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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性下等(近代现代)——回南雀

时间:2021-06-08 08:24:12  作者:回南雀
  这么多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的手指怎么了?”先前初遇,事发突然,我也没闲心注意,这会儿手电打到冉青庄手上,才发觉对方左手的小拇指不自然地扭曲着,就像……骨折后没能好好养伤,最后长歪了。
  他系完一只鞋,又抬脚系另一只,全当我不存在。
  视线定在他脖子上那串黑色纹身上,手指蜷缩着,攥紧身下的床单。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的人?”
  明明,你应该成为更好的人。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告发了你和林笙,害你退学,你才会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我吗?
  都是因为我。
  “你记不记得你问过我,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说只要能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就够了,你还笑我没有理想。”我梦呓一般,只觉得那些话有自己的主张,不经过大脑便吐口而出。
  冉青庄突兀地停止动作,表情由冷漠专为一种戒备:“够了,别说了。”
  “你说你以后绝不会走你爸爸的老路……”
  “闭嘴。”
  “你不要做制造罪恶的人,你要做惩治罪恶的人,要成为警……”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冉青庄便似一头矫捷的豹,扑过来一把掐住我的咽喉,匕首钉进脑袋旁的枕头里。
  手机落到地上,打出一束直冲天花板的光。
  我出不了声,从气道里泄出怪异的音节,指尖不住抠挖着他的胳膊,试图让他卸力。
  “我说了,今晚之后一笔勾销,但你如果你又惹我不痛快,我随时随地可以让你死得无声无息。”他俯低身体,威胁意味浓重地道,“这里每年都有不少人坠崖溺水,多你一个不多。”
  少我一个也不少。
  脖子上的手并非完全阻断我的呼吸,除了稍稍有些压迫感,只是在他吐出某些关键词的时候,会有意地加重力道。好像他告诉我——他可以扭断我的脖子,就跟扭开一瓶可乐那么轻松。
  我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再惹他不快。
  “还有四十五分钟,你每多说一个字,我就在你身上开一个洞。”冉青庄先是抽回插进枕头里的匕首,第二步才是慢慢松开我的脖子。
  冰冷的刀刃划过我的胸膛,短暂地停在心脏的位置。说不清是怕的还是冷的,我打了个大大的寒颤。冉青庄嗤笑一声,满意地收回了匕首。
  穿上上衣,他双手抱臂站到角落,之后的四十五分钟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宛如一尊没有呼吸的死物,一座不会说话的雕像,第一次走进这间房的人,甚至都不会第一眼注意到他的存在。
  冉青庄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睁开眼已是天光大亮,房间内并不见他的踪影。
  房门不断被人拍打着,我忍着头疼过去开门。方洛苏站在门口,说外头浪小了,我们下午就能回去。
  “知道了。”我正要关门,就见方洛苏一脸欲言又止,“怎么了?”
  她盯着我的脖子,面色古怪:“昨晚,那些人没拿你怎么样吧?我以为他们都是一样的,查完房就好了。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我摸摸脖子,知道她是看到冉青庄留下的痕迹了,并不想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句:“不是打的。”便关上了门。
  勉强整理好了衣着,捡起地上手机一看,果然裂得更厉害了。
  黑屏反光下,能模糊看到脖子上有个红印子,应该是咬痕演变来的。
  本来以为风浪停了,我们一行人也能走了。谁想金家大公子突然说要留我们吃一顿午餐,以表昨夜惊扰大伙儿的歉意。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拒绝,便就这么留了下来。
  午餐在古堡内的其中一间餐厅内举行,在座的除了金大公子,还有他的弟弟。而昨夜那个光头也在,就立在一旁,跟壁花似的,不说话,光看着我们用餐。
  左右不见冉青庄,多少有些失落。
  “你在找人吗?”
  勺子一抖,落下几滴汤汁在桌布上。
  我抬头看向对方,有些紧张道:“没……”
  金辰屿握着一把牛排刀,殷红的唇绽开一朵漂亮的笑花,道:“听说,你和老幺很熟。”
  我一愣,没有即刻回答。
  对方似乎是误会了,解释道:“就是冉青庄。他是合联集团干部中年级最小的,我父亲叫他老幺,其他人便也这么叫了。”
  怪不得都叫他“幺哥”,原来是这个意思。
  “嗯……我和他,认识好多年了,挺熟的。”我斟酌着开口,“对了,怎么……没见他?”
