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男孩,倒是比较普通,最大的特点就是,脸上都有些肉肉的。
这里面存在太多不确定,这些人是逐步消失的吗?还是拍照那天因为有事不能来?
放下资料,郓言看向用报纸糊起来的天花板,刚才思考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一停下来,才发觉四周格外的寂静。
郓言想到自己的目标,是解决这个系统给出的任务,一切都应围绕着任务出发,而不是被一些旁枝末节干扰。
“第二个问题,李冬是我的任务目标吗?”
系统大概沉默了将近十秒,十秒后,它做出回答。
【二级权限尚未开启】
郓言早就有心理准备,他继续问道:“李冬和我的任务有很大的关系吗?”
【二级权限尚未开启】
“李冬和任务目标之前的联系是什么?”
【二级权限尚未开启】
系统回答的越来越顺畅,郓言满意地笑了。他问这些问题,基于一个叫乌龟汤的游戏,即使系统不给出明确的回答,他也能通过系统的回复推断出一些东西。
“李冬和我认识多久了?”
【八年】
第二次机会用完了。
“他的名字,存在于消失的档/案之中吗?”
【是的】
郓言打了个响指,又重新看了下这些资料。吴龙那边还在探查孙伟的事件,估计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把这些孩子的现在情况告知他。
他把资料收好放回包里,重新梳理一下目前已知的线索。
首先,所谓的系统是在今年触发的,往年他也有来过,但从未触发出系统,所以今年发生了特别的事情,激活了系统。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遇到了任务目标。
那天晚上,系统开启之前,肉眼可见的比较可疑的本地人,只有李冬。
肉眼不可见的还有孙伟,但孙伟的鬼魂他已经见过,哪有一见面就要干死暗恋对象的人啊?排除掉。
那么李冬是任务目标基本板上钉钉。
如果说接触李冬,寻根探源是主线目标。
那么黄娟娟自杀,刘山父女以及孙尚军父子的怪异之处,应该就是支线任务。
除了这些人,陆海清,路亚豪,岳聪等人,在支线任务中扮演着相当于线索的重要任务。
至于这些支线任务,郓言推断,和主线任务有着很紧密的联系。
至于联系的枢纽在哪里,他还暂未明白。
因为一切犯罪都有着动机,哪怕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也可以用天性来解释他的动机。
但桐溪镇冤魂四起,人和鬼之间,说不清楚谁更可怕。换句话来说,鬼害人,自然是和仇恨相关。
但人害人,最大的理由只有利益。
桐溪镇有什么天大的利益值得人变得不像人的?
郓言怔怔地看着墙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可他最在意的,是自己消失的记忆以及李冬,在这件天大的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手机震动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吴龙和马文超结束任务回到家中了。
一回到家,吴龙就火急火燎地翻找出纸和笔,坐在那里不到十分钟,他就素描出来今晚看到的尸体。
虽然人死后脸会有些变形,但他抓住最大的特征,画出来的画像至少有八分贴近。
“你认得这人吗?”他紧紧盯着马文超,神情严肃。
马文超拿起素描纸,看了片刻,十分肯定道:“认识!”
“他叫瘦狗,以前从外地逃荒躲过来的,到我们镇上以后,娶妻生子也算半个本地人了,后来老婆和儿子先后去世,他人也傻了,就成了流浪汉。”
说来唏嘘,以前马文超上初中的时候,这一家三口就在镇上卖包子,后来他上大学,再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当时他还颇为感慨,谁知道几年后,他竟然也沦落街头,和瘦狗成了一类人。如果不是郓言和吴龙愿意帮他,给他希望,或许过不了几年,他也会变的疯傻。
“你怎么会认识瘦狗?”马文超挠头,瘦狗基本活动在商业区那一片,以前他们家就在那边卖包子。而他为了观察孙家酒店,已经好久没见到瘦狗了。
“他死了。”吴龙拍了张照片,发给郓言。
“被人装在孙伟的裹尸袋中,孙伟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
马文超傻在原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看错了?”
