来——自己前脚刚把人家掌门打下台去,现在确实没什么谈天气氛。
  金岚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是叹了口气:“其实你能当盟主,我还挺高兴……闫清,你似是与那苏肆走得挺近?”
  “嗯。”
  “小心些。”金岚犹豫了会儿,低声道。“我派有人见他独自出门,置办利刃法器。此人一身邪气,怕是心术不正。”
  闫清心有不快,但碍于金岚并无恶意,他并未发火:“阿四不是那种人,再说他身上没什么钱款,更不可能置办凶器。”
  金岚神色复杂地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闫清聊也没聊成,还听了一耳朵坏话,整个人如同雨淋透的兽崽。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枯山派的帐篷——
  “没想到视肉在这。”时敬之语气复杂,“这算什么,老天让你我故地重游?”
  尹辞则在低笑:“上回我在这见你,你人还没我一条腿长。小哑巴,这回要不要采花送我?”
  闫清一个脑袋两个大。这是在说什么?为什么自己一句话都听不懂?
  谁想时敬之接了这句不明所以的暧昧话,语气颇为意味深长:“为何不送?这回我要再见着那玩意儿,看我不把它给薅秃。不过作为交换嘛,你要喂我吃最好的嫩灼鱼肉。”
  尹辞笑得更畅快了,闫清从未听他在人前那样笑过。时敬之也一副撒娇似的轻松语气,活像自个儿性命没有危在旦夕,这世间没有任何烦恼似的。
  似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他顶了个武林盟主的新帽子,孤零零一人待着,兀自不知所措。要是阿四在这的话……
  唉。
  闫清到底没进帐篷,他祭出了心烦意乱时的解决之法——新任武林盟主一脸严肃,开始重新整理枯山派的行李杂物。他甚至把自己的包袱也刨了个底朝天,挨个清理归位。
  拿起一个小木盒时,闫清的动作突然停了。
  事情不对。
  包木盒的布巾,打的结与他习惯的不同,似是被人打开过。木盒的重量也轻了些许,仿佛空了大半。
  这可是枯山派存钱的盒子。作为负责管钱的人,闫清顿时出了一头冷汗。他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心中一片冰冷——
  果然,其中一卷银票不翼而飞。他用颤抖的手点了点,少的全是他个人的积蓄,不多不少,正好六十七两银子。
  这个包裹,一向是他与苏肆共用。苏肆从来不碰他的私人物件儿,但也清楚他在哪里放钱……那六十七两银子,难不成真的是苏肆带走了?
  闫清捧住半空的木盒,一张脸缓缓绷了起来。
  若真是苏肆带走的,他这次“出走”,绝不会是暂避风头那样简单。闫清把钱盒原样包好,心头的酸涩空虚瞬间散了。
  此刻他心里只剩满满的担忧。
  次日清晨,一切如常。顶上风轻云淡,脚下土壤清香,金黄晨曦打过枝叶,照亮林间的滚滚雾气,万物平和安宁。
  在太衡门人的带领下,众人全副武装,渐渐深入聚异谷腹地。几个时辰后,一行人停在一片乱石之前。不知是否运气太好,众人一路走来,连半只妖物都没有瞧见。
  说到这片乱石地,尹辞和时敬之都有些印象。
  此处只生着细瘦杂草,近乎光秃秃一片。动物们没得吃,妖邪更是不愿来,只剩些普通至极的虫蚁飞鸟。除了过分荒芜,这地方没透出半分异常。
  先前还在聚异谷时,尹辞嫌此处风景不好,没有停留太久。幼年时敬之更是讨厌灰蒙蒙一片的石头林,连捉迷藏都不愿往这边跑。
  谁想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此处,站在这里。
  “视肉藏于地下,我派门人已然将其挖开,还请各位继续前进。”
  曲断云声音平稳有礼,脸色却不怎么好。他眼下青黑,像是一宿没睡。
  “客人来了,解阵!”
  曲掌门一声令下,太衡弟子们解开了障眼术法。乱石中的景象,就这样撞入众人眼底——
  乱石中心的区域,露着一个半圆形深坑。
  坑中泥土细腻湿润,晨曦照射之下,泥面泛着一片鲜血似的赤红。坑底中心,一间琉璃造的正方小室赫然入目。琉璃被太衡清理得一干二净,不见碎泥渣土。其上刻了不少术法咒文,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如同一间琉璃造的精致墓室。
  琉璃小室之中,则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青翠欲滴的藤蔓填满了小半空间,它们生得犹如碧玉,活力十足,见了便让人心情舒畅。
  藤蔓在小室中纠集成台,台上正正搁着个桃形碧果。
  那果实新鲜娇嫩,颜色喜人。它的果柄还连着藤蔓,薄皮兜着一汪半透明的汁水儿。阳光一照,更显得那碧果精美非常,不似人间之物。
  虽说隔着厚厚的琉璃壁,果子香味不知怎的透了出来。其滋味难以形容,只是一点气味,便让人脑子融成浆糊,简直能把世上一切珍馐美馔都比下去。若说上一刻,尚有人因为此物外形质疑。闻到味道的一瞬间,再没人去顾虑“名字与模样不符”这种小事——如此神仙似的东西,必是视肉无误!
  尹辞忧心地瞧向时敬之。
  莫说时敬之求生之心百倍于凡人,这玩意光当个零嘴儿,欲子都未必克制得了食欲。不说别的,视肉的气息一荡出,连那些习武多年、意志如铁的高手们都恍惚起来。
  时敬之果真面色潮红,双眼隐约见了血色。不过他仅仅是做了几个深呼吸,神智似是还清明。
  “放心。”趁众人都在瞧视肉,时敬之示意尹辞俯下身,顺势咬了口心上人的耳垂。“我憋过更狠的,习惯了。”
  见时敬之没有自伤之意,尹辞这才一颗心落回肚子。他不躲不避,顺手拂过对方的发梢,刻意用了初见面时的口气:“看来你小子《无尘言》学得不错,得挑个时间得好生嘉奖。”
  两人面上轻松调情,袖子下的手却捏得死紧。最终尹辞勾勾时敬之的掌心,后者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去吧。】尹辞无声道,【我护着你。】
  曲断云看不见两人袖子下的动作,他只是目光复杂地瞧了会儿视肉:“这琉璃室牢固至极,我派未能将其打开。时掌门既然有钥匙,不妨来取。”
  时敬之拍拍脸,眼中血色褪去几分。他“身患重疾”,行动不便,由尹辞一路推着木椅,走向琉璃小室。凑近一看,除了那些繁复咒文,琉璃上也刻了鲜活的浮雕。那些浮雕俱是人脸,各个紧闭双眼,面露微笑。
  还真是阎不渡会弄出来的风格。
  在那团人脸正中,一张脸睁开了一目。可惜那只眼眶空空荡荡,只有一处凹陷,正待人将眼球补全。
  那香味正是从眼眶中飘出,浓郁非常。离得近了,香气更勾得人心神不定、涎水横流。时敬之屏住呼吸,捏住玉眼的手都有些颤抖。
  众目睽睽之下,他缓了好半天,这才将玉眼成功按入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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