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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浑水(近代现代)——落回

时间:2021-06-05 20:05:48  作者:落回
  “小礼?”柳坊的筷子往我碗边敲了一下,我猛地回神。
  她表情有些僵硬,“妈妈叫了你好几声了。”
  我抿唇,调整出来一个若无其事的表情,“刚刚有点走神……”
  “你还在想他?”
  墙上挂着的钟,秒针哒哒地转。
  我呼了口气,“对,我在想他,我一整天都在想他。我像个犯人一样被你盯了一整天,想他都是错?”
  柳坊猛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其中一根弹起来,擦着我的耳朵飞出去。我以为她会很生气,却好像在一瞬间捕捉到了类似于难过甚至恐惧的情绪,她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从饭桌上离开,“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一桌子菜,母爱的结晶,但没人吃。
  十一点我发了条朋友圈,简简单单的“晚安”两个字。刚发出去就收到一连串的点赞和评论,我微信好友多,不认识的比认识的还多,百分之八十想认识我想讨好我,每次发朋友圈点赞评论都特快,无非是些无意义的互动。比如“礼哥晚安~”“礼哥还不睡呀,有心事吗”之类的,我只挑着相熟的人回复几条。
  我又诡异地想会不会柳坊这也被周泊新装了摄像头,瞬间又否定这个想法,太他妈离谱了。
  但我还是神经病一样一个翻身下了床,贴着门边小声叫了一句“哥”,叫完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太神经病了,真的。
  ……太想他了,也是真的。
  这床真他妈大啊,我滚了两圈,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口气,我草,你敢哭,今天哭几次了,再哭老子杀了你。
  深呼吸好几轮,终于把眼泪给憋回去,摸过来手机又打开微信,睡前惯例,看看我和周泊新的聊天框,再刷刷周泊新空空如也的朋友圈。
  聊天框还是停留在我发的飞吻表情包,点进去头像朋友圈那里依旧是一片空白。随手又往明明一片空白的朋友圈里点了进去,这已经是我的习惯,虽然是空的但还是要点进去。
  但往常空白的屏幕上今天却突然多了两个字。
  晚安。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一会儿,猛地一拳砸在床上,“咚”一声。脸又埋回枕头里,肩膀开始抖,幅度越来越大,要不是柳坊也在家我简直想他妈的嚎啕大哭。周泊新这个王八蛋,王八蛋,渣男,我操你妈,操,操,操。他凭什么又来撩拨我,我操,凭什么跟我说晚安。
  ……操。
  我刚哭了两分钟,又飞快起身找刚刚被我甩出去的手机。我和周泊新没有任何一个共同好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别人知道我们互道了晚安。
  截图。他肯定一会儿就删了,胆小鬼,王八蛋。这是证据,是他想我的证据,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证据。
  是他爱我的证据。
  作者有话说:
  因为这两章断开很影响阅读体验所以一起放出来啦~就是把明天的更新挪到今天了,明天不更哦!大纲文小甜饼开了!缘更,更新不会受影响放心!去隔壁点个收藏吧算我求你们的!
 
 
第41章 圈
  平安夜正好是周五,学校组织了一个化妆舞会。
  我提前跟柳坊报备过,她不太愿意让我参加,但犹豫了两天最后还是同意了,我估计柳坊也怕我天天在她身边早晚会得神经病。这一个周的时间我们俩吵了三次架,她还有一次在半夜两点突然尖叫,我进不去她的门,只能在门口听她喊些“别过来”之类的疯话。
  柳坊果然会发疯。
  我有很强烈的预感,距离我窥探到柳坊的秘密已经越来越近了。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我和我哥同居那几天,我明确说出我爱周泊新,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很大的刺激,她不惜把自己的不堪暴露在我面前也要阻止我和周泊新继续见面。
  她快藏不住她的秘密了。
  舞会规模不是很大,虽然是整个学校从高一部到高三部的活动,但一个场地足够了。毕竟还是高中生,一心学习从不花心思打扮自己的大有人在,乖孩子对这种活动也很少有兴趣。
  我挑了个黑色的面具,只遮盖住眼睛的部分,不想穿得太夸张,一身规规矩矩的西装。我平时很少穿这么正式,大成和三子穿正装的机会比我多多了,他俩毕竟是家里正经的少爷,见人的机会比我多。
  身前的女生穿着精致的小礼服,肩膀上围了一圈米色的长毛披肩,优雅中捎着些俏皮。她大大方方跟我碰杯,我倒是也想表现得大方点,却寻不到以往那种心境,无论如何都能装成一个得体的小少爷模样。不知道脸上的笑容还能不能看,我道了句“抱歉”,她便拎着裙子向下一个目标进发了。
  三子站在我旁边端了一杯红酒,不太走心地在手里晃杯子,他正看远处自告奋勇去帮我和三子摘礼物的大成。学校准备了一颗圣诞树,上面挂了各种盲盒礼物。看了半天叹口气,“你站这就像收过路费的山匪,收礼物收到手软,还缺学校一份礼物?”
