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年嗤之以鼻:“什么身份,我怕他们不成?”
“还有你……别自说自话了,想跟我上床就说实话,没必要装的这么深情,我不在乎。”
容画看着叶流年的表情不似作假,那就真的是失去了记忆,容画咬唇,眼神中流露出疼惜,他不知道叶流年经历了什么,如今这个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定然不易。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叶流年皱眉,容画是在同情他吗?
他不需要同情,相比之下,脚下的沙场才更触目惊心。
叶流年挥了挥衣袖,瞬间天地变色,乌云骤起,周围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容画惊了一下:“你干什么!”
叶流年的做法毫不夸张的说在与天道作对,是会受到惩罚的。
这般强大的鬼气,不是一个区区鬼差能做到的,迄今为止,最厉害的鬼王也不曾做到,容画伸出手,握住叶流年的手腕:“停下,快停下。”
“为何停下?”叶流年摇头,容画的灵力缓缓输进叶流年的体内,却没有任何用处。
他收回手,底下的人东倒西歪,俱都倒在地上,大喘着气,仿佛经历了一场天劫,叶流年笑笑:“你不是舍不得苍生吗?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可高兴?”
“你是……为了我?”容画眼神中闪过诧异,叶流年完全没必要做这些,与他没有任何益处。
叶流年点头:“他能为你做这些吗?”
容画一时无言,怎么才能让叶流年相信,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呢?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副画,缓缓打开,指着上面的人:“你自己看。”
叶流年低下头,画上的人几乎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半倚在一棵桃花树下,手里拿着的酒壶都跟他的有些相似,只是眉目间透着几分阴沉,桃花飘落在画中人的眉间,端的是艳丽无双。
“这真是我?”叶流年不至于认不出自己,可他却没有半分印象。
容画坚定点头:“就是你。”
不过现如今的叶流年行事更加叛逆,不管不顾,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发现,再次被追杀。
“那我因何而死?”叶流年问道,他自己也很好奇,因为他根本没有那段记忆。
容画低下头,默默地收起画,小心翼翼的放进乾坤袋。
叶流年见他不愿说,皱眉道:“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是我杀的。”容画艰难开口。
叶流年眯起眼:“什么?”
“你杀的?”
他变成现在这样已有十来年,容画当年才多大,能杀得了他?
不是他夸大,他生前肯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否则死后不会有那么多厉鬼想吞噬他,反被他一一吞噬。
那段日子叶流年过得浑浑噩噩,清醒的时间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吸收厉鬼的鬼气,后来它们再也不敢挑事,投胎的投胎,臣服的臣服。
容画低着头,脸上皆是愧疚和忏悔:“是我。”
“那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不怪你。”叶流年看向天边,乌云散去,如果容画真的想杀他,两人是仇家,肯定刚见面的时候就对他举剑了,前尘往事他不清楚,但他相信容画不是那样的人。
容画眼神灼灼的看着叶流年:“你……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不怪我?”
“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吧。”叶流年道:“不过我觉得,有些事不必耿耿于怀,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容画摇头:“我宁愿死的是我。”
“那不就得了!”叶流年笑笑,完全不以为意,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别人要是这么说,他肯定会生气,可偏偏那人是容画。
容画沉默着,叶流年道:“你跟我讲讲以前的事吧。”
“我……”容画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叶流年歪头:“算了,你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容画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有些事对于叶流年来说,过去了最好,其他的他会解决。
他不会放过那些人的,一个也不会,时机未到,暂时先隐忍。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而周遭也没有任何动静,安静的有些可怕,叶流年突然凑到容画耳边,冲着他呼了口气:“我们之前,做过吗?”
容画的耳朵顿时红了,红的好似滴血,叶流年见他这模样,想来是没有做过的,也是,那个时候容画年纪还小,说不准只是情窦初开,他再混蛋,也不至于把那么小的容画骗到床上去。
“那,你想做吗?”叶流年又问。
容画的脸更红了,看着叶流年的眼睛一眨不眨,然后点了点头。
“走。”叶流年拉住容画的手,容画好似被拽到云端,低声问:“去哪里?”
