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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近代现代)——Klaelvira

时间:2021-06-14 09:04:14  作者:Klaelvira
  “你不至于吧。”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就喝杯热水至于这么恭维我吗。”
  赵无眠恍惚间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江一则刚刚似有若无地脸红了。
  这么纯情的吗?
  他负罪感顿时更重了。
  大巴在赵无眠和江一则各自的心事重重中驶向他们的下一站,茶卡盐湖。
  该景点素有“天空之境”的美誉,近几年在网络上频频走红,是个打卡与拍照的圣地。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抵达目的地。
  这里也是他们今天要住下的地方,景区内部有民宿,晚上可以篝火看星星,只是一般不对散客开放。
  车上的真情侣都比较激动,纷纷叫嚣着要让雪山湖泊和朋友圈见证他们至死不灭的爱情;而车上被坑来的假情侣就比较尴尬了,一个想给另一个介绍对象,另一个根本不想要别的对象。
  他们先被一起送到了民宿,卸下行李后导游宣布自由活动,只要记得晚上回来篝火就行。
  赵无眠在房里放下背包又突发奇想,把三脚架拎了出来,说要坐着小火车去拍今天的日落。
  江一则对于旅游根本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只是一路上搜了下延时摄影的注意事项。
  冬季的茶卡盐湖人不多,且大部分都是驴友,一个美到上天的网红景点忽然质朴了起来。
  天空之境上日光洒向冻住的盐湖,像奶油蛋糕抹了一层晶莹的黄油。
  赵无眠把机器架好,开始了他漫长的延时摄影初体验。
  这会儿是下午三四点,青海的时区刚过正午两小时,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
  赵无眠和江一则迎着尚未落下的斜阳并肩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不知是赵无眠话多还是江一则好相处,他俩一聊起来就是没完没了。
  落日是狡猾的小偷,总在不知不觉间让世界变了样。
  天空之境强风凛冽,一个多小时后,江一则把赵无眠拉起来:“站起来活动一下,这儿太冷了。”
  人都是惜命的。
  风景再美,冷到这种不像话的地步也没几个人敢留在这儿了。
  赵无眠放眼望去人丁寥落,盐湖与夕阳之间只有两个孤零零的身影。
  看起来怪傻的。
  自己傻就算了,还拖着人家一起。
  赵无眠有点不大好意思,双手揣兜吸了吸鼻子,四肢已经被冻得不太灵活,“话说,你平板呢。”
  江一则:“太冷了自动关机了。”
  “哎,谢谢你啊。”
  沉默了一会儿后,赵无眠突然说。
  江一则回过头,不知何时飘起的小雪落在他眉间眼角,眼眸清亮,面容幽静。
  “怎么了。”
  他说。
  “谢谢你陪我在这里看日落,谢谢你…”赵无眠手胡乱地比划了一下,本来想把记得起来的都挨个儿说一遍的,然后发现就这两天江一则照顾自己的次数已经过多,强行堆砌起来不仅像在排比还显得毫不诚恳。
  “也谢谢你这次陪我来这趟旅行。”
  赵无眠最后说“虽然讲起来比较矫情,但我这个人从想法到行为一般都比较不正常,很少有人能接受。”
  “没事儿,”江一则抬起头冲他笑了下,“有需要的话,没事儿有事儿都可以来找我。”
  赵无眠愣了愣,随即伸出快被冻僵的右手动作迟缓地拍了拍江一则的肩,“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他们这次的日落到最后还是没能拍个完整。
  五六点的青海日薄西山,天空之境冷得像冰窖一样,江一则最终不说二话地把赵无眠连人带机器一起拖上了回去的小火车。
  到民宿后篝火晚会尚未开始,赵无眠回房裹着被子抱着暖水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江一则没他反应那么强,还去前台帮他要了个暖水袋。
  等赵无眠休整完毕,篝火晚会也将将准备好了。
  此时的太阳已然完全没入地平线,老板的女儿点燃了中心的木杆,四周围着不多不少的住客。
  他们围着篝火坐下,赵无眠偏过头,突然发现江一则被火光映着的侧脸格外好看。
  他的眉眼带着似有若无的温柔和笑意,整个人锐而不厉,是不刺眼的熠熠夺目。
  赵无眠此刻的感觉很怪异。
  他明明不是不知道江一则长得帅——就像他知道自己长得帅,却还是仿若第一次发现这个有目共睹的事实。
  好似千百年前种花的古人第一次吟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亘古皆美,但自用其歌咏美人时,这个文明的美学睁眼了。
  江一则:“你怎么了?”