  昨晚光头好像说过,冉青庄入夜还到处走,坏了规矩,让他自己去找大公子交代。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交代”不是什么好事。
  金辰屿用雪白的餐巾拭去唇边血渍,语气好似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随意。
  “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受罚的。”
 
 
第5章 季柠,别再来了
  手一颤,勺子落到地上。金大公子的表情没有问题,语气也没有问题,可两相结合起来,却叫人顿觉毛骨悚然。
  “抱歉……”
  我慌忙弯腰去捡,桌子下,与一双好奇的大眼对个正着。
  金家的小公子金元宝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钻到了餐桌下头,这会儿到了我脚边,还替我捡起了银勺。
  “谢谢。”我愣怔着冲他道谢,接过勺子。
  “我昨晚见过你,就在那个台子上。”金元宝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圆头圆脑,不说话时瞧着倒也机灵,一说话就有股憨劲,总觉得不太聪明。
  “嗯……我是大提琴手。”我说。
  “大提琴?”他看了眼靠墙摆放的一排乐器,忽然眯缝着眼笑起来,“我喜欢大提琴。”
  他的笑纯真稚嫩,不含一点功利,要说之前看他模样还有些像他父亲兄长的地方,那这一笑,就半分相像的地方也没有了。
  “元宝,你怎么吃个饭都不好好吃?快回来。”这时,金辰屿也发现自己弟弟不见了,语气里多了点无奈。
  金元宝撇撇嘴,根本不听他的,矮着身从我这头餐桌蹿出去,很快就跑没了影。
  金辰屿蹙了蹙眉,一个眼神给到身旁女佣,不用言语,对方便明了他的意思,快步追着小少爷而去。
  等见不着女佣身影了,金辰屿才收回目光,对着桌上众人歉意道:“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方洛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小孩子嘛,坐不住也是正常的。”
  其余人纷纷附和,全是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我举起水杯象征性地轻抿一口,心神早就不知飞到了哪里。
  这狮王岛好比龙潭虎穴,金辰屿又如鬼似蜮,餐厅虽敞亮,佳肴亦美味,我却如坐针毡,味同嚼蜡。
  不知道冉青庄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他呢?
  他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多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坐视不理。
  “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叫人送你们去码头。”金辰屿手指微抬,一直作壁花状的光头便自动上前,听候差遣。
  也不知金大公子与对方说了什么,光头点了点头,很快就出去了。我这才发现那光头的后脑勺上还纹了条弯弯曲曲的花斑蛇,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众人起身,拿上各自乐器,纷纷上前感谢金大公子的热情款待。
  “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轮到我,金辰屿伸出手,一派友好模样。
  伸手不打笑脸人,纵使心中万般恶寒,我还是握住了那只手。很冷,触感不是很好,也就两秒我又给松开了。
  这时,餐厅大门自外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来,停在了金辰屿身边。
  “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走。”冉青庄的视线淡淡划过我的面庞,未做任何停留。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眉间下意识地隆起,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裸露在衣服外的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但衣服下的部位,就不知道遭了怎样的酷刑了。
  金辰屿没有开玩笑,冉青庄真的受罚了。
  像是被一只巨掌捏住了心脏,让我有瞬间无法呼吸。
  金辰屿看看我,又去看冉青庄,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哎呀,原来你们真是老相好啊。”
  说着他往冉青庄背上拍了两下,也不如何地重,就见冉青庄站立不稳似的向前栽了栽,脸色更难看了。
  “你没事吧?”我连忙去扶冉青庄,被他避让着挥开了手。
  “怎么?吵架了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性子一般人可受不了。”金辰屿不知为何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揽着冉青庄的肩,也不管其他人便往门外走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也只好跟在后头。
  方洛苏与我落在最后。我背着大提琴,透过人群看着最前头的冉青庄,方洛苏就看着我。
  “那人你认识吗?季柠。”她问。
  “认识,是我……高中时的朋友。”我收回视线,盯着地面道。
  “那是近几年金大公子身边的红人,合联集团的新贵。”方洛苏压低声音道,“你……工作是一回事,来往是另一回事,你最好别和他走得太近。他们这种人,和我们不一样。”
  这是身为朋友的忠告,是好意,我该领她的情。但我又无来由地觉得她讲话刺耳,不太好听。
  冉青庄也不比我多一条胳膊,更不比我少一条腿,怎么就和我不一样呢?