吴龙白他一眼,在翻弄尸体时,他本能地察觉到有些不对。
每个地方都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又没有存在的证据。
很少会有人关心街头睡倒的流浪汉和痴儿,他们大多身材消瘦,肌肤上有各种伤痕和虫咬的痕迹。
尤其是手部,长年累月浸染出来关节形状和颜色,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
那具代替孙伟躺在冰柜里的尸体,形销骨立,身体关节处的磨损,还有手部没处理过的污痕,可都在呢。
“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素养?”吴龙没好气地用卷起来的纸敲他头,“你睁大眼看看我,这么聪明这么玉树临风,像一个……会看错的警察吗?”
郓言看到消息,感觉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孙伟的尸体哪里去了?
以及,为什么要找一个流浪汉的尸体代替孙伟?
还有吴龙所说的,流浪汉腹中有些奇怪,到底奇怪在哪里?
越是奇怪的地方,越是藏着别人想要隐藏的秘密。
他发消息过去:“你别只顾着帮马文超查案,别忘了自己的主要工作。”
马文超凑在吴龙身边,看着郓言的消息,感到有些奇怪,“他是说你师父不愿意让你帮我,让你小心点吗?”
吴龙笑了笑,把聊天记录清空。
一夜无梦,睁开眼,窗外的虫鸣鸟叫瞬间传入耳中。
郓言揉着眼睛下床,想要推开窗户,窗户却是从外面被封死的。
他换好衣服出去,李冬已经早早地起来了,正在大树下的厨房里忙活着。
走过去一看,灶台上摆的饭却是买来的。
李冬不好意思对他笑道:“你先去刷牙,包子热一热就能吃了。”
郓言:“……你到底起多早去买饭的啊?”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起床,怕你起来会饿,一不小心就……”
洗漱过后,李冬正从堂屋里搬桌子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在院子里还能看看景色。”他结巴地解释道。
郓言抬头看天,果然今天是久违的晴天,蓝天白云,早春时节,大树发了新芽,嫩绿可爱,小鸟在枝头蹦跳,叽叽喳喳,确实算得上不错的景色。
他默认了李冬的行为,走过去帮忙搬桌子,又拿了两条木凳出来,李冬忙活着把早饭端出来。
两个人,李冬买了五种早饭,“尝尝看,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他眼巴巴地看着郓言,大大的眼睛溜圆,充满了期待。
郓言才不会惯着他,挑了一份拌粉,吃了两个包子。
“剩下的你自己吃完吧。”郓言想想又加了句:“不吃完今天别跟我出门。”
听到前一句,李冬眼里写满失望,听到后一句,他已经开始拆筷子吃饭了。
郓言:“……”
到最后还是郓言帮着他吃完一堆早饭,把桌椅放回房间,郓言揣上手机要出门。
李冬急忙把碗堆放在水池边,“你要去哪里,我能去吗?”
郓言看了看时间,不多不少,八点半,“去家访,你去吗?”
果不其然,李冬露出惯有的羞怯笑容,二话不说就跟了上来。
“你怎么想着要去家访呀?”
“做就要做到最好,身为老师熟悉自己的学生不是很应该吗?”
“你还是这样,我好…我好喜欢你啊。”
李冬攥着郓言的衣角,眨巴着眼睛、红着脸大胆示爱。
第23章 非我族类
按照花名册上登记的学生信息,一上午郓言访问了六户人家,他们住在镇子上,分布的也不算远。
也有一些学生,是住在镇子以外的村庄里,真要去访问的话,交通并不是很方便。
时间到十一点,郓言才暂且停下,找了一家店,“辛苦一上午,请你吃饭。”
尽管李冬只是像个痴汉一样跟着他。
久违的好天气,再加上一中放假,街道上的人流量都多了起来。
望着外面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郓言手指轻敲桌面,对李冬道:“你陪我一上午了,下午我陪你去家访吧?”
“陪我?”李冬惊讶了一瞬间,然后问道:“你想要去找路亚豪吗?”
“聪明。”郓言毫不吝啬地夸奖,刚好鸡肉卷上来了,他夹了一个放到李冬碗里,“奖励你一个。”
吃过饭还不到十二点,路亚豪的家住在东城区,这里依山傍水,还有一个天然的湖泊。
自从桐溪镇开发以来,房地产行业也进军到此处。换句话说,这里就相当于桐溪镇的富人区。
郓言按下门铃,这时候正是饭点,不一会就有个轻柔的男声问道:“谁呀?”