  “呃,我…”赵无眠想了想,站起来问老板的女儿“您好,你们大厅里那个尤克里里能借我用一下吗?”
  赵无眠开始拨弦的时候,江一则有些好奇,“你还会弹乐器呢?”
  “嘻嘻,”赵无眠笑了一下,“就会一点点,据说是我小时候我舅舅教我的。”
  “据说?”
  “因为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
  赵无眠弹了几下稍微找了点手感,他平时的生活跟音乐毫不沾边,今天却突然有股弹琴唱歌的冲动,大概是被冻出来的。
  江一则的眼神在兴趣中带着些许怀疑,赵无眠继续道,“但是,我舅舅他确实是个搞音乐的。
  外甥像舅舅,你就等着看吧。”
  赵无眠站了起来,围成圈的众人鼓起了掌。
  夜晚,湖边,高原,当帅哥抱起尤克里里,他是个哑巴都没关系。
  何况他还不是。
  赵无眠摆出他标志性的迷人微笑,抱着尤克里里对江一则眨了下左眼,然后开始了:
  “QuoideneufQuoideneuf
  (近来可好我的朋友)
  Cesoirjesuissurlanune
  (今夜我在月球漫步)
  all?laterre
  (向地球招手)
  est-cequetumere?ois
  (你是否愿意接纳我)
  QuoideneufQuoideneuf
  (近来可好我的朋友)
  Cesoirjedansesurlesdunes
  (今夜我在沙丘起舞)
  enpleindésert
  (漫漫黄土)
  lesmiragesfontlaloi
  (陈规皆为海市蜃楼)
  …”
  赵无眠唱得当然不能算多好,但嗓音竟然真的蛮动听,一晚上勾走了好多小姑娘的眼眸。
  江一则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总归不是很开心。
  篝火晚会结束时已是十点多。
  赵无眠再次被西北的美食撑了个底儿掉,但他今天懂事了一点,没有再拖着江一则聊到半夜。
  晚上篝火的游客里有些是他们团的,也有些是别的散装驴友,刚刚有几个人来加了他微信,主要是姑娘。
  赵无眠对交朋友向来来者不拒,何况今天他还想给江一则打个样儿。
  这货一整晚少说拒绝了五六个来加微信的女孩子,让他聊天还不如让他看K线图。
  赵无眠就很困惑,他印象中江一则是超会来事儿的那一类,以前但凡有点儿用的人都会加个好友,怎么现在搞得像个榆木脑袋。
  夜色渐深,自律的未来精英江一则已经睡了,赵无眠还裹着被子玩手机,争做科学作死人。
  时间走过零点的时候,赵无眠正在微信上跟今天刚勾搭上的一个姑娘闲聊。
  这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资深驴友,走过天南海北,这已经是第四次来青海了。
  聊着聊着,突然有几道光闪了赵无眠的眼睛。
  他以为是没关好的灯接触不良,爬起来一看却怔住了。
  窗帘没拉上,只见玻璃窗已被照得大亮。
  窗外、远方、苍穹之下,数道松石绿的光带流着渐变的色泽,飘扬耀目如绸缎,坐于四面八方,自辽阔天空而降,坠向广袤的湖泊。
  赵无眠惊呆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观。
  他瞬间把手机一扔,姑娘也不管了,连忙冲到江一则床边摇他:“江一则!!快醒醒!!江一则!”
  江一则睡眠浅,很快就醒了。
  他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迅速坐起来:“怎么了?你慢慢说。”
  赵无眠激动地一指窗外:“你看!快点儿起来!你快看!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江一则偏头一看,也有点震惊,“这是极光吗?”
  “极光你个头啊!”赵无眠踩着鞋拎上单反就往外跑“这又是不是北极,哪儿来的极光!”
  江一则:“哎你等等!你外套!”