  “我有自己的打算。”匆匆丢下一句,我加快步伐越过众人,到了冉青庄与金辰屿身后。
  “这几日你好好养一养,公司的事先不用急。”金辰屿亲昵地说道。
  冉青庄点点头,并不言语。
  “我也是做给底下的人看,你可不能记恨我。”金辰屿说着,侧首往后睨了我一眼。
  两相对视,心头重重落下一拍,对方上挑的眼尾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琢磨着怎么使坏的狐狸,叫我下意识地生出防备心。脚下一迟疑,便被后头的人一个不查撞上来。
  “抱歉抱歉。”对方连连道歉。
  我摇摇头,让对方先行。
  大门外停着好几辆七座商务车,我随着冉青庄上了打头那辆,坐定了往车窗外看去,就见金辰屿仍站在原地,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冲我们挥手道别。
  多疑的小狐狸……
  到这会儿我也有些想明白了,他根本不是有心留我们吃饭,他就是想试我,试我和冉青庄是不是真的相熟。如果冉青庄昨夜进的不是我的房间,刚才怕是要露馅儿。
  只是入夜行走都要这样重罚,如果被人知道他就是那只“耗子”……打了个激灵,我不敢再想下去。
  冉青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双手交叠,闭目养神,一路都没有说话。等到了码头,他率先下车,一个个去接其他人的乐器,方便他们下车。
  我的乐器有些大,一早放在了后备箱里,我见冉青庄开了后车盖,正要帮我把大提琴拿出来,忙上前抢先一步将琴盒背到肩上。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伤,怕加重他的伤势,便不想麻烦他。
  冉青庄瞥了眼自己抓空的手,哂笑道:“怎么?怕我弄坏你的琴?”
  我一时茫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误会。
  “我不是……”
  他没想听我解释的意思,打断我,看着别处道:“季柠,别再来了。”说完这话,便掠过我去往别处。
  我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说这话,并非出于嫌弃。
  众人排着队,一个接一个上到游艇。
  我走在最后,回头望向岸边,就见冉青庄燃着一支烟,双目黑沉沉地注视着这边。
  不等我上船,他呼出一口白雾,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回到崇海,分明也就离开了一个晚上,我却有种重回人世之感。
  与乐团众人一一道别,我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一听,是小妹打来了。
  我妈管我们管得严,小妹未满十八,连手机都不允许拥有。因此有事找我,多是借别人的手机。
  她打来电话,是想就大学的选择询问我的意见。她想来崇海读书,妈妈却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离家那样远。
  “远一点怕什么,你不是也在崇海吗?哥,你帮我劝劝妈妈,让她同意我考崇海舞蹈学院吧,好不好?”
  小妹自幼学舞,一直以来的梦想便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芭蕾舞演员。崇海舞蹈学院在国内舞蹈学院里数一数二,她想考到这里也不让人意外。
  经不住她软磨硬泡,我让她将电话给到妈妈,承诺试着说一说。
  一阵窸窣过后,换我妈接电话,一开口便是:“你觉得崇海好?”
  “菱歌想考,就让她试一试吧。”
  “你们既然都在崇海,那我也跟去得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们都长大了,您不用一直跟着的……”
  “我不放心。”
  本来还想说更多,但转念一想,我妈做下的决定从来就没更改过,我说再多,不过是浪费口舌,也就不再劝了。
  这个话题终结,无需再议,白女士开始关心起我的近况。
  “你最近如何?”
  我的病已成定局,也不想让亲人多受煎熬,便打算能瞒一时是一时,到万不得已时再说也不迟。
  “挺好。”少有的,我对她说了谎。
  又聊了几句,我妈打算挂电话了,我却不知怎地,嘴比脑子快地叫住了她。
  她静静等在那头,没有出声询问,也没有挂断,似乎是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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