  说完又转头看我,“你这黑眼圈,什么时候能从柳坊那搬出来?你别对柳坊太有负罪感了,实话实说,她有没有病本身也不是你造成的,你愿意照顾她是一回事儿,但也别把自己搞得压力太大了。”
  我手肘撑着身后的吧台靠着,一时没说话。
  我真是挺久没往这么热闹的地方来了,这段时间生活里只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尖叫和压抑,还有控制不住的思念。周泊新可能是给我下了蛊了,我就连想着他撸一发都搞不完,总觉得感觉不对。气息不对,氛围不对,触感不对,真他妈日了狗了。
  圣诞树上亮晶晶,树的尖上挂了一个硕大的星星。空气中洋溢着兴奋,这股兴奋红绿交错的带子一样裹着我,让我觉得有点闷。
  “知道。等着吧,再等会儿。”我说。
  私立学校花样就是多,好像也不担心学生早恋,最后一个环节是自由选择舞伴跳舞,三子被一个长相贼萌的学妹牵走,留了我和大成站在一起喝酒。
  我没兴致,大成也突然开始洁身自好不乱搞,因为他最近正追网红。以前听他提过,就是周轻罗忌日那次学校的讲座,他没去打篮球而错过的拉拉队队长,我哥公司的网红。他追人进度挺拉胯的,都已经稳稳挂在人直播间打赏第一名一个星期了面都还没见到。
  “微信倒是加了,就是她不怎么理我,现在的网红对金主爸爸都这么冷淡?”大成摸了根烟咬在嘴里,还在舞会场地内禁止吸烟,只能咬着过过干瘾,然后看我,“礼哥,我能不能跟她说我是你兄弟,她大老板弟弟的兄弟。”
  我想笑,“说呗,又没骗她。”
  “啧,我不是怕……你又没追到人,我再借着你俩的关系追人,这不是有点不厚道吗。”大成有些过意不去。
  “你借的是兄弟关系,又不是情人关系。”我随口回,想了想又去看了一眼他手机,“她朋友圈,没屏蔽你吧?”
  “草!我可是她榜一,榜一!她那榜一花了我不少钱,真他妈难砸下来。不过我看过了,她朋友圈大多是生活琐事,什么楼下遇见一只流浪猫什么的,基本不怎么提公司的事,你哥那更没影儿了,我估计她都没见过你哥。”
  “哦。”我有点失望,收回视线。
  “我要是能和人聊上一定记得帮你打听你哥的动向,我觉得你快得抑郁症了,能不能笑笑?”大成胳膊肘戳了我一下。
  我转头看他,笑,“我少笑了?”
  他一脸无语,“笑太难看了我的哥。”
  大成说得有道理,我真快得抑郁症了。
  舞会结束之后司机在学校门口等我,他一直等着,等了很久,我连去个酒吧放松一下都不行。只能被绑架进方方正正的轿车,被四扇车门牢牢圈禁,无形的压抑逼着我解开衬衫上面两个扣子,外套随手扔在身边。我深呼吸了很多次,一开始还数着,想深呼吸三次,但是后来控制不住地一直狠狠吸气又吐干净。
  夜色被路灯染成橙黄色,从车窗往外看路灯连成一条橙色的线,有一种画地为牢的感觉。小时候看西游记,孙悟空总喜欢给唐僧画一个圈,告诉他里面是绝对安全的,只要不出去就能活命。以前我看唐僧各种作死总是很生气,骂他多事,骂他不听话,骂他被妖怪吃了也活该。
  现在我自己在这个圈里,柳坊和周泊新告诉我只要不出去我就很安全。
  为了他们所谓的“安全”,我得牺牲掉我的爱人和我的自由,我得每天被压得喘不过气像个活死人,甚至都不知道那份危险究竟是什么。我知道了“圈”是什么东西,它在被保护的人眼里永远不是一道保障,而是直挺挺的高墙,密不透风,看了不会心生任何感激,只想跨越。
  到家已经挺晚了,十点多的时间。客厅虽然开着灯,但是柳坊应该已经睡下了。她晚上睡眠不太好,所以一般都睡得很早,早上醒得也早,早的时候我六点起她都已经醒了挺长时间了。
  我尽量把动作放轻,还好一直没惊动柳坊。
  洗澡的时间有点长,站在浴室憋了半天,很想有点世俗的欲望,毕竟这段时间心理压抑,再不搞一发我真怕我出什么毛病。但是浴室这个地方又太容易让我想起上一次,在周泊新的浴室里,硬是硬了,就是感觉不对,哪儿都不对。草,我心里暗骂一声,最终还是放弃了,任由底下翘着。
  出浴室门时心里暴躁,没能控制住手上的力道,“砰”一声把门甩上。
  一边用毛巾搓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经过柳坊门口的时候才想到刚刚会不会吵醒柳坊,特意顿下脚步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还好,应该是睡沉了,没吵醒她。我刚松了口气想走,猛然听见一声沉闷的撞击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又不敢贸然出声。
  房间没有特意做过隔音,能很清晰地听到里头逐渐响起来愈发粗重的呼吸声,甚至渐渐开始颤抖,到最后模糊地揉进去两声哀哀的哭声。我抬手敲门,声音抬高,“妈?”