  然而赵无眠已经光速跑下了楼,透着夜光的星空里,松绿色的光芒道道明晰,像连接人间与天际的阶梯。
  晚睡的人很多,又陆陆续续跑出来几个。
  赵无眠拍照间听见有人兴奋地喊这是光柱,只在极冷又潮湿的夜晚才有可能出现,是极为罕见的自然奇观。
  困、冷、激动交织下,赵无眠晕晕乎乎的,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他。
  高山群湖间,江一则拎着外套走了过来。
  他身后是日落的冰湖,头顶是暗黑的夜空。
  四面飘扬萦绕着松绿光带那扭曲妖娆的影,一片乌墨中唯一的亮光不是点点星火,而是他的眼睛。
  “你别动!”赵无眠回过头去突然大喊一声。
  宸不在天,这是比梦境还要不真实的存在。
  江一则递衣服的手尚未收回来,赵无眠已经举起了他的单反。
  咔嚓。
  江一则的唇边弯起一个自然的微笑弧度,耐心地等他照完了才走过来。
  他给赵无眠披上外套,轻声说,
 
 
第6章 潭不留影
  人获得的一切,在被上天赠予时都是标着价格的。
  赵无眠快乐一整天后的代价就是,第二天成功感冒了。
  次日早晨他刚起床,就感觉头又晕又沉像灌了铁,嗓子难受,鼻子也不舒服。
  江一则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你应该是感冒了,伴随低烧。”
  “唉,”赵无眠说话声音沙哑了些,还吸了下鼻子,嗡嗡的,“这捂捂能好吗。”
  “我觉得你还是吃点儿药吧,”江一则说话间已经合上了电脑,在背包里翻出了感冒颗粒,“这么冷的天你捂也不知道要捂到猴年马月。
  好在今天没什么景点,你吃完药在车上好好睡一觉。”
  赵无眠抱着被子看着江一则,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今天他们的行程安排主要是乘车赶路,茶卡盐湖到祁连山下,约莫要从天亮开到天黑。
  路途遥远,一大清早就出发了。
  赵无眠生病体力不支,外加药效起来了,车开出去没多久他就靠着椅背半睡半醒,连途中游玩塔尔寺都显得兴致缺缺。
  江一则一路上也很安静,只是在赵无眠胃口不佳非要吃辣条的时候制止了他的愚蠢行为。
  午饭过后继续赶路。
  赵无眠抱着他的橘猫抱枕再次很快入睡,江一则坐在一旁查成绩。
  大学与高中不同,多的是比成绩更重要的事。
  从性价比考虑,江一则在课内考试上对自己的要求一直不太高,保持在年级前5%即可。
  今天上个学期的期末成绩出了,结果达到预期,不好不坏。
  查完成绩,江一则继续写代码。
  写着写着,车后面几排好像战火飞起,隐约是两对本就不睦的情侣为了窗帘拉多少和座位靠多少的世界难题产生了摩擦,一个牙尖嘴利一个冷言冷语,吵得好不热闹。
  江一则也不怎么关心,戴上耳机把声音稍微调大了点。
  又过了一会儿,赵无眠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不知是不是做噩梦了,连着动了好几下。
  江一则摘下耳机,只听车后排的小摩擦已经在其参与者的共同努力下顺利进化为大吵大闹,连导游都前去围观了。
  他皱了皱眉,把电脑放下,站起来向后排走了几步,“不好意思,请问吵架声音可以小一点吗。”
  霎时间后排倏地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着他,无论是吵架的还是看热闹的。
  与赵无眠不同,在这个团里的几天江一则几乎没怎么跟其他人交流过,但他“A大经院”以及“省状元”的光辉履历已经伴随着他这张脸深入人心,成为了一个传说。
  他言语沉稳客气,看起来很平静,只有眉宇间的一点褶皱显露出不悦,“我朋友今天不太舒服,他现在需要休息。”
  “好的好的,我我们会注意的。”
  女导游最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麻烦了。”
  江一则说完,礼貌性的一欠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天赵无眠一直睡到三四点才算正式醒过来,主要是被开不快的大巴一会儿动一会儿停闹的。
  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颇为惬意,“现在到哪儿了?这外面还怪好看的。”
  “不知道,”江一则说“但我猜已经进入祁连山了。”
  “对的,”女导游回头说“这里广义上已经算是祁连山草原了。”
  车又在这种开开停停中过了一会儿,终于被前方堵得彻底歇菜。
  女导游连忙下车查看,赵无眠很困惑,“这个季节这里还能堵?”
  江一则抬眸向车窗外扫了一眼:“肯定是出事儿了。”
  没多一会儿女导游回来了,说是前方发生交通摩擦,估计要处理一会儿,大家愿意的可以下车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地拍拍照,不走远就行。
  已经睡了一天此刻精力充沛的赵无眠第一个冲了下去。
  祁连山脉连绵起伏,在强风千万年的洗礼下,既有刀削斧劈的锋利,亦存光滑圆润的曲线感,棱角分明线条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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