“去找个地方吃饭,我饿了。”叶流年说的理直气壮,随后看到容画艳红的脸,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奈何容画本身比他长得高,倒像是叶流年把头埋进了容画的怀里。
容画伸出手,抱住叶流年的腰,心跳的飞快,他还以为……
“失望了?”看到容画的眼神,叶流年情不自禁想笑。
容画刚要摇头,叶流年道:“吃饱肚子才有力气,你现在这样,确定能行?”
“当然行。”容画咬着唇开口。
叶流年就差捧腹大笑了,容画怎么可以这么好玩?
附近镇子不少,叶流年找了个相对繁华的地方,又要了两坛好酒,容画看着酒,深思了一下,到底没有动。
“你现在还算是苍梧山的弟子吗?”叶流年问道。
容画微笑:“当然。”
他经常独自一人出来历练,跟那些没下过山的弟子不同。
“那你跟我在一起,不怕被骂?”叶流年继续问。
容画摇头:“不怕。”
苍梧山的那些人马上就要自顾不暇了,没时间管他,尽管他不想把师弟们卷进去,可他不能放过那个人。
绝对不能。
两人吃完饭后,被小二领上楼,里面就是客房,容画看了一眼,床很大,脸不自觉红了起来。
叶流年最喜欢逗容画玩,看着容画脸红,仿佛有无穷的乐趣。
“二位客官,需要水吗?”小二问道。
叶流年摇头:“不用。”
等小二出去后,容画关上门,叶流年顺手施了一个清洁术,然后就见容画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不过来?”
容画诺诺道:“那个……有些东西忘了准备。”
“你想要准备什么?”叶流年挑眉,一股脑把他从前收集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里面有各种香膏,甚至还有迷情香和一些小玩具。
容画:“……”
“你怎么会有这些?”
叶流年托腮:“以备不时之需,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
☆、第八章
叶流年把容画拉到床上:“你挑吧。”
“这……还是你挑吧。”容画道。
叶流年不置可否,随手挑了一个香膏,至于那些小玩具,第一次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再用。
他本以为容画在床上也会扭扭捏捏的,结果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脸红还是会脸红,但动作却很强势,叶流年深吸着气趴在容画身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容画默默地加快动作,叶流年双手撑在容画身上,容画盯着叶流年的脸,一眼都不肯错开。
叶流年想他可能错了,本以为招惹的是小白花,那么容易害羞,没想到却表现的这么出色,他腰都快断了。
修道之人的体力比普通人好很多,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叶流年不知道他们腻歪了多久,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肚子都快饿扁了。
而容画精神奕奕的坐在床边,仿佛吃了补药,叶流年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容画才是那只鬼,他的精气都被吸干了。
叶流年看向容画,眼光流转间仿佛有万千风情,容画面色温柔,把几样小菜端上桌:“猜着你快醒了,刚让小二送上来的,你应该会喜欢。”
几样小菜都是照着叶流年的口味点的,叶流年起身,身上的薄被滑落,露出的皮肤上全是吻痕,叶流年本就长得白,上面吻痕遍布,看起来有些可怖。
容画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他明明知道是第一次,却还是没忍住,都是他不好。
叶流年挥手,一袭红衣瞬间覆在身上,容画错开眼,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怎么突然道歉?你愧疚什么?”叶流年起身,身上有些酸疼,尤其是腰部以下,他的身子很干净,想来是被清理过,容画已经把他照顾的很好了。
容画低下头:“我动作应该轻些的。”
叶流年噗嗤一笑:“没事,就是看起来恐怖。”
虽然疼,但可以用鬼气吸收,他只是想多看看容画心疼的模样罢了。
再者说,容画那般激动,也少不了他的挑/逗,是他自己非要作死。
屋里有些闷,容画打开窗,外面天气正好,微风拂过,意外的让人心情舒畅。
“这里不错,咱们多待些时日吧。”叶流年道。
容画点头:“好。”
不管去哪都无所谓,只要有叶流年在。
两人在小镇上厮混了半个多月,其实叶流年下床的时间不多,出门的时间更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容画本来怕叶流年受不住,结果叶流年看他动作缓慢,开口就问他行不行。
然后叶流年就下不了床了。
最后叶流年实在撑不住,才赶紧喊停,容画食髓知味,哪是那么容易停下的,弄到最后,两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好不容易才活下来。
“哥哥。”容画凑到叶流年耳边,小声叫了一声,叶流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容画道:“你以前总让我这么叫你。”
“可是……都是我不好。”
“怎么?”叶流年挑眉:“让你叫哥哥还委屈你了不成?”