  “砰”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
  我被面前的木门的震颤和巨响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不对,柳坊发病了,我顾不得许多,伸手去拧门把手,果然锁上了。柳坊知道自己有时候会发病,晚上回了房间之后第一时间就是上锁。我拍了两下门,“妈!妈!柳坊!”
  “别过来!你别过来,你还想怎么样?”
  她上一次犯病没有这次清醒,只说了几句模糊的胡话,更像是被梦魇住。而这次更像幻觉,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其他人,我只能再次对着房间里面喊,“妈,开门!我是陈礼!”
  但里头的哭声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女人尖利的叫声敲着耳膜,空气好像都被拧成细细的线,勒着我的脖子。我不再拍门,静静听里头的动静。
  “别靠过来,求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我用嘴帮你,我用什么都行,只要别……求求你了我求求你真的不行!”
  “畜生!畜生!!!我肯定会杀了你!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的,你……你不得好死!!!”
  这时候的夜合该是寂静无声的,又是冬天,比盛夏少了许多虫鸣,仿若再嘈杂的心事也能被一层落雪严严实实地盖住。我耳边不消停,眼前便时时闪过柳坊的眼睛,那双放在别的漂亮女人身上应该时刻含情的眼睛。
  柳坊的眼睛很漂亮,她人大多时候是优雅而温柔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往下弯,但是无神。我以前总觉得柳坊的眼睛会下雨,觉得那里头盛着很多叫她只能当一个任人欺负的哑巴的秘密。我只当她是非观念和常人不同,从不觉得自己当了小三又什么错处,天生是个反派的料。
  反派再怎么可怜也只会让人心生厌恶,心里想着别洗白了,管她有什么伤心事都不再分她些许同情。
  但我为什么从来也没想过?
  我从来都没想过柳坊可能是被强奸的。她总是说自己是女人,是母亲,用绝望又哀恸的眼神看我,这些话都是有意义的,都是她在求救。我怎么从来没听明白过?
  我突然生出相当强烈的愤怒,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可能是因为柳坊,她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打胎?又为什么要去当小三?也可能是因为我,我活了十八年,柳坊保护了我十八年,我从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强奸犯的儿子,而我竟然还觉得柳坊是个疯子,是个坏透的了女人。
  柳坊的哭喊就在这扇门里,只要我进去,她的幻觉可能把我当成那个强奸犯。只要让我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
  我知道我的大脑现在极度兴奋,我已经快控制不住它,它操纵着我起身,狠狠一脚踹开了柳坊的门。木门猛地往里面开,巨大一声砸到了墙。我看见柳坊缩在床头,头发被泪水糊了一脸,她看着我浑身都在颤抖,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
  我脑子里升起巨大的快感,这股快感甚至让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现在不太对劲。一个被死死捂了很久的秘密就要被我亲手揭开了,代价是撕开时连着柳坊的血和肉,但我实在太想窥探,并且潜意识里我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很不堪的秘密,不堪到需要柳坊和周泊新联手瞒我。
  不堪到周泊新不愿意爱我。
  只要我揭开,只要我揭开,我就能站到周泊新面前去,再无顾忌。
  但我又突然有些怕,柳坊的状态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明明白白表示着这个秘密有多重。我死死盯住她,腿开始有点抖,也有点软。呼吸开始错乱,我有点后悔,我……
  柳坊突然暴起,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想跑也晚了。她扑上来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很用力,她是真心想掐死她眼前的人。我瞪大了眼睛,窒息感让我眼前不时闪过零星的黑点,拼命去掰她的手。
  “我告诉你!这个孩子生出来我也会把他掐死!”
  “你以为我会生它出来吗?它是个怪物!”
  “它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也是!你会死的,你们都会死的!”
  柳坊把恨在牙齿间咬碎,她死死盯着我,看着我窒息挣扎她呼吸越发急促,眼泪疯狂地往我脸上砸,她的眼神空洞却疯狂,狠狠掐着我,和着血泪一样叫出来“我”的名字,凄厉又撕裂的语调。
  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缓慢,清晰。柳坊还在说什么,嘴唇用很快的速度张合,但我好像都听不见了,也突然不觉得她掐住我脖子多用力,竟然根本不觉得疼。
  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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