路弓福带着围裙打开门,看到郓言时有些惊讶:“是你啊。”
昨天他还在学校门口和郓言交谈,自然知道他是老师。
郓言向旁边挪动脚步,露出身后的李冬:“他是路同学的老师,我是陪他一起来家访的。”
路弓福恍然大悟,连忙让开位置:“你们快进来吧,小豪还在楼上睡觉呢,我去叫他。”
说着他脚步匆忙,上了楼梯,口里还喊着:“小豪,你两个老师来家访了,起床吧,饭也做好了。”
楼上无人应答,路弓福歉意笑笑,径直上楼敲门,门旁的鞋柜上放着一些备用的拖鞋,还有一根Gucci的皮带。
主人没有发话,他和李冬只是站在地毯上,观察着四周。
这栋豪宅装修的富丽堂皇,干净明亮,郓言笑道:“看着倒不像他的品味。”
路弓福人如其名,见到谁都习惯地弓着背,他天生一脸愁苦像,衣着打扮也比较随意,以舒适为主。
路亚豪则与他相反,什么张扬他就穿戴什么。
楼上,路弓福心越来越着急,房间内没有声音。
换作平日,他这样叫儿子起床,早就有东西砸过来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里窗帘紧闭,屋内一片漆黑。
昨天儿子深夜回来时,身上都淋湿了,他坐在床边,声音又轻柔了几个度,伸手去摸儿子的头:“小豪,你是不是生病了?”
路亚豪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眼睛瞪的大大的,身上都冷汗一夜未断。
昨天他亲眼看到岳聪从袋子里爬出来,尸体都泡胀了。
在逃离巷子之前,他分明听到岳聪的警告:“她…来…找…你…了。”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路弓福着急地唤他,路亚豪这才慢慢回神,看到来人,他眼神里闪过嫌恶,猛地把人推倒在地,大声吼道:“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岳聪根本不会死!”
“你在说什么啊……”路弓福一脸愁容,却丝毫没有怪罪儿子的意思,“饭做好了,下去吃饭吧?”
路亚豪打开他的手:“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说着,路亚豪掀开被子,随便穿了件外套,气冲冲地就要下楼离开。
路弓福跟在他身后哀求道:“你吃了饭再去玩,行不行,就当爸爸求你了。”
路亚豪充耳不闻,看到楼下站着的郓言和李冬,他脸臭的要死:“谁让你们来的?滚出去!”
“小豪,你不能这样对老师说话,这样不礼貌。”路弓福拉着他制止道。
“礼貌你妈个头!”路亚豪气急败坏地推开路弓福,“说了多少次了别碰我!”
路弓福撞在楼梯扶手上一个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幸好他及时抓住扶手。
路亚豪一点去抓他的意思都没有,冷笑一声从旁边走下去。
“起开!”他毫不客气地想推开郓言出门,郓言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路亚豪低头,看着李冬攥着郓言衣角的手,吐了口唾沫:“死基佬,真恶心。”
郓言把他推的后退两步,路弓福急忙过来扶着他,“老师,有话好好说,小豪是好孩子,是我没有教好。”
看着这对奇怪的父子,郓言倒也没有多嘴,他环视一圈屋内构造,对路弓福说道:“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吃饭,中午可以在你这里用饭吗?”
看他们没有要放弃儿子的意思,路弓福一脸喜气地应了,去厨房多准备几道菜。
他一走,郓言就扯着路亚豪的领子,把他按坐在沙发上。
“有几件事要问你,想活命的话,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不等他反应,郓言继续问道:“第一个问题,黄娟娟的死和你有关吗?”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死李琴?”
“第三个问题,你今年多大?”
“我不告诉你,你要做什么?杀了我吗?”路亚豪挑衅地看着郓言,摆明了不想合作。
郓言笑笑,翘起二郎腿。
眼睛看向楼上,“昨天晚上,没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吧?”
路亚豪白了脸,顺着他的视线去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学校里死的人,都是和黄娟娟同学有关的人呢?有仇自然要报仇,一个一个来,你说会不会轮到你头上?”
路亚豪还在嘴硬:“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要死,我根本不在学校,顶多发了她的照片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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