“不是。”容画低下头:“不是委屈。”
那个时候容画在装哑巴,自然不能开口说话,而叶流年一向叫他小哑巴,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容画自小没有父母,被师父捡上山收为弟子,那个时候苍梧山的弟子不多,而苍梧山也不如现在出名,只能算三流门派。
师父为了立功,让容画装成哑巴,身受重伤掉在叶流年所在的山谷。
那个时候容画以为叶流年是大奸大恶之人,确实该杀,所以欺骗的问心无愧。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叶流年,那个时候容画不过七八岁,还是个孩子,他被师父打成重伤,扔下山崖,奄奄一息,山谷中四处飘散着花香,非常好闻,容画眼神涣散,感觉自己就快死了,想着就算死了,也是以身殉道,他不怕死,却害怕完不成任务。
师父一定会失望的吧,觉得他是个废物。
就在容画意识越来越涣散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那人长得很漂亮,身穿红衣,美的如梦似幻,根本不像现实世界里的人,那人一把把他抱起,之后容画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容画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虽然疼,却不再致命,他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想看看那个传闻中的“魔物”,那个心狠手辣,亲手杀死父兄的人,他撑着身体往外走,走出竹屋,再往前是一条小溪,溪对面是一大片桃花林,远远的桃花树下,一个红衣美人正半眯着眼,手指上戏弄着两只蝴蝶,他仰头灌下一口酒,看起来颇为潇洒自在。
后来容画经常想,若真是十恶不赦之人,又怎么会救他呢?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他被师父骗了。
传闻中被妖魔化的人,不过是个翩翩美少年,美的那般惊艳,超凡脱俗,容画小小的心灵受到了震撼,一时间无法错开眼,想看到地老天荒。
那个时候他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也没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好看,美的好似一幅画卷。
后来他把初见叶流年的场景绘于纸上,经常拿出来观看。
叶流年看到远处的容画,冲他微微一笑:“醒了?”
“看来恢复的不错,挺好。”
“小孩,你叫什么?”
容画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
叶流年起身,蝴蝶随着他的动作飞到一边,落在桃花树上。
“莫非摔傻了?”叶流年走到容画身前,低着头检查,喃喃道:“不该啊……”
这孩子看起来没毛病,眼睛也挺灵动的。
看着容画跟他比划,乱七八糟的,像是很激动,叶流年皱眉:“哑巴?”
容画点头,叶流年惋惜的叹了一声:“真可惜。”
长得这么玉雪可爱,竟然是个哑巴,不过也没事,不是什么大毛病。
“山谷里好不容易来个活人,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叶流年道。
他带着容画采药,带着容画酿酒,甚至带着他去人家里偷鸡偷菜,说是偷,叶流年留了不少银子,足够那家人买十几只鸡,然后回来蘑菇炖鸡。
叶流年的手艺很一般,只是能吃,但算不上好吃,容画便学着动手,没想到做出来反而不错,叶流年发现了容画的才能,惊喜以后终于可以吃点好的了,便经常把容画带在身边,教他一些简单的术法。
容画渐渐地对叶流年有了改观,他觉得叶流年不是坏人,偷偷与师父相见的时候,据理力争,被师父骂了个狗血淋头,师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容画,甚至把师兄们的遗物拿出来让他看,让他记得,叶流年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魔头永远都是魔头,不可能向善。
五年前的那场大战他确实不清楚,只知道叶流年是被修真界逼到山谷里的,山谷外散落着不少妖魔,都是叶流年的手下,但那些妖魔不敢擅自妄动,仅仅是为了阻止修真界的人冲进来,容画迫切的想知道发生过什么,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相信自己所见的叶流年是真实的,不像传闻中那样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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